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車禍後,死對頭來看我。
為了捉弄他,我假裝失憶,喊他:「老公。」
他愣住了。正當我以為得逞時,他卻摸了摸我的頭:「我在,乖。」
我:「啊???」
出車禍後,我在醫院躺了幾天。
因為不是非常嚴重,所以我恢復得還算好。隻是我媽為了穩妥起見,還是讓我在 醫院多待了許久,以便觀察。
閨蜜何禾是除了我爸媽之外最早來看我的人。她來時我剛睡醒,人還有點蒙。何 禾大概看我傻傻的,有點擔憂地問我:「若若,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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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電視劇看多了,想到電視劇裏失憶的情節,一時惡作劇心起,想著裝失憶騙一 騙她。
於是我裝作不認識她的樣子:「你是誰啊?」
何禾深情地握住了我的手:「你失憶了嗎,若若?我是何禾啊,你還欠了我五萬 塊沒還呢。」
一下就被拆穿的我無情地甩開她的手:「滾。」
她哈哈大笑:「你這演技還想騙我?算了吧!」
我感到挫敗:「我演技有這麼爛嗎?」
她點點頭:「不要懷疑,有的。」
我不信邪,便和她想了個餿主意,對外宣稱我失憶了,看看接下來來探望我的人 能不能戳穿我。
接下來一天,陸陸續續來了幾個親戚好友,好幾個都成功被我騙到。
就在我得意地在病床上吃著蘋果,想著我的演技也沒那麼差的時候,突然,門被 推開了。
我立馬打算進入失憶模式,隻是在看到門口站著的人的時候,我愣住了。
那個站在門口,高高大大,帥得像個明星的,好像是和我有娃娃親的死對頭。
沈琛。
2
我沒想過他會來看我,畢竟我一直都覺得他很討厭我。
而且其實在車禍前,我們說好了,下周就和雙方的父母提出,解除婚約。
這個婚約是我們的爺爺定下的。我的爺爺和他的爺爺是老相識,好得不得了。於 是在我出生後,便給我和沈琛訂了娃娃親。
隻是他們也沒有想過,我們不僅做不成夫妻,反而彼此討厭,成了死對頭。
車禍前,我去找沈琛,提出解除婚約。
那時我還懷著最後一絲期盼,期盼他會挽留。
但是他什麼挽留的話都沒說,隻是點頭:「好。」
那時我想,沈琛大概是非常討厭我吧,所以才會這麼決絕。
我安慰自己,沒事,反正我也討厭他!冰山臉,呵呵,誰稀罕!
因為我們雙方的父母都很希望我和沈琛能在一起,所以我們都還沒有和他們說解 除婚約這件事,打算下周再一起去提。
隻是沒想到,我出了車禍。
我和站在門口的沈琛互相對望,沉默在病房蔓延。還是沈琛先邁開了步伐,長腿 走了幾步就走到了我的病床前。
我還在糾結該說什麼的時候,他先開了口,嗓音低沉:「聽他們說,你失憶了?
我腦底宕機,下意識點頭:「啊,啊,是。」
為了加深可信度,我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問:「你是?」
沈琛俊朗的面容眉頭微皺,半晌才開口:「沈琛。」
我從一開始的蒙逼逐漸找回狀態,故意問:「就是你和我有娃娃親?」 「是。」
那一刻,我突然浮現出一個想法。
我想整蠱一下沈琛。
他不是討厭我嗎?那我就要噁心一下他。
於是我出其不意地抓住了他的手,聲音委屈地喊了一聲:「老公。」
沈琛全身瞬間變得僵硬。
他那張萬年冰山臉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縫,甚至開始結巴:「你叫我什麼?」
「老公啊。我們不是有婚約嗎?那你不就是我老公嗎?」
沈琛像被雷劈,毫無動靜。
我秉承著噁心死他的原則,繼續撒嬌:「老公,你怎麼才來啊,我頭好疼啊。」
沈琛沒說話,用一種我看不懂的眼神看著我。
他的眼神很深,仿佛要將我吃了,我被他看得心虛,正想著是不是被看穿了的時 候,沈琛突然有了動作。
我以為他是要甩開我的手,但意外地,他伸出另一隻手,在我腦袋上輕輕揉了揉。
這下蒙逼地變成我了。
沈琛好聽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乖,我在。」
我:「啊???」
3
現在事情變得有點詭異了。
沈琛被奪舍了。
還有一種可能,車禍真的把我的腦子撞壞了,現在的一切都是我的臆想。
沈琛是假的,是我想像出來的。
為了證實面前的沈琛到底是不是真的,我鬼鬼祟祟地伸出手,捏了捏沈琛的臉。
好真實的觸感,好有彈性的臉蛋。
不像假的。
沈琛有些無奈地把我的手拿下,又扶著我躺平。我一動也不敢動,任由他幫我把 被子蓋好。
「醫生說要好好休息,你睡吧,我明天再來看你。」
我把眼睛睜成電燈泡,打算在他臉上看出些破綻。
沈琛是不是也想整我?所以才配合我演戲?
