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頗有些情侶對唱的既視感。
「我想就這樣牽著你的手不放開……」
不知道為什麼，夜色中，和顧序一起唱著這樣的情歌，我竟紅了臉。
宋思羽，你清醒一點。
我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
散場了，所有人都走了。
我待在原地等著顧序，想和他說聲「謝謝」。
「顧序！」
突然，一個漂亮的女生站在遠處和他打著招呼。
顧序看見了她，收拾著東西的動作加快了些，急切對我說：
「思羽，你和常琳先回去，我還有些緊急的事情要處理，對了，回寢室之後，記得和我發個微信。」
「哦，好。」
我熱情跳動的一顆心一下子就涼了。
那個女生……是誰？？？
14.
回到寢室，我心情很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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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來找顧序那女生是學校的校花，學生會副會長周琳琳。」
常琳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給我介紹那女生的背景。
「你怎麼知道呀？」
我倆都剛進入學校 12 天，她怎麼搞得跟個百事通似的。
「我謝謝你，表白牆都有，那個學姐也經常上表白牆，因為顏值出眾。」
說著，她就把手機遞了過來，屏幕界面切換到 QQ 動態一頁，A 大表白牆 5 個大字赫然醒目。
我整個人裂開了。
原諒我，一直聽常琳天天在那裡表白牆長表白牆短的，我以為大學的表白牆真的是一面牆！！！
我這個土狗。
我現在才添加進入那個群，翻著表白牆的過往記錄，我真是直觀地感受到顧序這冤種還真是受歡迎呀。
從始至終就在牆上，就沒下來過。
他是什麼移動的畫報？？？
那個周琳琳也是，好多匿名的人撈她。
再往近期翻，常一也挺有ẗūⁱ人氣的，被眾多女生們表白。
「你看看這個。」
常琳又把手機遞給我，赫然放大的一張圖片，悄無聲息地，扎得人心口疼。
圖片上，夜晚，教學樓樓下，周琳琳從背後抱著顧序，關系曖昧。
「不知道他們兩個是不是在交朋友。」
不經意地聲音不輕不重地傳入耳膜，引起尖銳的遽痛。
黯淡的眸子垂下來，我的心碎了。
這狗子還說他單身，單屁的身！！！
說謊。
「到寢室了嗎？」
顧序給我發來了微信。
視野漸漸有些模糊，淚水一顆一顆砸在了手機屏幕上。
我抹了一把淚，選擇無視它。
過了一會兒，手機電話響了，還是他打過來的。
這人？？？
我直接掛斷了手機，不想理他。
顧序不死心地又一直給我打過來。
就算是我媽拜託他照顧我，也不用這麼負責任吧。
他什麼時候這麼聽長輩話了？？？
我很煩躁地回了他一句微信：「睡了。」
半晌，他緩緩打了個「？」過來。
我關掉手機，睡覺。
好的，又是一夜未眠。
這暗戀還真是短暫呀，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死顧序，臭顧序。
壞蛋。
15.
軍訓要進入收尾階段了，第二天，我準時到達操場。
「宋思羽。」
顧序在後面叫我，我轉過身，看著他朝我疾步走來，眼底滿滿的倦色。
「我不是說讓你回寢室和我發微信嗎？為什麼沒有回我消息。」他好像很生氣。
我語氣不是很好：「人不舒服，很早就睡了。」
「不舒服？哪裡不舒服？」
原本慍色的臉一下子柔了下來，他朝我走近，冰冷的手掌貼著我的額頭：「是中暑了，還是感冒發燒了？」
我心跳一滯，呼吸變得凌亂，連帶著心髒都絞得痛。
他總是這麼體貼，讓我很心煩。
我大力甩開他的手掌：「不用你管。」
一怒之下，跑開了。
他對發小這麼體貼幹什麼？
還真無性別對待，把我當男孩子了。
站軍姿。
顧序叮囑我說不舒服就去休息，不要硬撐著。
我又沒有不舒服，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
但是我昨天沒睡好，今天精神狀態真的很差。
今天的太陽還是一如既往的大，我筆直地站在烈日炎炎下。
直直地盯著一個方向，然後發神，是我站軍姿，熬過漫長時間的絕佳方法。
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滿腦子回想的全是和顧序的過往。
小時候，我們兩個是冤家，經常鬥嘴。
我又說不過他，說不過就哭，更多時候是假哭，哪怕他知道我在假哭，最後還是會乖乖棄械投降，哄我開心。
不喜歡吃藥，一顆西藥含在嘴裡抿化了都吞不下去，他還是會動作溫柔，一板一眼地哄我吃。
……
往日種種，像電影影片似的在我腦子裡面回放。
眼前的景色逐漸變得模糊。
最後我直直地倒了下去。
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瞳孔裡倒映著顧序驚慌失措的神色。
16.
