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垂吊者語氣天真:“因為傳奇女巫讓我說的。”
岑今抬眼:“又是先知?”
“對!”小雀斑湊近,趴在牆壁上盯著黃毛說:“傳奇女巫召喚先知靈魂,從他的預言中知道你的存在。
新的救主將以全新的面孔降臨,摧毀舊的命運之矛,於烈火中淬煉新的聖槍。
殺死新救主,在偉大的死亡中重生,人們將見證復活的神跡。”
岑今這次聽懂小雀斑的話,和貓女臨死前的話語重疊,大腦運轉,將遇見的部分事件串聯,基本得出一個大概事件輪廓。
黑鐵森林是地獄入口,埋藏聖槍,當初對警笛頭死不放棄研究的歐洲軍種和教廷,現如今看來應該也是衝著‘聖槍’而去。
有先知這麼個作弊器在,他的這趟歐洲旅程中遇到的幽靈酒店、死亡列車、貓女和音樂節事故都不是偶然,從未出場卻無處不在的傳奇女巫暗中引導著他。
每件事仿佛意外,實則互相串聯,包括他主張的第三次審判,由丁燳青實施。
丁燳青選擇巴迦嶺小鎮中心的玩偶屋作為審判場地,也不可能是偶然。
那麼丁燳青知道多少?
傳奇女巫扮演著領路人的角色,目的是什麼?
岑今不信女巫是為了‘救主’這身份,更傾向於女巫利用他,試圖借他的手鏟除敵人。
“全體女巫都向救主奉上生命和信仰。”
小雀斑高舉雙手,盯著黃毛不放,狂熱地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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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毛:“醜拒。”
“我知道你想收集七宗罪,‘斯蘭達的玩偶屋’是暴食,他死了,不過還有替補。”小雀斑依然狂熱:“我就是替補。給我三分鍾時間,我能還你一個最強大的暴食原罪。”
“我也不是一定要七宗罪,對聖槍信仰諸如此類的,也不想要。”
小雀斑面露猶疑,大概迷惑怎麼有人能拒絕聖槍信仰和成神的誘惑,她臉上出現頗為復雜的表情變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撓著頭皮試探性說道:“十萬歐?”
嘭!!
陡然爆發的巨響吸引垂吊者的注意,小雀斑驚悚地瞪著突然坍塌的地面,僵硬著脖子扭正視線看向不知為何忽然變得情緒低迷的黃毛,仔細辨別,似乎還有點悲傷和委屈。
回想接到任務出發前,傳奇女巫告誡她的幾句話,除了十萬歐還說過什麼來著?
“你這一路被騙多次,每次覺得能掙大錢的時候,都會出現莫名其妙的意外吹走這筆橫財對不對?你灰心失意,認為這輩子都不可能發財是不是?
你因此對生活妥協,產生得過且過的心理,所以口頭禪一直是‘無所謂’、‘沒興趣’,其實你不是真的不在乎。”
小雀斑認真瞧著黃毛,感覺籠罩在他身上的悲傷就快凝結成狂風暴雨的雷雲了。
“或許你知道有個賭局跟你有關,有人押你贏。”
岑今肩膀一動,眉毛一抖,表面無動於衷。
小雀斑嚴肅道:“傳奇女巫特意請撒母耳先知佔卜,她說如果你答應下來,有機會分到十萬歐。”
岑今抬頭,表情冷漠,目光如刀。
小雀斑硬著頭皮面對壓迫感十足的黃毛,心理有點頂不住,覺得傳奇女巫籌謀失算,黃毛再喪再俗,也不至於為一點小錢折腰。
就在她準備開口緩和氣氛的時候,就見黃毛面無表情地伸手:“你好,我是救主沒錯。”
小雀斑:“……”俗氣。
作者有話要說:
金發萊妮:幫我運輸物品,給你十歐。
黃毛狂喜,被騙,空手而歸。
小黑箱送教廷,十萬歐。
黃毛狂喜,上交,暫時空手而歸。
茱莉娅:救我,給十萬歐。
黃毛狂喜,被騙,空手而歸。
音樂節頭獎,十萬歐。
黃毛狂喜,被坑,空手而歸無異議。
————————
黃毛委屈。
第171章 玩偶屋(9)
小雀斑說給她一勺子蜂蜜,再給她三分鍾時間,她就能制造出一個‘暴食’原罪。
岑今答應她的要求。
投桃報李,小雀斑塞給他一個巴掌大的巫蠱娃娃:“女巫的祝福。”
岑今退回‘警笛頭的玩偶屋’,黑鐵森林仿佛遭遇一場狂風暴雨摧殘,一片狼藉,雜亂無章,籠罩在黑霧中的巨大陰影被警笛頭吃光,天空中的灰燼越來越密集。
‘嗚——嗚——’
拉長的警報聲盤旋天空,連綿不絕,急促焦躁,好像預示著災難即將降臨,遠處的天空迅速堆積厚厚的黑雲,沉沉地掛在樹頂。
天空飄來一縷燃燒的灰燼,橙色的星火一閃而過,黑色濃霧突地拔地而起,形成多股黑色龍卷風摧枯拉朽般衝破黑鐵樹林、草地,翻江倒海般疾馳而來,約莫十二三米的警笛頭踩著地面轟隆隆衝過來,喇叭頭密集的犬齒旁邊還有團縮成球的掃羅和黑羊。
這兩人既恐懼黑霧龍卷風,也怕警笛頭,弱小無助地尖叫。
警報一聲比一聲短促匆忙,警笛頭邊跑還邊揮舞手臂,試圖通知門口的岑今快點跑。
黃毛:“嘖。”丁燳青死哪去了?
