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身份號019 2772 2024-11-21 16:00:24

朝簡意味不明的嗤了一聲,一手拐杖,一手掃帚的去了陽臺。


陳仰一臉的茫然。


同居生活才剛開始,現在也隻度過了兩個晚上,一個白天,他還沒有暴露出自己懶散不愛幹家務的一面,陽臺那位是怎麼看出他在胡扯的?


.


陳仰的第一個任務跟第二個任務就隔了一天,他以為第三個也會很快就來,然而過了一個星期都沒動靜。


等任務的心情很難熬,陳仰覺得自己的發量都少了。


反觀朝簡,每天打電腦看電影看書,活脫脫就是個愜意的公子哥。


第十三天的時候,朝大爺要出門了。


陳仰剛接受孫文軍的好友申請,見少年去門口那換鞋,他立馬跑過去:“去哪?回家拿東西嗎?”


朝簡倚著鞋櫃系鞋帶:“醫院。”


陳仰愣了愣就把手機收起來,用腳從他身後勾出自己的鞋子:“我跟你一起去。”


少年沒說什麼。


那就是同意了,陳仰快速換好鞋:“地址告訴我,我叫車。”


“叫了。”朝簡看手機,“車到了,下去吧。”


.


陳仰一路都在排除醫院,三甲的二甲的,公立的私立的,隨著車上高架,越開越遠,他的排除就停了,心想不在青城。

Advertisement


到了地兒他把嘴張大,朝簡看腿的醫院在青城,就是……


“是不是走錯了?”


陳仰望著破不拉幾的小診所:“有執照嗎這裡?”


診所裡出來一個骨瘦如柴的高個子女人,發白的唇間叼著一支長煙鬥:“ni……”


那兩個黏在煙鬥嘴上的音戛然而止,她同樣幹瘦的手抄進一頭長發裡,隨意往後攏了攏,散漫的說:“還以為你不會來我這。”


朝簡拄拐進去,陳仰跟在他後面,發現診所裡面比外面看得要幹淨,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空氣裡的消毒水味不重。


陳仰記得那晚朝簡下出租車的時候,他的外套裡面是病服,顯然不是從這裡回去的。


根據這個女人的話,這裡他應該是第一次來。


隻不過兩人是舊識。


女人撩開一面簾子進去,朝簡的拐杖剛抬起來,手臂就被拉住了。


陳仰拉住朝簡,眼睛落在他微微屈起來的那條左腿上面。


原先陳仰猜他的腿是回國傷的,還想那真倒霉。


可細想發現時間上不對。


朝簡說自己是上個月回國的,那滿打滿算也才一個月。


骨折斷掉碎裂都不能動,要小心翼翼的躺著,養夠時間了才能下床,固定物拆了一時半會也不能亂來,起碼還要做一兩個月的康復訓練。


這位就沒那顧慮,似乎不是骨頭的事。


外傷就更不像了,沒換過藥。


那還能是怎麼傷的?傷很久了嗎?


陳仰發起了呆,朝簡沉默著,簾子後面也不催促。


.


“好了。”朝簡抬抬被拉著的手臂。


陳仰的思緒回籠,他放下手朝簾子努嘴:“我能去裡面嗎?”


朝簡垂眸:“隨你。”


陳仰於是就跟了進去。


正對著簾子的是一截樓梯,水泥的,拐角處堆積著一些紙盒,亂中有序的樣子。


陳仰在外面看不出這診所是兩層的,進來以後別有洞天。


那女人就坐在簾子右側的木椅上面,煙鬥已經不抽了,她在拿湿抹布擦手,旁邊的小櫃上擺著一個青面獠牙的香爐,裡面飄出一縷縷的青煙,打著結的往上空騰升,又四散而開。


朝簡坐到靠牆的小木床上,拐杖戳戳陳仰:“過來。”