再次醒來我已經在學校醫務室了。
「你還好嗎？」
一睜開眼，便看到顧序心有餘悸的身影，他見我醒來，忙不迭地幫我抬高枕頭。
「嗯。」
我感覺還是有些有氣無力，聲音很虛弱：「是你把我抱到醫務室的嗎？」
「不然呢。」
他淡淡地答道，面上毫無波瀾，好像我問了一個很是多餘的問題。
「謝謝你了，我已經好了很多，你先回去吧。」
他待在這裡，我感覺不隻身體難受，心裡更難受。
顧序挑了挑眉，聽我這麼說，不但沒走，還順便抽了把椅子過來，坐在我床邊：
「怎麼？現在就急著趕我走了？你不記得你暈倒之前對我說了什麼了嗎？」
「我說了什麼？」
我很慌，一張小臉都嚇白了。
我記得我中暑暈倒之前是有說了句什麼，但是說了什麼我記不太清楚了。
我 TM。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選擇性失憶。
救命！！！
我聲音都顫抖了：「我應該沒說什麼傷風敗俗的大尺度的話吧？」
這廝很淡定，英俊的臉龐又朝我靠近了一些，幾乎是近在咫尺：
「沒有，你隻說了……顧序吻我。」
我：……
把我殺了吧。
「那……那什麼。」
要死了。
我怎麼能說出這種虎狼之詞，而且還是對一個有女朋友的男生說的。
我瘋狂在一片混亂中組織語言：「你知道的，人要暈倒了，都是沒意識的，你別當真，真的。」
我絕對沒有要破壞他們倆感情的意思。
顧序笑了笑，好看的指骨就要撫上我的臉，他的手機卻在這時突然響了。
我清晰地看到來電人是周琳琳。
心又重重地咯噔了一下。
顧序面無表情地當著我的面，直接把電話掛斷。
「喂。你掛你女朋友電話幹嘛？」
雖然我是喜歡他的，但是我真的很討厭那種隨便掛女朋友電話的男生！！！
他怎麼這樣。
顧序臉色很是愕然：「女朋友？你說誰？」
這冤種還裝傻。
我氣急敗壞：「還能有誰，周琳琳。」
「她不是我女朋友。」
「不是你女朋友，她怎麼又在抱你？」
顧序像是一下子明白了什麼，恍然大悟道：「哦，原來你以為她是我女朋友，所以你昨天才那麼反常，怎麼，吃醋？」
「吃……吃醋……」
我急得臉都白了：「我才沒有呢，自作多情。」
他解釋：「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大一她是向我告白過，但是我拒絕了，她當時可能覺得一時難以接受，所以才跑過來抱我的，不過我很快就掙脫開了，就那麼兩秒，我也不知道是誰拍照拍了下來」
像是怕我會誤會，索性一頓解釋清楚。
「她有男朋友，不是我，是我的學長，那天她來找我，也是因為學生會的事情，最近忙著舉辦計算機數據建模大賽，我又在軍訓，堆積了很多的事情。」
「哦。」
原來是這樣。
剛才破碎成渣渣的心一下子又破鏡重圓了，而且還擦得更明亮了。
我死鴨子嘴硬：「那和我有什麼關系？解釋這麼多。」
他Ŧų³直勾勾地望著我，就這麼地平鋪直敘地告白：
「怎麼和你沒關系，因為我喜歡的人是你。」
「顧序！」
我臉一下子就紅了，因為他這句話。
他的手終於撫上了我的臉頰，清澈的眸光裡盛滿了深情：
「思羽，你知道嗎？很早就想對你說這句話了，但是害怕越界，想著萬一你對我不是一樣的想法，那我們以後還能做朋友嗎？
「比起執迷於和你做男女朋友，我更害怕失去你，直到你暈倒前對我說，『顧序，我喜歡你』。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你這個傻瓜。」
「喂，你怎麼告白還帶罵我傻的。」
我垮著個笑臉，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好了。」
顧序站起身來，很是心疼地擁我入懷：
「別哭了，哭得我心都要碎了，以後你讓我怎麼稱呼你，我就怎麼稱呼你，好嗎？都聽你的。」
17.
