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身份號019 2929 2024-11-21 16:00:24

樓梯下面是向東跟畫家,一個站著看手機,一個坐著抽煙,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境地裡面。


“我出來了。”


陳仰剛說完就被一股駭人的力道拽趴在樓梯上,他單膝跪地,前傾的身體來不及做出反應,一雙手臂就已經抱住了他。


抱著他的人在劇烈抖動。


一個音都沒發出來,隻是一個勁的把他往懷裡勒,像是要跟他融為一體。


怎麼了這是,陳仰的手腳僵了僵,吞了口唾沫:“朝簡?”


朝簡遽然推開他,兩隻發抖的手蓋住臉,腦袋埋起來,腰背弓出一個脆弱的弧度。


第76章 你有沒有吃魚啊


“我操, 陳仰,你可他媽出來了!”向東松了一口氣,他丟掉煙闊步衝上樓梯, 撈起陳仰往懷裡塞。


陳仰推開他。


向東還要撈陳仰, 樓下的畫家來一句:“以防再進幻境, 我提議出去聊。”


“啊……對對。”陳仰把朝簡的拐杖給向東,“你幫忙拿一下。”


他背起情緒崩亂的朝簡,快速下樓。


向東看看手裡的兩根拐杖:“……哈?”


這玩意跟老子有血海深仇,幹脆丟掉好了。


畫家那張蠟黃消瘦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拐杖沒了, 朝簡就會住在陳仰背上。”

Advertisement


向東:“……”


去他媽的吧!


.


陳仰把朝簡背出閣樓,他看了眼提著燈籠站在客棧旁的周寡婦, 眉心蹙了蹙, 拐個彎才放下朝簡。


“拐杖在向東那。”陳仰聽著腳步聲,“他跟畫家正在往這邊……”


話沒說完,朝簡就把左腿放到地上, 倚著牆看了過來。


陳仰想到什麼,他匆匆丟下一句“你在這等我”就離開拐角,快步跑到向東那兒。


“你們先回客棧,我跟朝簡說點事,過會就回去。”


陳仰拿著拐杖返回拐角。


“靠, 說什麼非得支開我們, 還要悄悄的,不能大家伙一塊……”向東管不住腳的要跟過去,他又剎住車,頂著張死人臉回到畫家面前,“走吧,回客棧。”


他們兩人經過周寡婦那, 腳步沒停。


周寡婦也沒什麼反應。


拐角處,陳仰試圖梳理著幻境裡的一幕幕,他每次梳理出一部分,就會告訴陳仰,期間一直在觀察對方的表情。


什麼也沒觀察出來,零收獲。


可能是光線太暗了。


又或是朝簡的情緒已經從狂風駭浪中退出來,變得死寂。


陳仰湊近了一點:“你進我的幻境了是嗎?”


朝簡低著頭:“嗯。”


“那你有沒有見到我妹妹?”陳仰問。


朝簡還是“嗯”。


陳仰激動起來,他用力抓住朝簡的手臂,冰涼的觸感讓他怔了下:“我妹妹說了什麼?”


朝簡的神情模糊不清:“她會保佑你。”


陳仰眨眼:“保佑我?”


朝簡後退半步,面部輪廓全部隱在黑暗中:“她希望你能回去。”


陳仰不假思索的問:“回哪?”


“回家。”朝簡說。


.


回家嗎?


回家啊……


陳仰靜默了下來,他第一次進任務世界的時候,就想讓妹妹保佑自己。


這次本來是可以見到她的。


可惜進錯了幻境。


他進的那個,沒有妹妹。


“她沒對你提出什麼要求吧?”陳仰說,“比如讓你給她講故事。”


朝簡搖了搖頭。


陳仰把拐杖遞給朝簡,他突然記起進幻境前,對方跟他說了幾句話,遞過去的拐杖又立即撤了回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閣樓裡有厲鬼,它能把人拉進幻境?”


