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漾漾。”
她的聲音比平時要軟很多,尾音帶著點媚意,“其實我可以。”
可以?
可以什麼?
沈漾看著她有些害羞的眼神,眸光倏地一沉,隻覺得這兩個字像是在他心裡燒了把火,帶著灼人的溫度在他體內順著四肢百骸橫衝直撞,燙得他每個細胞都在蠢蠢欲動。
他咬著牙松開她,直起身往後退了一步,背對著她站在臺階下面,隻覺得下|身的某個位置腫痛不已。
江沅愣了愣,心底漫開說不出的委屈,從臺階上站起來,低頭看腳下的影子,“你不想就——”
話還沒說話,站在眼前的人突然轉過身,抬手摟住她,臉埋在她頸間,聲音嘶啞。
“我沒有不想。”
江沅扣著他外套上的刺繡,聲音壓得很低,“那你為什麼……”
每次都急剎車……
沈漾頓了幾秒,松開她,抿著唇沒再說話,一手捏著衣領一手扯著拉鏈,將身上的黑色隊服外套脫下來,穿在她身上,低頭認真的給她卷著衣袖。
兩隻袖子都卷好後,他握著她的手,瞥見她手背上貼著東西,也沒在意,抬頭看著她,語氣認真,“你現在還太小了。”
“還有——”
他停了下來,手指掐了掐她的指腹,笑得惡劣,“你下次能不能換個正常點的地方勾引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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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接下來的兩場比賽已經是快十點半,回去的大巴車上,梁欽和陳冬頭挨著頭,抱著手機哈哈笑不停。
坐在他們後排的江沅抱著椅背,腦袋搭在上面,好奇的問了句,“你們在看什麼啊?”
“啊?”梁欽側過頭看著她,把手機遞到她眼前,說話帶著濃濃的笑意,“粉絲剪出來的沈漾的賽後採訪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
江沅回頭看了沈漾一眼,伸手接過手機,視頻還配了標題。
——【看佛系AD漾神是如何成為第一個被拉入KPL採訪席黑名單的選手】
她驀地笑了聲,點了播放。
視頻裡沈漾穿著黑色隊服,拉鏈一板一眼的拉到頭,衣領豎起來,神情寡淡,看不出什麼情緒。
幾秒後,主持人的聲音從手機聽筒傳了出來。
主持人:漾神好像是第一次參加這麼大型的比賽,不知道當時在場上是什麼心情呢?
沈漾:還好。
主持人尷尬的笑了笑:還好啊,那會不會有點緊張?
沈漾:還行。
主持人繼續尷尬的笑:那漾神對自己今天的表現感覺怎麼樣?
沈漾:還可以。
“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沅忍不住笑了出來,拿手肘碰了碰沈漾的肩膀,“漾漾,你這樣是會被打死的你知道嗎?”
沈漾沉沉的睇了她一眼,沒作聲。
視頻切換到另一次賽後採訪,換了一個主持人。
主持人:那今天我們也是知道WATK是二比零戰勝了YK戰隊,打得非常強勢,不過我發現你們其實在BAN位上沒有BAN掉姜子牙,同時也是放出了Night的貂蟬,所以是之前有制定過應對的策略嗎?
沈漾:沒有。
又換了一個主持。
主持人:聽說漾神在比賽之前抽到了孫尚香的內測皮膚薔薇戀人,大家也都很想要,漾神可不可以跟我們分享一下是如何抽中的?
沈漾:錢多。
江沅:???
“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沅捏著手機笑到肚子疼,整個肩膀都在抖動,坐在一旁的沈漾伸手從她手裡把手機抽了出來,言語之間都是不快,“好笑嗎?”
她歪著頭靠著前排的椅背,眼角有一點點水光,嫣紅的唇瓣弧度明顯,說話一顫一顫的,“這難道還不好笑嗎?”
說完,江沅深呼吸幾口氣,壓下笑意,伸手戳了戳他手背,“說真的,你能活著從採訪席下來,我現在都覺得是個奇跡。”
“……”
沈漾扣住她的手,拇指按在她手背上摩挲著,摸到一點點粗糙的東西,他斂眸看了過去。
車廂裡沒開燈,貼紙上圖案看得並不是很清楚,他好奇的問了句,“這貼的什麼?”
