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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最後祝福 3624 2024-11-21 15:3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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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沒有心軟:


    「江以延,人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選擇了她,就該一路走到黑。」


    「路是你自己選的,怪不了任何人。」


    他低聲哀求:「別這麼對我,綿綿,別這樣……」


    當初那樣閃耀的一顆星,突然黯淡得不像話。


    我一字一句:「江以延,別對不起她。」


    他默默地盯著我。


    眼裏情緒翻湧,好像含著無盡的、沒有說完的話。


    可最後,都歸於沉寂。


    他說「好」。


    他說「對不起」。


    他說「如你所願」。


    我揚起笑容,對他說:「祝你們幸福。」


    20


    妹妹和江以延的婚禮我還是沒有參加。


    我知道的,有我沒我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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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不一定願意看到我。


    我託黎洛送去了結婚禮物。


    後來,我如願去了巴黎。


    其實我讀書一直很厲害的。


    不過那時候的我,心甘情願做江以延的後備軍。


    他失憶了也好。


    我本來囚困在他為我描繪的那一片天地。


    現在不一樣了。


    我走出去了,才知道,前面的風光,真是無限好啊。


    再後來,我聽說,他們生了一個可愛的孩子。


    是個粉雕玉琢的女孩,長得很像妹妹小時候。


    媽媽在一萬多公裡之外問我:「綿綿,你什麼時候回來?」


    「再說吧。」


    他們也被我留在了原來的地方。


    我看了一眼前方,鵬程萬裡,花團錦簇。


    我不會再往回走了。


    【江以延的番外】


    1


    婚後的第五年。


    小黎告訴我,他看到盛琪和一個陌生男人逛商場。


    過去了這麼些年,嫂子這個稱呼,他依舊隻給過綿綿。


    我沉默著抽煙。


    直到他把一份親子鑒定書擺在我面前。


    上面寫著,我養了三年的孩子和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江以延,你活該。」


    我活該得不到幸福。


    小黎怪我,我一直都知道。


    他喜歡綿綿,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


    小心翼翼,以朋友的名義,不敢讓她知曉半點......


    在綿綿離開的第一年,我就想起了所有。


    我想起中學時路燈下的影子。


    我想起我們並肩躺在操場上,高聲談未來。


    我想起她對我說,婚紗照要在梧桐路拍。


    秋天的梧桐葉飄飄揚揚地落在我們肩上,肯定會很好看。


    我想起她對我說,我們會生一個孩子,然後給他全天下最好的愛。


    我想起她對我說,我們一定會幸福。


    她佔據了我青春的全部,她是我這部人生電影裏,早已確定的女主角。


    在無數個輾轉反側的夜裏,我聽著身旁人呼吸綿延,總想起十八歲時的那個午後。


    她趴在課桌上,問我:「你要考去哪裡?」


    我們約定會永遠在一起,我會牽著她跌跌撞撞向前沖。


    可我弄丟她了。


    弄丟了那個滿心滿眼都是我的姑娘。


    想念是會呼吸的痛。


    我從來沒這麼渴望過再次失憶。


    卻又貪婪地,從這些回憶裏,汲取愛和力量。


    這幾年,我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活著。


    靠她曾經給我的愛過活。


    2


    是什麼時候發覺不對勁的呢?


    是在醫院初見那天。


    她一出現,我心底猛然一悸。


    盛琪握緊了我的手。


    這幾年的臥底生活,我能將情緒藏得很好。


    當我得知她是我的愛人時,我的第一想法是,盛琪怎麼辦?


    那時候她還是趙薇薇,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


    心地善良,有勇有謀。


    她符合我對另一半的所有幻想。


    我以為我是愛她的。


    至於對綿綿,我以為那是愧疚。


    畢竟她的那張臉,蒼白又脆弱,看著很讓容易讓人心軟。


    更何況,她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那雙眼睛裏,飽含悲傷和對我的控訴。


    我害怕看到那雙眼睛。


    它們時時刻刻提醒我,我是個多麼可惡的人。


    可人總要做出選擇。


    至於那十五年,我能忘掉,她也能忘掉。


    我甚至卑鄙地想,就讓她當我死了,從來沒有回來。


    畢竟沒有我的這三年,她也過得很好。


    而趙薇薇隻有我。


    失去我,她會死的。


    就這樣,我對綿綿說:「我已經對不起你了,我不想再對不起她。」


    我真他媽是個混蛋。


    我怎麼能對她說出這種話?


