第61章

限定暖昧 3278 2024-11-22 17:03:50

在這個男人念出伊芙·亨德森這個名字時,江雲月整個人便已經僵住了。那是她借助反叛軍的手,除掉的第一個人。


讓看不順眼、喜歡嘲諷她的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隨意判下一個人的生死,手握這種權利,令人上癮。


並且,不需要她親自動手,隻需要表達自己的想法,第二天就會得到那個人已經死了的消息。


毫無負罪感。


江雲月聲線緊繃:“你……沒有證據。”


文森特:“抱歉,我們不僅有證據,還非常非常充足。”


在陸封寒提醒他江雲月有問題後,他一晚上基本沒睡,要是這樣都不能找到足夠的證據,他也可以不用說自己是第一軍校畢業的了。


江雲月臉色慘白,仍然試圖否認:“我不相信!”


文森特挺有耐心:“所以?”


言下之意便是,你不相信,又怎麼樣?


“你不能抓我……不是我,都不是我做的,”江雲月雙目圓睜,嘴唇顫抖,手抓著領口,“不是我做的……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文森特神色倏然變冷:“你怎麼不問問那些因你而死的人,問問他們想不想死。”


覺得差不多了,文森特抬抬手指,支使自己的下屬:“去帶人,回去交任務下班了。”


隨他出任務的下屬沉默寡言,行動力卻很強,在江雲月不顧形象的掙扎下還能精準扣上手銬。


文森特毫不在意軍方情搜處的對外形象,朝向浮在半空的一個小型拍攝機器人:“今天的法治在線節目到此結束,想知道後續的觀眾朋友可以翻翻《勒託日報》登登星網。至於跟反叛軍有染的,請小心。”


臨走,他還朝無措的主持人道::“打擾你錄節目了,抱歉了。”

Advertisement


主持人愣了兩秒才連忙回應:“沒有沒有,謝謝您!我們都沒想到江、江雲月會做出這些事,而且……這期節目的收視率和關注度應該會非常非常高。”


確實如主持人所言,這一次採訪的收視率呈波段上升,在軍方情搜處的人出現後,更是爆發式增長。


不管是哪個時代,這類部門都吸引著無數人的好奇心,這一次還是在鏡頭下對質、抓人,一時間,《告訴你軍方情搜處的前世今生》、《虛擬面容的運用》滿星網到處飄。


在ISCO地下十一層的陸封寒收到文森特發來的話:“圓滿完成任務!”


陸封寒回了一個“嗯”,肉眼可見的敷衍。


祈言一邊調試“破軍”,一邊分心問陸封寒:“要不要謝謝文森特?”


“謝他幹什麼?這次以江雲月為中心,一拔拔出一連串,收獲頗豐。如果他們情搜處以業績算工資,他這個月應該能脫貧致富。”


陸封寒站在祈言身後,垂眸看他快速敲擊字符的指尖,“我們給他提供了線索,該他謝我們才對。”


祈言於人情世故並不擅長,既然陸封寒這麼說了,他就不再糾結,繼續一心二用跟陸封寒討論:“江雲月缺乏嚴謹,她在設計陷阱時,沒有考慮到不穩定因素的存在。”


陸封寒發現,跟葉裴說得一樣,不少問題在被祈言轉化為學術問題後,都變得清晰又明了。


“不穩定因素是‘河碱’和你。江雲月的預設是,沒有人能認出這種毒素,但你不僅通過祈文紹瞳孔的藍斑認出了河碱,還知道河碱來自反叛軍。這就是在前期設計時,沒有控制不穩定因素造成的後果。”


祈言表示,“我六歲做實驗時,就已經不會忘記控制不穩定因素了。”


“很厲害,”陸封寒捏了捏祈言的耳垂,毫不猶豫地誇獎。


ISCO設備室裡,祈言一待就待了整整三天時間,期間他仿佛不知道疲倦,滿心都落在“破軍”上。陸封寒隻好算著時間讓祈言活動活動、喝水吃東西或者閉眼睡會兒覺。


真正跟著祈言這麼熬過來,他才切身明白,傅教授為什麼總是對學生強調,科研在大多數時候,都是單調、重復、枯燥又孤獨的。


第三天晚上,祈言關閉“銀河”,對著玻璃房內漸次熄滅的光調器發了會兒呆,慢吞吞地趴到陸封寒大腿上,隔了會兒才開口:“接續調試完成了,後續再抽取出‘破軍’的數據核。”


“就結束了?”


