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黃毛:“是你們這些書迷反復強調根本找不到玩偶屋屋主,每個故事裡都有屋主出現,貫穿《玩偶屋》,但你們所有人都找不到,難道不是寫崩了,他瞎說忽悠你們的嗎?”
頓了頓,黃毛眸光閃爍,若有所思:“……也不是沒可能。”
掃羅作為書粉,不滿黃毛‘作者寫崩’的假設:“你什麼意思?”
黃毛:“沒什麼,收回我剛才說的話。抱歉,請先告訴我‘囚籠之花’這個故事。”
掃羅還需仰仗岑今,到底沒敢真發脾氣,對方也道歉,他便釋懷地說:“‘囚籠之花’講述的是一個女人被囚禁、被謀殺的全過程,和藍胡子的故事有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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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死了一個男人》:鵝媽媽童謠。
第165章 玩偶屋(3)
藍胡子的故事不說家喻戶曉,至少在場眾人孩童時期都讀過這故事。
“那是個喜歡穿紅衣服的女人,每天都會從男人的窗前走過,飄揚的裙擺像朵怒放的花,紅色的、黑色的高跟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男人的心口。
男人終於按捺不住地搭訕,成功約到女人。
一個月後,他們正式成為情侶。半年後,他們結婚。
女人入住男人的公寓樓,任何一個房間都能進去,唯一的要求是不能進666號房間。女人同意了,但是如同藍胡子故事裡前兩個姐姐出於百無聊賴和好奇心探索禁區,被發現、被分屍。
原來這個男人是個殺人分屍的慣犯,666房間就是他的屠宰場。”
掃羅同眾人詳述‘囚籠之花’這個故事:“不過以上隻是故事的前奏,女人死後才是故事最精彩的開端。殺死女人後,男人失戀,痛苦頹喪了一段時間,再次遇到一個喜歡穿紅衣服的女人,她有點像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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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男人繼續追求她,一個月後成為情侶,半年後結婚,一年後進入666房間被殘殺分屍。
又過了一段時間,男人再次遇到紅衣服的女人,再次戀愛結婚,重復進入666房間並殺害她……直到第五次戀愛,他將紅衣服的女人綁在666房間裡,角落裡擺滿冰箱,裡面裝滿黑色垃圾袋,袋子裡都是屍塊。
地面還有裝血的水桶,地面滿是血漬……你們去過屠宰場嗎?見過屠宰場被吊在鉤子上的豬肉嗎?
在666房間裡,人類屍塊和豬肉沒有區別。”
勞拉忍不住嘔吐:“別說了,好惡心。”她坐立難安,腳底像被火燙到一樣,感覺這房間變成了掃羅口中的666號屠宰場。
岑今遞給她一張廢棄的舊報紙:“你可以撕下來塞進耳朵裡。”
勞拉忍不住看他兩眼,接過舊報紙說:“謝謝。”
雖然舊報紙沒啥用,至少能擋住一點聲音,她是真的害怕。
掃羅繼續說:“第5個妻子被殺的時候,她表現很冷靜,冷靜得詭異。她被綁在一個手術臺改裝的屠宰案板上,面無表情地看著殺人犯丈夫,死死地看著男人。
男人有些心慌,他不理解為什麼女人的反應那麼冷漠,以前所有女人不是恐懼得尖叫顫抖就是求饒,保證不會報警諸如此類的話,隻有這個女人冷漠鎮定得仿佛身體不是她的。
男人開始肢解,沒給女人打麻醉和鎮痛劑,在她清醒的時候用刀劃開她的肚子,掏出腸子、小心翼翼地割開髒器,然後拿出來擺放在女人的身邊。
她的心髒還在跳動,但她的臉還是沒有表情,目光還是那麼陰冷,男人肯定他沒給女人打任何止痛的藥劑,肯定她還活著,正常人早就在劇烈的疼痛中死亡,根本捱不到失血過多死亡。
男人繼續分屍,他沒發現雙手顫抖得很厲害,他開始感覺到恐懼,腦子混亂、瘋狂,神經質地想著為什麼女人不害怕、不尖叫?為什麼她沒有疼痛?為什麼她還在盯著自己?她到底想幹什麼?她到底是誰?
一連串的問題幾乎將他逼瘋,他終於控制不住地拿起镊子夾出女人的雙眼,惡狠狠地說:“不準再盯著我!”
下一秒他就看見女人的嘴角揚起,那是愉悅的弧度,卻是對男人最大的嘲諷。
男人快瘋了,恨意、惡意和不可名狀的恐懼交織在一起,猶如毒蛇的汁液灌入肝髒,他清楚地明白如果搞不清楚女人為什麼不害怕,如果女人不能如常人那樣表現出害怕,他一定會瘋。
當某種超乎人類大腦和心理機制能夠承受的未知出現,人類就會由此產生矛盾、好奇、疑惑和絕望如深淵的恐慌。
男人瘋狂地質問:“你為什麼不叫?你為什麼不痛?為什麼不害怕?說啊!為什麼!”
他拿出電鋸鋸下女人的手腳、髋骨等各個部位,最後割下女人的頭顱,等冷靜下來後發現女人的屍身已經被破壞得面目全非,可是那張嘴還上揚著諷刺的弧度。
“啊啊啊啊——!”
