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
按照小說定律，很快她就說不出來了。
齊聞舉著傘慢慢從街角走了過來，一眼就瞧見略顯憂傷的聶姜。
眼裡半點都沒有看見陳凌雪，半蹲在聶姜面前，溫聲細語哄著。
前一秒尾巴翹上天的陳凌雪，此時雙眼紅紅跑進了餐廳。
「哥，有人欺負我。」
陳知陽此時剛吃完盤子裡的牛排，轉而將目光看向我：「吃飽了嗎?」
我點點頭。
他站起身直接略過陳凌雪，然後走到我跟前。
「我先送你回家。」
被忽略了的陳凌雪，站在原地雙手叉腰：「哥，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忘了什麼?」
陳知陽看了她一眼。
「你親愛的妹妹。」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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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知陽頭也不回就拉著我離開了餐廳。
16
經過一整天的鬧劇，我洗完澡就爬上床，準備好好休息一番。
可是剛想摸出手機刷會小視頻解解壓時，才發現自己手機好像落在了陳知陽的車上。
我穿上衣服，準備出去借個電話。
剛把門打開，就看見聶姜站在我家門前。
今天晚上下了點小雨，她頭發有點湿，瞧著像是淋了雨。
「我能進來坐坐嗎?」
我點頭。
然後轉身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這天氣還是有點冷的，淋了雨得趕緊喝一杯熱水暖暖身子。
「我喜歡陳學長。」
「嗯，我知道。」
我知道自己即將要開始聽她訴說暗戀的心酸。
雖然我挺不喜歡聽別人倒苦水的，但….沒辦法。
總歸站在我面前的這個女人是未來女主，能不得罪的情況下就絕對不得罪。
一切都是為了光明燦爛的未來。我忍。
她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不知話題怎麼扯到了陳凌雪身上。
「第一次見到她，我還覺得這個女孩子長得真好看，想跟她當朋友來著。」
聶姜忽然話鋒一轉，滿臉幽怨。
「可她因為齊聞的關系，三天兩頭找我茬。不是拿錢砸我，就是拿錢砸我。我難道不要尊嚴嗎?」
我：...」
我尊嚴給你。
你拿錢砸我好不好?
她又準備繼續絮絮叨叨，可是房門被人敲響。
借這機會我趕緊去開門。
一眼就瞧見陳氏兩兄妹站在我家門前。陳凌雪衝我揮揮手。
「你手機忘拿了，我給你送過來。」
說話的同時，陳知陽把手機遞給了我。接著他們就看見了我屋裡的聶姜。
聶姜剛還在訴說著她暗戀的心酸，此時就看見了暗戀對象，夜晚又是最容易emo的時間，所以當即就繃不住了。
「陳學長，我可以跟你談一談嗎?」
聶姜說得落落大方，似乎執拗地隻想得到一個答案。
畢竟是個小甜文，戀愛永遠都是主旋律。
陳知陽站在原地，臉上笑容很淡：「就在這裡說吧。」
我就算沒長眼睛也看出來了陳知陽對聶姜沒感覺。
所以他是半點機會也不打算給。
陳凌雪也難得沒有開口諷刺，就抱著手機站在旁邊看熱鬧。
聶姜深吸一口氣，眼神直勾勾盯著陳知陽。
「學長，我喜歡你很多年了。所以，你喜歡我嗎?」
不愧是女主，告白都這麼簡單明了。
陳凌雪微微皺眉，大有自家哥哥敢答應，她就敢握緊拳頭捶死他的勢頭。
陳知陽勾唇笑了笑，接著轉身看了我一眼，然後大長腿朝我邁過來，當著眾人的面一把握住我的手。
「抱歉啊，我有喜歡的人了。」
此情此景之下做此動作，是個人都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我仰頭看了一眼陳知陽。
想知道他究竟是為了拒絕聶姜而找的借口，還是真的喜歡我。
他低頭，同我四目相對。
「沒騙你，是真的喜歡。所以一路抱你下山，給你削蘋果，送你生日禮物，陪你一起吃燭光晚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以，姐姐我是要脫單了嗎?
但表面我依舊風平浪靜，愣是一句話都沒說。
聶姜掉了兩滴眼淚，接著豪邁伸出袖子一擦。
然後轉身就往院子外走。
陳凌雪抱著手機跟在她身後嘲諷：「我哥才不喜歡你，我哥有喜歡的人了!」
嘲諷到一半，就看見齊聞默默守候在旁邊。
今晚。
注定是陳凌雪一個人悲傷的夜晚。
17
目前戰況不明。
陳凌雪依舊沒有對齊聞死心。
沒辦法，陳知陽跟我商量著要改變一下現狀。
畢竟我跟他誰也不願意看到陳凌雪最後因為愛而不得變成一個壞人。
所以安排了一場下鄉之旅。
動心的起點，就讓它變成最後放棄的終點。
在陳知陽的安排之下，我和陳凌雪、陳知陽，還有聶姜和齊聞一起開啟了下鄉之旅。
換個環境，或許就不會這麼執著了。
隻是我們出發之前忘了看天氣預報。
所以在大暴雨快淹沒我們時，我們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可以暫時棲息的茅草屋。
茅草屋在風雨搖晃中飄零。
屋頂還在漏水。
陳知陽把我護在懷裡，齊聞護著聶姜。
最後隻有陳凌雪一個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她抱著湿漉漉的自己幽幽看了一眼陳知陽。
「你是不是忘了大明湖畔的妹妹?」
陳知陽挑挑眉，替我擦幹了臉龐上的雨水。
「妹妹哪有女朋友香。」
陳凌雪癟著嘴，又看了一眼齊聞。
放在心尖上的聞哥哥，此時滿心滿眼都隻有聶姜，愣是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聞哥哥，以前你說過你會好好保護我的，為什麼說話不算話?」
齊聞手一頓。
眼裡閃過一絲迷茫。
陳凌雪當即就炸了。
噌地一下跳到了地上，然後開始繪聲繪色描述當初她心動時的那個場景。
我忽然意識到這即將是一個絕佳機會。
在這月黑風高夜，外面風雨呼嘯。大家似乎更能夠敞開心扉，隨心所欲聊著天。
有心結的解開心結。
有心意的表明心意。
「齊聞，小雪喜歡你，是因為小時候她被樹木的雨水打湿，是你牽著她回家，還幫她換了身衣服，還說過你會永遠保護她，這些你都忘了嗎?」
齊聞眼裡漸漸清明起來。
臉上的表情有點兒難以啟齒，然後開始講述了所謂的真相：
「小雪，你是因為被那棵樹搖晃下來的雨淋湿。我帶你回去，所以喜歡我?」
陳凌雪點點頭。
齊聞用雙手捂住臉，似乎有一種往事不堪回首的意味。
「可那棵樹是我踢的。」
啥?