他是不是想趁著我沉溺在他的溫柔鄉的時候,一腳踹開我?
本來被車撞後,我的腦袋就疼,現在再來這麼一出,我更覺得滿腦子都在嗡嗡響。
大概看我臉色不太好,沈琛神色多了幾分擔憂:「頭疼?」
我點了點頭,沈琛立馬就要去按按鈕叫護士進來,被我一把攔住。
「沒事,我沒事。」我不想讓護士過來,「你、你陪陪我就好。」
沈琛的耳朵浮現出可疑的紅暈,但他沒有拒絕,搬了把椅子在我旁邊坐下。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
要是以前的沈琛,我如果對他動手動腳,他肯定要生氣的。現在不僅不生氣,還 特別聽我話。
他到底怎麼了?
我看向沈琛。他安靜地坐著,像在思考什麼,視線和我相撞後又快速移開。
我越想越不明白,可能是因為剛恢復,我的腦袋逐漸無法思考,漸漸昏睡了過去。
醒來後,沈琛已經不在了。
我愣愣地看著天花板,想:【哈哈,我肯定在做夢。】
何禾拿著一大袋零食來找我的時候,我有些激動地和她說:「你知道嗎,我做了 個夢,夢見我喊沈琛老公,他不但沒生氣,反而摸我的頭,哄我睡覺。」
何禾拆開了一包薯片,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著我:「小可憐,現實裏愛而不得, 隻能做做夢了。」
我「呸」了她一口,搶過薯片吃了一大口:「你才愛而不得。」 就在何禾又開了一盒蛋糕的時候,沈琛推門進來了。
沈琛看見何禾後,點點頭示意。隨後,他走到病床旁邊,拿走我手裏的薯片,輕
輕擦了擦我嘴角的薯片渣渣:「醫生說了,生病期間要少吃膨化食品。」 「咚」地一聲,何禾手裏的蛋糕重重掉在了地上。
我和沈琛同時看去,何禾此時嘴巴張得可以吞下一個我,下一秒,她在病房裏發 出了不合時宜的尖銳的爆鳴。
「我靠!」
4
何禾很明顯地受到了巨大的精神衝擊。
她非常恍惚地跟我說:「哈哈,我好像撞鬼了。」 我:....