他皺眉,視線越過警笛頭落在後面的黑鐵樹林,這角度根本見不到木屋,更別提丁燳青。
黃毛邁開步伐,準備詢問丁燳青的下落,剛出聲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笑:“你在找我。”
腳步停頓兩秒,轉換方向,朝門口快步跑去,被撐著傘的丁燳青一把抓住手腕拽進懷抱裡,而後疾速後退,餘光兩側的空間變成線條狀,緊接著轟然重響,木屑、牆磚和碎石粉末四下飛濺,警笛頭整個撞出房門,身體側躺,擠佔狹窄的走廊。
此時黑霧狀的龍卷風逼至門口,情勢危急,被擠得整個人撞進丁燳青懷抱的黃毛來不及多想,左手手腕一動,手掌一揮,木門砰地關上,千鈞一發之際阻擋即將衝出走廊的黑霧,霎時間風平浪靜。
“呼……”
黃毛、黑煤球,警笛頭、掃羅和黑羊同時松口氣,望著擁擠的廊道暫時不想動彈,但是黃毛很快感覺到頭頂有重物壓下來,下意識甩著腦袋向上看,隻能見到丁燳青白皙的下巴。
“你怎麼還在?”
“是個好問題。”丁燳青卸力躺平:“你有考慮站起來嗎?”
黃毛前後左右地看一遍才發現兩人姿勢有點奇特,丁燳青貼著牆壁,有點凹陷進去,雨傘合起插進牆壁,大概是剛才速度太快用來緩衝,而他整個人都窩在丁燳青懷裡,橫亙前方的是警笛頭的喇叭頭。
腳尖點著地,確定有空位,岑今輕輕一跳落地,丁燳青拔出黑傘,牆壁皴裂,裂痕明顯,碎石沙沙滾落。他倆就在走廊盡頭,其餘能落腳的地方都被警笛頭塞滿。
岑今:“你先回昆侖。”
警笛頭應聲,嘗試幾秒後說道:“回不去了。”
岑今沉默片刻,偏頭去看丁燳青。
丁燳青拍著衣袖,從西裝口袋裡掏出石子和粉塵,接收到岑今的視線立刻抬頭說:“他頂替原來的警笛頭成為玩偶屋裡的原罪傲慢。”
岑今詫異:“為什麼警笛頭會是傲慢?”
丁燳青:“古生物賦予他們傲慢的本性,可怕而熟練的高級捕食者,擁有自我思考的思維,人類觀察多年仍然搞不清楚他們真正的能力。”
頓了頓,他垂眼瞥了眼警笛頭:“恐怕你也不知道自身的能力。”
岑今:“那你說一說。”
丁燳青臉色稍緩,無奈地說:“偽裝和模仿隻是基礎的能力,隱身、自愈、力量和速度,感知,精神影響,時空扭曲,憑借過往捕獵或被捕獵的經驗進行進化,熟知各種不亞於人類的戰術……總而言之,他是能力最強大的七宗罪,由於傲慢輕敵而被捕獲,飼養成看門狗。”
“嗚——”警笛頭不滿。
丁燳青瞥過去淡漠的一眼,警笛頭立刻噤聲。
收回視線,丁燳青繼續整理有點亂的外套:“偽裝和進化,衍生出其中形態的物種。”
言盡於此,戛然而止,警笛頭還茫然不懂,岑今簡潔明了地翻譯丁燳青話裡的意思:“偽裝成其他衍生物種是你的生物本能,試一試。”
岑今左右打量,瞄準一物:“就偽裝成燭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