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看他的耳朵，已經紅了。

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秉承著敵強我弱，我弱敵強的真理，我直接迎上了他的目光。

「那師兄教嗎?」

四目相對，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暖昧。

秦司祈率先移開視線。

他聲音壓低：「以後再說。」切，假正經。

我來了興致。

「師兄，你知道我最喜歡上什麼課嗎?」

「什麼課?」

「跟你待在一起的每一刻。」

秦司祈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低笑起來。

看得出來，他現在心情很好。

以前我一直不明白這些土味情話的受眾是誰，現在明白了。

是秦司祈這樣的「正經人」。

今天的自習結束得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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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司祈罕見地沒讓我早點回去休息，猶豫半天，他問我：「想出去逛逛嗎?」

單純逛逛。

我們學校外面有一條步行街，很好逛，不少小攤，賣什麼的都有。

我們出去的時候將近晚上八點了。

這條街在大學城附近。

不少剛從附近吃完飯的大學生來這邊瞎逛。這裡什麼都好，還有美男在側。

如果沒有在這碰到宋旭，那我今晚真的會很開心。

宋旭是我的大學同學，也是我的死對頭。

當初在大學時，他用陰險手段擠走了我的獎學金名額，後來追我時被我拒絕，他還在學校造我黃謠。

他是我最討厭的人，沒有之一。

宋旭的研究生學校也在附近。

遇到他不尷尬，尷尬的是，遇到的時候我沒看到他，還在自顧自說著土味情話。

「師兄，我昨晚睡得很不好。」

「怎麼了?」

「被子太輕了，根本壓不住想你的心。」

秦司祈：...」

「撲哧。」一聲嗤笑從背後傳來。

我扭頭看去，就看見宋旭拉著一個女孩站在我身後。

「韓瑤，好久不見啊。」

他故作大方地朝我笑：「怎麼這麼久沒見，你還是喜歡這些土味情話啊。」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下意識要拉著秦司祈走。

我跟宋旭當初在大學鬧得很不體面。

我是真不想看到他。

可他卻像沒察覺似的注意到一旁的秦司祈，他愣了愣，眼裡閃過一絲驚詫。

「秦師兄!」他女朋友認出了秦司祈，「我們去年在平城年初的學術會議上見過，你還記得嗎?」

秦司祈語氣平淡：「不太記得了。」

女生並不在意：「我記得秦師兄，師兄在會議上做的報告非常精彩，讓我印象深刻。」

宋旭臉色變了變，顯然有些不太高興了。

「韓瑤，這是你男朋友嗎?」

「這是我同門師兄...」

我話還沒說完，宋旭就打斷了我：「哦，我就說，那你就是在追他?」

宋旭的話語裡是滿滿的惡意：「那你趁早放棄吧，就憑你這些土味情話，他應該是看不上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韓瑤你真是笑死人了。」

「哪有男生會喜歡這些啊?」

我僵在原地，周圍還有人看過來，我隻覺得難堪。

說完這些話，宋旭也不管我什麼反應，拉著女朋友的手就要走。

可卻被秦司祈攔住了去路。

「我看不看得上，喜不喜歡，要你來說?」

我第一次看見秦司祈黑臉，他人又比宋旭高半個頭，整個人氣勢很強。

「道歉。」

宋旭一愣：「這有什麼?兄弟，別太計較了，開個玩笑而已。」

「道歉。」秦司祈再次重複了一遍。

氣氛開始僵持。

有一直在旁邊吃燒烤的女生忍不住了：「你這人嘴巴這麼臭，沒看到人家女生不高興了嗎?」

「就是啊，開玩笑也要人家覺得好笑。」

就連他女朋友也有些不高興了。

「你跟人家道個歉吧，你說的那些話我聽著都不太舒服。」

大家七嘴八舌下，宋旭臉黑了下來，也覺得在女朋友面前沒了面子。

「行行行，抱歉行了吧。」

他揮開秦司祈的手，正要走時，我上前拽住了他。

他驚詫地扭頭看著我。

「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我看著他旁邊的女生：「這位同學，你男朋友在大學時追我不成，轉頭就給我造了黃謠，讓我在大學被人指指點點，希望你能擦亮眼睛，好好看清楚這人的品行。

女生皺眉看著宋旭，轉頭就走。

「韓瑤!你有病吧!瞎說什麼呢!」

他伸手就要來推我，可手還沒碰到我就被人一把揮開了。

秦司祈擋在我身前，抬腳就踹在了他身上。

「說實話，我從沒跟人動過手，但你這麼欠揍的人，讓我有點忍不住了。」

宋旭差點摔在地上，等反應過來，他喘著粗氣，後退了好幾步，看秦司祈的眼神更加忌憚。

他是典型的欺軟怕硬。

「我懶得理你們!」

「有本事別走!」

他四處搜尋了一下，急忙衝著一個方向跑去：「寶寶，你等等我啊!」

回過神時，我的手還被秦司祈握在手心。

我仿佛能聽見從自己胸膛中發出了劇烈的心跳聲。秦司祈就這麼拉著我往前走。

我們哪裡還有繼續逛下去的心情，很快就走到了步行街盡頭。

還是他先打破了沉默。

「看得上，也喜歡。」

我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他說的是之前宋旭嘲他看不上我的話。我抬頭看著他，心裡一陣欣喜後卻突然覺得有一點難過。

「秦司祈。」

我沒叫他師兄，隻輕輕叫了他的名字。

「我這個人不太會說話，更不知道該怎麼跟喜歡的人相處。」

「跟你說這些土味情話，是我想讓你多笑笑。」

「我怕你覺得我無趣寡淡。」

秦司祈垂眸看著我，唇角微勾：「你沒發現嗎?我也是一個無趣寡淡的人。」

「因為找不到藉口找你，每天都約你去圖書館。」

「訂好了餐廳想跟你一塊去打卡體驗，卻猶猶豫豫不敢開口。」

「韓瑤，我沒談過戀愛，而且在這方面過於愚鈍，沒法無師自通。」

「我也在學習，學習怎麼讓我們相處得更舒服。」

我沒說話，隻呆呆地望著他。

「但我唯一能確定的事就是，我也喜歡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這算什麼?表白嗎?

