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她說到這裡,有些羨慕地看向哈宜瑚。
“那也不必著急,反正是遲早的事。”阮煙摸了摸和卓的頭,“和卓好像長高了。”
和卓有些高興,笑了下,露出一口瑩白的小貝齒。
“額娘,風大,又下雪,咱們進裡面說話吧。”
雅莉奇說道。
阮煙這才反應過來,忙招呼她們進去,又吩咐人去把格格們的行禮收拾一下。
其實雅莉奇她們也沒什麼行禮,她們帶出去的衣裳好些都燒了,壓根沒帶回來,反倒是些玩具,哈宜瑚跟和卓都喜歡玩,雅莉奇想起額娘說過的酒精消毒之類的話,讓人拿了酒煮開了把東西泡過後才帶回來。
進了屋子。
眾人的臉色就好了不少。
哈宜瑚等人脫了披風,桂花糕知道小主子們回來了,連牛肉幹都不吃了,汪汪叫著朝哈宜瑚她們跑過來。
“桂花糕。”
和卓伸出手抱了抱桂花糕,她的臉蹭了蹭桂花糕身上的毛發,它的毛發帶著一股奶味,桂花糕舔了舔她的臉,把和卓逗得笑出聲來了。
哈宜瑚見和卓和桂花糕玩的開心,就坐不住了。
阮煙哪裡不了解她,見她那神色,就擺手道:“去陪陪桂花糕玩吧,這些日子桂花糕也怪想你們的,見天的跑去你們屋子找你們。”
哈宜瑚聽了,對桂花糕心疼不已,跑下去跟和卓一塊陪桂花糕玩,又是叫人去拿桂花糕的玩具,又是想起先前讓給桂花糕做的手套,鬧著要給桂花糕戴手套,免得桂花糕著涼。
兩個小姑娘一來,鍾粹宮果然一下子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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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煙久沒聽見這番吵鬧,一時竟感覺不錯。
她搖了搖頭,真是瘋魔了。
這頭一天覺得不錯罷了,等過陣子,哈宜瑚她們玩鬧起來,才有的頭疼。
安妃心疼地看著雅莉奇,“你這回出去可是外面的東西吃不慣,怎麼瘦了這麼多?”
雅莉奇伸出手摸摸臉頰,“有嗎?我平日裡也沒發現,倒是額娘你們,在宮裡過得好不好?”
“我們能有什麼不好的。”
安妃道:“宮裡這些日子也沒什麼事,我和你額娘這陣子每日就是抄經念佛,偶爾去啟祥宮坐坐。”
“額娘們辛苦了。”
雅莉奇瞥見安妃、阮煙手指上的繭子,心疼不已。
阮煙勾起唇角笑笑:“知道我們辛苦,你就不表現表現?”
她衝雅莉奇使了個眼神。
雅莉奇多機靈,一下會意,坐到安妃身後,“李額娘,我給您捏肩捶背,讓您舒坦舒坦。”
安妃哪裡舍得叫她幹這活,開口就要拒絕。
阮煙攔住她的話:“姐姐您就安心受孩子的孝順吧,咱們替她們抄了那麼多經書,捏個肩膀捶個背有什麼大不了的。”
雅莉奇也附和道:“是啊,我在外面,天天見不到額娘們,就盼著能回來孝敬兩位額娘。”
安妃心裡受用,嗔了雅莉奇一眼,“你這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這到底學了誰?”
博貴人捧著茶,唇角掠過一絲笑意。
能像誰?
自然是像善貴妃娘娘了。
孩子們剛回來,阮煙做主大家湊在一塊兒用午膳,胤福那邊也讓人送了一桌子好菜過去。
這回她還讓御膳房多做了幾樣甜的糕點,哈宜瑚跟和卓吃了這麼些日子的苦,也該叫她們松快松快。
第270章 第二百七十聲
因為孩子們這些日子受苦了,阮煙當晚陪著她們鬧騰,又是玩九連環,又是玩華容道,鬧騰到三更半夜,哈宜瑚還興致勃勃,非要玩飛行棋,這東西是阮煙前陣子想出來,讓造辦處做出來給孩子們解悶的。
在外面一個月多,三姐妹沒少靠這飛行棋打發時間。
“好了,也不急於這一時了。”
阮煙見安妃側頭掩唇打了個哈欠,忙打斷哈宜瑚充滿興奮的聲音,“額娘許你們正月裡不必做功課,明日或是他日再玩也是一樣。”
“那好吧。”
哈宜瑚有些不甘心地答應了下來。
雅莉奇捏了捏她的臉,“還玩不夠?都快玩一天了。”
“姐姐,咱們在院子裡成天就是睡,我都睡煩了,和卓,你是不是也是這樣?”哈宜瑚看向和卓,尋找支援。
和卓哪裡有哈宜瑚的精力好,剛剛在玩的時候就點著頭,小雞啄米似的打瞌睡,要不是怕掃了哈宜瑚的興致,早就合眼睡過去了。
聽了哈宜瑚問話,她阿了一聲,一臉的茫然。
阮煙和安妃都忍不住笑了。
阮煙愛得不行地摩挲了下和卓的小臉,嗔了哈宜瑚一眼,“你要是睡煩了,額娘讓你去做功課如何?抄寫一遍《千字文》可夠?”