提醒了他幾次。


朝簡說:“上樓的時候,我聽到你在喊我。”


陳仰震住了,他以為朝簡是在把藥當奶片吃,整個人變得狂躁的時候發現了異常,沒料到是在更早的時候。


“為什麼不告訴我?”陳仰壓制著脾氣,“要是你早點說,我們不就能避開了嗎?”


“那時候已經晚了,而且,”朝簡停頓了一瞬,手伸過來,握住了自己的拐杖,指腹摩挲著說,“你早晚要適應。”


陳仰啞然。


搭檔的口吻像是在說,小孩子隻會在剛學走路的時候被大人攙扶,不會攙一輩子。


你該試著自己走了。


你要習慣自己走。


“幻境是最普遍,也最可怕的東西。”朝簡的手臂搭在拐杖上面,嗓音低而渾啞。


陳仰說:“普遍嗎?做了幾個任務了,我還是頭一回進去,浴場那次都沒選我。”


朝簡沒跟他詳細講解幻境的構成因素,隻說:“陳仰,不是每次都走運。”


陳仰:“……知道了。”


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再進去,他面對的會是自己內心的東西,那些利用選擇性失憶來忘掉的,不願意去想起的痛苦經歷。


陳仰回憶起了這次的幻境,那是搭檔的隱私部分,被他無意間觸碰到了,他試探的問:“幻境裡的都是真的嗎?”


朝簡拄著拐往前走,微彎的背部對著他:“有真的。”


“那你……”陳仰的語氣猶疑,“你的左腿……”


“會好的。”朝簡的腦袋往後偏,深諳不明的眼眸盯著他,一字一頓,“會好起來。”


陳仰的呼吸一滯,幻境裡的少年像是跟朝簡重合了,他撓了撓汗涔涔的後頸:“我們一起努力,堅持訓練,等你不需要拐杖了,我就租兩輛單車,我們出去玩。”


前面的朝簡沒出聲。


陳仰走到朝簡跟前,轉過來正對著他,聞到了他氣息裡的藥味:“不想騎車?”


“不會。”朝簡似有不耐,氣息重了些許。


“……”陳仰說,“那到時候我教你。”


朝簡皺眉:“不用你教。”


陳仰順著他說:“行,那你自學,我隻要你的左腿能好,不要像幻境裡那樣,說實話,我都有點心理陰影了,還好幻境不全是真實發生過的事,不然我就要懷疑你……”


朝簡驀然冷笑:“懷疑我什麼?”


陳仰散漫的思維瞬間合攏,他笑笑:“沒什麼。”


懷疑你曾經也動過砸爛那條腿的念頭,陳仰在心裡說。


.


九點半的時候,所有人在錢漢跟葛飛的房間裡聚集。


錢漢的手背上有幾道抓傷,他說是被土地廟的女瘋子撲了,要不是有葛飛,現在他已經涼了。


面對錢漢的感激,葛飛的反應平平,他似乎不覺得那算什麼,不過是舉手之勞。


房裡有香味,從幾個女孩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她們都洗過澡換了衣衫,穿著周寡婦給的衣服。


喬小姐最香,也最欲。


明明是很普通的褂子跟褲子,香子慕和大眼妹,珠珠三人穿著是鄰家姑娘,喬小姐穿了就是到處勾引人,不守婦道的某家娘子。


身材太好了。


氣質也很妖媚,骨子裡飄出來的,披個麻袋都素不起來。


老吳頻頻看喬小姐,時不時的拽衣服下擺,手上的戒指被他這個猥瑣動作襯託得很諷刺。


喬小姐夾著香煙,懶散的打了個哈欠:“我沒進展,你們呢,有嗎?”


陳仰聽其他人說。


結果讓他失望,除了大眼妹跟珠珠,剩下的都沒發現。


當然不排除有人在撒謊。


每次都是這樣,無論他怎麼表態,由大多陌生人臨時組成的隊伍都聚不起來。


大眼妹看出陳仰的情緒不高,她替他說了趙老頭跟李二板共睡一棺材的事。


謝老師困惑道:“趙老頭不是得了絕症,活不過半年嗎,他的魚都有人吃?還是我記錯了?”


