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這該死的修羅場 3481 2024-11-21 13:26:00

  他把這一幕刻到了神魂裡。


  如今,他已收集了哭包魚、別扭魚、撒嬌魚和依賴魚,真期待她更多的模樣……他眸光微閃,不動聲色地反手將她的小手攥在掌心。


  他牽著她,踏入黃沙之城!


  魚初月凝神觀察著四周。


  沙妖重千尺入侵之時,並沒有走正門。它從西南一角撞破城牆衝入城中,旋出一道長達數百丈的溝壑,直擊城主府,完事之後,又化為沙龍卷,從黃沙之城的東南角破牆而出。


  ——


  正門這一帶,倒是保存得非常完好。


  左右店鋪琳琅,酒肆的老板娘亦是身材豐滿,長相熱辣漂亮。


  酒桌邊上劃拳的壯漢,直接甩出一袋袋的金砂作玩樂的賭注,哪怕在最繁華的人間都城,也不曾見到這樣的景象。


  原始、粗獷的暴富。


  一個腰間佩著巨大彎刀的酒客跌跌撞撞從酒樓中衝出來,雙目放光,盯住了魚初月。


  “喲嗬,細皮嫩肉的新鮮貨啊!”黃牙一呲,目光轉向崔敗,“多少金子?大爺買了!”


  崔敗眸中有寒光閃過,廣袖一揮,牽著魚初月便要繼續前行。


  “诶?小白臉兒,你摸誰呢!”


  在這黃牙壯漢發聲之時,崔敗腳步亦是一頓。


  靈氣,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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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本該被他揮回酒桌邊上,將腹中凍成冰的酒碴子一塊一塊吐出來,直到吐醒了腦子為止。


  然而,袖尾卻是擦著此人的前襟拂過,並無任何傷害。


  “魚,”崔敗沉聲問道,“你體內靈氣可還在?”


  魚初月一試之後,瞳仁收縮:“無。”


  黃牙壯漢仍在叫囂,還威脅地拔出了腰刀,衝著崔敗罵罵咧咧。


  在這種三不管地帶,一言不合拔刀殺人簡直太常見。


  崔敗默立片刻,低低地笑了。


  “知道什麼叫……以劍入道。”


第65章 黃金城之戰(上)


  在崔敗開口之前,魚初月已迅速轉動腦筋,低頭望向劍鞘中養的漂亮細劍。


  她的劍,如今胃口更好了,像一隻正在瘋狂蹿個子的小饕餮,進城之前補充的魚已被它吃得差不多了,就留下兩尾最瘦最小的。


  魚初月急急伸手把這兩尾小紅魚撈了出來。


  這是靈氣化物。


  這裡不知是什麼奇怪的陣法,能讓身上的靈氣詭異消失。在這樣的境地下,這兩團靈氣魚便非常珍貴了,極有可能靠它們逆轉乾坤。


  她正要把魚交給崔敗,便聽他低笑道:“知道什麼叫……以劍入道。”


  嗓音清冷,劍意和傲氣直衝雲霄。


  這一刻的崔敗,不是謫仙,不是劍仙,他本身,就像絕世神兵。


  他像劍。


  魚初月不止一次覺得他像劍。


  話音未落,隻聽“錚——”一聲清越劍鳴,崔敗廣袖輕拂,不是在出劍,而是收劍歸鞘。


  黃牙壯漢手中的腰刀斷成了十幾截,從刀尖開始,一段一段,漸次斷裂摔到黃土中。


  瞬間酒醒。


  魚初月都沒能看清崔敗是如何出的劍!


  她這下是真的明白了,為什麼他能以元嬰之軀,戰化神、戰大乘。


  他的劍術,已是出神入化!


  崔敗這個人難道就沒有什麼弱點嗎?她怔怔地望著他的側臉。


  完美得不真實。


  他側眸瞥她:“走了。”


  魚初月回過神,悄悄把兩條小紅魚塞到他的掌心。


  “大師兄拿著,以備不時之需。”


  崔敗低頭一看,笑了:“這點靈氣不夠殺人,隻夠施放兩個小術法。若是小師妹想洗澡,倒是可以效勞。”


  魚初月:“……大師兄,你一定要把清塵訣說得這麼不要臉嗎?”