哈宜瑚頓覺不妙,連忙捂著嘴打了個哈欠,“額娘,我也困了,我和妹妹去睡覺。”
和卓這句話倒是聽到了,靠在阮煙懷裡高興地嗯了一聲。
哈宜瑚便趕緊拉著妹妹的手,帶妹妹去睡覺,生怕晚了一步就被她殘忍無情的額娘留下來做功課。
知道安妃和雅莉奇有很多話要說,阮煙不由分說把雅莉奇打發跟安妃走了。
雅莉奇笑了笑,衝阮煙一陣擠眉弄眼,被阮煙瞪了一眼。
兩人回到景陽宮時已經要子時了,饒是這麼晚了,景陽宮上下見雅莉奇回來了都高興不已。
“格格您這瘦了不少了。”玉棋給這對母女送上熱牛奶。
雅莉奇喝了口牛奶,抬起頭來時嘴巴旁邊一圈牛奶印子,“是嗎?我怎麼沒覺得?我還覺得我像是胖了不少,這些日子都拘在屋子裡,連出去都不能,成天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都快成豬了。”
安妃笑著拿帕子給她擦去印子,“這誰家豬和你一樣瘦那可了不得,你瞧瞧你手腕上的镯子,都大了一圈了。”
雅莉奇低頭看了下羊脂玉手镯,還真是,分明大了一圈。
先前她戴這手镯的時候,镯子是卡著手骨,現在中間的縫隙很明顯,剝下來也是輕輕松松。
“這還真是怪了,那這镯子便不戴了。”
雅莉奇把镯子拿下來,時興的是戴寬大的手镯,好顯得手腕纖細,有瘦弱之美,但雅莉奇一向嫌棄戴寬松的東西不舒坦,叮叮當當的,雖然說砸了丟了也不可惜,可她也不是那等喜歡糟踐東西的人。
寒月把那玉镯收了起來。
安妃看了一眼,道:“我記得我有一隻鑾金白玉镯,那隻成色挺好,正適合你,原先我還想它小了些你怕不喜歡,現在看,興許剛好。”
“真的?那我可得瞧瞧。”雅莉奇高興地說道,一點兒也沒和安妃客氣和見外。
安妃反而更加高興,側過頭吩咐玉棋去取了來。
玉棋沒多久捧了個紫檀匣子過來,匣子打開,雅莉奇拿起那镯子一端詳,這金配玉還別有幾分雅致,等戴上手腕,果然正正好,不松不緊,雅莉奇的皮膚遺傳了阮煙,牛乳似的白,這镯子一戴上,襯得越發是冰肌玉骨。
連玉棋也都不住誇贊,“格格戴這镯子可真好看,這镯子也就格格戴著能這麼漂亮。”
雅莉奇被哄得眉開眼笑,臉上滿是笑容,對玉棋道:“玉棋姐姐怎麼這陣子不見,嘴巴越發甜了?”