男人怒吼,在666房間裡發泄他的憤怒,和藏在憤怒之下的無能為力的驚慌。
自此之後,男人開始做噩夢,夢的最後都是女人嘲諷的微笑。他試圖再去捕捉紅裙子的女人回來殺死,他按照從前的狩獵方式,可他再也無法直視女人微笑的紅唇。
他開始頹喪,抽煙酗酒嘗試毒品,徹底變成一個精神異常的扭曲的男人。
最後,他在666房間裡將自己的肉一片片削下來,他想證明自己也能做到不畏懼疼痛和死亡,試圖憑此擊碎女人留給他的陰影。
當然他最後沒能成功將自己切割,他隻削下兩條腿的肉就在劇痛中假死,接著失血過多,真正的死亡。
直到死亡,他也隻是個普通懦弱的廢物。
他永遠不可能解開女人臨死留下來的秘密。”
舊報紙和手掌都堵不住掃羅飄進耳朵裡的話語,勞拉忍不住問:“女人留下什麼秘密?”
掃羅:“為什麼女人被活活分屍的時候不痛不懼。”
勞拉傻傻地跟著問:“為什麼?”
紅鞋小姐發出譏諷的笑,勞拉頓時反應過來,臉頰漲紅,心中更煩紅鞋小姐。她剛才就是驚嚇過度沒反應過來,這會兒知道原因了。
是啊,為什麼?
故事裡的變態殺人狂也好奇這個問題,思來想去也得不到答案,女人已經死了,所以他最後才會瘋得徹底地削自己的肉。
藍胡子公爵就是一個變態,利用人類的好奇心引誘女人進禁區,隨後找到合適的理由殺死她們。
這行為本身就是釣魚執法,為了滿足自身變態的殺戮欲望而設計的陰謀罷了。
比起殺戮,藍胡子公爵以及故事裡的男人更享受輕而易舉掌控弱小人類的心理、擊垮他們的心理,享受她們脆弱無助的尖叫求助,以及瀕臨死亡的絕望痛恨。
那樣濃烈的黑暗情緒能滿足他們內心深處扭曲的欲望,當一個反常態的女人出現,掙脫他們的束縛和控制、打破他們自以為是設置的牢籠,甚至是打破他們肆意凌虐他人生命自比為神的自大狂妄,剝下假裝強大的外衣,露出內裡醜陋不堪的軟弱卑怯,他們就會輕而易舉地碎裂,進而瘋狂。
勞拉半天憋出一句:“真可怕。真厲害。我是指那個被解剖的女人……等等,那666房間裡的玩偶究竟是藍胡子還是紅裙女人?”
掃羅苦著臉:“不知道。所以我說這個玩偶之家最恐怖,因為書裡沒有交代這裡面玩偶的身份,隻知道每個進入666號房間的人都會慘遭不幸,所以書迷根據數字猜測這裡的玩偶身份是惡魔。”
岑今拎著紙條說:“有線索就說明不是惡魔作祟,應該是很兇邪的怪物。”頓了兩秒,他扭頭問紅鞋小姐:“如果您遇到這裡的怪物會怎麼做?”
紅鞋小姐不耐煩地皺眉,瞥見黃毛身邊的丁燳青,又盯著黃毛討人厭的臉看了半晌才甜蜜地笑說:“當然是殺了他。”
“英勇。”岑今豎起大拇指誇贊。
紅鞋小姐甜蜜的笑臉有點掛不住,她莫名覺得岑今在嘲諷她。
岑今:“紙條和對應的‘囚籠之花’故事都明白說了666房間至少有兩具被分屍的玩偶,既然是被分屍,肯定會藏起來。也許玩偶跟我們玩捉迷藏,找到就行了。”
掃羅:“在房間裡找?”
岑今應聲:“房間一目了然,不用擔心分開不安全,你們有意見嗎?”
其他人都說無意見,於是四下分開尋找屍塊,紅鞋小姐本來想跟在岑今身後,雖然房間結構很簡單,但要是岑今跑去洗手間或陽臺不就等同於落單?
可是她腳步剛動就見丁燳青緊隨黃毛左右,不得不停下跟上去的腳步,轉而跟著勞拉。
勞拉這會兒摸到臥室,檢查床頭櫃的時候看到下面一格放著一個糖罐,罐子表面的蓋子鑲嵌一顆鴿子蛋大小的鑽石。
她不由吞咽口水,回頭看其他人,隔著書架沒人留意這邊,於是偷偷擰開糖罐的蓋子藏在口袋裡,若無其事地起身準備到別處去,卻沒發現就在她轉身離開之際,有一隻蒼白的手自床底下伸出。
差點就抓到她的腳踝。
勞拉假裝在臥室找了半天,沒發現古怪的地方,於是朝陽臺走去。
陽臺左側種著花草,右側放一張桌子和椅子,還有紅酒瓶和高腳杯,從這兒眺望能看遍整個巴迦嶺小鎮的美麗夜景。晚風徐徐,若是坐在這裡一邊喝酒一邊看夜景,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勞拉:“可惜沒福享受。”
檢查一邊毫無發現,勞拉準備離開,單腳剛跨進臥室突然想起一件事,這兒是玩偶屋二樓,她怎麼能看到巴迦嶺小鎮的夜景?
剛才那個角度明明是十層高的樓層陽臺才能看到。
勞拉僵硬著脖子扭頭,瞳孔陡然收縮,夜景怎麼變了?!為什麼從巴迦嶺小鎮夜景變成街道以及對面一棟樓亮著燈的窗戶?
怎麼回事?見鬼了嗎?
“嗬嗬……”勞拉劇烈地喘息,連滾帶爬地跑出臥室大聲喊道:“有、有鬼——!”
喊叫聲戛然而止,因為她發現房間裡除了她再沒有別人。
人呢?難道都丟下她跑了?
勞拉置身於不算寬闊的公寓房間內,感覺站在廣褒無垠的山谷,四野阒寂,隻有她一個人在這陌生的地方,還是一個人類屠宰場。
“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