  崔敗彎了彎眼睛,收起紅魚,牽起她的手,繼續向前。


  走過半條街,魚初月漸漸感覺到有點不對勁,頭皮發麻,但又具體說不上來到底哪裡不對。


  她沒吱聲,一邊環視左右,一邊跟著崔敗走完了整條街。


  左手邊,豐滿漂亮的酒館老板娘撅著紅唇,正踮著腳揮一根竹竿,想把被風刮得卷起半邊的酒幡挑下來。


  她身材豐腴,穿著件黃沙色的薄紗,綴滿了金閃閃的亮片,一動,叮叮鐺鐺晃眼得很。當然,更晃眼的!的是她雪白的胸脯。她用力往上夠那酒幡,身體一顫一顫,底下的粗鄙酒客非但沒有幫忙的意思,反倒盯著她,‘喔喔’地喝起倒彩。


  老板娘見慣了風塵,半嗔半怒地罵著髒話,與酒客調笑。


  離酒館不遠處有一個販賣刀具的小攤子,攤子雖小,賣的刀具一望便知都是上好的貨色,雪光锃亮,吹毛可斷。一個腰間裹著獸皮的精壯漢子正豎著兩根手指與賣刀具的馬臉瘦娘子討價還價,瘦娘子比出三根手指,精壯漢子堅持還價到二,買賣做不做得成不知道,這二人倒快要看對眼了。


  視線再一轉,轉到了那些陰暗的角落。右手邊的破敗巷子裡,一個瘦皮猴樣的少年被另外兩個人高馬大的半大少年圍毆打劫,他被踹倒在牆根下,錢袋子從腰間的短布衫下面露了出來,正抱著腦袋討饒。


  魚初月並沒有多管闲事的意思,她默默記下,淡然移開了視線。


  她終於明白了那股子違和感從何而來。


  沙妖重千尺制造的那兩道橫貫溝壑之中,仍堆積著累累白骨無人收拾。放任屍骨堆在那裡,是會帶來瘟疫的。若這裡貧窮、戰亂、朝不保夕的話,顧不上那些屍骨倒也說得通,問題是,這裡分明就是一處黃沙銷金窟。


  所以,眼前這些金燦燦的糜爛繁華,極有可能都是殷加行刻意安排的假象。


  轉過一條街,隻見前方是條煙花巷子,鶯歌燕舞,好不熱鬧。


  遠遠看見玉樹臨風的崔敗,姑娘們沸騰起來,高高低低地‘官人’、‘相公’、‘郎君’,一通亂喚。


  “走錯路了。”魚初月面無表情,拖著崔敗退了出來。


  她看起來氣呼呼的,不辨東西,拖著他重新回到了最初那條遇到黃牙壯漢的街上。


  “小師妹,這裡走過了。”崔敗道。


  魚初月恨恨瞪他:“你說我錯了?你就是想走剛剛那條路!”


  這副呲腮的模樣讓崔敗怔了一怔。


  他不動聲色,挑挑眉,又把炸毛魚給刻進了神魂裡面。


  “這也要醋,你帶路。”他摁著嘴角,語聲帶笑。


  “嗯!”


  她攥住他,順著街道一路南行,直到遠遠看到二人進來的那處黃土城門,她才放慢了腳步,環視左右,道:“嗯……這是我們剛才走過的路,沒錯。”


  崔敗抬手撫了撫她的頭發。


  說來也奇,頭頂烈日當!當空,空氣都扭曲了,她這蓬烏黑的秀發卻絲毫也沒有發燙呢。


  她的聲音更是冷靜寒涼:“大師兄,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


  “嗯?”


