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說。”
“我還要繼續演戲,我的事業你不能幹涉。”
“就這個?”
“嗯。”
“你不向我提條件嗎。”商戒清淺一笑:“你知道,這個時候不管你提什麼我都會答應你。”
“人心不足蛇吞象。”江醒醒拍拍他的肩膀,無奈地說:“也就是遇上我了,換別的女人試試,早把你吃幹抹淨跑路了,長點心吧商先生。”
居然還教訓起他來了,商戒伸手在她腦袋上亂揉一通:“換別的女人試試,有沒有這麼好運。”
在民政局工作人員的見證下,倆人鄭重地在申請單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同時又拿出了自己的戶口本和復印件,交給工作人員拿回去登記備份。
工作人員為他們照過相之後,他們拿到了兩本蓋有紅戳的結婚證。
江醒醒手裡摩挲著那紅色的小本本,從現在開始,她已經是商戒的妻子了嗎?
甚至都不需要徵求父母的同意,無父無母的她,自己可以為自己作主。
她發誓,這一定是她平淡如水的前半生,做過最瘋狂的一件事!
與她激動的心情全然不同,塵埃落定之後,商戒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江醒醒注意到他額間細密的汗珠,拿了熱毛巾過來替他擦了擦:“你今天很不對勁。”
“你現在是我的妻子了。”商戒拉過她的手腕,將她壓在身下,捏著她肉嘟嘟的臉蛋:“跳進火坑任我玩弄。”
“松手,疼……疼!”江醒醒一邊反抗,用膝蓋頂了頂他堅硬的腹部,兩個人跟著就在沙發上扭打了起來:“大豬蹄子,別想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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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戒捏著她的下颌,一口咬了上去。
江醒醒原本緊繃的身子驟然松懈下來,軟成了一灘水。
“張嘴。”他命令道。
於是她張開嘴放他進來,舌尖與他相抵又分離,纏綿了好久,直到她嘴唇微紅。
“唔……”
她伸手攬住了他的後腦勺,身體也情不自禁地靠了上去,抱他更緊了。
她情生意動,而商戒卻停下了動作,隻是痴迷地看著她,良久,他突然說:“今天晚上話劇團還有排練,你先過去。”
江醒醒有些舍不得放開他:“現在哦?”
商戒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聽話,你先去,待會兒有客人會過來,你也不想讓客人撞見咱們……嗯?”
“好了你別說了。”江醒醒紅著臉放開他:“那我……那我先過去了,你待會兒來,等你一起吃晚飯。”
“好。”
江醒醒坐到梳妝臺邊,稍稍地給自己收拾了一下,拎著包走出門。
在她穿上高跟鞋以後,商戒突然走過來從後面抱住了她,臉深深地埋進她後頸項的發絲裡:“好喜歡你。”
江醒醒被他弄得痒痒的,回頭對他說道:“沒看出來你這麼粘人啊。”
商戒不肯放開她,輕輕撫摸著她的腰腹,嗓音溫柔而沉靜——
“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商戒,他疼你愛你,永遠不會改變。”
“我知道了。”江醒醒感覺外面好像有車輛的聲音,猜測是商戒的客人來了,索性推開他,回身輕輕吻了吻他的下颌:“你先忙,晚上見。”
“晚上……見。”
臨川走進客廳裡,他神情略有些慌張,對商戒使了個眼神,示意他:“來了。”
商戒鎮靜地說:“你送夫人去劇院,然後……也不用回來,在那邊等我。”
臨川明白了商戒的用意,他喚了他一聲:“二老板……”
“快去。”
臨川心一橫,帶著江醒醒從正門離開,上了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
關上車門的時候,江醒醒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站在落地窗邊目送她。
最後一抹陽光跌落山隘,將他挺拔的身影嵌入暗沉沉的暮色中。
她隔著車窗玻璃,衝他揮了揮手,商戒凝望她的眼神裡,帶著無限的深情與繾綣。
他薄唇淡淡一揚,說了三個字。
江醒醒能讀出他無聲的嘴型,他說——
“我愛你。”
第30章 新婚之夜
江醒醒的車剛剛駕離了望江別墅的綠茵大道, 而勞倫斯和幾位穿白大褂的醫療人員已經進入了別墅, 甚至都沒有向別墅的主人取得進入的許可。
勞倫斯有別墅大門的密碼, 是第一人格的商戒給予他的權限。
那些穿著白大褂的醫療人員不僅攜帶著醫療設備,甚至還帶了繩索等捆綁工具。
當他們進入客廳的時候, 看到商戒正斜倚在沙發邊。
忽明忽暗的夜燈,將他攏入朦朧的光暈中, 合體的白襯衣修飾著他上身流暢的肌肉線條, 修長的雙腿隨意地敞開著,顯出幾分慵懶的意態。
他偏斜著腦袋,夜燈為英俊的側臉鍍上一層柔光,另一半則陷入夜色裡,長睫毛微微閃動著。
這男人宛如造物主的最精致的傑作,漂亮得讓人無法直視。
隻可惜, 天使與惡魔並存於一身。
勞倫斯再見到他的時候,他便安靜地坐在光與暗的間隙裡,對他挑起一絲邪惡的微笑。
“勞倫斯, 好久不見。”
商戒揚了揚纖細修長的手指, 示意他坐下來。
勞倫斯沒有動,站在商戒面前,仿佛是故意要展示給他看似的——
他緩緩地為自己戴上了白手套。
商戒挑了挑眉,指著桌上的香檳, 慢條斯理問:“要喝一杯嗎?”