除了我以外，其餘幾個人紛紛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齊聞又繼續解釋：
「那時候我年紀小，正是愛玩的年紀。我一開始跟著別人給花施肥，玩得不亦樂乎。後來看見你站在樹底下，我玩心大起，就悄咪咪伸腳踹了一下那樹。」
「剛下過雨的樹，晃一晃就能夠晃出好多水來。你被雨水打湿哭得那叫一個悽慘。」
「我怕被爸媽知道，然後一頓狂揍。所以我趕緊牽著你，帶你去換衣服，當時我說了很多話原因都是想要哄住你，讓你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所以……
所以某個人心中的杏花微雨，實則就是一個七歲孩子的玩鬧。
我看了一眼陳凌雪。
她如遭雷劈，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上一句說什麼?」
齊聞回她：「我就是為了哄住你，怕被打。」
「再上一句。」
「那樹是我踢的，我故意捉弄你的。」
「不，再上一句!」
「我跟著別人給花施肥..!
陳凌雪瞬間炸了，她伸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
「齊聞，你他喵的用施過肥料的手摸我臉!」
農村給花草施肥。
為了追求自然環保，所以使用的都是純天然的…
臭氣烘烘的……
然後擦淚的時候……
陳凌雪伸手就開始朝著齊聞撓了過去。
「啊啊啊，我髒了!」
18
當初的濾鏡盡碎。
還因為肥料的事情，陳凌雪現在根本就不能見齊聞。
一看見就會想到自己的臉曾經被齊聞沾到過肥料的手碰過，她就想死。
我問她：「那你還喜歡齊聞嗎?」
她把腦袋埋進枕頭裡，好久之後再抬頭看我。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哥是個抽煙喝酒的摳腳胖大叔，那張臉也是假的，就是完全碎了濾鏡，你還會喜歡他嗎?」
對不起。
我沉默了。
我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忽然覺得自己依舊是那個貪財好色的代表人物。
本來就是見色起意。
我實在不能去做這個想象。
不過唯一的好處，就是碎掉濾鏡後的陳凌雪，已經不再執著於齊聞。
沒有理由的厭惡，也會隨著喜歡逐漸消失。
哪怕現如今看聶姜依舊還會橫眉冷眼，但也絕對不會設計陷害。
陳凌雪本來就該是高傲的鳳凰，可惜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甚至想要自甘墮落，隻為得到心上人的一點關心。
現在好了。
心裡沒有了齊聞，她依舊是那個快樂無憂的嬌嬌大小姐。
19
「一想到我這些年的瞎蹦噠，我就覺得沒臉見人。」
所以陳凌雪打算出國旅遊一段時間。
我和陳知陽把她送到機場。
總歸做了她那麼長時間的小跟班，眼前這個小財神雖然天天罵我，但是贈予了我無盡的財富。
我還是挺舍不得陳凌雪離開的。
她卻一把推開我，滿臉豪邁：「姐姐才不當戀愛腦，我要去看看世界!」
話音落下，她就拎著行李箱往裡走。
一步、兩步...
陳凌雪停住了，呆呆地望著前方。
我順著她的目光朝前望過去。
好家伙。
一個穿著白襯衫黑褲，身材嘎嘎好的帥哥赫然走了過來。
然後和陳凌雪來了個擦肩而過。
陳凌雪當即丟掉了行李箱，跟丟了魂似的跟在人家後面走。
我趕緊跑過去拉住她。
「姐姐，飛機快要起飛了。」
她卻滿臉嚴肅地推開了我。
「我的春天要到了，我要抓住這個機會!」
好家伙。
又是一場不知結果的一見鍾情。
20
陳知陽牽著我的手。
我倆就這樣慢慢注視著陳凌雪的背影。
總歸不纏著齊聞，讓這個世界的男女主在一起，剩下發生的事情，就可以全憑努力了。
「你說，這次小雪會得到她想要的愛情嗎?」
陳知陽握緊了我的手。
「我不知道她會不會得到。但我確定，我已經得到了。」
機場登機的提示音響起。
我喜歡的人就在眼前。
貪財好色的我，在這個世界得以兩全。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