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也就是這天以後，祁應對我的態度簡直就像是被人換了魂。
雖然嘴還是跟頭發一樣扎人，但總算是不會再垮著張臉嚇唬我。
進度條又往前推了一點。
我甚至和系統說：「依我看，祁應這人品才應該當男主角。你們那男主角，吊著我不說，還總是給我畫餅，真以為我不知道啊。
「再看看人家祁應的進度條，漲得多快啊。雖然主要是祁阿姨出力了。」畢竟祁
阿姨一個人佔了四分之一的進度條。
系統沒回應我的嘚瑟，自顧自地道：
「今天的晚宴，男女主都會在場。」
「你的攻略任務會受影響。」
冰冷的電子音平靜地陳述著這個事實。
我往梳妝鏡裡看了一眼，低飽和度的灰粉色口紅看起來就嫩生生的。
系統發出幾道電流音，沒了動靜。
倒不是我過分自信，而是現在的發展和原著劇情有太多地方對不上了。
今天晚上，我要進一步確認。
10.
入場前，我自然地挽上祁應的手臂，他沒躲開，嘴上卻沒放過我：「你倒是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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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
我不甘示弱地回望他。
祁應盯著我的臉，微微勾唇。
我很滿意，反派這路子真是越走越寬了。
我很是欣慰地捏了捏他手臂的內側肌肉，有點硬，再捏一下。
「程念。」祁應一把抓住我的手。
我困惑地看向他。
他不著痕跡地推回我的手：「我們該進去了。」
我撥弄了下早上卷好的頭發，點頭：「好。」
祁阿姨一見著我，臉上便露出很濃的笑意來：
「念念來了。」
她笑著牽過我的手，對著我耳語道：
「待會我給你介紹幾個人認識下，別緊張。」
祁阿姨的交際能力很強，話到她那根本沒有接不住的。
被她介紹給我認識的，多是些沾親帶故的人，很是給人面子。
氣氛正好。
「等他們小兩口商量好，才能確定婚期呀。」被問到婚期時，祁阿姨率先替我和祁應答了。
我縮在高跟鞋裡的腳趾開始動工。
再看祁應，唇角始終帶笑，臉色分毫未變。
還挺能演。
對面也是笑盈盈地道：
「是這麼個理，我看他們倆挺好的，般配。」
旁邊的人便自然地接過話茬：
「是呀，要盡早。」
一時間，大家倒都是其樂融融的模樣。
隻除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這不是你的小尾巴程念嗎?」
「怎麼就成祁應女朋友了?」
孟南川和他的幾個好友都來了。
我追孟南川的時候並沒有掩飾過我的目的，還試圖以他的好友們作為切入點攻略他，所以這件事他們都清楚。
但今天這樣的場合，說出這樣的話，這不是和我過不去嘛。
孟南川單手插袋，勾起的弧度帶著嘲諷的意味，視線筆直地越過眾人落到我身上。
「話可不能亂講。」讓我沒想到的是，祁應的反應比我還快。
他笑得漫不經心，好似真的隻是一場誤會而已。
我感到肩上微沉，被他搭上了一隻手，像是聲明什麼般，祁應把我往懷裡帶了帶
「上次念念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還是說，不解釋不作為就是你孟南川的風格?」
孟南川禮貌性地笑笑：「程念確實不是我女朋友。」
他抬手擺了下，「你們以後可別胡說，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他慢條斯理的模樣，像是在為我解釋。
但他並沒有否認我追求過他的事情，更何況，那道不和諧的聲音再度響起：
