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男人想要扶我下車，司機問了一嘴我怎麼了。
男人回答：「我老婆哮喘犯了，我帶她去醫院。」
我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用懇求的眼神看著目光所及的所有人。
尤其是坐在我後面的人，他明明看到我被噴了不明氣體……也看到男人擋著我不讓我出去……
我想要說話，卻怎麼也發不出聲……
迷迷糊糊間，我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隻看到男人摘下了他的帽子，露出了被燒傷的臉。
又是這樣。
又看不清真正的臉。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遇到這種事？
究竟是為什麼？
也許我身上該備把刀的。
這樣就算逃不開這樣的事，也能在受到屈辱前痛快死去。
所以，所以我想錯了。
度過昨晚我也擺脫不了死亡。
在我渾身都是傷快要沒氣時，我奮力質問：「你！你們！到底都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男人隻是笑：「你不是就喜歡做這種變態的事嗎？我啊，是因為你的欲望才來到你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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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再一次，我又重生了。
無數的重生，無數的死亡。
難道重生不應該更能避免之前遇到的事嗎？
為什麼我怎麼都逃不過被奸殺的結局？
還有剛剛那個人說的，因為我的欲望來到我身邊？
這又是什麼意思？
我的欲望？
我五次三番都死在奸殺之下，是因為我想這樣嗎？
不可能，太扯了。
我思緒萬千，想要找到逃離這個死亡詛咒的方法。
要是我一直在警局，會不會更加安全一些？
畢竟警局的安全措施更好，我要是遇到危險，警察也能及時到來。
這次重生甚至提前到了加班的時候，但這死後重生的時間提前，根本就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
我就算避免了一個災難，又會有第二個無妄之災降臨到我頭上。
我坐在電腦前發愣，領導沒好氣道：「哎呀，今天這麼忙你還有時間發呆。」
我看了領導一眼，她又繼續道：「時間把握得真好，要求在十點半前把報告發給我，十點才發給我，還給我留了半小時看，幹得真不錯。」
必須把重生時間提前這點好好利用上。
我從座位上坐起，打算去接水。
領導依舊陰陽怪氣地說了幾句。
我喝著水Ṭüₓ看她說話，然後給了她一巴掌。
領導捂著臉震驚地看著我：「你是不想幹了嗎？姜若雲！你竟然敢打我！」
我又給了她一巴掌。
領導：「你是不想幹了嗎？我告訴你！你不幹有的是人幹！」
最近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實在是太憋屈了。
我沒忍住又給了她一巴掌。
我再抬手，領導慌忙捂住了臉。
小張看著我目瞪口呆。
我拍拍手：「怎麼不報警？」
領導這才反應過來：「對！報警！你就等著坐牢吧你！」
……
要是我不幸遇難，重生隻會比這更提前，而且我已經發現了，除了我，別人根本不知道什麼重生。
我被帶到警局裡。
警察批評教育我一頓，又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幹。
我的心態已經崩了。
我還想問自己為什麼老遇到變態。
警察又問我原因。
我：「看她不順眼。」
領導在一旁聽了我的話想衝過來打我。
我瞪了她一眼：「你現在敢動我一下，我重生過來就打死你！」
領導一副看神經病的眼神看我。
領導要求我賠錢，還要我坐牢。
我堅決不賠，況且要是真坐牢了，對我來說也算是好事。
警察聽我說想坐牢後比領導還蒙。
他們以為我腦子壞掉了，開始對我進行疏導。
我聽著他們講的道理，腦子嗡嗡作響。
我沒忍住拍案而起，把我遇到的事情通通說了出來。
最後我說道：「救救我，我不想死。」
警局裡的人都難以置信地打量著我。
我呆滯地坐了下來。
我就知道，沒人相信我。
我怕再遇到危險，想賴在警局裡不走。
之前那個我覺得熟悉的女警察找上我。
我率先開口讓她不要再勸我了，這牢我必須坐。
但女警察猶豫一番，在我耳邊悄聲道：「我相信你。」
13
果然，我看她眼熟是有原因的。
這裡隻有她相信我。
我向女警尋求幫助，她告訴我，她認識一個懂這行的人。
我這種情況，恐怕是被人下了咒術。
女警帶我見了一個老道士。
我怎麼覺得這道士的臉也很熟悉，好像也在哪裡見過？
這道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我。
然後有一搭沒一搭問我話。
「你是不是會不斷以同一種方式死亡，然後再重生、再死亡？」
我點頭。
「是不是無論怎樣都避不開死亡啊？」