陳仰把視線從香爐那收回來,抿著嘴去了他旁邊,沒坐就站著,這個視角方便打量。


燻香的味道很不好聞。


女人擦完了手把湿抹布放一邊,她開始剪指甲,伴隨著“咔嘣”“咔嘣”聲。


陳仰的手機屏幕亮了下,孫文軍在微信找他了。


一張盆栽的照片。


陳仰沒回。


孫文軍又發了條:快死了。


陳仰看得出來,照片裡的盆栽耷拉著枝條,孤零零的掛著一片葉子,既不挺立也不翠綠,沒有半分生命力。


他是個花草殺手,不懂怎麼照料它們,更不懂對方是什麼意思。


最近孫文軍都這樣,沒加微信前是短信。


吃飯了嗎,看書了嗎,今天天氣不錯等等,全是些毫無營養的內容。


.


一股藥味撲進了陳仰的鼻息裡,他見那女人手裡拿著一個打開的盒子,像古時候的胭脂盒。


而朝簡把左腿擱到了床邊。


陳仰屏住了呼吸,這位洗澡都不用他幫忙,受傷的腿還沒在他面前露出來過。


朝簡在陳仰的注視下卷起了褲腿。


陳仰瞪大了眼睛。


朝簡那條腿的線條年輕而長韌,汗毛下面是薄而均勻的肌肉紋理,健健康康完好無損。


.


女人戴上一雙不知道什麼材質的手套,摳一大塊藥膏抹到朝簡小腿上面,十指靈巧又有力的按捏起來。


陳仰目瞪口呆,這個小診所裡面有醫學器材,有藥品跟處理外傷的工具,竟然還能按摩推拿。


像第九康復院一樣全能。


還有……


陳仰看女人的手套,都戴這東西了,那之前又是擦手又是剪指甲是幹什麼?


“手套貴,不想弄髒,也不想指甲扎破。”


女人為陳仰解惑。


陳仰發現她的骨相很好,瘦下去的肉長起來會是個大美人。


“最主要的是,不戴會被嫌棄。”女人說話的時候,字跟字之間的距離拖得很長,聽著有種微妙的舒服感,懶懶洋洋的,像午後的老貓在唱歌。


藥味跟燻香交織著往陳仰呼吸裡衝,他不由自主的放松下來,從站著變成坐著,坐姿也沒有設防。


陳仰湊到朝簡耳邊說:“你不給我介紹一下?”


朝簡不語。


陳仰也不糾纏,他換了個問題:“腿是拉傷的嗎?”


.


朝簡問陳仰要奶片。


陳仰不給:“你先告訴我。”


一隻手拽住他的外套口袋,指尖溜進去,趁他不注意就摸走了幾個奶片。


陳仰的臉抽了抽,聽見女人說:“小哥哥,我手上都是藥,你幫我把頭發往耳朵後面撥一下。”


不知是這意想不到的稱呼讓陳仰受到了驚嚇,還是後面的請求,他半天都沒動彈。


女人轉過頭,長發掃著她凸起的鎖骨往肩頭輕晃。


陳仰怎麼也看不出這人比自己小,他湊近點給她撥頭發,手還沒碰到,拐杖就過來了。


女人的頭發被拐杖撥到了後面。


那拐杖撤走的時候,還非常“無意”的在她耳朵上面打了一下。


“……”


“是不想走。”女人唇一勾。


陳仰呆住了。


“推拿隻是讓犯懶的肌肉動一動。”女人看了眼煙鬥,“小哥哥,幫我拿過來。”


陳仰將煙鬥遞給她。


女人把頭伸過來,對著煙鬥用力吸了好幾下,她神色享受的閉了閉眼,脖子上的青色血管鼓了鼓,止渴一般。


“心理方面的問題,隻能靠自己。”


陳仰的手一麻,他轉過臉看沒什麼話的朝簡:“你自己不想走?”


