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次直播懂我的姐妹成了管理員，每次都盡職盡責清理 CP 粉。
「感謝大家這段時間的陪伴，我知道你們可能大部分都是因為宋時才來看我的直播，以後我不會再過多地談及他。」
【啊？姐姐不會以後不直播了吧？！】
【為什麼這麼突然！！是不是有噴子罵姐姐了，可惡！！】
【我幫姐姐罵回來！（叉腰）】
看著一句句劃過的可愛彈幕，我抿唇露出一個笑。
開了個小玩笑：
「沒有人罵我，隻是我也不能一直『蹭』宋影帝的熱度，以後直播我會給大家表演些節目，或者跟大家連麥互動。」
我看著彈幕從喪喪的變為一片歡呼。
【姐姐我還有個問題想問……】
一溜省略號表達著她的猶疑。
我鼓勵道：「沒關系，今天可以隨便問哦。」
【就是，就是，我真的真的很想知道協議內容（對手指）】
「……」
彈幕井噴式增長：
【啊啊啊啊啊啊我一直想問，但我每次剛發出來就被斷情絕愛姐踢了，嚇得我也不敢發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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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情絕愛姐名不虛傳。】
【她怎麼沒被踢？！】
斷情絕愛姐是粉絲給管理員起的名字，甚至還有口號：
別嗑糖別做夢，我的眼裡容不下一顆 CP 粉！
我衝路玲使眼色，怎麼會出現這種問題，我的親親管理員呢？！
「她請假了。」
「……」
就最後一天了，你堅持一下！
我欲哭無淚，隻好回答這個問題，反正是最後一個了，就當落幕了，以後我跟宋時……應該不會再有交集了：
「與其說是協議倒不如說是口頭約定，我父親和他父親一次醉酒後的即興約定，隻不過最後倆人怕我們反悔，白紙黑字打印出來了……」
我不受控制地回想起當時的記憶。
當時我穿著校服一臉無奈地攙著喝得爛醉的老莊，宋時就在不遠處扶著尚有一絲理智的宋叔叔。
我和宋時心照不宣地對視，點了點頭，就當作是打了招呼。
誰想老莊一點不安生，揮著握著紙張的手：
「老宋咱可白紙黑字說好了，你家那小子長大可得娶我們家淺淺。」
平日沉穩儒雅的宋叔叔也不再端著架子，嗓音嘹亮：
「行！淺淺以後就是我兒媳婦了，你這個大老粗是怎麼生出這個水靈懂事的小心肝的？」
「起一邊去。」
我的臉有點紅，抬手搶過「協議」。
老莊诶诶兩聲想要阻止我，但他喝得東倒西歪哪有力氣攔著我。
但我沒想到，宋時會截胡。
穿著藍白校服的少年青蔥玉立，白皙的手握著搶來的紙張，神情與往常無異：
「你先扶莊叔叔回去吧，」他垂下眸子看著手裡的紙，「我幫你一起扔掉。」
宋叔叔笑著從兜裡拿出另一份遞給了宋時。
我抿了抿唇，攙著我爸回家。
但他騙我了，他根本沒有扔掉。
思緒被拉回，我笑了笑：
「很有趣吧，協議就是個玩笑話。」
【一句玩笑話兩個人當真了三年，如果不是被扒出來，他們可能會當真一輩子。】
【嗚嗚嗚嗚姐妹，會雲多雲。】
【青梅竹馬！！世交！！啊啊啊啊啊啊啊竟然還有校園情節！！！！別管，去寫同人文了。】
【快寫！！想看，愛看。】
看著彈幕一片粉紅海洋我嘆了口氣，我就知道，CP 粉簡直都是拿著高分子納米顯微鏡找糖。
管理員，你快回來，沒有你我搞不定的！
6
下次直播之前，路玲教會了我連麥。
