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段和鳴知道,這種事情會是她一輩子都邁不過去的坎兒,對她來說是陰影,是遺憾。
段和鳴心裡不好受,腦子裡快速組織著語言,想安撫一下她自責的情緒。
然而還沒等他蹩腳的安慰組織妥當,晴瑟又開口問:“段和鳴,你相信我嗎?”
段和鳴不知道她突然間為什麼這麼反常。但她這麼問,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回答:“相信。”
這時,晴瑟終於敢抬起頭看向他。
她的眼睛澄澈透亮,聽到他的回答後,她的雙眼盛滿了慶幸,卻也夾雜著濃濃的緊張。
“你願意等等我嗎?”
晴瑟的手漸漸握成拳,緊張不安到聲線都在細微的發顫,“等我把一些事情處理好。”
通過剛才的試探,晴瑟確定,段和鳴不知道犧牲的軍人就是覃文旭的父親。她松了一口氣。
她找段和鳴來,的確想坦白,可到底還是沒有勇氣全部坦白。
覃文旭的事情不能說,一旦開誠布公,那麼就會把所有的一切都牽扯出來,包括她當初接近他的目的。
所以她還是選擇了隱瞞。她不想讓段和鳴恨她。
但她卻又自私的,無法控制的,想要和他在一起。
所以她決定,她要跟覃文旭說清楚,解決那根卡在他們兩人間多年的芒刺。
隻有這樣,她才能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和段和鳴擁有愛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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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瑟說等她處理好一些事情。
段和鳴其實很想知道她所說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通過今天凌晨她突然的崩潰他已經確定。她口中的“一些事情”還跟他有關。跟他們的分手也有直接關系。
他不知道什麼事會跟他有關。但這事兒遠沒有他想象中這麼簡單。
晴瑟身上的秘密讓他越來越好奇,越來越迷惑。她就像一顆洋蔥,他看到的隻是她的表皮,他想將她徹底扒開,看看最後一層到底是什麼模樣。
他想問清楚,她到底隱瞞了什麼事。
可如果她不想說,刀架她脖子上都不頂用。
他也能感受到她的煎熬,即便這件事給她帶來了極大的痛苦她仍舊不打算向他求助,毅然決然的選擇獨自承受。
段和鳴心情復雜,胸腔窒悶。
他真的極其反感被排除在外的感覺,更討厭被欺騙被隱瞞,可晴瑟問他願不願意等她。
他理解了她的言下之意,她處理好就會來找他。他們的關系也會有回旋的餘地。
段和鳴緘默,眼眸沉靜晦暗不明,他一言不發的看她片刻之後,低聲問:“等多久?”
他知道,這又是經過前後掙扎的一次妥協。
他最終還是選擇尊重她的秘密,因為她給的條件實在太有吸引力。
可一問期限,晴瑟卻陷入了沉默
她不能保證會一切順利,覃文旭沒那麼好打發,她根本就給不了一個準確的時間。
“我比較在意的是你之後會不會向我坦誠。”段和鳴又說。
他可以暫且將好奇心放到一邊,也可以控制住想要去挖掘的欲望,但他不可能一輩子都遊離在外,他要的隻是她一個態度。
如果她繼續一意孤行,那他會用自己的方式去搞明白真相。
晴瑟的手緊了松,松了又緊,不知道就這樣自我掙扎了多久,她終於下定決心:“會,等我處理好,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坦誠相待是一段關系中最基本的尊重。
但不是現在,她想等解決一切,幹幹淨淨的站在他面前,那樣才有足夠的底氣與他坦誠相待。
“行。”得到她明確的答復,段和鳴徹底妥協,願意做出一步退讓。
可還沒等晴瑟松一口氣,段和鳴就又意味深長的討價還價了起來:“能讓我等的,你可是頭一份兒。等也不是不行,可我這人沒什麼耐心,你至少得給我吃顆定心丸,嘗點甜頭吧?”
“什麼意思?”晴瑟沒太明白他的意思,無辜又茫然的看著他。
段和鳴稍坐直身體,朝她抬了抬下巴:“過來,抱一下。”
晴瑟猶疑。
雖然他們現在還處於不上不下的分手階段,可擁抱什麼的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隨後緩緩朝他靠近。
段和鳴張開雙臂,擁住了她。
抱了幾秒後,晴瑟正準備退開,剛才還平靜從容的段和鳴似乎又喚醒了骨子裡強勢兇烈的獸性,他單手扣住她下颌,隨著她後退的動作,順勢將她壓上了車門。
俯身擒住微張的嘴唇,殺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這個吻從凌晨醒來開始便隱忍至今,此刻如願以償,更加來勢洶洶。
啃噬,侵襲。
將她徹底擺布操控。
她的衣角翹起。
她錯愕,防不勝防,更多的是無力招架。下意識抵住他胸膛。
他仍舊沒有放過她,恨不得將她拆卸入腹。
“就隻抱一下?”段和鳴氣息微沉,老奸巨猾,“你想得倒輕巧。”
怎麼可能就甘心一個擁抱,他想要的太多太多,恨不得就在這裡弄死她,讓她哭讓她叫。
晴瑟嗚咽,窒息感襲來。
段和鳴手上用力,同時還不忘在她耳邊蠱惑,“跟我回家?我媽想見你。”
第56章 .不分手你又死纏爛打去了?