軍訓結束後。
我和顧序正式開始談戀愛了。
顧序：「寶寶，在幹嘛，吃午飯了嗎？」
雖然我很早就和顧序說過了，還是像以前一樣叫我思羽，但是他還是執著地稱呼我為「寶寶」。
喂，說好的你讓我怎麼稱呼你，我就怎麼稱呼你呢。
盡管有些許肉麻，不過我喜歡，嘻嘻。
我很快回復：「正在呢，和常琳她們在外面吃。」
顧序：「嗯，我在 5 樓食堂吃，下午 1 點半有課。」
跟在字後面的，還附有一張食堂的照片。
說實話，我以前還真沒發現他是這麼個黏人的分享怪。
這根本不符合他高冷的人設。
可能是因為我以前在讀書，不能經常看手機？
我：「好呢，愛心。」
顧序：「吃了飯就早點回去，天熱，愛你。」
我（乖巧）：「嗯。」
我順勢熄掉了屏幕。
常琳的調侃聲就響起了：
「不得了，談戀愛的就是不一樣，看這滿面桃花的，嘖嘖嘖。」
「羨慕，你也去找一個，趕緊的。」
常琳笑了笑：「這不正在找嗎？和我弟弟的同學，正在火熱接觸中，哈哈哈。」
她弟弟？常一。
我愣神了一下。
吃完飯，回到寢室，就在樓下見到了他。
他是來找他姐姐拿東西的。
「你們先聊。」
常琳丟下這麼一句話，就急忙忙地往寢室跑。
「好久不見了，姐姐，你變得更漂亮了。」
常一仍然是那副帥氣模樣，穿著一身運動套裝，衣服拉鏈拉到底，斜跨著一個白色運動背包，陽光少年十足。
頂著一張奶痞的俊俏臉，說著令人嘴甜的話。
「好久不見了，常一，最近在忙著訓練嗎？」
他微微仰著頭，笑容帶著苦澀，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沒有，在忙著療情傷呢。」
「常一……」
聽他這麼一說，我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弟弟雙眸微掀，嘴角漾著一抹慵懶的弧度：
「你不需要感到抱歉，喜歡你隻是我單方面的事情，雖然告白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但是我也想讓姐姐知道，姐姐，你是我的初戀。」
他好看的眸子盯著我，語氣是格外地認真，不見昔日的嬉皮笑臉。
「姐姐能和自己喜歡的男生在一起，我和姐姐一樣高興，因為我希望我的初戀能夠幸福。」
他的話音剛一落，常琳就氣喘籲籲地跑了下來，把一包東西遞給了他：
「你們在聊什麼？」
「沒什麼。」常一撓了撓頭，單手插進褲袋，「那我先走了，我還要趕著去訓練。」
他揮著手和我們說「拜拜」。
走了兩步又頓住，回頭叫我：「思羽姐姐。」
常琳扯著我的衣角，冷哼一聲：「這家伙，這回兒終於知道要加主語名稱了。」
我笑著轉身：「怎麼了？」
他臉上載著耀眼的陽光：「一定要永遠幸福喲。」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好，你也是。」
再回頭的一瞬間，我發現我竟然有些哽咽。
「幹嘛？」
常琳看見我眼眶含淚，一臉懵逼。
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你確定你弟弟隻有 18 歲嗎？」
常琳：「對呀，怎麼了？」
「為什麼他 18 歲，而且還比你小，都比你要懂事？」
常琳：……（終究是我錯付了。）
18.
