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裴翊一把撈起我，把我放到湯池臺上。
「那你回房睡覺吧。」
我慢吞吞地拿過浴袍穿上。
「你呢?」
男生泡在溫泉裡，沒再看我。
「我再泡會兒。」
「好。」
我以為他是真想繼續泡會兒，也沒多問，自己醉醺醺地回了房間。
沒注意男生手臂上隱忍的青筋。
13
回到房間後，我簡單衝了個澡便沉沉睡去。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清酒後勁兒著實有點大。
小時候的記憶總是不斷浮現。
小學時因為吃手被叫家長，一向軟弱的我媽護在我身前，堅定地幫我辯護。
「這不是病。」
「淮淮隻是還小，想吃手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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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時懂了是非，隻會偷偷吃手，卻還是被同學看見。他們欺負我，說我是智障。
高大的爸爸去學校幫我撐腰，讓那些人給我道歉，之後果斷給我轉了學。
高中時心態成熟了不少，自制力也進一步加強。
我再也沒在人前吃手，故作成熟，這讓父母放心了不少。
不過卻意外發現不少和我同樣口欲期延長的人。
隻不過人家光是焦慮時啃啃指甲，同學們頂多驚訝一下，不會說什麼。
不像是我要含手指才能止饞。
幼稚又病態。
大學時，周圍的人更加成熟，更加友善。
隻不過因為長得沒那麼有男子氣概，沒那麼高壯，也被人惡意嘲諷過。
「長得像個娘炮。」
「你看你罵他，他也不敢回嘴哈哈哈哈哈。」
「放你們的屁，再敢欺負我舍友試試!」
大壯他們幫我罵了回來，我的大學生活變得安寧不已。
還有..
裴翊。
一個讓我失控的意外。
帥氣高冷外表下有著一顆溫暖的內心。「沒關系，你隨時可以咬我。」
夢到最後，我又閃回剛剛的溫泉裡。
這次我沒有隻是簡單地啃咬著他的薄唇，而是抱著他的脖頸，急切地伸了舌頭。
像個貪吃小狗。
而裴翊隻是笑道：「下次咬我，也要像這樣伸舌頭才行，記住了嗎?」
我猛地驚醒時，已經是次日早上了。
裴翊正在衛生間裡刷牙，玻璃門裡隱隱透出他高大挺拔的身影。
我呆坐在床上，忽然抬手扇了自己一下。
臉上頓時一片掩蓋不住的潮紅。
我怎麼,會夢見這麼恬不知恥的事情?!
這一遭難以啟齒的夢讓我之後的溫泉之旅都有些心不在焉。
尤其一看到裴翊，又尷尬又愧疚。
人家善良地給我治病。盡職盡責當工具人。
我卻在夢裡對人家耍流氓。
又摸又抱，還還伸舌頭!