就現在晴瑟跟段和鳴的這種微妙且尷尬的狀態,再加上她還有一堆破事纏身,是肯定不可能在最糟糕的狀態下去見段和鳴的媽媽的。
所以晴瑟拒絕了段和鳴。
段和鳴倒也沒有強迫晴瑟一定要去,他非常尊重她的選擇,不想去就不去。正如她所說,等她真的從困境中解脫出來,他們的關系得到了進一步的改變和發展,那麼到時候再正式帶她見家長,這才是最好的時機。
晴瑟說她要解決一些事情,其實段和鳴很想告訴她,為什麼非得自己扛著呢,說出來一起解決不好麼?
說她太獨立好呢,還是該說她太執拗,也或許是這其中的事情錯綜復雜,牽涉太多。
行,段和鳴給她時間。他可以等。
但他也說了,他這人向來沒什麼耐心。如果等得時間太長,他絕不會坐以待斃,更不會一直處於被動。
他們約定好以後,段和鳴帶晴瑟去吃了午餐。
吃完午餐兩人也沒有多呆,段和鳴送晴瑟回了家。
這幾天,段和鳴沒有回半山別墅,而是住在了老宅。
段父段母好不容易回國了,這麼長時間沒見,段和鳴肯定是要陪一下父母的,段父有空的時候就陪他在院子裡下下象棋喝喝茶聽他講商場上的事兒,段父忙工作後就陪段母看看電視逛逛街,偶爾段母邀請名媛太太們來家裡打麻將,他還被生拉硬拽的上牌桌子幫段母打幾把。
假期最後一天,還跟段母一起帶著尹純熙出去玩了一圈。
假期過得充實,但心裡頭就是空落落的。
因為他強忍著沒有去找晴瑟。
既然晴瑟說她要處理,那他就不僅給她時間,也給她空間。
快到期末了,學習氛圍越發緊張。
最近這段時間,同學們都在準備期末考試。相對來說,段和鳴就顯得十分悠闲了,下午沒課連學校都不去。中午吃了飯,闲來無事在段父的藏書閣找了本書出來看。
“伯父,哎喲喂,伯父,咱都多久沒見了。您怎麼還是這麼玉樹臨風相貌堂堂氣宇不凡呢!我爸怎麼就成了個地中海的糟老頭子,哎,羨慕段和鳴能有您這樣的父親。”
段父被捧得哈哈大笑,那笑聲簡直方圓十裡都能聽見了。
“OMG!”
緊接著那人又極其誇張的冒出了一句十分做作的感嘆詞網絡用語。
“這是伯母嗎?這明明就是天仙啊,我還以為誰家十八歲的小姑娘來咱家做客了呢,伯母,您怎麼保養的,怎麼還是這麼漂亮。回頭我讓我媽找您取取經。您是不知道啊,我媽臉上又多長了幾條紋兒,愁死她了都快。”
“哈哈哈,修成這孩子,嘴就是甜,甩我們家和鳴八百條街!”
段母也笑得花枝亂顫。
“段和鳴呢?我得去跟他炫耀炫耀伯母誇我了。”
“他在房間裡看書呢,去吧。炫耀完,別忘記讓他多學著你點。”
“好勒。”
段和鳴的房間在左廂房,與正廳隔了條走廊,這麼老遠都能聽見那邊傳來的動靜。
他的幾個兄弟裡,也就唐修成這麼油嘴滑舌了,每次來他家裡,都能把段父段母逗得合不攏嘴。
不一會兒,他的房門就被唐修成毫不客氣的推開,扯著嗓子喊:“段兒。”
段和鳴窩在陽臺上的懶人沙發裡,手裡捧著一本書,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沒什麼情緒的罵了句:“傻逼。”
“嘿,你這人,你媽可剛讓你多學著我點,我一進來你就口吐芬芳。”唐修成將門關上,走去了陽臺,挖苦道:“活該你不討喜。”
今天天氣不錯。
冬日的陽光溫和,照在身上,溫暖舒適,沒有絲毫的灼燒感。
午後溫度高一些,段和鳴沒有穿外套,隻穿了件高領毛衣和一條淺咖色的休闲褲,闲散的窩在沙發裡。頭發松軟,額前的碎發隨意垂下來,陽光傾灑,他沒有了往日的稜角和鋒芒,倒顯得溫潤斯文。
但他一開口,這溫潤斯文的假象就瞬間被撕破。
“你要專門來膈應我的,那你可以滾了。”段和鳴慢條斯理翻了一頁書,語氣不善極了。
唐修成早就習慣了段和鳴的毒舌和臭脾氣,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他大剌剌往段和鳴對面的沙發上一躺,悠闲的翹著腿,拿起擺在桌子上的點心就往嘴裡扔了一個。
“今兒天氣這麼好,咱玩兒去啊,看書多沒勁。”唐修成說。
“不去。”段和鳴想也沒想就拒絕。
“诶,我發現你怎麼變得這麼.....”唐修成斟酌著用詞,想了半天想了句,“孤僻了呢。換以前,早跑沒影兒了。”
以前的段和鳴,家對他來說,就隻是個睡覺的地兒,每天也就回家睡一覺,睡醒繼續出門放飛自我,浪裡來浪裡去。日子過得不要太逍遙。
現在倒變成個乖乖仔了,學校和家,兩點一線。
“你不會被渣女傷透了心,從此以後看破紅塵一心向佛了吧?”唐修成表情誇張。
段和鳴總算肯拿正眼瞧他,眼底一片森寒,涼飕飕的警告:“渣你大爺,好好說話。”
“喲喂,化身忠犬啦?”唐修成嘖嘖兩聲,“說她兩句,你還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