朝簡咬著奶片,深黑的眼裡沒有波動。


陳仰看他被按的腿,心想是受了什麼刺激,不敢用它走路了。


.


朝簡沒有多待,他來這裡推拿似乎隻是順便,主要是為了燻香。


那女人事先知道一樣拿出一個袋子給他。


陳仰邊走邊回來,小診所已經關上了門,似乎今天的客人隻有一個。


“香有助眠作用?”


“能讓人做美夢。”朝簡說。


陳仰懷疑的眼神在他手裡的袋子上停了停,世上還有這種東西?


這位在房間裡點香的時候,他也能聞得到,到時候看看能不能做美夢。


陳仰避開前面滋水的石板給朝簡帶路:“她叫我哥。”


“二十歲。”


陳仰:“……”竟然小他五歲,真是想不到。


“那她是你朋友嗎?”


朝簡:“不算。”


陳仰的心裡很驚訝,那關系就是在認識跟朋友之間,他沒有多問:“我們現在就回去嗎?”


朝簡沒有回陳仰,直到出來了才說:“去吃飯。”


“下館子啊。”


陳仰下意識找肯德基或者麥當勞。


朝簡的目標是一家西餐廳,陳仰瞅瞅外觀,默默的拿出手機查看餘額。


“跟上。”


前面的少年人拄著拐偏頭:“我有錢。”


.


陳仰這輩子都沒底氣說出“我有錢”那三個字,他進西餐廳的那一刻,找工作賺錢的信念暴風增長。


那信念在漲到頂端的時候又跌回了低谷。


賺錢後面跟著是養家,他就自己,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動力真的沒有多大。

作品推薦

  • 我暗戀我的竹馬

    身為男人,我暗戀我的好兄弟很多年。 最近他交了女朋友,我放棄他,疏遠他,他卻不依不撓地追上來,徹夜等我,為我買醉,紅著眼討要一個說法。 我破罐子破摔:「我是彎的,我有男朋友了。」 話音剛落,我就被他摁在墻上:「既然你喜歡男人,那為什麼我不可以?」

  • 撬不動的墻角

    聚會玩游戲男朋友抱不起九十斤的我。 他兄弟一個干將莫邪抱把我扛在肩膀上,輕輕松松做十個深蹲。 他在我耳邊吹氣低語:「要不要做我女朋友,讓你天天坐我肩膀。」

  • 春落晚楓

    男朋友有抑郁癥。 藥物治療和專家咨詢一個月要花費上萬。 為了治好他,我沒日沒夜地接畫稿和跑外賣,朋友都勸我小心過勞死。 直到一天,我搶到富人別墅區的跑腿單。 價值一萬八的高級日料外賣,被我雙手畢恭畢敬地遞給單主。 抬眸時,卻看見本應在心理疏導的男友站在門前,一臉錯愕地看向我。

  • 婚婚欲寵

    陸時晏第一次見到沈靜姝,是被友人拉去大劇院。 台上的閨門旦,粉袍珠翠,眼波盈盈,妙喉婉轉:「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 友人指著她:「阿晏,我最近看上的這個不錯吧?」 陸時晏面無波瀾盤著核桃,「一般。」

  • 藏金嬌

    顧淮時養的金絲雀鬧到我面前時,我提了分手。 他眉眼冷淡,一副吃定我的樣子:「隨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可他沒想到,我當晚就搬離京兆。 一年後,圈裏那位祖宗新婚,給顧家下了請帖。 他在臺下看著穿著婚紗的我,徹底崩潰。

  • 為時已晚

    我還是死在了顧為舟婚禮這一天。 盛大的典禮全程直播,他挽著新娘綺綣溫柔。 我簽下了遺體捐贈協議書。 只是我不知道,我捐贈遺體的事會被媒體報道。 「著名演員許先生因病離世,大愛永存。」 一條新聞打亂了正在進行的儀式。 顧為舟瘋了一樣地沖出會場,卻連我的遺體都沒有見到。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