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百尺,爺起身了。”
端著臉盆的侍衛從旁邊走過來,把手裡的臉盆遞給她。
蘇白月撐著自己顫巍巍的小細腿站起來,認命的往房間裡去。
三天前,她被那個男人帶回來。
直到現在,她還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她肯定,他絕對不是顧勝柏。
而是一個在大金身份地位都不低的人。可能是陪護和親隊伍裡的某個將領。
那天晚上,男人把她帶到了他的院子裡。
“既然是殺手,這麼兇殘的兇器,還是由我來保管吧。”
蘇.兇殘的兇器.白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覺得這話毛病有點大。
但男人行動人驚人,立刻就把她給軟禁了起來。
現在蘇白月一步都跨不出這個院子。每天的信息來源隻有從院子門前經過的那幾個大周粗使奴僕。
房間裡,男人已經起身了。
他正在穿衣服。
相比大周兒郎,大金的男子更注重自身體力建設。就譬如剛才外面那個肱二頭肌尤其發達的侍衛。
不過她面前的這個男人雖然看著高壯,但並不是那種很誇張的肌肉型。他的身體矯健有力,薄薄的肌肉貼著筋骨,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身材十分完美。既符合大周的審美,也符合大金的審美。
蘇白月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的八塊腹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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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幸好,今天的男人在她進來前已經把褲腰帶系上了。
蘇白月小心翼翼的把手裡的洗臉盆給他放到洗漱架上。
男人隨手扯了一塊帕子洗臉,動作不急不緩,卻明顯沒有大周那種慢吞吞的書生架勢,更為豪邁不羈。
“這個,我聽說公主她,失憶了?”蘇白月見縫插針道。
“嗯?”男人從喉嚨裡哼出一個音。
臉埋在湿漉漉的帕子裡,看不見表情。
不過那抹臉的動作就跟在擦桌子一樣。
蘇白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要是自己這樣洗臉,怕是早就一臉血了……
“我有祖傳的看病手藝,一定能治好公主的。”蘇白月信誓旦旦道。
男人放下手裡的帕子,那雙漆黑暗眸定定的轉向身邊站著的小姑娘。
看年歲,也不過十五六,不過因為生了一雙極漂亮幹淨的眸子,眼尾微微上翹,顯出幾分嫵媚美感,所以整個人又平添幾分嬌俏。
纖細的身子上掛著那件不合身的太監服,仰頭看他時露出一截白皙脖頸。
太監服的領口歪斜,露出一小截瘦削香肩。
似乎是因為外頭太冷,所以外露的肌膚更顯出一股凝脂玉色的白。
金域術伸手,彈了彈指尖。
顆顆晶瑩剔透的水珠子砸到蘇白月臉上,冰涼刺骨,順著她的小細脖子往裡淌。
“嘶……”蘇白月縮緊身體,實在是不能理解這男人大冷天的還要用冷水洗臉洗澡的勇氣是從哪裡來的。
“你一個刺客,你以為我會讓你見到公主?”男人剛剛用冷水洗了臉,整個人身上冰冰涼的貼過來。
雖然沒有直接碰到蘇白月的肌膚,但那即將觸到的預感已經讓她毛骨悚然。
這話說的雖然沒錯,但如果她不見到“公主”的話,怎麼知道女主到底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呢?
“我,我隻是路過而已。”
“你以為我會相信一個殺手的話?”男人霍然俯身,那張滴著水的俊臉距離她隻有分毫,“我看三天前的火,跟你也脫不了幹系。”
“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瞎說啊。”蘇白月立刻否認。
她怎麼可能自己殺自己呢!
小姑娘梗著細脖子,聲音軟綿綿的透著股驕縱氣。
金域術不著痕跡的輕笑了笑,慢條斯理的直起身,道:“過來吃早膳。”
隨著男人的離開,那股令人驚顫的壓制感也隨之消失。
蘇白月暗自吐出一口氣,兩條小細腿幾乎站不穩。
她伸手扶住一旁的洗漱架,緩了半刻,然後才走到膳桌邊坐下。
大金的早膳非常粗獷。
大早上的就是肉。
不是羊肉就是牛肉和馬肉。還有那一股子腥氣的馬奶酒。
“吃。”男人豪氣的給蘇白月扯了一隻羊大腿。
蘇白月委屈的坐在實木圓凳上,看著身邊男人用手中匕首削肉吃,想著怪不得大金的男人個個身體壯的跟蠻牛一樣。
這一天三頓肉的下去,能不壯實嗎?
蘇白月梗著脖子吃了一口。
又腥又臊,她實在是沒咽下去,又吐了出來,然後委屈巴巴的抱著一雙手哼哼,“沒有燕窩,有金絲小餅,蟹黃羹也可以呀,我不挑食的……”
這還叫不挑食?
