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攀高枝兒 3520 2024-11-20 11:47:47

我不喜歡惹事,但也絕不怕事。


周燃和許可,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最終我還是選了一條細吊帶的曳地禮服。


露出了漂亮的長頸和精緻鎖骨。


卻也同時露出了頸側和胸口處淡淡的吻痕。


我沒有讓化妝師去遮。


甚至將長發也綰了起來,項鍊都沒有戴。


果不其然,當我出現在宴會廳中時。


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第一時間落在了我身上。


18


「姐,你沒帶男朋友一起嗎?」


許可故意往我身後張望,又掩嘴輕笑:「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啊,難不成…姐姐覺得丟臉嗎?」


趙西淮沒有和我一起。


這樣的宴會,根本請不動他這樣的大佛。


哪怕是他的秘書露個面,都算是天大的臉面。


臨出發時他給我打電話,宴會結束他會去接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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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啊。


不知不覺間,我好像也把趙西淮這棟大得驚人的豪宅。


當作了自己的家了。


收回思緒,我看向許可,聲音冷淡:「說丟臉之前,怎麼不想想自己有沒有臉。


許可當即就變了臉色:「你什麼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你自己做了什麼事自己心裡沒數?」


「許梔!你有什麼好囂張的?不就是傍上了一個有錢老頭子,叔叔阿姨要是知道你做了這樣的醜事,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


我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掮在了她臉上。


許可被我擄蒙了,下意識想要還手,我卻比她更快地揚手。


又擄了她一耳光。


我用了十分力氣,指甲都刮破了她的臉。


許可捂住臉,好一會兒才哇地哭出聲:「周燃哥,你看看許梔這個賤人....


可周燃站在那裡,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我的身上。


「周燃哥..」


許可再次哭著喊,又拽了拽周燃的衣袖。


周燃卻一把將她推到了一邊。


許可差點沒站穩摔倒,還是有人好心扶了她一把才勉強站住了。


「許梔。」


周燃臉色十分難看,聲調都有些陰寒。


我揉了揉手腕,又看向生疼的指尖。


剛才扇耳光力氣太大,養的好好兒的指甲都劈了,隱隱滲著血。


還真是疼得很。


周燃走上前,攥住了我的手腕:「你跟我出來。」


我掙了幾下,沒能掙開。


就這樣被周燃扯著手臂拉出宴會廳。


今晚來的賓客之中,周燃是派頭最大,出身最好的。


因此沒人敢攔他。


就連許可,急得直跺腳,卻還是半個字都不敢多說。


我被他一路扯到外面車子邊。


掙不開,我也就乾脆不再白費力氣。


19


「上車。」


周燃開了車門,推著我進去。


「周燃,你到底想幹什麼?」


「許梔,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我不願意看你自甘墮落。」


「所以呢。」


「你既然要做情人,不如就跟了我。」


周燃將我推進車後排:「至少,我們從小認識,知根知底,我總不會害了你。」


「周燃,你可想清楚了,我跟的那個男人可不好惹。」


「梔梔,我記得我之前電話裡和你說過,沒人敢和我周燃搶女人。」


我甩了甩生疼的手腕,故意笑得諷刺:


「周燃,好心提醒你一句,他真的是你惹不起的人。」


「惹不起也惹了。」


周燃的視線再次落在我胸前的吻痕上。


他仿佛被那痕跡刺激得徹底失去了理智。


「別說你跟的人不是趙西淮,就算真是趙西淮,我這次也跟他死磕到底了。」


「你真的敢?」


我音調裡的譏誚,顯然激怒了周燃。


「許梔,他趙西淮再牛逼,也不能在京城一手遮天!」


「更何況,你本來就是我的未婚妻,我周燃的女人。」


「可是周燃,是你不要我的。」


「現在,我已經是別的男人的人了。」


「他對我真的很好,很寵我。」


我緩緩一笑,手指拂過胸口的痕跡:「你看,昨晚我們還在一起..」


「許梔,夠了!」


周燃顯然怒到了極致。


「周燃,我也念在過去的情分上,提醒你一句。」


「你惹不起他,周燃,你會惹禍上身的。」


但很顯然,我的「好心規勸」,對於現在的周燃來說,更像是火上澆油。車子一路疾馳,最後停在了周燃位於郊區的別墅。


夜色已深。


我的手機在上車後就被周燃拿走直接關機了。


但我心底並沒有太多的惶恐。


周燃將我從宴會廳現場帶走。


所有人都看到了。


趙西淮定然也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我現在唯一不安的就是。


對於趙西淮這樣身份的男人來說,


他會不會,願不願為了一個女人大動幹戈。


到了別墅後,周燃卻好似也恢復了一些理智。


他坐在沙發上,目光沉沉望著我。


卻並沒有下一步的行動。


我卻敏銳感知到,周燃大約是後悔了。


但卻又礙於男人的自尊,有些騎虎難下。


我笑了一聲,站起身:「借你司機一用,把我送到外面能打車的地方吧。」


「今晚的事,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周公子,不用害怕。」


「我害怕?」


「難道你不害怕?把我綁回來,卻又不敢動我,周燃,認識這麼多年,我還是有些了解你的,你就是慫了。」


「不過,這也沒什麼丟人的,畢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我話音還未落,周燃忽地站起身,直接攥住我的手臂將我甩在了沙發上。


單薄嬌貴的布料輕易就被撕開。


雪亮的燈影之下,一片瑩白起伏。


而上面淡色的緋痕,更是刺目錐心。


周燃眸子緊倏,低頭狠狠咬在那痕跡上。


我痛呼出聲時,門外此起彼伏的引擎聲轟鳴響起。


周燃紅著眼抬頭,正看到一身黑色西裝臉色沉寒大步走來的趙西淮。


他神色驟變,下意識鬆開手。


而我藉機狠狠推開他,攏住破碎的衣裙,哭得委屈,卻又無聲。


周燃還未來得及起身,已被趙西淮抬腳踹翻在一邊。


「三哥..