「可是，上上個禮拜，程念不還特地來找你。
「還給我們都帶了吃的。」
在場的人，大多臉色微變。
我在心裡暗暗詛咒這群人，吃了我的東西以後全吐出來。
一點良心沒有。
我深吸一口氣：「不會吧，孟南川不會沒告訴你們吧。我當時在和祁應吵架，故意這麼幹的。」
「畢竟那段時間，因為生意場上的事情，他們關系不太好嘛。」
「你們還真信了呀?」
那邊的人憤憤不平，顯然是打算反駁我。
祁應輕輕笑了聲：「抱歉，她向來貪玩。」
他搭在我肩上的手低垂著，忽地捏了捏我的臉。
這才心滿意足地繼續道：
「想來你們也不會斤斤計較，畢竟她是送吃的，沒下毒。」
「看樣子，你們吃得挺開心，還念念不忘呢。」
祁應你小子，真是會說話。
我立刻滿眼亮晶晶地看著他。
他低著眼，無奈地笑笑：
「以後可收斂點脾氣，知道沒?」
好像暴雨時被澆得湿漉漉的我，抬頭看見了他，竟不再慌亂了。
我乖乖地點頭。
被祁應這樣一堵，那頭一時沒接上話。
祁應慢悠悠地轉向祁阿姨，帶著點難得的埋怨意味：
「媽媽，今天出門沒看皇歷啊。」
「我們念念都要不高興了。」
我被他像摟布娃娃一樣，單手摟在懷裡。
他長得又高，上半身的重量壓在我身上，我隻能任由他擺布。
被他捏著臉，扭到祁阿姨面前。
祁阿姨顯然對他了如指掌，佯裝沒好氣地道：「就你事情多。
「可憐我們念念受委屈。」她衝著我溫柔地笑笑，「先讓祁應帶你回去休息，好嗎?」
說著，她又轉過身對著那些先前介紹給我認識的人道：「人也見了，我們就下次再約。」
大家都很識趣：「好好，先讓他們回去休息。」
祁應松開我，抓住了我的手。
走出沒兩步，他突然低頭：
「親手做的啊?」
我懵極了：「什麼?」「剛剛說的。」
說的什麼?我努力回想，可惜現在滿腦子隻有祁應那幾句懟人的話。
他的形象在我心裡瞬間光輝了起來。
走得不太遠，還能聽見祁阿姨和那群人在議論：
「小兩口感情真是好啊。」
媽耶，我反握住他的手：「我們快回去。」
祁應掃了眼被我牽住的手，挑眉笑：「行，走吧。」
11.
事情的發展和系統給出來的劇情可以說是毫無幹系。
女主林辛沒出現，本該在晚宴上因為林辛向著孟南川而勃然大怒的祁應，懟贏了男主和他的朋友們。
原著裡，經此一事，孟南川終於意識到林辛的真心可貴，對她生出別樣的情愫。可就連這段劇情都消失了。
「你們不會讓我把主劇情拉回正軌吧?」回到房間，我問系統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這個。
這一刻，系統冰冷的聲音顯得格外動聽：「不會。
「我們的目的是獲得主人物的好感，轉化為系統的能量體。作為回報，你可以選擇在這個世界或是原世界活下去。
「別的，無關緊要。」
我正松一口氣，卻被系統下一句話激得挺直了背。
「建議宿主盡快完成攻略任務，根據運算，反派祁應的存活時日將大大縮減。」原著裡，祁應因為林辛用盡手段對付孟南川，孟南川崛起後，祁應的事業一落千丈。
祁應徹底黑化，铤而走險綁架林辛想要囚禁她，在被警方找到後，選擇了在林辛面前自盡，希望用這種方式讓她永遠記得他。
何其離譜啊，我當時就覺得，作者腦子壞了才會寫出這種東西。
劇情發生變化後，我反而覺得這才是正常的發展。
就像有些人說過的：反派聰明絕頂，才貌雙全，天下無敵手時，作者反手贈他一個戀愛腦。實在太不合理。
我：「什麼意思?什麼叫祁應活不長了?」
系統：「宿主你是懂翻譯的，就是這個意思。」
我皺起眉：「現在劇情線不都被改變了嗎，怎麼會加速了他的死亡?」
系統在「嘟嘟」兩聲後，給出了答案：「反派祁應打壓男主孟南川的劇情線並未發生改變，根據觀察，男主孟南川的小世界光環並未消失。因此，隻會加速其死亡。」
