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許星空看完一遍,將視頻退出時,看到了懷荊給她發來的回復。
【懷:想要?】
許星空眉心一皺,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她敲了兩個字發過去。
【星空:什麼?】
在發過去後,不一會兒,收到了男人的回復。
【懷: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指腹觸摸著屏幕,十指連心,屏幕上的溫度像是一絲電觸到了許星空的心底。她喉頭一動,手指輕輕敲了幾個字。敲完之後,又按著刪除鍵全部刪掉了,沒再回復。
她想要孩子,他給不了。
女人沒再回復消息,懷荊將手機放在一邊,拿著逗貓棒繼續逗咪咪。正在咪咪惱羞成怒準備撲上來時,密碼鎖突然響起解密的聲音,懷荊略一抬眸看向門外。
門打開了,懷莞背著包走了進來。
小姑娘穿了一件淺粉色的短款羽絨服,襯著一條黑褲包裹的雙腿又長又直。外面很冷,她臉頰都凍得紅紅的,眼角微微上挑,看到懷荊後笑著叫了一聲。
“哥!”
懷荊眸色一沉,起身走到了懷莞面前。懷莞看著他拿著逗貓棒,神色有些古怪地問道:“你不是最討厭貓麼?”
沒有回答她的話,懷荊神色未變,垂眸看著她問道:“你回來幹什麼?”
春節隻是國內的節日,國外學校不放假,懷莞是逃學回來的。
從坐上飛機的那一刻起,懷莞就知道自己回來肯定會被罵,但她一點也不後悔。將臉上的笑意收了收,懷莞抬眼看著懷荊,說:“我聽說董事會上你和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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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荊眸光微沉,聽懷莞說話的時候,已經將手機拿了出來。懷莞一看他拿手機,就知道他要幹什麼。
懷莞眉頭一皺,眼眶一紅說:“你別給Leo打電話,我不走。我要在家裡陪你。我要讓奶奶他們都知道,懷昌卓不隻有你一個兒子,還有我這個女兒。他們別想著你是一個人就欺負你。”
兄妹倆四目相對,一個眼含淚光和怒氣,一個依然沉靜如水。
懷荊手上沒了動作,懷莞眨眨眼將眼淚憋回去,她低頭看著懷荊手上的逗貓棒,小聲說:“我知道你把媽媽送去卿平寺,把我送出國是為想保護我們倆。可是,我們倆也想保護你。”
垂眸看著面前這個年僅十五歲就大言不慚要保護他的懷莞,懷荊抿了抿唇,說:“先把今天的作業做了。”
懷莞去臥室將作業做完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從樓上下來,看到懷荊站在落地窗前,正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客廳裡開著燈,窗外黑漆漆一片看不到一點星亮,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向一邊,又長又孤獨。
她這個哥哥,看上去會開玩笑會闲聊,其實骨子裡特別清冷。而清冷的人,注定是會孤獨的。
聽到下樓的聲音,懷荊轉身看了一眼正在下樓的懷莞。懷莞回來後就去臥室做作業,現在才剛做完。
“要不要吃點東西?”懷荊問。
現在已經七點多了,懷莞還真的餓了。
聽懷荊這麼問了一句,懷莞眼睛一亮,驚訝道:“哥你會做飯啊?”
抬眸看著妹妹,懷荊眉眼一挑,誠實地說:“我隻會燒姜糖水。”
姜糖水顯然是不能作為晚飯來吃的,在這個時候,懷莞並沒有繼續想晚飯該怎麼做,反而腦筋一轉,問了一句。
“哥,姜糖水用德語怎麼說?”
懷荊唇角一壓,回頭看向窗外,淡淡地說了一句。
“自己查。”
聽到預料中的回答,懷莞翻了個白眼,癟了癟嘴嘟囔了一句:“就不能直接告訴我麼?”
抱怨歸抱怨,懷莞還是轉身上樓,去了懷荊的書房查資料。
懷荊的書房也是復式,從一樓有另外一個旋轉扶梯可以上來,旋轉扶梯四周皆是書架,書架上擺滿了書。從扶梯上來後,則是更為寬闊的空間。牆壁高約四米,上面全都是書架和密密麻麻的書籍。
書架下面則比較簡約,隻有一張沙發和一張書桌。書桌下墊著淺色抽象圖案的白色地毯,書桌上放著幾張白紙,和一隻鉛筆,在臺燈下安安靜靜的。
懷莞看到書桌,一時好奇,走到了桌子跟前。在看到白紙上畫的東西時,眼睛微微一睜,拿起白紙跑下了樓。
雖然不是除夕,但陸陸續續也有了些節日的氣氛,落地窗外不遠處,不知誰家放起了煙火。五顏六色的煙花將黑漆漆的天空炸裂開來,映照著人的臉都變了些顏色。
“哥!”懷莞拿著紙跑到了懷荊的面前,她看著紙又看看懷荊,問道:“這是你設計的嗎?”
紙上是一幅珠寶的素描圖,鉛筆勾勒出來的模樣,像是一條手鏈。手鏈設計得很別致,細細的手鏈穿過兩個“H”狀的勾環,勾環中間,則是一顆星狀的鑽石卡扣。
懷荊學習珠寶設計,一開始是父親帶著他入的門。自從父親去世後,他就再也沒有畫過這些東西。懷莞小時候,還戴過他設計的小皇冠。
垂眸看了一眼懷莞手上的設計圖紙,懷荊眸色沉沉,淡淡地應了一聲。
“嗯。”
“好漂亮啊。”懷莞笑著說道,窗外的煙花將她的臉映得發紅,她低頭看著手鏈,問道:“有名字嗎?”