“你啊。”江沅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眼睛眨了眨,“進場之前戰隊粉絲發的應援道具,裡面有你們的貼紙。”
“我隻貼了你的喔。”
沈漾手撐在窗沿邊上,垂著眼簾盯著她手背上的貼紙看了會,手指按在上面,毫無預兆的哼笑了聲,看起來別扭又傲嬌,“還挺好看。”
“我也覺得挺好看的。”
她彎唇笑著,動了動手指,在他手心裡不安分的劃來劃去。
沈漾一開始沒察覺出來,等她畫了第三遍時才隱約意識到一點,垂著頭,目光落在她細長的手指上。
江沅也沒在意,依舊漫不經心一筆一劃的寫著,等到寫完最後一個字,沈漾倏地攥住她的手,骨節分明的手指從她指縫裡穿過去,掌心貼著掌心放在他腿上。
她屈指撓了撓他的褲子,腦袋湊到他耳邊,說話時有淡淡的果香摻在呼吸裡,“你猜我剛剛寫了什麼。”
沈漾側著頭,淡淡道,“不知道。”
她輕輕嘖了一聲,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我寫的是沈漾是個王八蛋。”
沈漾驀地笑了出來,手指掐了掐她的指腹,低聲附和著,“嗯,王八蛋。”
臨了,他側目看著她圓亮的眼睛,“你是小王八蛋。”
大巴車走到市區,街道上車流如龍,車速逐漸慢了下來,窗外高樓大廈上琉璃般的燈光照進車廂裡。
隨著車身的移動,燈光從前排往後挪,過了會,車身停了下來,光束正好落在她臉上,霓虹燈光映在她漆黑的瞳孔裡,像是鑲了顆星星在裡面,熠熠發光。
卷翹的長睫在眼斂下方投下一層陰影,有一點彎曲的弧度,嫣紅的唇瓣微張著,沈漾眸光沉了沉,喉結輕滾著,略微低頭親在她眼睛上。
溫熱的唇瓣貼著眼斂上敏感薄弱的肌膚,觸感清晰,江沅眼睫一顫,細軟的睫毛碰到他唇上,一片黑暗裡,她聽見他低沉清冽的聲音。
“別動,我在吻星星。”
作者有話要說: 忘記設置存稿箱時間了(蠢哭/)
第44章 第四十四局
“別動, 我在吻星星。”
男人刻意壓低的聲音摻雜著窗外此起彼伏的汽笛聲,聽在別人耳裡,模糊不清。
坐在前排的梁欽下意識側頭問了一句,“啊?漾漾,你剛剛說什麼?”
話音剛起, 沈漾倏地松開江沅, 略有些正襟危坐的靠著車窗, 伸手把江沅捏在手裡的手機丟給他,“沒什麼,手機給你。”
手機從兩個座椅間的縫隙滑過去,梁欽手忙腳亂的接住,回頭看了一眼沈漾, “你有病啊。”
“……”
等大巴車開到基地門口, 已經是快接近零點。
夜色濃鬱,黑黢黢的天空疏星朗月,暮秋的風帶著涼意一點點卷過來。
江沅身上穿著沈漾的外套,衣服下擺隻堪堪蓋過腿根,一截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面, 從車裡下來, 一陣涼風掃過,腿上頓時湧起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 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沈漾走在她後面,瞥見她縮脖子的動作,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隨即走過去幫她把衣袖放下來,語氣自然,“今晚別回去了,去我房間睡。”
江沅:“???”
走在前面的眾人:“???”
教練褚為一臉慈父笑,“啊,我們漾漾終於要邁出人生的第一步了。”
梁欽:“終極虐狗術。”
K神:“門口超市好像還沒關門,我們要不要去買點鞭炮煙花回來?”
沈漾嗤笑一聲,捏著江沅的手指,抬頭看了過去,“要不你們再去幫我訂個橫幅?”
小眠:“也不是不可以啊。”
沈漾哼笑一聲,回頭看著江沅,伸手捏了捏她有些發熱的臉頰,明知故問,“你臉紅什麼?”
江沅別開眼,揉揉耳朵,不自然的說道,“凍的。”
他輕輕嘖了一聲,也沒再多解釋,提著包先進了基地,留江沅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這男人打臉的速度怎麼比六月的天還快?
沈漾進去沒一會又折返回來,站在門口,斜斜的倚靠著門欄,垂著眼看她,笑得漫不經心,“不進來?”