不要臉。
我真不要臉。
怎麼會對人家有這種想法，和個變態男同一樣。
萬一哪天控制不住真的幹了，我就完蛋了。
為了遏制自己這種念頭再次浮現，回到學校後，我大幅減少了咬裴翊手指的次數。
以前一天必須一次。
現在一周才咬一次。
更別說像在溫泉裡咬他嘴巴這種過激舉動，連同進同出都讓我找借口避開。
我的異樣裴翊自然是察覺到了。
某天，大壯他們不在宿舍，我正坐在那裡用電腦看電影。
聽到裴翊回來後，我下意識想縮回床簾裡不和他獨處。
看不到他自然就不會饞他。
可還沒來得及溜，裴翊直接用腳勾住我的椅子腿，把我硬生生地拖到他面前。
他的兩條腿和我的椅背直接困住我。
而他面無表情地盯著我。讓我直發毛。
「怎、怎麼了?」
「寧淮，我最近做什麼事兒讓你生氣了?」
我大驚：「怎麼會，你才不會惹我生氣啊。」
「那你為什麼不咬我了?」
我眼神躲閃。
「沒有為什麼啊，就是最近口欲不嚴重，所以不想咬了。」
「真的?」
我擠出一個幹笑：「真的啊，我恢復正常不是好事一件嗎?」
裴翊垂眸掃了眼我這幾天突然牙印斑駁的手指頭，臉更冷了。
但是他沒說什麼,起身放開我去洗澡了。
我松了口氣。
慢吞吞地自己把椅子挪回去。
可心裡卻有些難受。
唉，怎麼會不想咬他啊。
我明明都快饞瘋了。
15
裴翊和我之間的氣氛有些古怪起來。
雖然還是一周一次地咬手指，但交流次數屈指可數。
我也整天恹恹的，情緒低落。
大壯以為我倆吵架了，我失落地說是自己把裴翊惹生氣了。
大壯安慰：
「那你去給他誠心道個歉唄。
「裴翊看著冷，平時對你這麼好，多少妹子都美慕你這個待遇呢。」
我委婉道：「道歉應該沒用。」
因為我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其實最近每天都夢到了裴翊。
在夢裡各種耍流氓。
搞得我現實裡一看他就臉紅心跳，口欲爆棚。
察覺到自己不對勁後，我偷摸做了幾套性取向測試題。
結果憂愁又歡喜。
彎了。
但是彎的對象是我那高冷帥氣的直男舍友。
裴翊剛搬進我們宿舍時，我意外撞見他被一個漂亮男生糾纏。
他冷臉厭惡，果斷拒絕。
轉頭把漂亮男生碰過的名牌短袖毫不猶豫地扔進了垃圾桶。
妥妥的恐同直男。
當時我這個吃瓜群眾的心情還是八卦看熱鬧型的。
現在卻想扇自己兩巴掌。
看個屁熱鬧。
裴翊要是知道他熱情幫助我後，我卻對他有這種齷齪心思，估計會直接搬離宿舍。
然後拿消毒水全身洗個澡。
於是我隻能把這份心思埋藏到心底，晚上靠咬自己的手指頭扛著。
每兩天下來，本來就紅彤彤的手指都要破皮了。
滿是牙印。
裴翊的臉冷得都快結冰了，搞得大壯他們在宿舍都不敢再打高聲打遊戲。
直到那天，我一個人下課往宿舍晃蕩。
遠遠地又看見裴翊被人堵住表白。
這種情況屢見不鮮。
尤其是對面的妹子漂亮不已，稱得上人見人愛。
她笑容明媚邀請裴翊去看電影。
裴翊不知道答應沒，反正神情還是不算冷。
我自嘲地笑笑，抬腳先一步回了宿舍。
看吧。
正常人才不會選擇我這個小變態呢。
16
回到宿舍後，大壯又在打遊戲。
我躺在床上，難耐地含住自己的手指。
也不知道是不是過於低落焦慮的原因，我此時的口欲幾乎都要按捺不住。
整個人冷汗直流，咬著手指頭忍耐。
沒一會兒，裴翊回來了。
他脫衣服的動靜，和大壯他們說話的聲音，他似有若無的清冽味道…
各種動靜更是勾得我無聲嗚咽。
我想喊住他，讓他上來給我咬咬，但是不能。
人家是直男。
我會讓他困擾的。
找別人試試，說不定別人對我來說也是另一種貓薄荷呢。
我顫亶頁巍巍地爬下床。
裴翊的視線立馬就看了過來，黑沉沉的。
我不敢回看，隻是徑直走到大狀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壯，你有空嗎?」
大壯正打遊戲上頭中，匆忙問我：「小淮，咋了?」
我盯著裴翊那壓迫感十足的視線，躊躇道：
「我想讓你幫我個忙，可以嗎?」
「啥忙，你說，哥這把遊戲完了就幫你。」
「我想咬——」
次啦——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刺耳的椅子聲。
代表著主人不平靜的心情。
下一秒，我就被人一把扯了過去，徑直往宿舍衛生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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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事兒?哎?裴翊你和小淮這是幹嘛呢?