    我該死。


    我活該失去她。


    3


    小黎等著看我的笑話。


    我卻松了一口氣,說:「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解脫。


    我是個卑劣的人。


    我一直找不到理由,結束這段婚姻,如今,小黎為我找到了理由。


    盡管他的初衷隻是讓我難堪和痛苦。


    他驚訝地看著我,片刻後,又默然。


    他也明白,這段婚姻,早該走到盡頭。


    在很久之後,我問過他:「你為什麼不去找她?」


    他搖搖頭,眼神閃亮:「她有更廣闊的天地,她值得更好的。」


    是啊,她值得更好的。


    她早就不屬於我了。


    其實最通透的人,一直是小黎。


    4


    我拿著那份親子鑒定書回了家。


    不是,那不是我的家。


    沒有她的地方,怎麼稱得上家?


    盛琪臉色灰白,恨恨地盯著我。


    一雙眼睛像是要滲出血來。


    她和綿綿到底還是不同。


    綿綿就算再心有不甘,也不會傷害其他人。


    我的綿綿,是個多好多善良的人吶。


    瞧我,我都做了些什麼,才會讓她毅然決然地離開我。


    盛琪哭喊著:「你給不了的,憑什麼不讓別人給我?」


    我悶頭抽煙。


    她要的愛,我給不了。


    她見過我愛她的樣子,所以我不愛她,她一看便知。


    我的生活像脫軌的火車,我想過讓它回到正軌,可我的心卻不允許。


    我做不到。


    我再也忘不掉那十五年。


    從綿綿離開的那天起,我的心臟就被想念和愧疚蠶食出一個又一個可怕的空洞。


    千瘡百孔。


    我嘆口氣:「盛琪,我們兩清了。我不欠你什麼。」


    曾經的美好和激情,早就被時間和怨恨磨得稀碎。


    盛琪扔來一個花瓶。


    花瓶落地,碎片四濺。


    「你以為你可以去找她了嗎?她早就不要你了!你別自作多情,她比我們所有人過得都要好!」


    她說得對。


    這些年,綿綿過得很好。


    我曾偷偷去看過幾眼。


    她被一個高大的法國男人攬在懷裏,笑容恬靜。


    那是一種歷盡千帆的溫柔,對所有事物都溫柔淡然。


    而我,也從來沒見她過生日的時候,笑得那麼開心。


    整個人像是發著光。


    我伸出手,試圖觸碰這束光。


    可很快,它就從我指縫裏溜走了。


    這份幸福本來是屬於我的,本來觸手可及。


    是我搞砸了一切。


    我像活在陰溝裏的臭蟲。


    我忌妒得發狂,卻都是徒勞。


    搖籃裏的孩子午睡醒來,哇哇大哭。


    他們爭先恐後地去看孩子。


    一大家子的笑聲,飄出好遠好遠。


    男人還為她種了一片玫瑰園,我看他澆水,看他除草。


    而她踮起腳尖,為他擦去額角的汗珠。


    每天的清晨和傍晚,他們都會從玫瑰園裏走過。


    他該是很愛她。


    他一定很愛她。


    保姆帶孩子出門的時候,我裝作路人,與他們擦肩而過。


    孩子的眼睛、鼻子、嘴唇,都像極了她。


    真好。


    她值得的。


    她值得這一切。


    5


    「就算你死在那輛大貨車下麵,她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江以延,你真可憐!」


    說著說著,盛琪突然捂臉痛哭。


    「看看我們,我們都做了什麼啊!」


    「我怎麼會選擇要你,不要姐姐……」


    她跪坐著,雙肩顫抖。


    家裏一片狼藉。


    輕輕被動靜吵醒,光著腳丫出來,揉著眼睛,軟軟地喊我:


