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力!
這人事經理到底是瞎了多大眼啊?把我給招進來了。
於是,除了公事,我盡量不出現在他的面前,怕惹他生氣。
他已經不是我以前的那個同桌了,我也不是以前那個看不懂形勢的駱糖糖,我們都變了。
身份、地位已經差了好大截。
公司真的是個說八卦的好地方,陸北與常人性格不同的原因,高中都不知道的我,現在知道了,從眾人的一言一語中漸漸拼湊出來的。
陸北的媽媽是一個很有性格的女人,她是個樂隊主唱,和陸北的爸爸,也就是現在盛華的董事長陸明,青梅竹馬。
陸北媽媽愛人的時候愛得熱烈,離開的時候也走得灑脫。
但她與陸明十幾年的感情終歸是沒有抵過一時的新鮮感。
陸明在陸北媽媽懷陸北的時候便與一個很年輕的女孩有了不清不楚的關系。
所以,至陸北有記憶以來,他的媽媽和爸爸就總是圍繞著一個女人在爭吵。
終於,在陸北6歲的時候,她的媽媽和陸明離了婚,除了一把吉他,她什麼也沒帶走。
她離開得瀟灑,而陸明與那個年輕的女孩重新組建了家庭,生了一個女兒。
他們一家人和和美美,陸北變成了那個局外人。
當陸明終於重視陸北的時候,他已經有了很嚴重的社交障礙,抵觸所有人的靠近。
不管這幾年陸明怎樣努力想要修護他與陸北的關系,陸北都不正眼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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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北就像一個孤島一樣,拒絕所有人的停靠。
我躲著陸北已經快一個月了,我以為我們就會這樣相安無事。
直到,我碰到在黑夜裡抽煙的他。
那天其實是個意外,我到了家門口才發現鑰匙落公司了。
當我再輾轉趕回公司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沒想到這麼晚了,陸北還沒回家。
公司的燈被關得很暗,他靠在走廊抽煙,手上把玩著打火機。
金屬的外殼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冷光,我想透過煙霧看清楚陸北的表情,但光線太暗,我什麼也沒看出來。
我沒見過這樣的陸北,此時的他給人一種特別冰冷的感覺。
我咽了下口水,這麼大個人站那裡,我不能當看不見,於是我小心地與他打了個招呼。
「陸,陸總好。」
他聽到聲音,朝我這裡看了一眼,沒搭理我,隻自顧自地掐滅了煙。
我要拿鑰匙,必須要經過他,於是,我隻得咬著牙往他那裡走。
路過他旁邊的時候,陸北突然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腕。
「你一直在躲我。」
他的聲音很輕,眼神說不出的晦暗。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注意力全在他拉著我的手上。
陸北拉著我的手緊了幾分:「駱糖糖,為什麼怕我?」
很沙啞的聲音,我竟聽出了裡面含著的點點委屈。
我沒反應過來,更不敢相信這是陸北說出的話,也琢磨不出他的意思。
我要怎麼和他解釋呢?他明明沒有做錯任何事,可大家都怕他,就像高中時代大家沒來由地孤立他是一樣的。
於是,我們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陸北放開了我,帶著點自嘲:「也對,我這樣的人,你怕才是對的。」
說完,便放開我的手,往外走。
我看著他的背影,松了很大一口氣。
拿到鑰匙的我,走到樓下打車,一輛勞斯萊斯停在我的旁邊。
我疑惑地後退一步。
車窗搖下,露出那張英俊的臉。
陸北竟然還沒走。
「陸總。」
他點了一下頭,懶散地靠在椅背,手指輕點著方向盤,又恢復到了往日的模樣,好像剛剛在走廊上抽煙的不是他。
「上車,送你。」
我連忙擺手:「啊,不用了,不麻煩陸總送我,我自己可以打車的。」
陸北目視著前方看都沒有看我一眼,語氣淡淡的:「不麻煩,順路。」
再拒絕,就不禮貌了。
於是,我說了謝謝便往後面走,拉了幾次,車門都沒打開。
我愣了一下,試探性地拉了一下副駕駛的車門。
開了。
7
一路上,我和陸北誰也沒有講話。
車停在我家樓下,我打開車門,腳剛邁下去,陸北突然叫住了我。「駱糖糖。」
我回頭:「嗯?」
他看著我的眼睛,聲音很輕:「別躲著我。」
我的心微微一顫,他的語氣很小心,眼睛裡是難以掩飾的執拗。
我認真點了點頭:「好。」
上樓的時候,我的心情很復雜,於是這天晚上,我失眠了。
輾轉反側,腦子裡全是他拉住我手腕的畫面還有他對我說的話。以至於第二天,我是頂著黑眼圈去上班的。
坐地鐵的時候,人擠人,我順著人潮,站著發呆,想著要怎樣面對陸北才正常。
這該死的人情世故真的是太難了。
我想得過於專注,手上拿著面包,一邊啃一邊想,一個不小心,被人絆倒,摔在
了地鐵上。
我還沒反應過來,身邊的人就立馬扶起我,讓我來不及悲傷,我撐著他們的手吃了口手上的面包,還好面包沒掉。
「沒事,沒事,我一點事沒有,大家不用擔心。」
那時候,我全身心都在慶幸「還好我面包沒掉」這件事上,全然沒注意到我的腳扭了。
等到了公司,我的腳才開始痛,天,今天是真倒霉。
當我去給陸北送文件的時候,我也說不出是什麼心理,就是下意識不想讓他知道。
或許就是不想讓他看到我這狼狽的一面。
所以,推開辦公室門之前,我深吸一口氣,強忍著痛,努力做到走路看不出異樣。
我敲了一下門,便走了進去:「陸總,這是今天的文件。」陸北抬頭看了我一眼,他明明就看了我一眼!