雖然說好了是我追他，可我仔細一回想，我好像也沒付出什麼實質性的行動。

可如今氣氛都到這了。

我紅著臉，試探著問他：「那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你說呢?韓瑤。」

這股熟悉的怨婦語氣，讓我覺得自己是個隻撩不娶的渣男。

「師兄。」我輕輕反握住了他的手，「我這算是，追到你了嗎?」

秦司祈笑了：「恭喜你。」

「也恭喜你。」

回到學校宿舍樓下的時候，我已經把在步行街發生的不愉快徹底拋諸腦後了。

現在滿腦子都是——

老娘正式脫單了，哈哈哈哈哈!

還是個學霸大帥哥!

而且男朋友是個真人!真人!

能摸得著的。

嗯，我真牛。

一時得意忘形的我嘴上又沒個把門的了。

路過秦司祈宿舍樓下，我隨口問了一句：「不請我上去坐坐啊?」

A大宿舍環境很好，研究生都是單間的，而且也沒有門禁。

秦司祈愣了一下。

他有些猶豫：「韓瑤，那個，我還是希望我們慢慢來。」

我的臉猛地漲紅。

「我就隨口一問，是你多想了!」

秦司祈：「那抱歉，是我誤會你了。」」

更煩了。

「早點回去休息吧，我走了。」

數學科學學院男女研究生宿舍就面對面。

我說完這句話，直接轉身就跑。

六層宿舍樓，我三下兩下就爬上去了。

然後心情亢奮得直到凌晨兩點才睡著。

就這樣，我跟秦司祈的校園戀愛生活正式開始。

跟普通的小情侶一樣。

我們會一起吃飯，一起學習，一起去人工湖邊散步。

而我，還是戒不掉那讓人著迷的土味情話。

好在秦司祈已經完全接受了我的這個特殊愛好。

甚至能在我說土味情話時接上話了。

例如此時。

【你知道世界上最美妙的兩件事是什麼嗎?】

【不知道。】

我笑著打字：【睡覺和想你。】

秦司祈語出驚人：【所以，你想睡我?】

我不甘落後：【所以，給睡嗎?】

【下周。】

我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對面電話已經打過來了。「餵?」

秦司祈聲音帶著笑意：「我下周就出去實習了。」

「啊..我有些失落，「從下周開始你就不在學校了嗎?」

「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周末可以來陪你。」

小韓同學美妙的校園戀愛在兩個月後就夏然而止了。

隨後，開啟了讓人心癢難耐的「異地戀」。

中間隔了好幾十公裡呢。

秦司祈實習開始後的第一個周末。

是我去找的他。

當我敲響他的公寓門時，他明顯愣了一下。

「這麼驚訝做什麼,屋子裡藏了人。」

我眯著眼睛看他。

秦司祈笑著搖頭。

即使穿著普通的睡衣，他也沒有半點邋遢的樣子。

我身形矯健地躥了進去：「我不信，檢查一下。」

秦司祈的公寓不大，但被收拾得很乾淨。

沒有亂丟的垃圾臭襪子，也沒有異味。

清清爽爽，就像他這個人一樣。

「你怎麼突然來了?」

他問我。

「心疼你上班辛苦啊。」我撲在沙發上，撐著頭看他，「所以特意來看看我男朋友。」

秦司祈走過來，彎腰捧著我的臉在我唇上親了親。

「不是來突擊檢查的?」

我挑眉：「順帶。」

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隔了快兩個禮拜了。

說不想念那是假的。

此時我們距離極近，呼吸交纏，原本還清爽的空氣也仿佛開始變得黏膩。

秦司祈一條腿跪在沙發上，將我整個人困於臂彎。

四目相對，眸光流轉，下一秒他就吻了過來。

他今天的動作比以往要兇得多。

放在我腰上的手掌也逐漸變得滾燙。

小別勝新婚，這話誠不欺我。

短暫分開的間隙，秦司祈在我耳邊問我：「帶乾淨衣服了嗎?」

我攥緊了他的衣服，顫巍巍地點頭。

都是二十多歲的成年人，有些東西心照不宣就能領會。

我伸手攬住了他的脖子，距離再一次縮近。

我微微仰頭，下巴微抬，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這一吻像打開了什麼開關，一發不可收拾。

「去臥室。」

我艱難撤開，隻來得及說出這句話。

秦司祈抱著我，我攀著他。

也不知道是誰撞倒了垃圾桶，誰踢翻了凳子。

我們進了臥室的下一秒，秦司祈伸手關上了房門。

隔絕一室旖旎春光。

【所以，給睡嗎?】

【下周。】

秦師兄是個說話算話的人。

而且事實證明，天才就是天才，在某方面也依舊能天賦異稟，無師自通。

就是有點費我。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