葛飛靠在床頭,手裡拿著不知從哪來的蒲扇:“沒記錯,是那樣。”


“那誰連他的魚都不放過?”謝老師說,“不就是幾個月的壽命嗎,這都要搶?”


“謝老師,這有什麼不懂的,魚遊到了手邊,能不抓嗎。”老吳還在生氣他當場戳穿自己的欲念,語氣不太好,“別說幾個月了,就是幾天的壽命,那也不會放走。”


老吳哼了聲:“你沒聽過一句老話嗎,蒼蠅腿再小也是肉。”


滿室寂靜。


“真可怕……”大眼妹嗚咽。


向東兇狠的喝斥:“哭什麼哭,這才到哪,憋著!”


大眼妹抽抽嗒嗒的捂住嘴。


這人長得超帥,身材體格超有男人味,結果竟然是個gay。


一個不憐香惜玉的gay。


珠珠透露了楊二柱的事,大家聊了會,房間裡的味道就沒法待人了。


八個男的都沒洗澡。


隻有畫家的衣服上沒汗味,另外七個……


“明天再說吧!”


大眼妹被臭汗味燻得打開房門,指了指說:“那邊的小屋是洗澡的地方,就從井裡打水,兌點熱的往身上澆。”


.


十點的時候,周寡婦提著燈籠回來,關上了後門。


陳仰剛衝完澡,抱著髒衣服跟她打招呼。


周寡婦說:“陳先生,衣服給我吧,我明早去河邊……”


“不用了,我的不洗。”陳仰婉拒。


周寡婦不理解的說:“不洗嗎?夏天穿過的,味道很大,放著不好聞,也會吸引蚊子。”


“沒事,我出門在外,習慣把髒衣服裝起來,帶回去洗。”


陳仰把髒衣服攏了攏。

作品推薦

  • 我暗戀我的竹馬

    身為男人,我暗戀我的好兄弟很多年。 最近他交了女朋友,我放棄他,疏遠他,他卻不依不撓地追上來,徹夜等我,為我買醉,紅著眼討要一個說法。 我破罐子破摔:「我是彎的,我有男朋友了。」 話音剛落,我就被他摁在墻上:「既然你喜歡男人,那為什麼我不可以?」

  • 撬不動的墻角

    聚會玩游戲男朋友抱不起九十斤的我。 他兄弟一個干將莫邪抱把我扛在肩膀上,輕輕松松做十個深蹲。 他在我耳邊吹氣低語:「要不要做我女朋友,讓你天天坐我肩膀。」

  • 春落晚楓

    男朋友有抑郁癥。 藥物治療和專家咨詢一個月要花費上萬。 為了治好他,我沒日沒夜地接畫稿和跑外賣,朋友都勸我小心過勞死。 直到一天,我搶到富人別墅區的跑腿單。 價值一萬八的高級日料外賣,被我雙手畢恭畢敬地遞給單主。 抬眸時,卻看見本應在心理疏導的男友站在門前,一臉錯愕地看向我。

  • 婚婚欲寵

    陸時晏第一次見到沈靜姝,是被友人拉去大劇院。 台上的閨門旦,粉袍珠翠,眼波盈盈,妙喉婉轉:「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 友人指著她:「阿晏,我最近看上的這個不錯吧?」 陸時晏面無波瀾盤著核桃,「一般。」

  • 藏金嬌

    顧淮時養的金絲雀鬧到我面前時,我提了分手。 他眉眼冷淡,一副吃定我的樣子:「隨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可他沒想到,我當晚就搬離京兆。 一年後,圈裏那位祖宗新婚,給顧家下了請帖。 他在臺下看著穿著婚紗的我,徹底崩潰。

  • 為時已晚

    我還是死在了顧為舟婚禮這一天。 盛大的典禮全程直播,他挽著新娘綺綣溫柔。 我簽下了遺體捐贈協議書。 只是我不知道,我捐贈遺體的事會被媒體報道。 「著名演員許先生因病離世,大愛永存。」 一條新聞打亂了正在進行的儀式。 顧為舟瘋了一樣地沖出會場,卻連我的遺體都沒有見到。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