「如果——我是說如果祁應不對孟南川出手了，那他的死亡是不是會被改變?」我想起，祁應帶我見媽媽那天，我提到孟南川時他勃然大怒的樣子。
那時候我還以為劇情是正常走向，直到系統告訴我原劇情，我才察覺到不對勁。
「根據推算，不和主角團起衝突，反派的人物光環及其能力背景，可以讓他活很久。
「系統溫馨提示：請宿主專注攻略任務，勿對劇情人物產生不必要的感情，影響進展。」
系統給出的回答讓我心下微松。
我換了身更加舒服的衣服，上樓去找祁應。
他就靠在房間的牆上，門也沒關，垂著眼打電話，整個人都顯得松松垮垮的。
撩起眼皮瞧我時，臉上沒什麼波動。
我隻當他不在意，抬腳便走了進去。
結果聽到他說：「孟南川還能撐多久，困獸猶鬥罷了。」
我躥到他跟前，企圖用兩個瞪得像銅鈴的眼睛讓他掛掉電話，來聽我胡說八道。
祁應瞥我一眼，仿若看懂了我的意思，於是抬手揉了一把我的頭：
「你還挺會。」
我會什麼會，你倒是掛電話呀。
祁應就是不掛，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麼,他還悠悠開口：
「沒什麼,她跟我撒嬌呢。」
終於，他打完了這通電話，含笑看向我：
「怎麼了?突然來找我，是發生了什麼嗎?」
我垮著個臉：
「我現在沒心情跟你說這些，你說你為什麼非得咬著孟南川不放啊?」
祁應蹙眉，不大高興的樣子：「你對孟南川餘情未了啊?」
他眯了眯眼：「耍我玩呢。」
我繼續問他：「你是因為林辛嗎?」
祁應有些莫名其妙：「跟她有什麼關系?」
「同樣的，我跟孟南川也沒什麼關系。」我頓了頓，企圖給出一個具有說服力的答案，隻是那些理由怕是連我自己都難以信服。
我隻好耐下性子，解釋道：「請你相信我，我是完全站在你這邊的。」
我強調：「百分之百。我剛剛得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具體原因我沒法告訴你，但和孟南川鬥，你一定會輸的。
「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
祁應正色道：「你憑什麼認為我會輸?現在的局勢對他沒有任何利處。」
他揉了下右手手腕。
我閉了閉眼，不知道怎麼解釋。
我的請求，也確實顯得很荒謬。
「抱歉，是我太莽撞了。」還是下次有合適的理由，再來說服他吧。
轉身之際，身後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拉住我。
他翹起唇角：
「你就是這麼說服人的啊?
「兩句話說不成了，就要跑掉。我要是像你這樣工作，改明兒就帶全公司睡大街
了。」
我理不直氣也壯：「我隻是沒想好怎麼和你講，你又不信。」
他無奈地看著我：「這件事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我點頭：「有點。」
祁應嘆了口氣，垂著眼覷我：「好吧，看在你這麼可愛的份上。
「隻要他不來惹我，我可以放過他。」
我自動過濾了他前一句話，忘卻一切禮義廉恥，興奮地撲進他懷裡：「你真好。」
身材也好，我很滿意。
祁應捏了一把我的臉，語氣含笑：「油嘴滑舌。」
他的動作親昵而自然，恍惚間，我真的感覺自己在和他戀愛。
沒有系統，無關攻略，不是小說，是在青春裡談了一場簡單但難忘的戀愛。
祁應話鋒一轉：
「他有的，我也要有。」
「你應該多做些吃的給我嘗嘗。」
我算是明白他那句「親手做的」是什麼鬼了，我隻好實話實說：「那都是我買的，我不會做。」
祁應看著我，撐著腰狂笑：「倒是你能幹出來的事。」
哼，嘲笑我，那我逃走。
祁應撈過我，將我攔腰抱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