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他絕望的起身,沒再看霍臨,甚至連膝蓋處的雪都沒拍一拍,就這麼狼狽的轉身走了。
霍臨冷著眉眼,直接對一旁的張特助吩咐:“找院裡的醫生多‘照顧’那位劉小姐,別讓她過得太安穩。”
張特助點點頭,“明白。”
霍臨長腿一邁,朝公司裡走去,但沒走兩步,他像是又想到了什麼一樣,腳下忽然一頓。
“找人查一查南辭小時候的事。”
張特助愣了下,“老板,您是指……”
“全部。”霍臨靜著一張臉,聲音沉冷,“從她出生到回到南家,全部的資料,我都要知道。”
第49章
南辭的學習生活展開, 她的世界又歸於平靜,幾乎每天除了和霍臨視頻聊一聊之外, 沒有別的外界聲音打擾。
包括南家的人。
或許真的是霍臨之前的威脅奏效了, 或許也是南老爺子說了什麼, 不過不管怎麼說, 他們能放過她,就算是短暫的平靜,她也覺得開心。
——
這天晚上, 她照常洗澡後復習當天的學習內容, 然後掐著時間準備接霍臨的視頻。
但意外的, 他的視頻卻沒有如約而至。
南辭有些奇怪, 看了看牆上的掛鍾。
已經晚上十點半了,一般這個時候他們已經聊完掛斷了, 怎麼今天還沒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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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 給霍臨發了一個表情過去。
上面是個卡通兔子,兩隻耳朵翹翹的, 臉頰紅撲撲的, 身前是一扇門, 而它像是從後面扶著門一樣,隻露出一隻小腦袋。
旁邊配著卡通字體:在嗎在嗎?
這個表情其實不是她平時常用的, 她最常用的還是那種有點傻氣的截圖表情包。
但有一次和霍臨聊天的時候, 不小心點出去這個系列, 霍臨就記住了。後來隻要她發表情包, 他就問為什麼不發那隻兔子了。
南辭受不了, 問他為什麼這麼執著於這隻兔子。
他當時在那邊回了句:因為喜歡兔子。
南辭:“……”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為難事,她順手的事情而已,既然他喜歡看,那她就多發一些。結果這一來二去,她倒是用習慣了,現在幾乎逢人就發這個兔子系列。
兔子表情發過去,又過了大概二十幾分鍾,霍臨還是沒有回復。
南辭有點困了,不知道該不該繼續等下去。
而就在這時,霍臨的電話忽然打了過來。
南辭意外,居然是電話而不是視頻。
頓了下,她按了接通鍵。
“喂?”
霍臨在那邊沒有直接出聲。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室外,聽筒裡有風聲傳過來,還有一點綿長的吐息聲,似乎是他抽煙的聲音。
好一會兒,她才又試探性的問:“霍臨?”
“出來。”他說。
南辭一愣,“啊?”
“我在補習機構門口,出來。”
南辭看了看時間,“很晚啦,而且門衛肯定已經鎖門了,你……”
霍臨沉聲截住她的話,“我打了電話給機構負責人,他們會直接放你出來。”
“可……”
“我想見你。”他的聲音很沉,帶著不容拒絕,“立刻,馬上。”
——
外面天氣非常冷,正是寒冬,又下了雪,她一個南方人基本上連白天都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的狀態,更別提晚間溫度最低的時候了。
所以這會兒出來,對她來講算是一個挑戰了。
她裹得裡三層外三層,把能套的衣服褲子襪子幾乎都套上了,原本很苗條的小身子,這會兒笨重的像隻小熊一樣,慢吞吞的往外面走。
出了機構的大門,果然,瞧見霍臨等在那兒。
他似乎是自己開車來的,車子裡並沒有司機。
他站在了車身前方,身子微微倚在車頭前,指間夾了根已經吸到一半的煙,半空中亮著腥紅的光。
今夜的月光很漂亮,灑在雪地上,映得整個世界都被染成一片溫柔的顏色,像是隔了一層薄紗一般。
霍臨站在那兒,鼻梁上還掛著那副金絲邊眼鏡,鏡片微微反著微光,他的眸色晦暗難辯。
他的臉龐依舊白皙俊美,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南辭看著,心頭微跳。
她忽然想起了前幾天在書上看過的一句詩——
月色和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
霍臨現在就站在月色和雪色之間,她卻覺得他比這兩種絕色更讓人驚豔。
瞧見了她出來,他衝著她出聲,說:“過來。”
南辭反應過來,應聲走過去。過程中她又想起來他手上的傷,下意識就朝那隻手看了看。
繃帶已經被他拆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痊愈無礙,而他又連副手套都沒戴,抽煙還抽得那麼兇。
想到這些,南辭的小臉兒就變得有些兇巴巴的。
她走到他跟前,定住,仰頭看他。
“你那隻手怎麼回事?傷口好了嗎?為什麼要把繃帶拆掉?”