    「爸爸,怎麼了?」


    她看清家裏的情況,嘴一癟,就要落下淚來。


    我想上前哄哄她。


    盛琪卻連忙把她抱進懷裏,一臉兇意。


    像隻護崽的母獅。


    我自嘲地笑笑。


    我是真心愛過這個孩子的。


    她哪哪都像盛琪,唯獨那雙純凈的眼睛,像極了綿綿。


    「就這樣吧,盛琪,我們放過對方吧。」


    6


    我們要離婚的事情,很快被盛琪的爸媽知道了。


    我們的婚姻,沉沒成本太大。


    甚至讓他們失去了一個女兒。


    他們一時沒法接受。


    盛母怒氣沖沖,第一次打她:


    「你就不能像你姐姐一樣,讓人省心一點?!」


    話說出來,我們都是一愣。


    其實他們已經很久沒有提起綿綿了。


    她是我們心上的一根刺。


    光是看一眼,都會想起那種疼。


    盛琪突然發了狂:


    「我就不該回來!你們本來是一家人,都是我的錯!」


    「是我逼走了姐姐,我走!」


    盛父起身去追。


    盛母氣急攻心,暈倒了。


    送去醫院檢查,查出了癌癥。


    肝癌晚期,沒多久好活了。


    歷經多時,我才再次從手機裏聽到了綿綿的聲音。


    「媽得了癌癥,你要不要回來看看?」


    她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隻是打了一筆錢過來,那些錢,足夠支付一切治療費用。


    盛琪垂著頭:「她不會回來了。姐姐一旦決定向前走,就絕不會回頭。」


    盛母日日夜夜將手機放在床頭,等一個遠洋的電話。


    後來,她清醒的時候很少,卻總問:


    「綿綿打電話來了嗎?」


    「綿綿什麼時候回來?」


    問到第一百次時,我告訴她:


    「她不會回來了。她從沒想過回來。」


    「你們以前做了什麼,你們還記得嗎?」


    這個曾經潑辣驕傲的母親,突然在一瞬間就蒼老下去。


    在生命迅速枯萎的時候,她才終於承認,她做錯了。


    盛父站在窗外,渾身顫抖,泣不成聲。


    綿綿你知道嗎?


    我們都知道錯了。


    可這些,對於你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吧?


    既然你已經選擇奔赴前面的風景,就不要再回頭看了。


    7


    盛母的葬禮過後,我和盛琪辦理了離婚。


    孩子歸她。


    我再次一無所有。


    我走遍了這座城市。


    卑微又偏執地尋找綿綿留下的痕跡。


    我們一起在奶茶店留下的便箋紙,我們掛在許願樹上的紅飄帶,我們在大橋上綁的同心鎖……


    這些東西,我都找到了,都收起來了。


    我又去巴黎看了她。


    她帶著孩子在公園裏玩耍。


    孩子是個很漂亮的混血寶寶。


    很愛笑,笑起來很像她。


    總有路人駐足,捏捏他紅撲撲的臉蛋。


    我站在陰影裏,一動不動。


    近乎貪婪地盯著她的臉龐。


    孩子手裏的紙飛機晃晃悠悠落地,落在了我腳邊。


    他朝我跑來。


    正和鄰居聊天的綿綿扭頭,朝這裏望來。


    我慌忙蹲下,以此躲避她的目光。


    我沒有資格出現在她面前。


    我根本不配。


    孩子從我手裏拿過紙飛機,奶聲奶氣地問我:「叔叔,你怎麼哭了?」


    我怔怔地摸了摸臉。


    微風吹來,臉上一陣涼意。


    「叔叔,你不開心嗎?」


    我很開心。


    看到她幸福,就足夠了。


    我摸了摸孩子的頭,起身離開。


    他沒有追問,隻是噠噠噠地跑遠,嘴裏喊著:「媽媽,他聽得懂我說話,他和你是一個地方的人!」


    綿綿說了什麼呢?


    她認出我來了嗎?


    就算認出來了,她也不會跑上前來,和我敘舊吧。


    我抬頭看向夕陽。


    綿綿,前面的路還那麼長,可我一個人,該怎麼走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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