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元午平緩的呼吸從臉上撲過。
他猶豫了0.1秒,舌尖在元午嘴上點了點,接著慢慢地從唇中間滑到嘴角,再勾回來。
元午動了一下,帶著睡意很低地哼了一聲。
他頓了頓,想停下來,讓腦子裡理智和欲望的小人兒打一架看看戰果,但一秒鍾之後他就發現了自己腦子裡根本沒有理智小人兒,隻有欲望小人兒扛個大刀來回吼叫著表示沒誰敢跟自己單挑好寂寞。
他的舌尖從元午唇間探了進去,元午有些迷糊地嗯了一聲,偏了偏頭,他迅速貼過去,再次探入。
元午估計是被他吵醒了,雖然還沒完全弄清狀況,但還是抬手準備把口罩從眼睛上扯開。
林城步沒出聲,隻是很快地抓住他的手按回了身側,同時舌尖滑進了他嘴裡。
元午的呼吸有一瞬間的短暫停頓,之後漸漸地從平穩變得稍微有些混亂,接著林城步感覺到了他的回應。
纏上來的舌尖,唇齒之間的迎合,讓林城步的喘息頓時變得急促,重重地吻了下去。
元午的呼吸也慢慢被他帶得有些沉,當他的手扯開元午的t恤摸進去的時候,元午的胳膊搭到了他肩上,帶著幾乎聽不清地一聲:“嗯……”
就在林城步腦子裡暈成一片,有些不管不顧地伸手往元午褲子裡摸的時候,元午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你是不是有點兒太狂野了。”
“啊,”林城步在一片暈乎乎裡扒拉出了自己的那一毛錢理智,控制住了自己的手,“我是一匹野馬。”
元午笑了起來,推了他一把。
林城步順著他的勁往旁邊的草地上一躺,嘆了口氣。
元午把口罩從眼睛上扯了下來,吹開前額垂著頭發,扭過臉看著他:“我睡了多久?”
“一小時……半小時吧,”林城步閉著眼睛,“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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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困得要死,”元午說,“在我睡醒之前你再敢吵我,我就抽你。”
“知道了,”林城步笑了笑,“我也不是故意的,看了你一會兒就沒忍住。”
元午把口罩戴到了他眼睛上:“別瞎瞅了。”
“我不用這玩意兒,”林城步說,“我怕你悄悄跑了。”
“我幹嘛跑?”元午說,“還悄悄跑……”
“我不知道,你又不是沒跑過,”林城步嘆氣,“我跟你說,你現在就跟個定時炸彈似的,我真挺費勁的。”
元午沒出聲,重新躺下之後拉過他的手,把自己衣服抓起一角放到他手裡:“抓著吧,我要跑你就能感覺到了,或者我想跑還得脫衣服。”
林城步抓著他衣服笑了:“哎,有時候覺得你這樣也有好的一面。”
“嗯?”元午應了一聲。
“你以前沒這麼好玩。”林城步說。
“我就是想睡個覺,”元午說,“真誠地告訴你,你再吵我,我真的會發火。”
“知道了,不吵你,睡吧。”林城步笑著說。
元午這一睡下去,有些出乎林城步的預料。
林城步陪著他一塊兒眯了一會兒就拿掉了口罩,睡不著,就算困了,一般白天他眯個半小時的差不多也就夠了。
但元午明顯跟他不同,睡下去之後就跟昏迷了似的一動不動,連手指頭都沒動彈過,一直把太陽從頭頂睡到了樹頂上。
林城步幾次都忍不住湊過去檢查他的狀況,發現他就是睡覺,睡得挺沉,雖然覺得不太正常,但畢竟他這個假冒的男朋友並沒有看過元午以前是怎麼睡覺的,是不是每次都能睡成這樣……他隻能一直等著。
城市裡的太陽消失得要比鄉下快一些,高樓之中很快就看不到了,不像在沉橋,一直可以看著它從樹梢到水面。
陽光淡下去之後的草坡上慢慢變涼了,太陽曬暖的草和泥土保溫的時間不長,林城步想把元午叫醒,想想又沒動。
一直到老太太天團的前哨隊開始進場了,他才清了清嗓子,在元午耳邊叫了一聲:“哎,你睡了好幾個小時了,差不多了吧。”
元午沒動。
“我屁股都坐疼了,”林城步說,“肚子都餓了。”
過了幾分鍾,元午終於動了動,擰著眉慢慢睜開了眼睛,迷迷瞪瞪地看著他,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我操天亮了?”