她邊說,邊執起他的手想檢查傷處,卻不料,被他一個用力,猛地拽入懷中。
南辭愣了愣,在他懷裡趴了好一會兒,才說:“我今天穿得很厚啦,一點也不冷,你不用這樣。”
她以為他還像過年時那樣,怕她冷,所以擁她在懷裡取暖。
但她的話說了好一會兒,霍臨也沒出聲,反而摟著她時,雙臂越來越用力,像是要狠狠將她埋進自己的血肉裡面一樣。
南辭不明所以,但卻能感覺到,今晚的霍臨格外不同。
她被勒得有些呼吸困難,忍不住了,動不動身子。
“怎麼了?”她問。
霍臨低下頭,鄭重的在她的發頂烙下一枚輕吻。
“你長大了。”
南辭聽得一頭霧水,想了想,確定自己真的聽不懂他的話後,問:“你在說什麼?”
“牙齒也整齊了。”霍臨答非所問,又說了一句。
南辭這回更蒙了,不止蒙,還有點懊惱。
她怎麼總覺得這霍臨說的越來越離譜,而且像是在說她壞話的樣子。
“我的牙齒一直很整齊好嗎?”
霍臨微微勾了勾唇,薄唇貼向她的耳廓,低聲說:“還像小時候那樣,喜歡吃西紅柿?”
南辭挑挑眉,“我之前不是跟你說了,我……”
說著,她忽然像意識到了什麼一樣,眼睛漸漸瞪大。
“你……”
霍臨沒理她的驚訝,咬了下她有些凍僵的小耳垂,唇間的溫度一下子冰冰涼涼的。
“說我兇巴巴的?”
一句話,將南辭心裡所有的情緒都驚住了,她說不上現在是驚訝意外還是不可思議。
雙唇微微張著,一動不動地被他摟著,好半晌都沒有反應。
“你……你真的是小時候那個小哥哥?”
霍臨沒答她,而是反問:“你和姥姥是不是搬過家?”
南辭點頭,“我十多歲的時候,以前住的村子發了山洪,我們被轉移到另外一個村子裡安置,後來就沒再回去了。”
“我派人回去找過你,但是沒有結果。”
南辭嘴巴張了張,但卻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霍臨也沒再說什麼,就在這雪地與月光之間,安靜的,緊緊的抱著她。
其實他那天就有所懷疑了,但對南辭的在乎,讓他理智全無。事後仔細回想了一下,巧合實在太多,於是他便派了助理去查一查南辭的資料。
助理派人去了南辭所在的村子,那裡很多人都知道南辭,所以她是中途才到那個村子的事,也是大家一致說出來的。
後來巧合種種出現,最重要的一點,是有南辭以前的同學說出,她的腰間似乎有一塊菱形的疤痕。
而那個小時候一直跟著他的小跟屁蟲身上,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疤痕,並且還是因為纏著他要爬樹,不小心掉下來弄傷結痂後留下的。
霍臨小時候就冷血的狠,整個童年唯一一點溫情是因為她,而唯一一次體會到心疼,也是因為她。
他沒想到的是,小時候的那個小姑娘,和現在懷裡的小姑娘,竟然是同一個人。
霍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他這輩子,隻有兩次想強求的時候。
一次不了了之,一次強行佔有。
而忽然有一天就發現,這兩次強求,都是求的同一個人。
他的解藥,他的命。
霍臨覺得得知真相時的那一刻,他體內的血液都興奮到顫慄。
他想對她做好多事,想抱著她,想狠狠親吻她,更想用力的佔有她。
但是霍臨也知道,他現在不能做這些,她膽子太小,他稍稍失態一些,她都會後退一大步。
他好不容易抓住的兔子,不想因為一時衝動,而把她嚇回窩裡,前功盡棄。
所以霍臨平復了好久的情緒,又在補習機構外面抽了十幾根煙,壓了壓心頭那團火,才打電話叫她出來。
南辭又呆愣愣了好久,才再次出聲。
“有點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