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但他卻沒有絲毫覺得愧疚不安,南辭之所以會被接回來,就是因為有需要她去換的利益,如果沒有這個前提,他們不可能接她來北城。
她不來北城,就還在那個破舊的窮鄉僻壤裡生活,怎麼可能過現在這種錦衣玉食的日子?
這世界上所有事情都是公平的,她隻有付出才會有回報。
現在他們先把回報給了她,難道後面的付出,還算委屈她了?
所以,這會兒就算面對霍臨的嘲諷,他也隻是淡淡的回應:“那是她身為南家人,該負的責任。”
霍臨唇角一勾,眼神有些涼,“那上次我給讓給南氏的利益,應該夠替南辭抵掉她所謂的責任了吧。”
南老爺子一聽這話,頓了頓,心底裡的算盤又開始打了起來。
末了,他再次開口:“既然你提起來了,那這次……”
“老爺子。”
霍臨打斷他。
“我現在之所以還能心平氣和的坐在這裡,和你浪費時間,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對你的尊重了。你確定要讓我撕破臉皮嗎?”
南老爺子身子僵了僵,好半晌也沒回出一句話來。
霍臨臉色有些涼,語氣也比剛剛重了幾分。
“我之前就說過了,把南辭給我,不要再打她的主意。如果你還每天闲到要替她安排婚事的話……”
說到這,霍臨唇邊的涼意更濃,語氣中的威脅已然明顯。
“那不如我給南氏搞點事情,讓你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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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辭回到房間後,先去臥室的衛生間洗了個臉。
冷水打在臉頰上,她剛剛有些亂了的心跳才緩緩平復下來。
其實她之前已經以為霍臨是因為秦予的事情對她失望了,不然沒有道理這麼久了,連個微信或者電話都沒有。
這種猜想出現後,她說不出心底是什麼感覺。
有點慶幸,但又不像是想象中那麼興奮,所以南辭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他。
但今天霍臨又出現,又是那副姿態,在外人面前又這麼維護自己。
南辭覺得自己又開始亂了。
正胡思亂想著,她臥室的門把手忽然傳來一陣被人擰動的聲音。
因為她一直有進臥室就反鎖房門的習慣,所以這會兒外面的人並沒能直接進來。
南母本來就被她的事惹得一肚子氣,這會兒見她還鎖門,一副要反了天的模樣,怒氣更高了。
不過她也不傻,這種日子,她不可能明面上做些什麼。就連剛剛樓下的那出鬧劇,也是她暗示了別人挑起來的。
所以這會兒,她更不可能直接和南辭起什麼衝突,甚至因為霍臨還在南家的關系,要對南辭更加客氣一點。
她咬咬牙,臉上沒有笑意,但提高的語氣卻十分溫和慈愛。
“小辭啊,我們在樓下打麻將,現在缺一個人,你快出來,給我們湊個手。”
南辭心裡厭惡的很,明知道南母肯定又是要找她的不痛快,但又不能真的不去開門。
想了想,她故意拿了本書在手上,裝成在學習的模樣。
開了門後,先說:“母親。”
南母像是沒看到她手裡的書似的,微笑著拽過她的手腕,看似很隨意,但力道卻非常大,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在裡面。
“快來,下面湊了兩桌麻將,過年了,大家娛樂娛樂,現在還差一個人,你來給搭把手。”
南辭想也沒想,直接拒絕:“母親,我不會打麻將,可能不能幫你們湊局了。”
“不會贏還不會輸嘛。”南母一臉怪嗔的樣子,直接將她往樓下拽,“我和你爺爺平日裡沒虧待你吧,你這幾個月回到家裡面,應該也攢了不少小金庫。今天咱們家親戚多,你可不能給咱們家丟臉啊。”
南辭厭惡的很,但卻也沒再說什麼,乖順的和她下了樓。
確實如南母所說,一共兩桌麻將局,這會兒已經開始了一桌,另一桌隻坐了兩個人,還有兩個空位。
