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死後的一個月。
我那早已絕交的頂流竹馬一反常態。
推掉所有通告,閉關創作。
最後以一首《我很想她》的歌曲告別樂壇。
所有人都說他瘋了才會放棄璀璨星途。
再睜眼,我回到了我最紅時期的跨年夜。
主持人cue 流程,要我打電話跟一個人說新年快樂。
我毫不猶豫地撥通他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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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也新年快樂。」
這一次,我想向著希望而活。
我從沒有想過能再來一次。
「俞夏老師,待會兒的流程我們得再順一遍。」工作人員提前來跟我熟悉流程。
我還有些恍惚。
強打著精神努力聽清他的每一句話。
資訊逐漸明朗。
我重生於我最紅時期的跨年夜。
現在是2017年12月31日。
2
彼時我因為出演了一部古裝劇而徹底走紅。
機場被堵得水泄不通,粉絲朋友們的熱情空前高漲。
各種邀約不斷,代言接到手軟。
而劇中赴死時的一段隱忍哭戲更是在登上各平臺 top1。
《聆聽你的聲音》這檔國民度很高的節目也邀請我做跨年夜的重磅嘉賓。
「好的,俞夏,進入到我們最後一個環節。」
我微笑應答。
「新的一年即將開始,俞夏你第一個想說新年快樂的人是誰呢?撥打他的電話, 對他說一句新年快樂吧!」
前一世我選擇的是誰?
是當時跟我CP 熱度值很高的男一號,陳諾。
他接通電話時的嗓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朦朧低啞。
引發臺下一片尖叫。
這是公司提前安排好的,為的就是讓這部劇的熱度能繼續延續,同時也能綁定劇 粉。
#陳諾俞夏#這個詞條在電話掛斷後一分鐘內沖上了熱搜榜。
可後來出現了一個小插曲。
一周後。
音樂天才周渡樹的微博小號被扒出來了。
他的小號裏都是碎碎念,而大號全部都是正經營業,與平時舞臺上的清冷形象大 相徑庭。
這種反差萌讓圍觀他小號的粉絲越來越多。
其中有兩條跨年夜的微博最引人深思:
2017-12-3123:58
【誰的命能這麼好?】
2017-12-3123:59
【反正不是我的。】
而這,正好是我那通電話的時間。
有心人很快將我們聯繫在一起。
這件事帶來了不小的影響。
後來,周渡樹將所有微博都隱藏了。
3
我不禁笑出聲。
主持人一臉姨母笑:「俞夏,你想什麼呢?笑得那麼甜~」
臺下一陣起哄。
我不答,拿過那部節目組的手機。
撥通了我爛熟於心的號碼。
幾乎是下一秒。
嘟嘟聲便消失。
我還未來得及說話。
那頭的嗓音清冷,卻失態得有些顫抖:
「你也新年快樂!」
臺下一片噓聲,許多人被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經紀人在臺下也差點跌了一跤。
因為演員俞夏與音樂天才周渡樹怎麼會有聯繫?
明明是毫不相幹的兩個人才對。
你也在看著這檔節目是嗎?
親愛的周渡樹。
我直視鏡頭。
連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跟許久未見的他對視。
我不自覺微笑:「新年快樂,周渡樹。」
我還欠你七次新年快樂。
在我跟你單方面絕交的七年。
我以後慢慢對你說。
好不好?
我第一次夢見了周渡樹。
在我重生的第一晚。
那年高三。
周渡樹在回家的巷子裏堵住我。
「咳,俞夏,我想知道你的志願。」
「你知道又能怎樣?」我的聲音很低,眼睫輕抬,眸子裏卻盡是疲憊。
夢裏的我是第三視角。
我才知道原來那時候的我果然不討人喜歡。
就像現在的我,對那個少女也嫌棄極了。
可周渡樹為什麼沒有討厭我呢?
「我想跟你在一起,讀同一所大學,給你帶牛奶。」
那時周渡樹的身量很高,我看著他需要仰視,但他老是叉開腿跟我齊平。 當然,同時也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不耐煩地說:「所以你是批發牛奶的嗎?」
天上飄飄忽忽地下起了小雨。
周渡樹微笑。
其實周渡樹不笑的時候挺生人勿近的,但笑起來卻融化了周遭的一切。
像太陽。
他將我轉個身靠著牆,屋簷正好遮住雨滴。
但他絲毫不懼地站在雨裏,長臂安然地放在我身邊,任憑豆大的雨水落在他的肩 膀上。
他摸摸我的頭。
「不錯,小夏終於又會開玩笑了。」
他接著問:「所以你填了什麼志願?我去你們學校批發牛奶。」
如果周渡樹長了尾巴,一定在沖我厚臉皮地搖。
你好狗啊。
周渡樹。
現在想來,周渡樹一直沒有放棄我。
5
經紀人楊怡將我從床上拉了出來。
「俞夏,你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跟周渡樹搭上了?」
我如實相告:「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
楊怡顯然沒有想到這一點,不過也松了口氣。
「我還以為你私底下跟他有一腿,嚇死我了,那這個稿子可以寫成青梅竹馬之間 的約定..」
「現在還沒有,不過快了。」
「什麼?」
我笑得很開心:
「我是說有一腿,快了。」
我循著記憶,找到了周渡樹的微博小號。
這時候他的小號還沒有被人扒出來。
最新一條是在那通電話掛斷後。
2018-1-100:01
【原來是我呀。】
我無法想像前世的周渡樹是怎麼度過這個跨年夜的。
可能是失落吧。
我想得出神。
楊怡眉頭緊皺:「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擅作主張打電話給周渡樹,給我們後續工 作帶來了多少麻煩?」
我抱著膝蓋蹲坐在椅子上,挑眉看著她。
So?