“再不醒就真天亮了,”林城步把手表伸到他眼前,“你看看時間,快六點了都。”
“困死了,”元午打了個呵欠,又用力地伸了個時間長達十秒鍾的懶腰,慢慢坐了起來,“我好久沒睡得這麼實了,夢都沒做。”
“你總做夢嗎?”林城步問。
“嗯,”元午捏捏眉心,“一閉眼就是夢。”
林城步看著他:“都會夢到什麼?”
元午沉默地捏著眉心,又按了按額角,站起來之後才說了一句:“全是惡夢。”
林城步沒再說什麼,惡夢,都是什麼內容的惡夢?
關於什麼?
是元午的惡夢,還是……元申的?
走出公園的時候元午拿過來林城步手裡的口罩重新戴好,林城步沒忍住問了一句:“你為什麼總要戴口罩。”
元午看了他一眼,似乎對於這個問題完全沒想過,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林城步又追了一句:“為什麼你也不照鏡子?”
元午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似乎是在思考,很長時間之後才繼續往前邊走邊說:“因為太帥了。”
操。
林城步突然有些激動,瞪著元午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兩天連續跟元午有了親密接觸,讓他對元午本來的感情有了些微妙地變化,更進一步,或者是更深一層……他前所未有的越來越強烈地想要把元午拉回來,拉回到他本來的生活裡。
哪怕是元午本來的生活裡沒有他。
“是因為你不敢。”林城步說。
元午腳步頓了頓,林城步跟了過去,站在他身後:“你不敢照鏡子,你害怕看到自己,而且,你也怕別人看到你。”
元午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慢慢轉過了身。
林城步盯著他也不說話。
林城步對自己的判斷不算確定,但今天在舊廠房看到的東西,還有那句“我叫元申”,讓他突然開始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並不完全是瞎琢磨。
“送我回去。”元午說。
“回哪兒?”林城步說。
“沉橋。”元午回答。
“不。”林城步很幹脆地拒絕了。
“什麼意思?”元午眯縫了一下眼睛,眼神裡有些難以讀懂的情緒,跟林城步之前體會到的任何一種都不相同。
“你不能再回沉橋,”林城步說,“那地方……不好。”
“你說不好就不好?”元午扭頭往車那邊走過去,“憑什麼。”
“憑我是你男朋友。”林城步跟了上去。
“小步步,”元午胳膊搭到了他肩上,把他往自己身邊一拉,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你真以為你說了我就信麼?”
林城步愣了愣,因為元午把胳膊搭過來這種主動親密的姿勢而產生的巨大衝擊還沒消失,元午後一句話又把他打回了現實。
但沒等元午把胳搭收回去,他一把抓住了元午的手,往前硬拖了幾步,拉開車門把元午往車裡一推,然後也跟著擠進去半個身子,從副駕前鬥裡拿出了一副手銬,飛快地往往元午手腕上一銬,再把另一頭銬在了車門的拉手上。
元午有些吃驚,瞪著手銬,一直到林城步上了車他才說了一句:“你還有這玩意兒?”
“你送我的,”林城步發動了車子,“你不記得了嗎?”
第21章
林城步剛想把車開離車位,車窗被人敲了敲,他嚇了一跳,轉頭看出去的時候,一個收費員正站在外面。
“靠,”林城步小聲罵了一句,先從錢包裡抽了張50的出來拿在手上,然後才放下了車窗,“多少錢?”