我再次點頭。
真是神了，這老頭懂這麼多？
道士兩隻眼都閉上，然後給我開了一服藥。
「一天三次，把這服藥吃完就沒事了，就算其間你再死亡也是正常現象。」
「畢竟你被人下了死咒，藥總歸有個療效。」
我疑惑：「那我再死，藥不也沒了嗎？」
道士：「店一直在這兒，你再來找我開藥便可。」
我感激地接過藥，不斷感謝道士。
還想再感謝那女警願意相信我、幫助我時，我卻發現女警不見了蹤影。
是已經回警局了嗎？
我迫不及待想吃下藥破了這什麼死咒。
沉浸在快要結束這死咒的喜悅中，我甚至沒有注意到道士在我不注意時睜開眼用惡狠狠的眼神看著我。
就像，我幹過什麼惹怒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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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術？
這世界上真的有如此詭異的事情嗎？
也許真的有。
因為我現在不斷重生就已經很詭異了。
不過究竟是什麼人給我下這麼惡毒的咒術，那快要死亡的感覺，簡直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看著時間，現在這個點，已經過了我遛貓的時間。
也不知道那變態究竟還有沒有在盯著我。
還是不回家吧，住別人家可能會連累別人……
先住酒店，等確保自己不會再遇到危險，吃完這服藥後再作接下來的打算吧。
可我沒想到，酒店給我開的房間，櫃子裡留有暗門。
又是那讓人昏迷的噴霧。
我再一次被虐待致死。
15
我重生回辦公室裡。
不對。
我明明在酒店裡吃過藥了。
可我被虐死的過程中，根本沒有減輕任何痛苦。
而且在酒店裡又離奇遇到這種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這次死亡，比我之前遭受的痛苦還要深入骨髓。
這藥？真的有用嗎？
我衝出辦公室想要再去那道士的店裡問個清楚。
但去那店裡的一路上，我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在電梯裡遇到變態。
不小心撞到別人被拖進巷子裡。
被打扮成女人模樣的男人跟蹤。
……
就算我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主動尋死，也會在還有知覺的時候遇到戀屍癖。
太多了，我再重生時，手和腿已經抖得快要走不動路了。
一次又一次的惡心感讓我身體越發不好。
我一遍遍問自己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
不僅是ƭŭ̀²精神上，現在身體上的疼正在擊垮我。
不斷累加的疼痛讓我連呼吸都刺痛起來。
但想要活著的念頭最終支撐我來到那個道士的店裡。
我隻是想要活而已。
我有什麼錯？！
我推開門，卻發現這裡成了一個花店。
花店？
這不是道士開的藥店嗎？
我踉跄地走向老板娘，問她之前的道士去哪兒了。
老板娘推開我：「什麼道士？不買花趕緊走！」
我被趕了出來。
我開始耳鳴起來。
我明明記得這裡有個道士的，為什麼會變成花店？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我已經分不清了。
我能感覺到，這副身體快要到極限了。
我逃脫不開這個死亡詛咒。
一遍遍的重生，一遍遍提前的時間，就好像不斷給我希望又讓我絕望。
我「嘔」的一聲又吐了出來。
那些惡心的男人，要是可以，我真ẗṻ₊想殺了他們。
該死的人，是他們才對！不應該是我這個受害者！
我感嘆命運不公，卻又無可奈何。
我虛弱地躺倒在地，被一個滿臉胡子的流浪漢撿了便宜。
我認命地沒有求救，隻是撥通報警電話，想找李警官聊天。
隻有她相信我遇到了這樣的事。
是她帶我見的道士，我吃了藥後遭受的痛苦變多了。
那道士不見了，她應該也有貓膩。
可現在我隻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下一秒，電話那邊的回復直接澆滅了我最後的希望：「不好意思，我們這裡沒有您說的這位警察。」
……
我其實還是不想死。
我還有太多的謎題沒有解開，我遭受的一切痛苦還沒有還給他們！
但，我真的累了。
我拿出藏在身上的小刀，刺進自己身體裡。
血流了出來，流浪漢大驚失色，一時愣了神。
我伸出手，想要看看他的臉。
我滿眼期待，扶開流浪漢雜亂的頭發。
終於，這麼多次遭遇，我終於能看清壞人的臉了。
可看到流浪漢臉的那一刻，我的心髒一瞬間，停止了跳動。
我不敢相信。
這張臉的五官，竟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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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捂著心髒從一片白色的正方形房子裡醒來。
我這是在哪裡？
