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身份號019 3156 2024-11-21 16:00:24

“老吳?”陳仰用手機的手電筒照過去。


“诶。”門口的人影迎上那束光,“是我啊,陳先生,你們都去哪了?”


前面的人都紛紛往後退,陳仰被朝簡拉到牆邊,這才沒有被他們撞上。


“你們怎麼了?”老吳要過來。


陳仰快速用手機照他眼睛,沒有異常。


.


不多時,一行人站在烏雲壓頂的院裡,老吳主動給出了一套說辭,他說自己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山谷裡,當時把他嚇壞了。


至於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老吳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隻記得我,”老吳窘迫的咳了聲,”我不是成心要跟喬小姐,我是怕她被人欺負,她怎麼說也是一個女人。”


老吳把手伸進鞋子裡面,抓抓腳背:“從我跟著喬小姐經過豆腐鋪,到我出現在山谷,這中間的記憶是空白的,喝斷片一樣。”


陳仰記得那個裝成謝老師的鬼說“貓很愛幹淨”,對方連著說了兩遍。


然而面前的中年男人身上有體味,嘴裡有渾濁難聞的口氣。


他是老吳。


陳仰盯著老吳的眼睛:“山谷在哪?”


“大晚上的,我不是很確定具體位置,”老吳努力回憶著說,“大概是在東南邊。”


他補充信息:“四周全是石頭,整個山谷都是。”

Advertisement


陳仰這幾天白天跟朝簡把鎮子逛遍了,印象裡哪個地方能跟老吳描述的對得上好,他問道:“山谷是在鎮子外面?”


“應該是。”老吳說完,他想起了什麼,猛拍大腿,“是是是,是鎮子外面!”


陳仰打算明天去,他垂下眼皮梳理著掌握的線索,冷不丁的出聲:“老吳,今晚沒有月亮,鎮上的燈火也很稀少,你是怎麼回來的?”


老吳一愣。


“有一盞燈籠。”老吳露出後怕的表情,“我起先以為有個人拎著燈籠站在不遠處,可很快我發現了一件事。”


陳仰問:“什麼事?”


老吳的瞳孔顫動:“我走過去的時候,燈籠還是在不遠處,我一直走,那燈籠始終跟我有一段距離。”


“就像是……”


他打了個冷顫:“給我照路一樣。”


院裡寂靜無聲。


老吳哆嗦著說:“是鎮子裡的好鬼吧,專門幫助迷路的人找到回家的路。”


話落,他就撲通一聲跪下來,對著虛空拜了又拜。


陳仰想著燈籠,腦中浮現出一張小家碧玉的臉,就聽老吳“咦”了聲:“謝老師人呢?”


氣氛瞬間就變了樣。


大眼妹弱弱的說:“謝老師被變成怪物你的害死了。”


老吳整個人呆住了:“我……我變成怪物?”他求證的看向陳仰幾人,滿臉惶恐,“我害死了謝老師?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怎麼會這樣?”


“你之所以變成怪物……”


珠珠才涼涼的開了個頭,匿在暗處的葛飛就站了出來,他陳述了事情經過,全程垂著頭,似是難堪的沒臉跟老吳對視。


老吳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堅決不接受葛飛的道歉,氣不過的扇了對方兩下。


“你這是殺人,還是連環殺人犯,我沒死成是我命好!”


陳仰心說,恐怕不是命好,是那貓救了你。


它被葛飛強迫吃魚的時候,沒有一絲渴望,所以它跟名字魚的主人盡管遭遇了怪事,卻都保住了一條命。


不過,這僅僅是陳仰的猜測。


證據不夠多,他也還沒捋清楚這裡面的線路。


知道謝老師死在房裡以後,老吳就不敢進去了,他想去其他人的房間湊合。


女孩子的房間是肯定不行的。


畫家平時離老吳至少有一丈遠,他絕不可能讓對方進房間,陳仰那也不行。


老吳沒辦法,他隻能去點害死他的葛飛那,好在有錢漢在,多少能緩解一點氛圍。


凌晨一點多,向東跟畫家潛入客棧,小心謹慎的爬上二樓。


陳仰在房裡坐著,毫無睡意。


桌上點著一根蠟燭,燃過了一半,陳仰盯著橙黃的火光想事情,香子慕是將近十點的時候回來的,當時他喊住對方,說了今晚發生的幾件事。


香子慕沒說什麼就進了房間。


陳仰承認自己對她的人跟樂譜都有些在意,完全猜不透。


這樣的感覺,就跟當初在碼頭見到朝簡一樣。


陳仰轉而自我否定,不一樣。


那時候大家前後上船,朝簡拒絕了張延的幫助,接受了他的靠近。


是他一個人把朝簡拉上船,也是他獨自將對方扶下船的。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朝簡其實是有露出情緒的。