沒等收費員開口,他又把錢遞了出去:“夠了吧。”
“稍等,找你錢。”收費員接過錢。
他正低頭找零錢的時候,林城步已經把車開了出去,副駕銬著個情緒不穩定的家伙,他實在不敢跟陌生人多廢話。
萬一元午突然喊一聲救命,他今天就精彩了。
一個廚子,綁架了一個作……不,盲流。
是的,這家伙現在就是個盲流。
越想快點兒把元午捉回去就越不順利,正好下班放學的時間,一路開的那速度都不如他下車扛著元午跑的快,而且越急,紅燈越湊熱鬧,幾乎每個路口都是紅燈。
好在元午一直在旁邊沒什麼動靜,林城步時不時地用餘光往他那邊掃著,元午似乎靠在車窗上又睡著了。
林城步皺皺眉,還是覺得有點兒反常,這一闲著就睡覺是什麼毛病?之前也沒發現元午能睡到這個程度。
到家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下來,小區不少人都已經吃完了晚飯出來散步了。
林城步把車停好,看了元午一眼,這人居然還在睡。
他下了車,走到元午那邊輕輕打開了車門,在元午睜開眼的同時,他迅速地把銬在車門上的手銬換到了自己手上。
元午跑得太快,如果沒留神讓他撒丫子跑了,自己肯定追不上。
“這是哪兒?”元午往車外掃了一眼。
“我家,”林城步看了看兩邊,沒有人經過,“下來吧,去我家先吃個飯。”
“牢飯啊?”元午斜眼瞅了瞅手銬。
“沒辦法,你忍忍吧,”林城步小聲說,“你現在行為太不可預測了我不敢放開你。”
元午靠在車座上盯著他看了能有兩分鍾,推開他下了車。
“不覺得這樣太招搖了嗎?”往樓裡走的時候元午把戴著手銬的手舉過頭頂晃了晃。
“哎,”林城步趕緊把他的手拽了下來,一把抓著塞到自己衣服裡抱住了,“你別逼我來硬的啊。”
“你以為現在這姿勢不招搖嗎?”元午說。
“別廢話,”林城步連拉帶拽的把他扯到了電梯前,還好這會兒正好有電梯在一樓,“進去。”
“住這麼高。”元午在他按下電梯樓層的時候說了一句。
“12層高麼,”林城步看了他一眼,“我覺得還耽誤我起飛呢。”
元午笑了笑,電梯門打開的時候他站著沒動:“我來過你家嗎?”
“來沒來過你反正都不記得。”林城步拽著他出了電梯。
當然沒來過!
一次也沒來過!
掏出鑰匙開門的時候林城步還挺緊張的,重要的人突然來做客,而他都不知道屋子裡會不會有什麼影響他形象的東西沒收好。
“我不怎麼收拾屋子,可能有點兒亂……”林城步打開了屋裡的燈,迅速地往屋裡掃了一圈,突然發現自己屋子還收拾得挺整齊的。
元午笑了笑:“你就跟那種天天復習到晚上三點半還說自己追劇追番忙死了,考試……”
“我不是那種人,”林城步打斷他的話,“我從來沒考過高分,要不我能去學汽修麼。”
“哦。”元午笑著點了點頭。
林城步扯著元午在廚房轉了一圈,打開冰箱看了看,菜還有,於是又把元午扯回客廳裡。
“我幫你拿掉這個,”林城步指了指手銬,“你在這兒看會兒電視或者玩遊戲都行,我做飯。”
“嗯。”元午應了一聲。
“我做飯的時候你不會跑吧?”林城步盯著他,雖說是個開放式廚房,但做菜的時候是背對著客廳的,他不太放心,“你要跑也得吃餓對吧?”
“哦,”元午又應了一聲,在林城步打開了他手上的手銬時又說了一句,“那也不一定。”
林城步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咔一聲把手銬又扣回到了他手上,拉著他往沙發上一推,再把另一頭銬在了茶幾上:“你銬著吧。”
“我還沒問你呢,”元午靠在沙發裡,拽了拽手銬,“這玩意兒我送你的?”
“嗯。”林城步從冰箱裡拿出菜,開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