“嗯,”祈言聲音很低,像是精力都在前三天高強度的工作中耗盡,“十月初到現在,花了三個月時間,比我預估的快一點,趕上了。”


他話到後面,聲音越說越低,不過陸封寒還是聽清了最後三個字。


趕上了?


到底是趕上了什麼?


兩句話的時間,祈言昏昏睡了過去。陸封寒用指令關了設備室裡的燈,“銀河”運行的聲音已經消失,整間設備室裡,隻有玻璃房內有隱隱幾點微光閃爍。


陸封寒猜測整間設備室用的都是隔音材料,這也導致外面的聲音半點傳不進來,安靜到了極致。


有些像大潰敗的那場爆炸後,他隨著破破爛爛快散架的逃生艙漂浮在太空裡,視野內,隻有幾顆不知道距離多遙遠的恆星。


每到這種時候,人就會下意識地安靜下來,思考很多平日裡難得會想到的東西。


命懸一線那次,陸封寒想的是決不能死,真死了,對不起犧牲的兄弟,對不起這概率微乎其微的死裡逃生。


至於這一次。


陸封寒不得不承認,來來回回,想到都是枕在自己腿上這個人。


祈言曾說他是半個違禁品。


祈言於他而言,又何嘗不是。


就這麼一動不動地坐了一個小時,確定祈言睡熟了不會醒,陸封寒才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起來。


衣角傳來牽扯感,陸封寒無奈發現——睡著了還握著自己的衣角不放。


仔細把手指松開,陸封寒把人抱到了角落的折疊床上。


祈言這一覺睡得沉,被個人終端吵醒時有些茫然。眨了眨眼,看清玻璃房裡閃爍的微光,他坐起身,幾乎全憑著感覺看往一個方向。


幾秒後,燈光亮起,眼睛被光刺了刺,陸封寒映進了他眼裡。


“這是睡傻了?”陸封寒手在祈言眼前晃了晃。


祈言反應有點慢:“沒有。”


聽他嗓音啞,陸封寒把水遞過去,見祈言怔怔沒接,幹脆又接手了喂水這項業務。


緩過神來,祈言開了個人終端。


陸封寒放好水杯:“誰找你,這麼急?”


祈言將信息的內容給陸封寒看:“好幾個人,都在讓我盡快處理祈家的產業。”


陸封寒也才想起,祈文紹沒了,江雲月被抓,江啟還在監獄裡,有資格處理祈家家產的,隻有祈言。


祈言也意識到了這件事:“好麻煩。”


他往陸封寒身上靠,擺明了的逃避態度。


陸封寒低頭,隻能看見祈言的發頂,他語氣縱容:“不要總是撒嬌。”


等祈言從ISCO出來,翻了翻這兩三天的新聞,才發現江雲月被帶走後,沒多久就都承認了,還交代了不少細節。包括在監獄中弗琳跟她說了些什麼,出獄後又是怎麼搭上線,以及謀殺祈文紹的細節。


由於輿論關注度高,部分證據和口供都進行了公布。


現在,江雲月正處於司法流程,最終的審判結果不外乎死刑,隻區別於哪一種執行方式。


而此時,無數人都在猜測祈言會怎麼處理祈家的產業。


夏知揚也問了這個問題,不過得到的回答是“我不知道。”


“我也覺得這一堆事太突然了,你要不要找個職業經理人先穩住局面?”夏知揚幫忙出主意,“你現在有大的方向或者粗略的想法嗎?”


“有,”祈言沒多思考,“祈家的……我都不會要,至於如何處理,我想抽取一部分星幣,設置一個基金會。”


夏知揚覺得這沒什麼問題:“你不想沾手的話,籤署幾份協議就可以,讓祈家那些產業直接跟基金會對接。基金會獨立運行的案例很多,聯盟有現成的模式可以參考。基金會你想做哪方面的?科研學術?”


祈言:“不是,我想先設置撫恤金。”


聽見這句,陸封寒望向祈言。


夏知揚飛快明白過來:“是針對前線陣亡軍人遺屬的撫恤金嗎?沒問題,你有想法,交給職業經理人和基金會去做就行,聯盟的監管機制挺完善,鬧出的幺蛾子不多。”


祈言又開口:“你能推薦一個職業經理人給我嗎。”


夏知揚愣了好一會兒:“你這麼信任我?我天,你等著!我幫你找人!一定給你找一個超級靠譜的!”