開播前我私戳了管理員：
【一會可以連麥嗎？】
【可以。】
雖然是秒回，但是好冷漠，不愧是斷情絕愛姐。
我果斷發了個親親表情包增進感情。
……
【姐姐第一次個人直播，好期待（星星眼）】
「今天我學會了連麥，會找人連麥哦，還會玩真心話大冒險。」
【好期待好期待！】
【姐姐有想好連麥人選嘛？】
「有的，第一次比較緊張，和比較熟悉的管理員連麥。」
【啊？啊？！快連！讓我聽聽那個女人的聲音！她踢過我六次！！整整六次。】
【可惡的女人！！】
恰巧這時管理員發來了連麥申請，她應該一直在看。
我摁下了同意。
對面傳來一陣刺啦刺啦的電流音，靜了好一會才傳來說話的聲音：
「喂，聽得到嗎？」
清亮的少年音帶著點鼻音，顯得慵懶隨意。
我一愣，斷情絕愛姐，我的親親管理員，是，男孩子？
「聽得到聽得到……」我幹笑兩聲。
在他聲音傳出來的一瞬間，彈幕就炸了：
【我敲我敲我敲男、男的，活的，年輕的！！】
【斷情絕愛姐是男孩子？！聲音還這麼好聽，我以後都舍不得偷偷罵他了 TAT】
【小都嘛得，他的聲音嘶……有點耳熟。】
【好聽的聲音都差不多吧。】
「玩真心話大冒險？」
「嗯。」
誰懂啊，本來想找個熟悉的姐妹調動氣氛，緩解緊張，結果現在更緊張了。
可能是我表現得太過僵硬，聽筒裡傳來了低笑聲：
「別這麼陌生啊，剛剛不是還給我發了親親表情。」
我現在羞恥得恨不得立刻掛斷：
「怎麼定輸贏，玩遊戲？」
他隨後說了個遊戲名。
很巧，我之前剛好玩過，手機現在還下載著。
「好。」
我說著就要把遊戲 ID 告訴他。
「不用說出來，現在私信發給我就行。」
我也後知後覺想到，說出遊戲 ID 後會被很多粉絲加好友，會卡上限。
【可惡，就你小子心眼多是吧！】
【我也想要姐姐的親親，我也想要姐姐的親親啊啊啊啊啊】
【嗚嗚還以為能和姐姐在遊戲裡貼貼呢。】
【這個遊戲我也剛入坑诶，很吃操作的，不過斷情絕愛哥這聲音一聽就知道打遊戲很 6】
果然如彈幕所說的那樣，他打遊戲真的還挺厲害的，我沒十分鍾就輸了。
我懊惱地扣過手機，就差億點點。
對面靜了靜：
「要不三局兩勝，我沒想到結束得這麼快。」
噗，別插刀了。
我抬手投降：「打幾局我都會輸。」
「……其實我打遊戲沒那麼厲害。」對方聲音有些不自然。
我一臉真摯：「不會啊，你是我見過，打遊戲最厲害的了。」
【哈哈哈哈哈等等絕愛哥不會害羞了吧，別扭小狗斯哈斯哈。】
【前邊的別嗑！小心絕愛哥踢你哈哈哈哈哈哈】
【姐姐和老宋才是最般配的！！】
【啊，怎麼還有人嗑他們兩個，他們不是官方 be 了嗎？蓋了章的哦~】
【不是，笑死我了，淺淺誇人是不是隻會說好厲害，剛剛的語氣和之前誇宋影帝的時候一模一樣诶。】
【姐妹，你發現了華點！！！】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大冒險吧。」
就是真的很擔心真心話會問出什麼不能說的。
「嗯……」
對方思考了好一會兒，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沒忍住笑了出來。
清亮的笑聲穿過聽筒，聽得人耳朵發麻，似乎都能想到他因為笑而發顫的胸腔：
「模仿你剛給我發的親親表情怎麼樣？」
一旁的路玲看著我石化的表情噗地一下笑了。
說到做到，最後我還是紅著臉努力模仿噘著嘴親親的可愛小貓。
【阿門，如果我死了一定是被可愛死的。】