國慶節放假，是讀大學以來第一次放長假回家，我和顧序一起。
他左手拎著我們兩個人的行李，右手牽著我，十指相扣。
走到家裡這條從小走過無數遍，回家必經過的巷子口。
回憶一下子湧了上來，我突然低低地笑出了聲。
「怎麼了？」顧序有些好笑地問我。
我搖了搖頭，「沒事兒，隻是突然想起我們兩個以前小時候，背著個書包在這條巷子口你追我趕的，沒想到，大了我倆居然還談戀愛了。」
顧序停下了腳步，凝眸望著我，目光專注：
「很詫異嗎？我可是很早就想牽著你的手回家了呢。」
我輕晃著他的手臂，語氣帶著撒嬌：「哼，那你是不是早就對我蓄謀已久了。」
他垂著頭，目光落在我臉上，足足好幾秒，才寵溺地刮著我的鼻頭：「你才知道，小笨蛋。」
隨後將我擁入懷裡，我摟著他的腰，兩顆跳動的心緊緊靠在一起，很幸福。
顧序的下巴放在我的頭頂上，屬於他的低沉暗啞的嗓音在我頭頂上方響起：
「宋思羽。」
「嗯。」
我被他圈在懷裡，聲音顯得悶悶的。
「要接吻嗎？」
我：……
我臉一下子就燒紅了，心被撩撥得厲害。
我是想接吻的，但是，這可是巷子口！！！
我視線下意識張皇失措地看向四周，像做賊一樣。
他一雙桃花眼直勾勾地看著我，臉龐帶著笑：「別看了，沒人。」
說著捏著我的下巴，吻上了我的唇。
很長很長的一個吻，
才停下。
他聲音啞得厲害，呼吸有些急促：
「抱歉，第一次接吻，吻技不是很好。」
我感覺我整個人都要軟下去了，要不是被他這麼抱著。
我手指微微拽住他的衣角，很是羞澀：「顧序，我也是。」
那是我的初吻，不，應該說我們兩個人都是初吻。
顧序笑了笑：「我知道。」
我：……
雙方父母知道我們倆談戀愛之後，恨不得敲鑼打鼓鑼鼓喧天地放鞭炮。
一進門，我爸看到我，就開始洗刷：「你這皮膚曬得這麼黑，顧序還向你告白，絕對的真愛，好好珍惜。」
我：……（謝謝您呢，可Ṱṻ₀真是我親爸。）
顧媽媽則熱情地牽著我的手：「別聽你爸瞎說，我兒媳婦可是最漂亮的，顧序以後要欺負你，過來找我，我幫你收拾他。」
這這這這這……
大人們角色是不是進入得有點快。
吃完飯，我在顧序的房間裡瞎逛等他。
送他的海賊王禮物，被他的主人顯眼地擺放在了床頭。
「在看什麼？」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腰就被摟住，剛轉身，他的吻便落了下來，呼吸瞬間被奪走。
一記長吻。
等結束後，他把我抱坐在他的腿上，又問了我一遍：「在看什麼？」
我手指了指我送他的海賊王：「那個，我送的，很貴。」
「所以呢。」
「可是你才送我買一送一的杯子，很過分。」我嘟著臉蛋控訴，現在都沒跨過這個坎兒。
顧序眉眼勾著笑，有些無奈：
「你還真信那個買一送一呀，那是個高ẗū⁽奢情侶杯，我怕你發現了我的心思，所以才買了兩個顏色一模一樣的，你怎麼那麼可愛，宋思羽。」
「那……那我又不知道。」我環著他的脖子，心一下子軟了下去，撒嬌，「以後，我們都用情侶套裝，不過我喜歡紅色。」
「好，都依你。」
顧序摟著我：「宋思羽。」
「怎麼了？」
「我忘記和你說了。」
「什麼？」
他看著我，無比認真：「我愛你。」
我眼角潤潤的：「嗯，我也愛你，顧序。」
我倆對視了幾秒，他又低頭吻了我。
……
在談了 3 年大學戀愛後，我倆在 22 歲生日那天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
從此，一屋兩人，三餐四季。
從小到大，從年少到年老，無論遇到什麼樣的事情，陪在我身邊的人始終是你，真好。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