「陳諾那邊我們怎麼交代?說好了這個CP 熱度要持續下去,但你昨天的行為就 相當於正主打臉了!」
「那就不炒啊。」
「什麼?」
「不用炒CP, 那部劇本來就是群像劇,每個人都有閃光點,火的不隻有我和陳 諾,且他接下來要播一部現代言情劇,到時候免不了要解綁,挺麻煩的。」
前一世的時候,陳諾在一次節目錄製中,突然全程避免跟我接觸,強行解綁 CP, 給後續合作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如果是這樣的話。
那還不如不開始。
6
再次見到周渡樹,是我去探班他的音樂綜藝的時候。
我戴著鴨舌帽和口罩,在馬路牙子邊給他打電話。
依舊很快接了。
「俞夏。」他似乎有些疲憊。
上次那通有些不知所雲的電話結束後,我再也沒跟他聯繫過。
中途他的來電我也沒有接。
有些情緒我需要自己整理。
自己。
一個人。
「周渡樹,我在你綜藝錄製的後臺門口,你找個人來接我一下唄。」我的嘴角忍 不住上揚。
連我自己都驚訝,原來我這麼期待與他的見面。
「你 . . .你來找我了?」
好奇怪。
這兩次通話他的聲音都有些哽咽。
「嗯,我來找你了。」
周渡樹沒有讓我等太久。
他直接來找我的。
他隻穿了一條藍色牛仔褲和一件白色毛衣,這顯然有些不尊重冬日。
但很意氣風發。
我一時愣住。
說實話。
上一世我一直在刻意避免與舊人見面,哪怕是一些年度盛會,我也從不去看周渡 樹的身影。
所以我和周渡樹的謠言在正主零互動中不攻自破。
而再見到他是在我剛死亡的時候。
他的頭髮白了很多。
我生前沒有朋友,顯然隻有他能處理後來的事。
那時候的他,頹喪又無助。
與眼前的周渡樹比,差得遠了。
我深深呼一口氣。
忍住眼底的酸澀。
主動走過去牽他的手。
他僵硬了一瞬,也就那一瞬間。
然後堅定地反握住。
「如果有緋聞,你介意嗎?」
畢竟我也不確定來的路上有沒有狗仔跟著。
「我超期待。」
噗。
7
節目錄了半場,還在休息中。
周渡樹的休息室裏暖氣很足。
我脫掉大衣,裏面穿了一件黑色的修身裙,挺勾勒身材的,來之前還特地穿上了 黑色絲襪。
我覺得挺人間尤物的。
周渡樹雖沒移開眼,但耳朵已然被暖氣烘得有些紅。
我暗爽目的達到。
「為什麼突然來找我?」
我漫不經心地坐在沙發上,目光坦蕩:
「找你睡覺。」
其實我不太確定周渡樹能不能接受現在的我。
如此,腐爛。
可他說:「今天不行,我熬了三天大夜了,會表現不太好。」
我繃不住地笑出了聲。
隨即歪著身子躺倒在沙發上:「那今天先放過你,期待你的表現啊,周同學。」
他輕輕嗯了一聲,起身將白色的毛毯蓋在我身上。
「睡會兒吧,我要繼續去錄製了,隔音很好,不會吵到你。」
「那最好。」
我真的很久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在他離開之前。
我睜開眼睛,「周渡樹。」
笑著望向他:「新年快樂呀。」
「你也快樂。」
8
錄製結束後,我跟著周渡樹回了他家。
他直接牽著我的手上了保姆車。
絲毫不避諱。
好好睡了一覺的我現在滿是精神。
一進他家我倆各自洗澡。
本來沒有什麼旖旎心思,但當我裹著浴巾出來時,看見周渡樹穿戴整齊,運動服 的拉鏈直接拉滿,他的頭髮還有些濕,水珠順著領口流到我看不見的脖頸處。
我想,我們應該是有些暖昧了。
或許是怕我冷,空調開的溫度很高,至少我從滿是水汽的浴室出來時沒感到一絲 寒冷。
「你不熱嗎?」
「不熱。」
「好無聊,玩兒牌嗎?」
「可以啊。」
他從抽屜裏拿出來一副撲克。
「怎麼玩兒?」
我擺弄著牌,給他一個純真無邪的笑容:
「很簡單的,抽點數,比大小。」
他點點頭示意可以。
周渡樹給我倆都倒了一杯水。
我看著他喉嚨滾動,突然說:
「輸了就脫一件衣服。」
他被嗆到了。
我的聲音裏帶著矯揉造作:
「周渡樹,我想玩兒。」
9
第一局。
我是K, 他是10。
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