而香子慕至今什麼都沒露出來,她就跟一陣風似的,給他一種無色無味無形,又多色多味多形的感覺。


不知怎麼的,陳仰又一次在這個任務裡想起了康復院的香月。


那小護士微笑的樣子讓他記憶深刻。


嘴邊的弧度像是被雕刻出來的。


陳仰瞥一眼床上的少年,對方呼吸悠長,睡得很沉,他收回視線,伸出一根食指,從燭火裡穿過。


來回穿了三五次,陳仰起身走到門邊,聚精會神的留意動靜,不知道向東跟畫家那邊是什麼情況,但願能全身而退。


客棧裡沒有亮光,黑暗能讓人內心的恐懼膨脹到一個可怕的程度。


向東摸著樓梯上樓,他有種隨時都能摸到一隻手的感覺。


畫家走在他身後,腳步比他還要輕。


兩人零交流的停在樓道裡,緩了緩繼續往上爬。


向東爬了會,氣息一凝,他們要去二樓。


樓梯有這麼長嗎?


“媽得,鬼打牆!”向東刻意壓低的聲音裡帶著兇怒。


後面響起畫家很喘的聲音:“我開手機了。”


“等等。”向東呵斥道,“別開。”


沒準手機一打開,他們面前就貼著一張人臉。


向東抹了把臉:“聽我的,摸黑爬,不要停不回頭,一直爬。”


畫家沒怎麼猶豫:“行。”


向東重新抬起腳,畫家有一點好,不屁話,他跨了幾層臺階,突然停住。


畫家沒問向東為什麼停下來,他也停住了腳。


黑暗中的樓梯上面,兩道呼吸聲都被控制得很輕,心跳也幾乎沒有加快,跟正常時候差不多。


一兩分鍾後,向東動了,他像是要避開前面的什麼東西,腳步往左邊挪了挪,靠著牆爬樓梯。


畫家聽著他的動靜,照著他做。


.


當向東跟畫家停下來的時候,他們已經站在了二樓,視野裡一片深黑。


向東站了會,沒聽見什麼聲響,走商們都睡了,呼嚕,磨牙,夢囈之類的通通沒有。


“這他媽也太黑了,你開手機吧,咱小心點,情況不妙就撤。”向東低聲說。


畫家摸索著按開手機,過道裡頓時亮起一塊光暈。


向東的手機沒電了,他沒帶,丟房間裡了,這會全依仗畫家。


二樓也有六個房間,跟後院一模一樣。


包括房號的順序。


這讓他們產生一種詭譎的錯覺,好像二樓的房裡也有他們。


“有兩個房間住著人。”畫家挨著檢查房門上的痕跡。


向東的答案跟畫家一樣,他無意間發現了什麼,叫上對方去樓梯口。


那裡的牆上嵌著一個物件。


剛才上來的時候,他們一路摸索,沒看見這玩意。


向東讓畫家把手機拿近點,他湊過去看了看:“隻有兩個眼珠子,這什麼?”


畫家搖頭。


向東毫不留情的嘲他:“你不是畫畫的嗎,想象力跟藝術細胞呢?”


畫家說:“都廢了。”


睡眠都保證不了,他就是個將死之人,吊著一口氣,還談什麼創作什麼藝術。


向東盯著那東西,鬼使神差的把手伸過去,捂住那兩個眼珠。


那一瞬間,一道白光劈向他。


緊接著,外面傳來轟隆巨響,暗沉的夜空電閃雷鳴。


下雨了。


向東心驚肉跳,媽得,隻不過是下雨而已,差點把他嚇死。


樓下的後院裡,陳仰也嚇一跳,他忽然回頭,床上的少年醒了。


“你被雷聲吵醒了啊,雨下得挺大。”陳仰說,“悶了一晚上,早該嚇了。”


朝簡拄拐下床,陳仰愣了下:“要去廁所?”