【不是，讓你模仿沒讓你超越啊！（色）（色）】
【敲！流鼻血了……】
【前面的變態滾啊！！！！】
「可以嗎？」
對面極不自然地輕咳兩聲：
「我有事，先下了。」
啊？
7
第二天我一睜眼就發現時隔一個月，我又登上了輿論的頂端。
#池野鼻血【爆】
#池野晚會中途離席
#宋時前妻
#池野莊淺關系
#莊淺表情包【熱】
一列的熱搜詞條看得我眼前一黑。
「這到底怎麼回事，池野是誰啊？」
我一頭霧水地詢問常年混跡網絡的路玲。
「不是吧寶貝，池野你都不認識，頂流男愛豆，唱跳舞臺都絕了，天天霸榜第一。」
「你也知道，我不怎麼關注娛樂圈。」
我皺著眉翻看熱搜下的評論。
沒聽清路玲恨鐵不成鋼的嘟囔:「啊對對對，你不關注娛樂圈，你隻關注宋時。」
「那他跟我有什麼關系啊？」
說到這，路玲的語氣激動了起來：
「你直播間的管理員就是池野！！半夜被扒出來的，昨天晚上微博都癱瘓了！
「他昨天參加了星港的晚會，參加到一半突然捂著鼻子走了，有工作人員說流鼻血了，被萬能的網友扒出來昨天和你連麥的男的和池野聲音很像，他跟你掛斷連麥的時間與他離席時間完全吻合！
「寶貝你太牛了，網友都說池野流鼻血是被你可愛的，你看，你的表情包都上熱搜了诶！」
我長舒一口氣。
重新癱在床上，這都什麼事啊。
我打開私信，罵我的，甚至比隱婚被曝出來的時候更多。
也是，宋時的粉絲大部分都是事業粉和作品粉，池野愛豆出身，女友粉佔比很大。
不知不覺劃到了與池野的聊天框：
【別擔心，我會處理。】
我一口氣嘆了又嘆，怎麼老和娛樂圈的人扯上關系？
好麻煩。
【我沒事，你不用管。】
處理什麼？怎麼處理？明星出一點差錯就可能斷送整個星途。
不久前我也是這麼ŧů⁴跟宋時說的。
我沒事，我自己能處理好。
宋時聽到後沒什麼表情，隻是當著我的面刪除了那條還未發送的微博。
我親眼看著他把【是的，這是我夫人＾ｖ＾】幾個字一個一個刪掉。
事實證明我ẗü⁽能處理好。
先離婚，再澄清。
雖然現在依然會有人因為宋時罵我，但那群人已經是少數了，大部分粉絲比較理智，他們說，結婚很正常，不耽誤拍戲就 OK。
但意料之外，不知道為什麼出現了一群數量不少的 CP 粉，天天嫂子嫂子得叫著。
我和宋時是真的我尚且能解決，更何況我和池野是真的一點關系都沒有。
人是不能念叨的，我剛想著宋時，宋時就打來了電話。
宋時：「……」
我：「……」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兩個之間好像就隻剩沉默。
「莊淺……」
他嗓音沙啞。
我一愣，眉頭緊緊地蹙在一起：
「你抽煙了？」
「就一支。」
「……」
「有個綜藝導演找我，想要邀請我們去參加個綜藝，就兩期片酬兩百萬，去嗎？」
「不了。」
他突然笑了，略微沙啞的笑聲，痒痒的，我動了動耳朵。
「不能讓我也蹭蹭你啊。」
？！
我震驚地瞪大眼眸，臉頰的溫度急速攀升。
這種話不像是宋時會說的。
雖然知道他說的是蹭熱度，但都是成年人了，難免會想歪。
大白天的，哦，不對，宋時現在在國外，隔著八小時的時差，他現在正值深夜。
我正瞎想，宋時的聲音忽然變得認真：
「莊淺，我十八歲的生日願望現在還作數嗎？」
我愣住了，過了許久才垂下眼睫，微顫的瞳孔隱藏在陰影之下。
「……」
十八歲的莊淺許諾給了十八歲的宋時一個萬能的願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