等通訊被急匆匆掛斷,陸封寒不經意般問起:“怎麼想起設置撫恤金?”


祈言理由很簡單,“戰事太多了,前線兩次大敗,以後也還有很多仗要打。”


戰火頻發,犧牲名單就會隨之拉長。


陸封寒滋味卻有些復雜。


軍人會犧牲這件事,壯烈的同時,也成為了無數人心中的默認。很少有人意識到,軍人有生有死,也有妻有子。


當前線的戰役、爆炸與犧牲作為一連串的數字被統計和記錄、發布,“人”在其中的存在感便不斷弱化。


祈言見陸封寒盯著自己:“怎麼了?”


陸封寒搖搖頭。


沒說出的話是——謝謝你記得他們。


接下來的三天裡,祈言也沒能回學校上課。


夏知揚幫他找了一個職業經理人,在祈言闡述完自己的想法後,對方效率極高地開始擬定合約和聲明,召開不同的會議,辦理各種手續。


籤完最後一份聲明,祈言終於結束了忙碌的行程,坐上懸浮車回家。


因為出席的場合很正式,祈言難得穿上了在黛铂工作室定做的黑色西服。手工裁剪的線條貼合身形,在祈言身上刻畫出清淡的內斂與矜貴。


他坐姿規整,冷白的皮膚映著窗外一閃而逝的光,因為疲憊,半垂著的眼睫透出冷感,讓他像松枝上盛著的薄雪。

作品推薦

  • 寵她

    我是京圈太子爺的黑月光。當年受人所托,勾引沈宵,引得他破了戒。任務完成,我遠走高飛。他訂婚那天,我放心地回了北城。沈宵一手拈著佛珠,命人把我帶回他家。他說,「幺幺,你是我唯一的俗念。」

  • 昨年雪

    程音十年前被季辞丢弃时,两人住一间出租小屋,算得上是相依为命。 可惜这缘分是她强扭来的,自然结不出甜果子,他不告而别,消失在一个下雪天。 多年后两人重逢,她是好容易才找到工作的单亲妈妈,他是集团最年轻的副总裁。 说是上下级都显得她高攀了,地位实在相距甚远。 程音深知自己当年惹人厌烦,因而严格把持着职业边界感。 礼貌,疏远,言必称“您”,努力恪守身为下属的本分。 可他却变得一点也不本分。

  • 錯嫁

    我和姐姐同一天出嫁。 但揭我蓋頭的,卻是我的姐夫。 我才知道,姐姐和我的心上人暗度陳倉,調換了花轎。 姐夫目瞎體弱,性子綿軟,他輕輕柔柔地告訴我: 「你別怕,活不了多久,你再忍忍。」 后來我才知道,他說活不了多久的,是姐姐和我那心上人。

  • 畫樓雲雨

    我重生在反派 boss的床上。一睜眼,熟悉的床,熟悉的人。我一陣頭暈目眩。為了避免前世非慘的結局,我趕緊翻身下床,一把扯下臉上的假鬍子,在那人開 口之前一臉沉痛道:「公主饒命,我其實不是男人!不信你可以看,再不信你還 可以摸,隨便摸。」「微臣是給不了您幸福的!」「哦?是嗎?」美人慵懶抬眼,鳳眸流轉,紅唇輕啟,「巧了,本宮也不是女人。」「啊……那真是太好了!放心,您不用對我負責,咱們該幹嘛就幹嘛去。」我拍拍胸口,松了口氣。

  • 春草明年綠

    穿越到古代的第五年。 我還是沒找到回家的辦法,最終決定嫁給一直追求我的齊王。 大婚那日,我們互相坦白秘密。 我告訴他:「其實我是穿越女,你要是對我不好,我就回到原本的世界,讓你再也找不到我。」 齊王連連點頭,發誓這輩子都會愛我如命。 可是后來,他那位和親的青梅回來了…… 我眼睜睜看著他的目光逐漸被別人吸引。

  • 微雨燕双飞

    公主追求及時行樂。宮宴上,我多看了太子一眼,她就把太子送到我床上。「太子又怎麼了,咱們女人就是要迎難而上!」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