“不去,過來,別站在門口。”朝簡的嗓音裡透著睡醒的嘶啞,還有點別的東西,近似緊迫。


陳仰從朝簡的話裡意識到不對,他很快對準目標,這場雨有問題。


朝簡坐到椅子上面,拿起瓶子喝了兩口水,指了指床:“坐那,不要亂動,也不要亂看。”


陳仰往床沿一坐,外面是雨點劈裡啪啦砸地面的聲音。


暴雨,陳仰前一秒想完,下一秒窗外就傳來了悽慘至極的叫聲。


像貓叫,也像嬰兒哭。


陳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想去窗邊看看,朝簡“啪”地伸過來一根拐杖。


“坐好。”朝簡瞪著他,眼裡有可怖的血色。


陳仰的喉結一滾,少年這樣子怎麼像是一下都沒睡?平穩的呼吸是假的?


恐怖的哭叫聲持續不止,不知道是不是出現了幻聽,陳仰竟然還聽到了老鼠的叫聲,活魚被丟進油鍋裡掙扎的聲音。


以及人的慘叫。


亂七八糟的,很混亂,陳仰分不清外面的聲音到底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


外面又是怎樣的情形。


燭火搖曳了一下,有風進來了,伴隨著一股股的熱氣,不斷從木窗跟門縫裡鑽了進來。


陳仰很快就有種進了桑拿房的感覺,背上滲出越來越多的熱汗,他把手往後伸,隔著潮湿的衣服抓了抓後心。


夏季悶熱過後下暴雨,地面是會冒煙,卻不可能有這個熱度。


陳仰的瞳孔徒然一縮:“雨是熱的?”


“燒開的水。”朝簡皺眉看門縫裡進來的熱氣。

作品推薦

  • 我暗戀我的竹馬

    身為男人,我暗戀我的好兄弟很多年。 最近他交了女朋友,我放棄他,疏遠他,他卻不依不撓地追上來,徹夜等我,為我買醉,紅著眼討要一個說法。 我破罐子破摔:「我是彎的,我有男朋友了。」 話音剛落,我就被他摁在墻上:「既然你喜歡男人,那為什麼我不可以?」

  • 撬不動的墻角

    聚會玩游戲男朋友抱不起九十斤的我。 他兄弟一個干將莫邪抱把我扛在肩膀上,輕輕松松做十個深蹲。 他在我耳邊吹氣低語:「要不要做我女朋友,讓你天天坐我肩膀。」

  • 春落晚楓

    男朋友有抑郁癥。 藥物治療和專家咨詢一個月要花費上萬。 為了治好他,我沒日沒夜地接畫稿和跑外賣,朋友都勸我小心過勞死。 直到一天,我搶到富人別墅區的跑腿單。 價值一萬八的高級日料外賣,被我雙手畢恭畢敬地遞給單主。 抬眸時,卻看見本應在心理疏導的男友站在門前,一臉錯愕地看向我。

  • 婚婚欲寵

    陸時晏第一次見到沈靜姝,是被友人拉去大劇院。 台上的閨門旦,粉袍珠翠,眼波盈盈,妙喉婉轉:「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 友人指著她:「阿晏,我最近看上的這個不錯吧?」 陸時晏面無波瀾盤著核桃,「一般。」

  • 藏金嬌

    顧淮時養的金絲雀鬧到我面前時,我提了分手。 他眉眼冷淡,一副吃定我的樣子:「隨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可他沒想到,我當晚就搬離京兆。 一年後,圈裏那位祖宗新婚,給顧家下了請帖。 他在臺下看著穿著婚紗的我,徹底崩潰。

  • 為時已晚

    我還是死在了顧為舟婚禮這一天。 盛大的典禮全程直播,他挽著新娘綺綣溫柔。 我簽下了遺體捐贈協議書。 只是我不知道,我捐贈遺體的事會被媒體報道。 「著名演員許先生因病離世,大愛永存。」 一條新聞打亂了正在進行的儀式。 顧為舟瘋了一樣地沖出會場,卻連我的遺體都沒有見到。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