沈琛走後,何禾一頭霧水地問我:「什麼情況啊?你不是說沈琛很討厭你?你們 不是下周要去提解除娃娃親的事?沈琛那個潔癖竟然給你擦嘴巴?瘋了!都瘋了。
我含含糊糊地把事情原委跟她說了一遍。
何禾顯然還是沒有理解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錯:「你喊他老公,然後他還答應了? 說好的死對頭呢?」
我也回答不出來,隻能先拜託她幫忙隱瞞我假裝失憶這件事。
正當我和何禾兩個人同時在懷疑人生的時候,病房裏沖進來一個人。
「若若啊——」
一聽這聲音,我就知道了,是穆言。
穆言直接給了我一個熊抱:「若若啊,你沒事吧?怎麼就出車禍了?何禾說你失 憶了?那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你最帥氣最瀟灑最親的好朋友啊!」
我被他抱得喘不過氣,勉強把他推開一點:「滾遠點,我要憋死了。」
穆言和我還有何禾從初中時就認識了,特別要好。他性格開朗,長得也十分帥 氣,非常招女孩子喜歡。女朋友也是一個接著一個,沒有斷過。
因為我們三個人經常在一起玩,還有許多人誤會我和穆言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但 我和何禾都純把他當好兄弟看,因為實在太熟了。
穆言把我鬆開一點,雙手握住我的肩膀左右察看:「還好還好,沒破相,你這小 臉蛋還是這麼好看。」
何禾問他:「這都第幾天了,穆公子怎麼才來?」
「哎呀,我錯了。我現在手頭上這個專案要進大山裏去,一點信號都沒有。我看
到你給我發的消息,都是兩天後的事情了。」
「但我立馬就飛回來了,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呢,馬不停蹄就奔醫院來了。」
「你們知道的,若若在我心裏可重要了,一路上我都要擔心死了。」
穆言看上去確實風塵僕僕的,我勉強原諒他:「行吧,原諒你了。」
穆言仔仔細細地把我前後左右都看了一遍:「若若,你真的沒事嗎?」
「真沒事。」我剛說完,又想到什麼,「哦哦對了,我現在對外假裝失憶,你配 合一下。」
「啊?」穆言一副沒懂的樣子,「為什麼?」
我剛要回答,卻突然看到沈琛推門而入。
看見穆言的那一瞬間,他的眉頭緊緊皺起。
剛剛還嬉皮笑臉的穆言也瞬間收斂了笑臉。
下一秒,兩個人同時出聲:「你怎麼在這?」
我心裏大喊一聲:【糟糕。】
穆言和沈琛不對付。穆言不喜歡沈琛,因為沈琛討厭我,所以替我打抱不平;沈 琛也不喜歡穆言,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一看到穆言,神情就明顯變得不悅。
就在我絞盡腦汁試圖找一個完美的解釋的時候,沈琛大步走近。走到穆言旁邊
時,他並不看他,直接將穆言的手從我肩上拿下。
穆言毫無準備,手很輕易地就被放下。
沈琛擋在我和穆言中間,摸了摸我的手背:「手太涼了。」說完,把被子往上扯 了扯,把我包裹在被子裏。
「咚」地一聲,穆言手裏的背包重重掉在了地上。
我和沈琛、何禾同時看去,穆言臉色黑得不行,嘴巴張得可以吞下一個我。
啊,好熟悉的場景。
我立馬要伸手去捂耳朵,耳朵上卻傳來一股暖意。
我抬起頭,看到沈琛將雙手貼在了我耳邊。
何禾看見我們後,翻了個白眼,也迅速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不出所料,下一秒,穆言發出了熟悉的、尖銳的爆鳴: 「我靠!」
5
穆言看著我和沈琛,嘴巴張了又閉,過了半分鐘才再次開口喊我:「若若,你
但話還沒說完,沈琛就非常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她要休息了,你們先回去吧。
「不是,你憑什麼..」穆言的話再次被打斷,何禾硬是拉著他走了。
病房裏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沈琛看起來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先開了口:「你還記得他?」
我開始演戲:「有點印象。好像是很要好的朋友。」
沈琛接下來的問題讓我愣了愣:「隻是朋友嗎?」
啊?什麼意思?
我疑惑:「不是嗎?」
沈琛的神色緩和了些:「沒有,你和他確實隻是普通朋友,非常普通的那種。」
說完,他又加了一句:「以後少讓他來。」 「為什麼?」
「他太吵了,影響你恢復。」他極其自然地又用手背貼了貼我的手:「暖和些了。 早點睡,我先回去了。」
我乖巧點頭。
沈琛走後,我打開手機,看到穆言給我發了無數條消息。
【怎麼回事啊,若若?】
【何禾和我說了一遍,可我還是沒明白啊!】
【陰謀,肯定有陰謀,沈琛那個死撲克臉肯定是對你有別的企圖!】
【你不要我了嗎,若若?嗚嗚嗚我好傷心啊,我這麼愛你嗚嗚嗚。】
我隻回了他一個字:【滾。】
真服了穆言,每次都說這麼噁心的話,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