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正當晴瑟組織著語言時,段和鳴手中按揉的動作一頓,咬牙切齒的爆了句粗。
他好像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兒,他面色緊繃著,眸裡跳動著怒火,激發出狠戾又兇殘的本性。
“你他媽是傻子嗎?有沒有腦子?”
晴瑟被他這反應嚇了一跳,她無措的搖了搖頭,解釋道:“他....沒把我怎麼樣,我在包裡放了一把刀.....”
聽到她有刀,段和鳴的火氣頓時又蹭蹭蹭上漲了好幾個度,但同時又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和憋屈,就跟胸口堵了塊石頭似的。
他無法想象當時的場景,光是看到她手臂上的傷就知道肯定很兇險。
“記性被狗吃了?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個男朋友?”段和鳴像是失控了似的,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教訓般低吼道:“出了事兒不知道給我打電話?”
第32章 .不分手(二更)撲過來的可是你……
“腦子沒帶出門,手機也不知道怎麼用了是吧?電話也不知道怎麼打了?”
“寧願帶把刀也不肯給我打個電話?”
“要男朋友是幹嘛的?我問你,要我教教你嗎?”
似乎是越說越火大,段和鳴又忍無可忍的爆了句粗,怒不可竭的擰著眉,“操,你他媽再跟我說一句不用我管?你不是挺橫嗎?橫了一身傷回來?”
他抓起她的手腕,“還說門上磕的,你當我跟你一樣沒腦子?這鬼話說出去誰他媽能信?”
這還是晴瑟頭一次見段和鳴發這麼大的火,可謂是劈頭蓋臉把她狂罵了一頓,甚至晴瑟有一種他可能會氣得撲過來把她給揍一頓的錯覺。
他的臉色鐵青,憤怒得呼吸發沉,胸膛不斷起伏著。
明明他這麼兇,幾乎都是用吼的。可不知道為什麼,晴瑟的內心忽而湧上來一絲絲甜蜜和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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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得出來,他的憤怒全都建立於關心之上。
他是真的在擔心她,關心她。把她當成了女朋友來看待。
那天,崔嬸兒她們也很關心她,但段和鳴與其他人的關心,不一樣,很不一樣。
晴瑟的鼻子突然泛起了酸,有點想哭。
她就像一葉孤舟,如墮煙海,漫無目的遊蕩,但突然有一天,她看到了前方閃著光的燈塔,指引方向,帶她靠了岸。
歸屬感,安全感。
她覺得很感動和溫暖,但更多的是,心動。
晴瑟忍住想哭的衝動,她主動伸手,牽住了他的手。
段和鳴正在氣頭上,直接將她的手甩開,開始陰陽怪氣:“起開,不用我管就別他媽碰我。”
被他推開,晴瑟也不失落,反而激發了鬥志一般,鼓起勇氣靠過去抱住了他,在他還沒來得及再次將她推開前,晴瑟做了一個非常大膽的舉動。
那就是從副駕駛跨到了駕駛座,兩腿跪著,跨坐在他的腿上。
段和鳴依舊陰著臉,很是不耐煩,語氣惡劣:“滾下去,少來這套。”
晴瑟坐在他身上,沒說話。捧著他的臉,毫無猶豫的吻了上去。
剛才還斬釘截鐵,一副坐懷不亂現代柳下惠的架勢,結果晴瑟吻上他的那一瞬間,還沒來得及展開這個吻,他便先她一步,將主導權奪了過來,按住她的後頸,吻得更深。
他的吻技好到讓晴瑟無法招架,他摟著她的腰,將她按在方向盤上,炙熱的吻鋪天蓋地的落下。
晴瑟被他吻得暈頭轉向,腰抵在方向盤上硌得難受,她就用胳膊撐了一下,結果不小心按到了喇叭。
“滴----”
鳴笛聲猝不及防。
嚇得晴瑟一哆嗦。
別說晴瑟了,車子本就停在了路邊,路過的行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鳴笛聲驚了一跳,下意識往這邊一看,看到了車內激情擁吻的小情侶,十分害臊的跑開了。
晴瑟的理智回歸,她推搡著段和鳴,羞恥得不敢抬頭,小聲提醒道:“有人.....”
段和鳴似乎壓根兒沒有放過她的打算,抬手關了頭頂的燈,然後摟著她,往後一靠,座椅放平,他也順勢躺了下去。
晴瑟趴在他身上,她的長發散了下來,似有若無的輕掃他的臉頰和頸側,酥酥麻麻的痒意,讓他心猿意馬。他昂起下巴,輕咬著她的下嘴唇,聲音略帶沙啞,語氣還是很不爽:“你知不知道我很生氣。”
晴瑟點點頭。
“我從來沒這麼生氣過。”
這是實話。
段和鳴其實一直都是個心態很平穩的人,心情向來沒什麼大起大落。說白了,長這麼大,日子過得太順,一路走來也太過於平坦了,從來沒什麼坎坷和磨難,順風順水,想要什麼都能得到,想做什麼也沒人束縛他。
但這還是頭一遭,有人讓他這麼生氣和窩火,剛才氣得簡直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他還是頭一遭,覺得挫敗和無奈。自己女朋友被人非禮佔便宜了,他居然一無所知,要不是段和寜打電話告訴他晴瑟受傷了,估計她就沒想過讓他知道。
最他媽氣人的是,他都問她怎麼回事兒了,她還滿嘴瞎編說是磕的,壓根兒就沒有找他幫忙和求助的打算。
從第一次見到晴瑟那天開始,他其實就看得出來,晴瑟是個有刺兒有脾氣的人,她不卑不亢倔強不屈,就像一隻小野貓,看似柔弱,實際上沒那麼好欺負。
她手腕上的彼岸花和彼岸花之下的傷疤,或許在這背後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故事和秘密。
每個人都有隱私,段和鳴不會去侵犯,但明明已經是戀愛關系,他卻總有一種她遊離在外的感覺,魂不守舍不在狀態,像一具軀殼。
她讓他覺得很神秘。
算了,琢磨不透就不琢磨,她想說自然就說了。
現在他就隻關心一件事兒。
“那男的叫什麼?”段和鳴冷著聲問。
晴瑟知道段和鳴是什麼意思,可她其實不想把他牽扯進來,畢竟這是她的私事兒。
“我也不知道。”晴瑟嘟囔了一句。
段和鳴被氣笑了,罵了句:“操,合著我跟你說這半天,你一句沒聽進去是吧?”