一般這種私人的珠寶設計,都會給取名字,懷莞還記得懷荊給她那個小皇冠取名叫“莞爾有何愁”。
五個字,寓意她開心快樂,沒有憂愁。
“有。”懷荊將視線放在設計圖紙上說。
“叫什麼?”懷莞問道。
落地窗外,最大的一盞煙花在夜空中綻開,男人站在光影之中,清冷俊逸的眉眼染上了一層溫柔。
“星空入我懷。”
第40章
除夕那天天氣很好, 早上幫林美慧準備了年夜飯的菜品, 簡單吃過午飯後, 許星空和許星遠開始貼春聯。
父親去世後,家裡雖然沒了頂梁柱, 外人看著可憐些, 但許星空家裡並沒有敷衍度日,反而將日子過得比其他人家都講究。
新家第一個新年,不光買了福字和春聯, 林美慧還買了五顏六色的門簾貼。門簾貼下面剪了穗頭,紅紅火火的格外喜慶。
以前家裡的春聯, 都是許星空和許星遠貼的,一個往門上放, 一個指揮高低粘膠帶。今年多了周童童, 在旁邊端著裝春聯的笸籮。
春聯從家裡面往外面貼,很快就貼到了大門那裡。許星空拿著膠帶剛出門,就聽到了聶耿清笑著打招呼的聲音。
“許小姐,你們也貼春聯啊。”
許星空聽了聲音,抬眼看了過去, 聶耿清穿著一件白色的衝鋒衣, 將領口拉到了最上面, 黑色的拉鏈隨著他說話在動。攝影師應該經常在戶外,聶耿清的衣服都是幹淨清爽的運動休闲系列。他長得精神,衣服穿得也好看。
他手裡拿著春聯,腿邊站著糊糊, 糊糊今天穿了一件墨綠色的小棉服,下面搭了棕色的小裙子,腳上則是白色的小短靴。現在,正抱著一隻四肢修長的粉色頑皮豹布偶抬頭看著聶耿清貼春聯。
小姑娘正仰頭看著爸爸,聽到爸爸說話,扭頭過來看了一眼,圓圓嫩嫩的臉蛋放在米色的圍巾上,特別可愛。
許星空視線放在糊糊身上後,眼神一柔,抬頭笑著說:“對,快貼完了。”
聶耿清很開朗,與許星遠和周童童也碰到過幾次,闲聊後也算是認識了。
許星遠在兩人說話時,抬頭看到聶耿清手裡一手拿著春聯,一手拿著膠帶,對許星空說:“姐,聶先生自己貼春聯不方便,你過去幫幫他吧。”
聶耿清自己貼春聯,許星空也看到了。聽了許星遠的話後,把手裡的膠帶遞給周童童,許星空應了一聲好。
說完,許星空朝著聶耿清走了過去,笑著說:“我來幫你。”
聶耿清本想說不用,但女人已經笑著過來,他也笑了笑,點頭說:“好,那謝謝你了。”
門上兩邊的春聯是比較好貼的,就是橫批需要貼在門梁上。許星空個子矮,夠不著。她拿著交代踮了踮腳,也沒有夠到聶耿清壓住的橫批。
她出門貼春聯沒有穿外套,白色的高領羊絨衫和米粉色的百褶長裙襯出了女人玲瓏的身段和溫婉的氣質。長裙下,女人小腿筆直修長,雙腳踮起,莫名有些可愛。
聶耿清看她夠了兩下沒有夠著,笑了一聲,說:“我來吧。”
剛剛踮腳有些累,許星空臉色微紅,她放下雙腳,將膠帶遞了過,說:“還是個子高了好。”
聶耿清三下五除將膠帶粘好,笑著看了她一眼,大眼睛裡閃著真誠的光。
“你現在就挺好的。”
許星空笑了笑。
聶耿清說完後,視線越過了她,看著糊糊問道:“糊糊,剛剛阿姨幫爸爸貼春聯了,你該怎麼做?”
糊糊仰頭看著爸爸,和聶耿清同款的大眼睛眨了眨後,想起什麼來。她低下頭,從棉服的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遞給了許星空。
許星空低頭一看,是一隻草莓味的真知棒。
“謝謝阿姨。”糊糊話說不穩,仍然沒有壓住,最後那“姨”字還是二聲。
這一聲,像一個撥片,撥動了許星空心裡那根弦。
許星空笑著接過,蹲下身體溫柔地看著小姑娘說:“不客氣。阿姨可以抱抱你嗎?”
糊糊笑起來,張開手臂撲到了許星空的懷裡。
許星空沒想到她會直接撲過來,小姑娘軟軟的身體和身上濃濃的奶香味讓她一愣,她像是抱住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滿足地笑了起來。雙臂一用力,將小姑娘從地上抱了起來。
抱起來後,許星空笑著看了看糊糊的大臉蛋子,說:“看著胖乎乎的,但挺輕的。”
旁邊聶耿清笑著點頭說:“她隨她媽,臉大,但是身上的肉少。”
“臉大可愛啊。”許星空用臉頰輕輕碰了一下糊糊的臉蛋,那觸感又軟又柔,簡直讓人上癮。
說起來,和聶耿清碰到了兩次,兩次都沒有見到他的愛人。這次他貼春聯貼不好,家裡都沒有人出來幫忙。
聶耿清是離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