停下筆:「你腳怎麼了?」
我愣了一下,這都看出來了?
這該死的洞察力,可辦公室除了我和他,還有好多高層在向他匯報工作,倒也不用非要這個時候問出來。
「沒啥事,今天坐地鐵的時候腳扭了,不過一點也..
我還沒說完,陸北就突然起身,徑直向我走來。
一張俊臉向我逼近,我愣愣地喊了聲:「陸總?」
話音剛落,陸北環住我的腰單手將我抱起,頓時,辦公室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陸北冷著張俊臉:「坐個地鐵都能將腳扭到,駱糖糖,你說你能幹得了什麼?」
我看著大家望過來的眼神,紅著一張臉小聲反駁:「我當時隻注意去吃面包了。
本以為這麼滑稽的理由,陸北一定不會理我。
沒成想,陸北腳步一頓:「沒時間吃早飯?」
我一臉蒙地點點頭。
他一邊動作小心地將我放在沙發上,一邊靠近我說:「我的原因。」
我還沒懂他啥意思,他就轉身對著其中一個高層吩咐:「上班的時間非常不合
理,員工沒有吃飯的時間,我不希望再看到有類似這樣的事情發生,這很影響上班效率,食堂從明天起提供早飯,讓員工來公司吃。」
其他高層一個不敢開腔,那個被吩咐的高層幽怨地看了我一眼,他可能也不明白,為什麼我摔了一跤,他多了這麼多事。
整個屋子的人斂聲屏氣,安靜得不可思議。
我也不敢吱聲。
陸北冷冷的聲音傳來:「有問題?」
陸北表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明明就一眼,坐在沙發上的我都感覺到了害怕。
高層劉經理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沒有任何問題,我立馬就去落實。」
陸北沒再回他,而是轉身蹲在我的面前,伸手握住了我受傷的腳,指尖冰涼的觸感讓我忍不住一縮。
辦公室裡又是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他的眉頭微微皺著,動作卻很輕地給我揉著腳:「疼不疼?」
低沉又清冷的聲音,此時竟含著點不明的情緒。
我愣愣地看著他,這,還是陸北嗎?
盛華總裁陸北竟然在給一個小助理揉腳?
這個自持倨傲的男人,a市少數有話語權的男人竟甘願蹲下身給一個小助理揉腳?
我當時隻有一個想法:完了,我要紅了。
我幹笑一聲,立馬單腳跳下沙發:「使不得,陸總,千萬使不得。」
陸北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看了眼我略腫的腳,想伸手來扶我。
我沒忍住後退了一步:「不合規矩啊,陸總,我一點事沒有,真的。」
陸北許是看出了我的尷尬,他止住了腳步,向我伸出的手也慢慢放下,眼神變暗了幾分:「沒事就好。」
說完又坐回了他的位子,示意高層們繼續匯報,不再看我。長舒一口氣,大場面,嚇死我了。
趁著他們匯報工作,我默默退了出去,便也沒注意到,原本在聽匯報的陸北,視線越過眾人,望向了門口,眼神特別專注。
而這一切都被眾高層看在了眼裡。
8
回到工作位的我,當天中午,午飯竟由劉經理親自送到了面前,可以說是異常豐盛。
我誠惶誠恐地吃完。
沒想到下午還有一票更大的。
劉經理親自將一把車鑰匙送到我手裡。
我一臉詫異:「劉經理,這是什麼意思?」
劉經理笑得一臉和藹:「這是陸總體貼下屬,看你坐地鐵太麻煩了,給你從公司提了一輛車。」
我忙把鑰匙推回去:「使不得,使不得。」
劉經理又把鑰匙給我推了回來:「你是陸總的助理,做地鐵會影響到公司的效率
的。拿著吧,當公司福利。」我原來這麼重要了?
公司的福利已經這麼好了?
我拿得的不安心,用得也不放心。
主要是這車太貴了,碰壞了,10個我也賠不起啊。
於是,我在陸北辦公室門口猶豫很久,還是冒死推開了門。
「陸總。」
我腐著一隻腳,將車鑰匙小心地放桌上。
陸北黑色眸子隨著我手的動作移動,視線最終落到了我的臉上:「什麼意思?」
好嚴肅,我撇著嘴,硬著頭皮說:「這個車,我真不能要,而且這麼高級的車我也根本不敢下手。」
陸北就這麼直直地看著我,不怎麼在意:「換個便宜的。」
我連忙擺手:「陸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我….
情急之下,我竟然將我那隻受傷的腳抬了起來,陸北幾乎是下意識地起身扶我:「慢點。」
「你看,我這腳壓根就開不了車嘛!」
他伸手碰了下我腫起的腳,似乎真的在思考:「是我沒考慮周全,你開不了車,我接送你上下班。」
我眼睛睜得更大,事情好像變得更加的不可預料了。
「我...」
陸北直接打斷我,語氣不容拒絕:「駱糖糖,我是老板,你是員工,你沒有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