真是嬌氣的厲害。
金域術試探過這個小女人。
肌膚嫩的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比他手裡端著的馬奶酒都要白。
還有那腰,他兩隻手一掐,就能圈起來。
筋骨均勻,渾身綿軟,哪裡像是個殺手。
他一隻手就能掐死。
坐在一旁的蘇白月突然發現男人的眼神霍然凌厲了起來。她立刻捧起那隻羊大腿開始啃。
“羊腿,也挺好的。”
小姑娘噎得厲害,捧著那隻比她的臉大了兩倍的羊腿,一副快要哭出來的小模樣。
眼圈紅紅的,噘著小嘴,奶乖奶乖的。
金域術那張俊美的臉上又泛起笑。帶著一股野氣的邪性。
真他媽的讓人心痒痒。
“入了我們大金,就要吃我們大金的東西。”男人伸手,粗糙的指腹摩挲過女子嬌嫩的唇,留下一片油膩印記。
蘇白月捧著大羊腿,呆愣愣的坐在那裡。
男人的指尖壓著那嬌嫩的唇,輕輕的往裡觸。
蘇白月下意識抿唇一咬,咬住了男人的指尖。
金域術雖然熟讀大周詩詞,肚子裡頭也裝著墨水,就算是穿上大周的衣服,也能裝出一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的好模樣。
但其實,他本質還是個野蠻的粗俗之人。隻是那張臉給他加分不少。
金域術因為四處徵戰,所以南徵北戰,去過很多地方。但他承認,像“黎真白”這樣的美人,他也是頭一次見。
也許會有人說。
女子各有風情嫵媚,不能一概而論。
但在金域術眼裡,眼前的女子卻勝過天下所有女子。
冰肌玉骨,又清又媚。
最關鍵的是,就像是合著他的心意長出來的一樣,讓人越看越歡喜。
不過這小白痴滿嘴謊話,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金域術收回手,指尖酥麻濡湿,尚帶溫軟觸感。
他盯著面前的小東西,彎唇,將指尖放進嘴裡嘬了嘬,然後在蘇白月驚恐的目光下站起來,抓起她的衣領子擦了擦手,沉聲道:“乖乖呆著。”
說完,男人放開她,順手拍了拍那嫩豆乳一樣的臉,轉身出了門。
蘇白月回神,頂著油滋滋的小臉,立刻顛顛的跟著走了兩步,不過剛剛跟到院門口,就被門口的侍衛攔住了去路。
蘇白月在院子門口探頭探腦半天,目光一轉,看到不遠處的低矮牆壁,趕緊一溜煙的奔了過去。
她吃力的翻過牆,剛剛落地,就被逮住了。
不過逮她的人卻不是大金的士兵,而是一個大周人。
男人看著也就弱冠年歲,穿著大金的衣服,卻因為身形不是很匹配,所以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個大周人,而不是大金人。
“黎真白?”男人開口了。
蘇白月沒想好要不要應,就又聽男人道:“黎真白,我是顧勝柏。陛下應該跟你提過我。此次去大金,我們務必要相互合作。”
顧勝柏記得,黎真白假扮的身份就是安細公主身邊的小太監。
三天前的那場大火讓安細公主身邊貼身伺候的宮女和太監們皆喪命。除了“黎真白”和紅卉。
不過紅卉的屍體至今未找到。
而作為大周第一女殺手,黎真白當然有在那場大火中自保的能力。
對這一點,顧勝柏沒有懷疑。
這邊,蘇白月盯著面前的男人,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小模樣。
顧勝柏?
“我,我其實不是……”
“公主現在情況很不穩定,我不能離開太久。我會再聯系你的。”說完,顧勝柏就要走,卻被蘇白月一把扯住了胳膊。
男二這是來認門的啊?可惜他認錯了。
“還有事?”傳說中的好脾氣公子男二十分不耐煩。
其實也怪現在蘇白月太狼狽。
身上的太監服因為爬牆而髒兮兮的。臉上也油膩膩的沾著頭發被糊住了半邊臉,面頰上還殘留著金域術的手掌印子,隻能隱隱綽綽的看到一點白膩肌膚。
“那個,公主她現在怎麼樣了?聽說是失憶了?”
“嗯。”顧勝柏皺眉,面色明顯不好看,“公主被燒毀的橫梁砸中了腦袋,幸好沒傷到性命,不過卻是什麼都記不得了。”
雖然顧勝柏這麼說,但蘇白月還是不能確認黎真白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
“你帶我去見公主。”
說完,蘇白月伸手抹了一把臉。
一開始,顧勝柏還沒仔細看過面前穿著一身小太監服的“黎真白”,這會子借著晨曦陽光,才開始打量人。
女子臉上的黑發被撩開,露出一張白嫩小臉來。
身為一個殺手,“黎真白”生的實在是太漂亮了點。
未施粉黛,便已傾城。
顧勝柏有一瞬間的怔愣,甚至沒有聽清楚蘇白月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