他狼狽不堪,疼得冷汗直冒,硬撐著才勉強站起身。


可還未站穩,卻又被狠狠一腳踹翻在地。


這一次,周燃的臉重重磕在茶幾上,鮮血直流,人直接昏死了過去。


21


我嚇得不敢再哭,瑟縮在沙發角落,驚懼地看著趙西淮。


整個人都在發抖。


趙西淮看了我一眼,方才吩咐秘書:「這邊的事你來處理乾淨。」


「是,趙先生。」


秘書顯然也嚇到了,聲音都有點顫。


趙西淮垂眸,理了一下袖口,方才走到我跟前。


「三哥..


「有沒有受傷?」


我忙搖頭:「沒有。」


可胸口破裂的衣裙卻適時滑落,正好露出了胸前那個咬痕。


一片雪色上,洇出艷紅的血珠兒。


趙西淮瞳仁驀地倏緊,臉色已然岑冷含霜。


我忙抬手去擋,他卻彎身直接將我抱了起來。


「三哥,對不起...!


我小小聲地說著,眼淚又一連串地滾落。


趙西淮沒應聲,但抱著我的手臂卻勒得很緊。


我幾乎有些透不過氣,卻也不敢掙扎,隻能咬牙忍著。


直到上了車,車子駛回山頂別墅。


一路上趙西淮都沒有說話。


但卻也未曾讓我從他身上下來。


氣氛壓抑到了極致,我的心底慌亂雜草從生。


其實我很清楚,自己的這點小伎倆小心思。


在趙西淮面前真的完全不夠看。


但除此之外,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去報復周燃。


自始至終,我咽不下這口氣。


許家變故後周燃對我的態度急轉直下,我都可以理解。


唯一過不去的坎就是我媽在醫院跳樓自殺。


慘死在了我的面前。


周燃不是直接殺人兇手,但我媽的死和他脫不開關係。


靠我自己,一輩子都沒有報復周燃的可能。


可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繼續做一個錦衣玉食的公子哥。


半點代價都不需要付出。


所以我卑劣地選擇了利用趙西淮。


利用他對我淺薄的喜歡和迷戀。


處理完傷口,我去浴室簡單地洗了個澡。出來時,趙西淮正在露臺上抽菸。


我躊躇許久,方才走到他身後,聲音細如蚊吶:「三哥。」


他緩緩轉過身,靠在圍欄上望著我。


指間夾著的那隻細長的煙,忽明忽滅,蘊著清冽的檀木香。


站在他面前,我仿佛無處遁形一般。


根本不敢抬眼與他對視。


短短半分鐘,像是過了半個世紀一樣漫長。


趙西淮摁滅了指間的煙,緩緩向前走了一步。


我下意識地要後退,他卻將我直接抵在了玻璃門上。


「許梔。」


燃著淡淡菸草香的手指,摩挲過我的唇瓣。


我心跳如擂鼓,腿軟的幾乎要站不住。


趙西淮卻俯身,灼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際:「以後想要做什麼事,可以直接對我開口。」


「反正我總會答應你。」


「你不用這樣做,不用這樣糟踐你自己,許梔,明白嗎?」


我羞愧得幾乎無地自容。


眼淚立時就奪眶了。


「對不起,三哥,對不起….」


「我不喜歡你對我說對不起,許梔。」


「我也不喜歡,你對我說謝謝。」


趙西淮掐住我的下頜,逼我看向他。


淚眼迷離中,他英俊的臉容都變得模糊。


但吻的炙熱卻像是燙在了我心上。


23


此後很久,我再沒有見過周燃。


就連他的名字,都好似成了忌諱一般,輕易無人再提起。


許可我倒是見了一次。


我們家出事後,原本依附著我們的大伯一家,很快就捉襟見肘。之前許可勾上周燃,倒是讓他們苟延殘喘了一陣。


但如今周燃自身難保,許可更是處境艱難。


聽說她如今給一個上了年紀的有婦之夫做了小三。


依舊穿金戴銀,但人看起來卻頗有些憔悴。


眼角好似還帶著傷。


隻是當時我們沒有說話,沒有寒暄。


就如徹頭徹尾的陌生人一般。


我並不關心這些人的將來處境會怎樣。


因為在最難的時候,在他們落井下石那一刻。


在我心裡,這些人都已經全部死了。


所有的事情,至此仿佛塵埃落定。


我像每一個大學生一樣,按部就班完成畢業論文,答辯,拿到畢業證書。


學校裡認識的一個師姐,如今在港城辦了培訓學校。


我們從前曾同在學校的舞蹈團。


她邀請我去港城,開出的薪水還算豐厚。


我有些心動。


畢竟,我和趙西淮早晚都要分開。


要在這世上活下去,活的好,總要學會努力謀生。


沒有家族和親人可以依傍,我能靠的,竟隻有這一技之長。


隻是趙西淮待我一直很好。


要分開的話,實在難以啟齒。


24


年關將至的時候,我第一次見到了趙西淮的母親。


我們在一家很私密的茶樓喝茶。


趙太太說話十分和善,就如身邊慈愛的長輩一般。


但我的心,卻一直高高地提著,不能放下。


茶喝到一半,趙太太放下了茶盞,嘆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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