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季玉今天會這麼做……都是因為太愛自己吧。
季玉微笑，決定不說話。
她要保持冷靜。
法制咖果然靠不住！我都快死了你還折騰！小心我死了變成鬼也不放過你！
算了算了，想想今天約她去音樂節的幾個小鮮肉，又甜又撩，一口一個小姐姐~
完全不像這個法制咖隻知道頤氣指使。為了可愛弟弟她要忍住。
這事情還得自己來，明天她就寫辭職信！
第四章
商州暴跳如雷，已經很久沒人敢這麼惹他生氣。
何況那是一直穩重的季玉。
遞辭職信算什麼？這是在試探他的心意？總之逾越得太過！
今天的事情他還沒有去問，她倒是先發制人了！這是無聲的威脅嗎？
“你馬上通知季玉，讓她過來給我解釋。”商州忍無可忍的走出辦公室，對門外的許吩咐。
“好，我馬上通知季助理的。”許知嚇得一個激靈站起來。
她是商州的生活助理，平時一直是季玉帶她的，剛才入職三個月。
整個下午這層樓的人戰戰兢兢，轉過來轉過去……都是若喪考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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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走廊盡頭辦公室的人都懷著上墳的心情，出來後又仿一副馬上要病發去世的樣子。
商州這一個下午看什麼都不順眼，一群飯桶，簡直在進行‘誰蠢得更像豬’挑戰賽。
而且高分表演不斷。
這讓他想不發脾氣都不行，他是開公司，又不是開養豬場。
到了下午八點，季玉人都沒出現，也沒有打電話。
商州臉黑要媲美鍋底，他等不下去了，他把門外的許知叫了進來，問是怎麼回事。哪怕是在北京，這麼長時間也可以滾回來了。
“我已經打過電話了，說忙完就過來。”許知戰戰兢兢說完，硬著頭皮又幫季玉說話：“季姐應該還沒忙完，我猜的。”
老板像個隨時要引爆的地雷，許知根本應付不過來。
季玉作為總助，每天送來的文件都要她先過一遍，能決定的會直接回復走下一個流程，勾出需要重點關注的文件給商州確認。如果她認為不行會直接打回去了。
不同部門、甚至不同的合作公司的信息季玉都會分析統計後，把對比結果交給商州進行決策。
許知年搞不定這些，隻能一股腦讓商總來處理。
這也就是為什麼一下午辦公室人流不斷，看著進出人的臉色仿佛這裡是靈堂。
商州冷笑了聲：“你去把趙寒露叫過來。”
要辭職也得走流程，一封信就打發了？
半個小時後，人事部的總監趙寒露從辦公室出來，get了同款的病發表情。
誰能控制住這個暴走的魔王，季助理你在哪裡！
——
季玉很喜歡看日落。這套房子有絕佳的看日落視野，但是每次她回家都是深夜。
其實城市的夜景也很漂亮，腳下璀璨的燈光一直蔓延到很遠。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季玉拿起手機看了眼屏幕，猶豫了一秒接通了電話。
“仙女你在哪裡？我這邊快鬧翻了。”趙露寒下午就給季玉發了微信，隻是沒有得到回復。
季玉如實的回答自己在家裡。
趙寒露斟酌著又問：“……你是不是要跳槽？你告訴我，我不說出去。”
她嚴重懷疑季玉是找好了下家。兩個人私交不錯，所以多問一句。
季玉：“沒有，我就是不想做了，想休息。”
“……？”
季玉不像是在說謊，趙寒露認真思考……她不缺錢倒是也說得過去。
對啊！這很正常！
“你要走也可以，不過按照公司流程要給緩衝期，你不在今天亂成一團。商總的脾氣你知道的，我都要暈過去了。”
“不至於吧。”季玉能大致猜出發生了什麼。
能做到公司的高層都是聰明人，不過商州的脾氣不好，他以自己作為標準，所以對人評判苛刻。
她多年來如履薄冰，察言觀色小心揣摩著。
趙寒露嘆氣：“你突然要走，商總以為我們人事部提前就知道……他是個暴君，差搞連坐了。就算是姐姐我拜託你了，走之前給我點時間緩衝。”
對啊，商州這麼差的脾氣，她詫異的不應該是季玉要離職，而應該是今天才離職！
畢竟季玉有錢有貌有才，不愁工作。
季玉思考了下，她也沒決定接下來要幹什麼。
人事部和她關系一直不錯，也幫了她很多，她是走得幹脆，但是會遺留很多問題，也會連累朋友。
“那好吧。”
趙寒露松了口氣，季玉既然決定走了，她是不準備勸人。
隻要把流程敷衍一下，和新的助理交接工作就行了。
這樣季玉走得體面，她也能和商總交代。
趙寒露簡直要瘋了，接下來到哪裡去招人，再放寬要求，把季玉作為參照對象來找，那太難了。
大部分都會把視線集中在季玉的臉上，忘了她的工作能力。
當初商總空降公司，派系鬥爭中，那季助理了是中間力量，幾次的行動堪稱殺人不，她的業務素質，格局眼光，抗壓能力都無可挑剔。
關鍵是誰能像季玉這樣好的脾氣，忍受商州的脾氣。
——
季玉掛斷了電話，轉頭看到了置物架各種工作獎狀。
她走過去，伸手把掃在了地上。
‘哗啦啦’的碎了一地。
季玉覺得自己拿錯了劇本，為什麼偏偏她是可憐的反派。