江沅站在臺階下,硬著頭皮抬頭和他對視,目光從他眼角眉梢掃過,最後落在他漆黑如墨的眼眸上。
一瞬不瞬的盯著看了會,她抿了抿唇角,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抬腳走了過去,停在他面前,“進去吧。”
沈漾帶著她徑直上了二樓,他的房間。
房間裡還保持著他下午走之前的樣子,床上的被子和睡衣亂糟糟的堆在床尾,被角垂在床沿,床頭櫃子上放著他的手表和充電器,書桌上筆電開著,網頁是之前的比賽視頻。
不算整潔,但處處都透著他的氣息。
沈漾進去後彎腰將睡衣撈起來丟在一旁的椅子上,側過身從櫃子裡拿了一件幹淨的大T恤遞給她,“浴室在裡面,你先洗澡。”
江沅斂著眸,舔了下唇角,從他手裡接過衣服,棉質的衣衫捏在手裡質感極好,她抓得緊,指甲末端有些發白,“那我先進去了。”
“嗯。”沈漾看著她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忍不住低笑了一聲,交代了聲幹淨的毛巾放在櫃子裡後,就走了出去。
房間裡少了一個人,沒了壓迫感,江沅緊繃的肩膀倏地就塌了下去,垂著頭往浴室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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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漾房間的浴室空間比較小,沒有裝浴缸,江沅開了浴室的暖燈,站在燈下脫衣服,脫完擰開花灑時她倏地反應過來,自己沒有換洗的內|衣,她扭頭看了眼搭在一旁,明顯已經被水淋湿的衣服。
“……”
算了算了,反正等會也是要脫的……
水溫逐漸變得燙起來,浴室的玻璃上有朦朧的霧氣氤氲開。
江沅磨磨蹭蹭洗了將近四十多分鍾,白淨的臉上被悶的有些紅熱,她關了花灑,彎腰從一旁的櫃子裡拿了條幹淨的毛巾扎在頭上。
浴室的門被人突然輕叩了幾聲。
她愣了幾秒,還沒說話,門外傳來說話聲,“沅沅,阿漾讓我給你送衣服。”
是基地的張姨。
江沅拿了條浴巾圍在身上,看了眼一旁的T恤,疑惑著走過去開門,“張姨。”
“吶,阿漾自己出去買的唷。”張姨把手裡的袋子遞給她,笑眼眯眯,“說是讓我上來拿給你。”
江沅接了過來,挑開袋子看清裡面裝的衣服,腦袋倏地一嗡,整個人像是被放在炭火上,熱意從腳蹭蹭的冒到頭,她紅著臉丟下一句“謝謝張姨”,隨即抖著手將門上,拿著袋子坐在馬桶蓋上。
沈漾他竟然給她買了內|衣。
粉紅色的,還是帶蕾絲邊的。
江沅忍不住深呼吸幾口氣,拿手當扇子在臉龐扇了扇,平復了心情後,她伸手把衣服從袋子裡掏出來。
?
指腹碰到布料,江沅愣了一秒,這內|衣怎麼是熱的?
她索性直接掏了出來,拿著翻了一圈,沒找到吊牌,指腹上還帶著布料的餘溫。
沈漾他該不會是洗過了吧?
像是為了驗證心裡的這個想法,江沅拿著衣服湊到鼻間聞了聞,淡淡的皂香撲鼻而來,她伸手把一旁的T恤夠過來聞了下。
香味雖是淡了些,但都是一樣的。
“……”
江沅垂著眼看著手上的衣服,心裡湧起一陣難以言表的感覺,腦袋裡卻不合時宜的冒出一個想法——
看不出來,沈漾他竟然喜歡這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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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換好衣服在浴室裡磨蹭了半個多小時才出來,拿著毛巾擦頭發的時候,沈漾從外面進來,換了身衣服,頭發半幹,看樣子應該是剛洗過澡,手裡拿著吹風機。
兩人對視著,皆是愣了幾秒鍾。
沈漾先回過神,走過去給吹風機插上電,“過來。”
“哦。”江沅乖乖挪過去,盤腿坐在他面前的小圓凳上,手扯著毛巾從脖子上拽下來。
沈漾捏著吹風機在她頭上吹著,手指抓了抓,淺聲道,“頭發長長了。”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頭發還剛堪堪蓋過耳朵的一半,走路的時候像隻兔子樣一蹦一跳的。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