  “這些人,不對勁。”


  隻見周遭的人很自然地轉開了視線,繼續自己手上的事情,交易,玩樂,趕路,各自忙碌。


  “我有種奇怪的感覺,”魚初月壓低了嗓門,“在我們不看他們的時候,他們什麼也沒做,就一直盯著我們。比如那個挑釁的黃牙壯漢,你看他現在,是不是一副剛剛回到酒桌旁邊落座的樣子?還有那個酒館老板娘,方才她在擺弄酒幡,現在仍是。再有那個在刀具攤邊上和馬臉娘子討價還價的精壯漢子,方才他伸出兩根手指在講價,此刻居然還伸著兩根手指呢!”


  她一個猛回頭,看到賣刀具的馬臉娘子若無其事地轉開了臉。


  她繼續說道:“還有,左手邊的小巷道,方才那個瘦皮猴就被那兩個打劫者踹翻在地上了,正抬起胳膊抱腦袋,我們走了這麼一大圈兒,三個人的姿勢居然一點兒沒變。”


  “再看一看。”她搖搖頭,輕聲道。


  說不定,這些人隻是以為殷加行還是那個真正的少城主,所以為他效命。


  就像被掠奪者騙光了盤纏的景和尚。


  被同樣的刀子割過,她知道這樣的傷口有多疼。


  能不殺,便不要殺了。


  走到這一步,她感覺到自己的心防隱隱破開了一道裂縫,流出酸澀滾燙的汁液來。


  崔敗垂頭看她,微微躬身,捉住她的視線:“你有我。”


  魚初月抿緊唇,重重點了點頭。


  “大師兄,”她聲音微啞,“解決了這件事情之後,若你不嫌棄,我們便成親……”


  崔敗無奈而寵溺地嘆了口氣,將她摁進懷裡,輕輕拍了拍,道:“小師妹,真不吉利啊。”


  話音未落,炎熱的風忽然送來了一聲極盡嘲諷的陰笑。


  冰冷,殘忍。


  殷加行。


  魚初月驟然緊張,從崔敗懷中掙出來,瞳仁收縮,望向城北。


  在空中時她便留心記過城中地形,城主府位於正北方。而那聲陰冷的怪笑,也是隨北風飄過來的。


  “站!站我身後。”崔敗緩緩出劍,將她撥到身後護住。


  那一股攜了陰笑的冷風,像是詛咒一般,所經之處,街上的人像雕塑一般定住了。整個世界忽然凝固,魚初月忍不住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然後清了清嗓子。


  很好,她並沒有被定住。


  周遭傳來了奇怪的聲音,極細微瑣碎,難以名狀。像是血液凝固、肌理僵滯、關節硬化。


  “唔……大師兄,我收回方才的話,還是都殺了吧。”


  崔敗輕笑出聲,闲闲散散地扶住劍。


  魚初月環視一圈,握住劍柄,心念微動。


  她輕吸一口氣,“刷”一聲將劍抽出了劍鞘,隻見那道通透美麗的劍髓之外,凝出了鋒銳冰寒的劍身。


  魚初月豪情萬丈,身體一轉,用後背抵著崔敗的背,朗聲笑道:“大師兄,隻管大開殺戒!不必擔心我,大可放心將後背交給我!”


  “哦?小師妹使過劍?”


  “腦袋裡面練過千百遍!”她驕傲地道。


  又一陣陰風刮過。


  隻見周遭那些泥塑般的人,齊齊動了起來。


  仿佛喪失了意識,隻剩下最原始的意念在支配他們的行動——殺戮、毀滅。


  一雙雙翻白的眼睛驟然望過來,面無表情地呲起了牙,一具具僵硬的身軀呈現出獸一般的姿態,低沉咆哮從喉嚨裡溢出,不像人聲。


  這不是人,是異屍。


  魚初月即便已有準備,仍是寒毛倒豎,握在劍柄上的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起來,震動傳到劍尖,放大了主人心底的戰慄。她抿住唇,緊了緊五指。


  忽有一股溫暖的力量自劍身傳來。隱隱的共鳴震撼,劍那堅定的守護之意和凜冽至極的殺意,透過掌心,直擊心底!


  魚初月心神一震,與劍共鳴。


  殺。


  距離最近的幾具異屍已撲殺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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