注定太陽下算計作妖，在黑夜孤獨陰沉？
她不是生來就是為了襯託誰的幸福。
哪怕在別人世界裡的配角，她也是自己的主角，努力的走到現在。
如果可以選擇，我會過得比你們都要好。
季玉蹲下來，在那一地冰冷碎玻璃裡，撿了一同掉落下來的專輯。
這是行星樂隊的一張專輯，黑色封面上有幾顆散落的行星，設計很簡單。
季玉瞬間想到了那個熱浪翻騰的夏天，耳邊躁動的鼓點和歡呼聲。
已經十年了。
季玉回到了臥室，她睡不著拿出手機打開微博。
她已經三、四個月沒有來微博了，這大概是她和喜歡的‘音樂’唯一相關的東西。
‘每天都睡不醒’這個賬號最開始在貼吧上分享一些自己音樂見解，然後有了點名氣又去了微博。
這個博主口味繁雜，古典音樂和流行音樂都聽，聲樂理論很強，音樂的直覺和品位很好，還會講解一些音樂和唱歌的知識。
雖然偶爾品味詭吊，卻依然不少粉絲。
關鍵是音評文筆很好，說話直接不留情面，一點不怕得罪音樂人和粉絲。
在沒有營銷的情況下有八十多萬粉絲。
季玉已經兩三年沒有發過微博了，她工作忙很少聽音樂，評論裡很多人猜測她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因為重心放在生活上，所以才不更新了。
粉絲都知道‘每天睡不醒’是行星樂隊的粉絲，這個博主每次都會幫忙轉發新星樂隊的宣傳微博。
雖然沒有評過樂隊的歌，但明顯是死忠粉，甚至還轉發了樂隊沒紅之前發在網上的作品。
季玉點開了評論區，看到了新的一條。
【沒有等到行星的新專輯，不過我搶到了他們演出的音樂節門票~】
她回復了對方：祝你玩的開心~
季玉放下了手機。
她……還有一年半可以活。
———
季玉吃完早餐，磨蹭到八點半才出門。
以前她是八點就要到公司回復郵件，現在不用了，她願意給出幾天的緩衝時間，不過僅限於交接工作，拒絕額外加班。
白西裝裡穿了件低胸短裙，紅色的高跟鞋。剛柔並濟比單純的性感更吸引人，又酷又性感。
她好像很久都沒有這麼穿過了。
現在是冬天，但是女孩子穿好看的衣服是不怕冷的！
認認真真的化完妝，季玉還選了牛血紅的口紅。
商州不喜歡她穿這樣的衣服，希望她端莊穩重柔順。
但是她要讓所有人知道，這是她主動離開的！
經過一個晚上的發酵，公司裡都在討論這件事。
季玉本來就是公司被提及率最高的姑娘，人氣非常高。
她人緣也好，在公司能幫一把都會去幫，平時也沒架子。
公司的女高管很少，季玉的口碑不錯。
……很多人都覺得季助理太悲慘了！
然而這個想法在季玉走進公司大廳的剎那……消失了。
原來矜持的文藝，陽光的開朗，都不如帶刺玫瑰耀眼。
大美人的高跟鞋的每一步……都像是踩踏在自己的心尖上，完全移不開眼睛。
打招呼的一顰一笑，眼波流轉，連著唇角的幅度都拿捏到恰到好處。
美色殺傷力一片，不分男女。
眾人不覺得季助理可憐了，紛紛感慨商總也太幸運了吧。
要不是他有權有勢，那實在是不配站在季助理身邊的！
慵懶而柔媚，眼裡有光，不是那種空蕩蕩的美。
試問誰有錢不想把大美人嬌嬌貴貴的養起來了，願意隨她予取予求。
這個鎖骨、這個胸、這個腰、這個腿我都可以！
季玉從前也是美的，但是收著的美，本來臉就是殺器了自然得壓著，而現在……是那種寶劍出鞘的嶙峋之美，直抵靈魂。
這讓所有人察覺到……商總真的很有錢，非常非常有錢！
——
季玉到的時候，商州已經坐辦公室裡面了。
新接任的助理站在外面，對方是企業□□的經理提拔上來的。
這可不是趙寒露的意見，是商夫人的建議，雖然說這位夫人不是商總的親媽，但好歹也是太後，她正愁沒人選趕快同意了，甚至竊喜西宮太後能插手幫忙！
趙寒露見過那位提拔上來的蘭小姐，看起來白淨斯文，商總罵起來應該能哭很久……
商州倒是沒意見，他甚至不在意新助理是誰。玉今天會來，那就是……服軟的意思。
他壓根兒沒想換助理！季玉認錯然後保證以後安安分分，也就不用新人了。
趙寒露……覺得這依照昨天和季玉通話來看，不太可能。
商總還不知道這可是她是用人情求來的，季玉是留下來過渡幾天！
這裡面根本沒有商總什麼事！
現在看到了季玉這一身的‘戰袍’，趙總監知道徹底沒戲了，女人最了解女人。
大美女這分明就是宣誓‘傻逼配不上我’，同時也讓公司的荷爾蒙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隻不是……商總要如何接受季玉決心辭職的事實。
讓人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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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州沒有睡好。
作為一個作息穩定，從來不會焦慮的人生贏家……他失眠了。
一直到凌晨五點才淺淺的睡了會兒，六點半就爬起來了。
他七點就到了辦公室，心裡有些焦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