「別欺負他哈!」
大壯在身後著急勸架。
我也慌亂地看著腳步不停的男生。
「裴翊..!」
裴翊充耳不聞，直接甩上了衛生間的門。
砰的一聲，我瑟瑟發抖。
裴翊一手牽制住我的下巴，直接把一根手指頭強勢伸進我的嘴裡，同時不冷不淡地質問著：
「寧淮，你不是說過，以後隻咬我一個人的嗎?」
「為什麼找別人?」
「為什麼又突然膩了我?」
「是我不好咬?」
「還是說，你玩我呢?」
我口水被迫湿答答地流了一下巴。
但口欲的情況好了很多，勉強讓我冷靜下來。
好像，瞞不住了。
我偏過頭，聲音低落不已。
「裴翊，我沒有玩你。隻是你不能一直這麼幫我。」
「為什麼不能?」
我轉回頭，無奈道：「你總會有女朋友的，我這種舉動不合適的。」
「所以還是提前戒斷比較好。」
「裴翊，我怕我控制不住想咬得更多。」
「寧淮，咬得更多是什麼意思?」
裴翊好像十萬個為什麼,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幹脆破罐子破摔，承認了。
「因為我有點太依賴你了。裴翊，我莫名喜歡上你了，對不起。
「為了不給你造成困擾，你以後還是不要幫助我了，我也會盡快搬出宿舍的。」
把心底的所有秘密都說出來後，我輕松了不少。
靜靜等著裴翊的宣判。
隻見剛剛還沉著臉的男生眉眼間瞬間怔住了。
就在我以為他會嫌棄地跳開幾步時，我的嘴巴裡突然又被塞進一根手指，舌頭被勾住。
裴翊低啞愉悅的聲音響起。
「那我偏要一直幫助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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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給你咬很久很久的手指。」
「不隻是手指，你想要的我都給你咬，隻要你樂意。」
「換言之，寧淮，我也喜歡你。」
?
「啊?」
我含著他的手指，呆呆地看著他。
裴翊喜歡誰?
誰喜歡我?
裴翊怎麼我?
不對，裴翊不是恐同嗎?
合著恐同等於恐怕是同?!
「那剛剛不是還有女生約你去看電影嗎?」
「我沒去，我說我有喜歡的人了，我對他一見鍾情，卻一直不敢追求他。」
「好不容易有一個契機和他親密，他卻不要我了。」
「我得想辦法哄他，讓他理理我。」
裴翊說這話時，聲音依舊是淡淡的。
隻是目光裡有著不加掩飾的喜歡。
我抬手捧住他的手，熟練地用牙關磨了磨，耳廓紅到發豔。
「不用哄了，已經哄好了。」
原來裴翊早就對我起了心思。
怪不得我還沒怎麼求他幫我，他就湊了上來。
太心機。
裴翊低頭親親我的臉。
「以後難受還找大壯嗎?」
「不找了。」
「那要不要咬咬其他地方?」
我啃手的動作一頓，下意識看向他的嘴巴。
口欲在那一刻瞬間達到了頂峰。
我喃喃道：「那我可以伸舌頭嗎?」
「男朋友想幹什麼都可以。」
我一瞬間饞到眼睛都紅了。
等大壯打完那場遊戲剛要來衛生間敲門勸架時，裴翊和我一前一後出了衛生間。
「真吵架了?」
「你倆嘴怎麼腫了?不會在裡面互扇嘴巴子了吧?」
「裴翊，你——哎，你收拾包幹嘛，今晚出去住啊?」
「小淮你怎麼也收拾啊?」
我低著頭，臉紅，脖子紅。
而裴翊搭住我的肩膀，徑直往宿舍門口走去。
聲音冷淡帶啞。
「寧淮不舒服，我帶他去酒店住一晚，」
「哦不打架就行，那注意安全。」
大壯忽然反應過來。
「不對啊，生病不應該去醫院嗎，去酒店開房幹嗎?」
「啊?!你倆怎麼還牽上手了呢?」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