這麼瞧,應該就是剩下來給南母和南辭的。
而另外兩個人,也不知是有意安排還是怎麼,竟然是剛剛對南辭冷嘲熱諷的那兩位。
南辭心裡冷笑,看來她們還沒放棄啊。
也真是難為她們了,為了她這種小角色,這麼費時費力。
南辭眸底劃過一絲冷硬,自己剛剛一再的謙讓不能讓她們息事寧人,那接下來,她說什麼做什麼,就不再怪她了。
那兩個人原本還聊得火熱,和坐在旁邊準備觀牌的南珠一句一句就沒停過,這會兒瞧見南辭過來了,倒了很默契的都住了嘴。
南珠抬眼看了看南辭,心裡對她已經恨得牙痒,但表面上卻依舊一副好姐姐的模樣。
“小辭,兩位阿姨等你好久了。”
這話看著隨意,但無疑是挑起了爭端。
果然,那兩個女人一聽南珠的話,一個兩個都爭先恐後的開了口。
這會兒霍臨不在,而剛剛南珠也說了,霍臨之所以會維護南辭,肯定也是因為她是南家孩子的原因。不是不能說,而是不能說的太露骨,所以她們聽完南珠的話,也就沒那麼害怕了。
“就是啊,你這個二小姐架子可真大,你姐姐都一直在樓下陪著我們,你倒好,叫你母親上樓左請右請請了這麼久才請下來,看來是沒把我們放在眼裡啊。”
另一個女人也跟著附和,“小孩子要懂點禮貌,就算從小沒人教導你,都長這麼大了,最基本的事情也該懂吧?”
這話說得還算客氣,但在座的誰聽不出來,那個女人在諷刺南辭沒有教養?
南辭笑了笑,很平靜的坐下,接著抬眼看了看那兩個女人,說:“兩位阿姨操心的事情這麼多,怪不得滿臉的皺紋,平時是不是什麼事都喜歡管呀?這樣非常容易老的。”
“……”
“……”
南母:“……”
南珠:“……”
或許是南辭平日裡在眾人面前逆來順受習慣了,這會兒當眾反諷兩位長輩,一時之間還真讓南珠和南母驚了一下。
反應過來後,南母沉了沉臉,裝成教育不懂事孩子的模樣,說:“小辭,你瞎說什麼呢,快給兩位阿姨道歉。”
南辭有些無辜的看向南母,問:“母親,您和爺爺不是一直說,叫我不要丟南家人的臉面?現在有人公然數落我,我不該反駁幾句嗎?”
“你……”
“我做錯了嗎?”南辭截住她的話,“不然我上樓問問爺爺他老人家,看他是不是也覺得我做錯了,如果是的話,我一定正式向兩位鞠躬道歉。”
傻子都聽得出來她言語中的威脅了,在座的幾位怎麼會聽不出?
南母暗暗咬咬牙,心想這丫頭什麼時候學得這麼牙尖嘴利了,之前雖然感覺她確實沒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單純,但也不像現在這般模樣啊。
而南珠更是沉了沉臉,她滿心想的都是,南辭之所以這樣,肯定是因為有了霍臨的庇佑,她覺得有了靠山,才這麼有恃無恐。
一想到和霍臨有關,南珠心頭對她的厭惡和憎恨就越來越足。
不過她這想法似乎也確實是南辭心裡想的。
她知道不應該有這種感覺,但她就是莫名的,覺得霍臨還在南家這件事,給了她無限底氣。
就好像自己現在如果把房子拆了,他也會在身邊笑著再替她添把火。
——
第36章
那兩個女人和南母吃了癟, 後來在麻將桌上倒收斂了不少。
隻不過, 嘴巴上倒是安穩了, 但牌桌上卻又折騰起來了。
南母坐在南辭對家, 那兩個女人一左一右分別坐在南辭上家和下家,一圈麻將打下來,她們也似乎相信了南辭不會玩的話,原本還抱著懷疑的態度,這會兒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南辭打什麼,她上家的那個女人就是拆牌,也會給她打差不多的或者相同的, 目的就是讓她不能吃牌。而下家又是南辭打什麼她要什麼,沒幾章就直接胡牌。
幾把下來,南辭拿出來的現金都快輸了個精光,但她像沒事人一樣,繼續跟著她們搓牌碼牌。
南珠倒是很照顧她的模樣, 說:“小辭還有沒有錢啦?沒有姐姐給你一些。”
南辭甜甜對她笑了笑, “不用啦姐姐, 我還有卡,不至於打了兩把麻將就輸到沒錢。而且牌局才進行一半,最後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南珠忍不住在心裡冷笑,這個野丫頭還真是嘴硬,任誰都能看出來她不會玩牌了, 還說什麼最後誰輸誰贏不一定?