勞倫斯回頭望了望身後的醫療人員, 那些戴著口罩的男人立刻走上前來, 迅速打開了醫療箱, 其中一人從裡面拿出一根細長的針管,以及兩瓶透明溶液。
“醫生,下了飛機連時差都不倒,就匆匆來了望江別墅,就這麼想他啊,一刻鍾都舍不得耽擱。”
勞倫斯臉色很難看:“商二少爺,你知不知道,你欺騙了我很長時間,這對於我而言,是一種恥辱。”
商戒當然知道,勞倫斯在學校的時候便是個偏執到近乎變態的超級學霸,門門科目都要拿滿分的那種,優秀的人總是惺惺相惜,所以他認識了同樣完美的商戒。
勞倫斯就像一位訓練有素且經驗老道的狩獵者,眼睜睜看著獵物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是他絕對無法接受的事情。
商戒淡淡一笑,清冷的眸子睨著他:“臨川知道,我媽也知道,我女人知道,家裡的僕人也知道,甚至連公司的員工都看出來了,可是唯獨你被蒙在鼓裡,知道為什麼嗎?”
勞倫斯面無表情:“為什麼?”
商戒攤了攤手,意態闲雅:“因為他們心裡清楚,我隻有一個名字,商戒。”
勞倫斯輕哼了一聲。
商戒起身,與他遙遙相望,目光漸漸冷了下來:“勞倫斯,隻有你在乎我到底是誰,隻有你。”
“我受僱於商先生。”
商戒突然加重了音量:“這個世界隻有一個商戒!”
勞倫斯接過了護士手中的銀色細長針管:“然而並不是你。”
“有區別嗎。”商戒看著勞倫斯那碧綠如寶石的眼睛,沉聲說道:“我可以坐在他的位置上,我擁有他所有的知識和決策力,我甚至能做的更好,讓我的母親放心,讓我女人快樂,讓周圍人感到到輕松,我能做所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你不是他,或許你可以代替他,但你永遠不是他。”勞倫斯走近了商戒:“你的存在對於他而言,是一種侮辱。知道潔白無瑕的牆壁上突然拍死一隻蒼蠅是多麼惡心的一件事嗎,它可以讓所有人都忽視了牆壁的潔白,而所有人的目光,都隻看得到那枚惡心的黑蒼蠅。”
商戒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白皙的手背上隱隱有青色的血管脈絡顯現。
勞倫斯在他耳邊,用一種極輕極緩、帶有一點催眠的聲音說:“而你……你就是那隻蒼蠅。”
他的意識漸漸有些無法凝聚,針劑緩緩注入了商戒的頸動脈,他手中的煙頭落到了地上,熄滅。
“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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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醒醒驟然從噩夢中驚醒,發現自己正躺在柔軟的沙發裡。
沙發皮面是舒適的法蘭絨料子,她的枕邊亮著一盞小臺燈,燈光亮度打到了最暗。牆壁上掛著幾張有型有款的男明星的畫報,梳妝臺幾乎佔據了屋子四分之一的空間,正中間的鋼絲床上凌亂地扔這幾件裙子。
這裡是明瑾的房間。
江醒醒先開被單,迷迷糊糊走到窗邊。夜已深了,雨水淅淅瀝瀝順著窗戶玻璃流淌著,宛如一條條橫亙攀爬的蚯蚓。
凜風穿過窗梢滲入,春寒料峭,江醒醒打了個寒噤,走出門去。
“醒啦。”
明瑾剛好拿著一杯熱水進來:“你昨晚幹什麼了困成這樣,坐椅子上都能給你睡著。”
江醒醒揉了揉腦袋,感覺暈暈乎乎的,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困。
“幾點了?”
“你整整睡了三個小時,現在十點啦。”明瑾坐下來,說道:“無缺和明珏他們還在樓下排練呢,你要去看看嗎?”
“商戒也在嗎?”
明瑾氣悶地說道:“聽木頭說,你大忙人男朋友臨時有事,來不了了。”
江醒醒知道,木頭指的是臨川,明瑾總愛叫人家木頭長木頭短的。
“他答應了會來的,而且他晚上很少會有應酬。”
“誰知道呢,反正是大人物,他願意來咱們劇院排戲已經是意外驚喜了,如果有事耽擱了,咱們也不好說什麼對吧。”
江醒醒給商戒打了幾個電話,總是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她漸漸有些著急了。
臨川也已經離開了劇院,打給他,手機關機。
江醒醒回想商戒今天反常的表現,又想到拿一紙結婚證書,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臨走的時候,他看她的眼神,是那樣的不舍。
“糟糕了!”
江醒醒本能地預感到不妙,連外套都來不及拿,匆匆跑出了紅房子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