晴瑟非常認真的搖了搖頭:“我真的不知道他叫什麼!我沒騙你!”
這倒是大實話,住在筒子樓裡這麼多年,她還真的不知道爛酒壇子叫什麼,也壓根兒不想知道他叫什麼。
“.....”
段和鳴氣到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你放心吧,他不敢再對我怎麼樣的。”晴瑟又說。
“放心個屁。你再跟老子瞎扯一句?”
段和鳴氣急敗壞的吼。怎麼她還安慰上他了?搞得好像是他被欺負了?
操,腦子真他媽被狗吃了吧?
“......”
晴瑟不敢吭聲。
氣氛一時又沉寂了下來,車內一片昏暗,隻有隱隱約約的昏黃路燈照進來,她趴在段和鳴的胸膛上,她的身上有藥酒的味道,似乎又被這氣味給刺激了神經,她竟然鬼使神差的伸出雙臂,主動勾住了他的脖頸,抱住。
臉埋進他的頸窩。
“學長,你會修電路嗎?”晴瑟悶著聲,轉移了話題。
段和鳴故意怪哼,毒舌又犯了,懟了她一句:“你看我像電工嗎?”
晴瑟吐了口氣,將她的苦惱娓娓道來:“我家的燈壞了,我本來以為換個燈泡就可以了,可是我買了新燈泡換上也不行,估計是線路的原因。”
“你剛才不是問要男朋友是幹嘛的嗎?”晴瑟順著他給的臺階,“那我的男朋友會修嗎?”
“......”
段和鳴再一次被氣笑了,但這回倒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生氣,隻覺得她順杆兒爬的本事挺厲害的。
剛還覺得挫敗,以為他女朋友天下第一獨立,完全就把男朋友當擺設呢,結果這會兒她就向他撒嬌求助了,段和鳴原本堵在胸口的陰鬱似乎消散了一大半。
“你男朋友沒修過,但你男朋友物理還可以,競賽得過幾個不足掛齒的金牌。”段和鳴的語氣非常謙虛,但是姿態卻還是那樣的倨傲狂妄。
“......”
好一出凡爾賽。
晴瑟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下定決心:“那你要去我家嗎?幫我修一下燈,可以嗎?”
有一種衝動呼之欲出,讓她壓不住。
那就是讓他走進她的生活,看到她最真實的模樣。
她是個好強、好面子的人,誰還沒有自尊心了呢。可她其實從來沒有嫌棄過她的家,她的生長環境的確不好,可那裡也存在著她和媽媽的美好回憶,那就是她生活的地方。
小學的時候,她曾經也邀請過小伙伴來她家做客,媽媽買了好多糖果,非常熱情的招待她的朋友,然而當時小伙伴一進門就一臉鄙夷的說:你家真的好破哦,這麼小,這麼黑,像乞丐住的地方。
她的自尊心也僅僅是面對別人詆毀和侮辱時,從那以後她就再也沒和那個小伙伴玩,也再也沒邀請過誰來她的家,不是怕別人笑話,隻是覺得生氣,她怕媽媽聽到別人這樣的評價會傷心。
好像以貌取人是人之常情。媽媽也會把她打扮得像公主,給她買漂亮裙子,光鮮亮麗的。可當別人知道她住在哪兒,母親幹著最社會底層的工作時,態度立馬大轉變,滿臉寫著“哇原來你這麼窮住在那種地方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她真實的生活環境,就是這樣的不堪,混亂。
她曾經也想過隱藏,為了不看到別人眼中的鄙夷。可現在她突然想將自己毫無保留的剖開,展示給段和鳴。
他是天之驕子,從小錦衣玉食萬人擁簇。
她不知道當他進入那樣一個惡劣的環境時,會用什麼樣的眼光看她。
或許是同情,也或許和別人一樣,是厭棄。
她不知道,是真不知道,心裡頭沒底兒。
但她就是想帶他去,讓他看看。
“成啊。”段和鳴答應得很爽快,“不過,要收費。”
晴瑟震驚:“連女朋友都要收費嗎?”
早知道他要收費,她還不如去請電工了。
段和鳴壞笑起來,手指捏著她的耳垂:“就是女朋友才要收費,你應該付得起。”
他明裡暗裡的暗示和撩撥,話中的意味深長,讓晴瑟恍然大悟的明白過來他口中的“收費”是什麼意思。
明明剛剛才親熱過,怎料因為他一句話,面紅耳赤。羞恥得很。
她連忙起身:“趕緊走吧,這裡好多人。”
她手忙腳亂的爬回了副駕駛。
段和鳴慢吞吞坐起身,將座椅升了上來,不鹹不淡來了句:“撲過來的可是你。”
晴瑟又是一陣臉紅耳熱,她尷尬的咳了幾聲,系上安全帶,不吭聲了。
段和鳴重新啟動車子。
雖然被那狗逼鄰居企圖佔便宜這件事兒被晴瑟三言兩語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