南辭一點也不急, 還是平靜的摸牌打牌, 幾圈下來後,她打了張六條。
緊接著,下一圈,她上家的那個女人也打了一張六條。
南辭微微一笑,將牌面一推,“立門清一色。”
上家的女人一臉不可置信,一邊看著她的牌,一邊大聲說:“不可能!我打的是你上一圈打的牌,你如果……”
話說一半,她就直接啞巴了,不為別的,而是她看到了南辭的牌,確實是贏了。
立門清一色,非常整齊漂亮的牌面,沒有詐胡。
上家女人還是不敢相信,念叨:“怎麼會這樣,剛剛你明明都打了六條,如果你贏的話,剛剛……”
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她瞪向南辭:“你是拆牌打?故意讓我點炮?”
南辭一臉無辜:“阿姨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會知道你打什麼,難道你是一直故意跟著我的牌打的嗎?剛剛扔出去一張六條,完全是因為忘記胡牌是哪張了啊。”
“……”
兩個女人和南母南珠都無語的很,一時之間沒人說話。
也不怪她們啞言,這話能怎麼說?南辭沒有出老千,也沒有詐胡,而且之前也確確實實輸了錢,任誰看都是不會打牌的樣子。
她們又不可能說真的就是在打聯章,來坑她一個小姑娘。
況且剛剛牌打到一半,南父也下樓來了,雖然老爺子還在樓上……但,至少也算有個能給南辭撐腰的人。
南母討厭南辭,但南父卻不可能討厭她。
如果在他的面真的再為難南辭,她們臉面也不好看。
想了想,幾個人隻能忍著氣,掏錢給她。
南辭這把沒少贏,幾乎把之前輸的那些小錢都贏了回來,看著那疊現金,她甜甜笑了笑,“麻將真好玩,謝謝阿姨給我點炮,我一把竟然就贏回來剛剛輸掉的錢了呢。”
那個點炮的女人氣的嘔血,這把牌南辭是立門,她也是立門,所以一來二去翻了四倍,再加上南辭胡的又是最大的一種清一色,所以她幾乎一把就輸到頂了。
一想到這兒,她就牙痒,恨恨的洗牌,說:“來來來,繼續,這點小錢我還不在乎,倒是小丫頭你啊,別隻會胡那一種!”
南辭勾唇笑了笑,她當然不是隻會一種。自己雖然沒真正摸過牌桌玩過麻將,但當初打工的時候,可沒少給老板和老板娘添茶水,也在旁邊看過很多了,一來二去那點套路她都明白。
所以剛剛那幾個人合伙拆牌坑她,她也不急。
贏就要贏得漂亮,贏大的,那麼點小打小鬧的贏法,她壓根瞧不上。
後面的幾圈牌,南辭像如有神助,在三個人故意為難卡她的牌的情況下,她還連贏了好幾把大牌。
雖然來來回回大大小小的輸贏算下來,錢沒多也沒少。但卻成功的給那幾個人心裡添了不少的堵,尤其是每次她們覺得摸準了她的套路後,她又忽然換新的套路,一來二去,倒是把那幾個人自己的牌攪的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