看著這雙粗糙的雙手，我照了一旁的鏡子。
我是誰？
頭好痛。
我不是姜若雲嗎？
可鏡子裡的這個人，明明就是個男人。
不，這是新的一輪重生嗎？
我茫然地看著四周，心裡湧現出無數的恐慌。
我抱著頭不知所措。
這時候，兩個人開門走了進來。
這一男一女。
不就是女警察和那道士嗎？
我有些生氣，衝上去想要殺了他們：「你們兩個該死的東西！你們也在害我！」
我走了沒幾步，卻發現自己怎麼也走不上前。
我的腳被什麼東西鎖住了。
我仔細看去，那是兩條幾乎快要隱形的鎖鏈。
男人走過來給了我一巴掌。
「該死的人是你！你這個畜生！還我女兒命來！」
「我告訴你！這還隻是懲罰你的一部分而已！」
什麼意思？
什麼懲罰？
女人的眼睛紅腫，看上去哭了很久很久。
我不解道。
「什麼女兒？我又為什麼被鎖在這裡？」
「不對，這次到底是不是重生？」
男人還想要掐死我, 又有兩個人走了進來阻止了男人。
他們穿著白大褂, 不像醫生, 更像是什麼研究人員。
我跪在地上咳嗽著。
研究人員讓這對男女不要著急，他們說我現在隻承受了一部分痛苦。
按照他們的訴求, 還沒有懲罰完畢。
也就是說, 我現在還不能死。
死？
為什麼要我死？
我盯著他們，想看看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麼。
但一針藥劑被打入我的體內。
我聽見一個白大褂說：「嗯, 看來多次重生會讓他短暫忘掉以前的事, 不過這一針下去, 他就什麼都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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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畫面在我腦海中浮現。
我想起來了。
我曾經迷暈一個女孩, 奸殺了她。
女孩父母報警抓到了我。
警察抓了我後，並沒有執行死刑，而是問女孩的父母, 要不要讓我承受色欲之罪的懲罰。
女孩父母點頭。
我當時還不屑一顧。
可我被關在白色的屋子裡時, 看見幾個白大褂的人走了進來。
他們掃描了我的全身，打造了一個和我長相完全相同的女性角色。
隻是更加年輕漂亮一些。
我問他們這麼做是要幹什麼。
他們隻是說：「性別、年齡什麼的都差不多，你才好親身體會她的痛苦。」
我不明所以。
緊接著, 大量的氣體突然被排入。
那些白大褂都走了，我被鎖在這裡掙脫不開昏迷了過去。
再次清醒時，我隻發覺自己是一個剛畢業的女生, 經常加班到很晚才回家。
然後我就遇到了那些痛苦的事。
怪不得, 怪不得當時有個變態男說就是因為我有欲望，所以他才會出現。
想著想著, 我一陣反胃。
他們還特意解釋，那女孩的父母會在覺得我過得好起來時, 進入那為我打造的世界，觀察我的痛苦，或者增加我的痛苦。
所以那道士開的藥, 是增加我痛苦的東西。
怪不得在吃了藥後我的身體越發不行, 疼痛也更加強烈。
還有那女警, 我總覺得在哪兒見過，原來是這女孩的母親在監視我。
當我意識到他們有問題時，他們就那麼憑空消失了。
我握緊拳頭, 咬牙切齒地看著面前的人：「要殺就殺，這算什麼？」
女孩的母親指著我：「你所有痛苦的感受都會留在你原本的身體裡！我們就是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太惡心了。
我不想再回到那什麼奇怪的世界！
我是一個男人！
竟然被離奇侵犯那麼多次，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我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我知道錯了, 你們給我個痛快吧！」
重生就是一場專門為我打造的騙局！
給我再活一次的機會, 就是要我再痛苦地死一次！
在那個所謂的世界裡，我對重生一次抱有能避開痛苦還能活下去的希望, 這根本就不是希望, 而是絕望。
他們就是想看著我的身體被慢慢虐垮死亡，再回到現實世界……
重生根本沒用, 我的結局已經被設定好了……
目前看上去懲罰還沒結束。
我不想再遭受那麼惡心的事了。
我抬頭看女孩父母的反應, 再次懇求他們放過我：「我真的知道錯了！人都會犯錯的, 你們就給我一次機會吧！就算不給，你們女兒現在已經死了，你們殺了我, 要我償命不就好了嗎？」
「做夢！」女孩的父親怒聲道。
我再怎麼求他們，他們都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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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著拳頭緊張得流出了汗。
因為我聽見那兩個白大褂說新的世界已經為我準備好了。
他們要我作為一個深愛孩子的母親，一遍遍體驗喪子之痛。
- 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