“奴婢這不是說實話嘛。”玉棋瞅著安妃神色,笑談道。
格格就是不同,一回來,娘娘都高興了不少。
雅莉奇陪安妃喝了牛乳。
安妃問起了些外面的事,見她應答得當,小小年紀就有這等本事,心裡大為快意。
她說到這裡,不由得道:“你如今這樣出息,李額娘和你額娘也就放心了,他日等你嫁了人,料想日子不會難過。”
即便是雅莉奇,聽到自己的婚事也是不免臉上一紅,跺腳道:“李額娘,您怎麼好好的提起這個?我才幾歲啊。”
“可不小了。”安妃笑盈盈道:“你這歲數,要定親也不算早。”
雅莉奇是知道兩個額娘一直背地裡給她相看對象的事的。
隻是無論找什麼對象,兩個額娘都各有各的不滿意,不是嫌棄這個是長子,將來雅莉奇要當宗婦,麻煩不省心;就是嫌棄那個是小兒子,被嬌慣的厲害,聽說年紀小小就有房裡人,長大了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色中餓鬼、風流荒唐人物。
總之,在她們眼裡,估摸著便是天上的神仙也配不上她。
雅莉奇知道後,是既好氣又好笑。
有些氣的是額娘們這麼早就給她相看對象,好笑的是要是按照額娘們的標準,恐怕天下沒一個男兒能配得上她。
雅莉奇臉上越發紅了,“您盡瞎擔心,我可是皇阿瑪的女兒,又是您和額娘的寶貝,誰敢刻薄我?”
安妃嘆了口氣,“你這話可不對,女人要比男人日子難過的多,畢竟咱們是嫁人的,到了人家家裡,便是你是金枝玉葉,人家當然不敢對你做什麼,貢著你也是來不及的,可難道咱們要的是人家供奉嗎?咱們要的是貼心貼意,是順心如意,夫妻恩愛。”
她眼神有些幽遠,恍惚之間仿佛想起了當年那個少年郎。
“小姐,您進宮去吧,等您進了宮,奴才定然會在佛祖面前點長明燈,讓佛祖保佑您平安百歲,萬事順意。”
少年郎臉上的笑容燦爛,可眼裡卻分明有抹不去的難過。
雅莉奇看著安妃出神,不由得驚奇,“額娘?”
安妃恍惚回過神來,對雅莉奇道:“你瞧瞧我,都走神了。”
“額娘是困了吧,困了您就去休息,要是有什麼話想說,明兒個雅莉奇陪您一整天,咱們有的是時間說話。”
雅莉奇哄道。
她攙扶著安妃站了起來。
安妃點了下頭,大概是想起許久沒想起的人,她這會子既疲憊,心裡又有幾分酸澀,真的沒什麼精神。
雅莉奇送安妃進去休息,帶著人回自己屋子裡去。
寒月伺候她梳洗時,雅莉奇想起剛剛李額娘的神色,不由得有些疑惑,李額娘到底是想到什麼事了,怎麼模樣看上去那麼難過?
雅莉奇心懷著疑惑,次日仔細留意了安妃,可卻瞧不出安妃神色有什麼不對。
她便把這件事給放下來了。
上元節的時候,宮裡到處點滿了宮燈。
雅莉奇等人玩鬧了一整日,夜裡放了煙花。
安妃摟著雅莉奇,阮煙摟著兩個小閨女,眾人仰頭望著天上一簇簇焰火綻放。
“額娘,我們在外面的時候也看到煙花了。”
和卓附在阮煙耳旁,小小聲地說道。
阮煙低聲笑了下,“是嗎?好不好看?”
“沒有今日的好看。”
和卓搖搖頭說道。
阮煙心生好奇,“為什麼?”
和卓歪著頭,想了想道:“因為今天有額娘陪著。”
阮煙心都要化了,抱著她,因為在外面,倒是不好意思太誇張,隻輕輕麼了下和卓的側臉。
和卓臉一下紅了,摟著阮煙的手卻更緊了。
哈宜瑚瞧見了,心裡羨慕,嘴上卻硬著,“和卓這麼大了,還撒嬌,羞羞臉。”
她撓了撓臉頰,做了個羞羞臉的動作。
和卓臉更紅了,一下埋進了阮煙懷裡。
阮煙一把將哈宜瑚抱過來,也在她臉上波了一下。
哈宜瑚這下不好意思說什麼了,低著頭。
和卓從阮煙懷裡抬起頭來,對上雙胞胎姐姐的視線,兩個人臉上都露出了笑意。
煙花放到子時才停。
哈宜瑚她們連回了鍾粹宮都還趴在窗戶上看,大概是知道這煙花一年也就能放這幾回,錯過了就沒機會,連宮燈都不怎麼稀罕玩。
阮煙也由著她們。
可等一會兒,卻發現兩人傳來了細微的鼾聲,湊過去一瞧,不由得樂了,姐妹倆跟小狗狗似的趴在窗口睡著了。
富察氏等人也都抿著笑意。
阮煙小心翼翼抱起和卓,和卓睡得輕,迷迷瞪瞪就睜開眼,瞧見是阮煙,喊了一聲額娘。
“乖,接著睡吧。”
和卓嗯了一聲,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