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怨童:“你有病,它好髒。”
岑今:“洗洗炸完能吃,味道跟薯條一樣?”
怨童:“真的?”
岑今面不改色地應是,怨童一把抓起黑色觸手,用力將其拽出,然後兩人一起聽到黑色觸手嚶嚶哭泣:“不要吃我,我能說話。”
怨童怒斥:“閉嘴,食物沒有資格說話。”
黑色觸手連著哭嗝和飽嗝一起打,不敢說話,然後被一把菜刀挑起頭,率先看到一頭黃毛,然後是一張白淨清秀的面孔,不由抖得更厲害。
這就是那個慫恿詭異吃掉它的變態,過於恐怖。
“別吃我,我能幹活。”它哭得悽慘,全身擰成一團,像塊湿噠噠的抹布,也很像剛從水裡弄出來的湿漉漉的蜂窩煤。“我吃得少,幹活特勤快……”
它越哭越傷心,覺得自己特別慘,好不容易從那麼恐怖的地方逃出來,沿著那麼復雜的下水道一路爬,每天隻能吃點衝下去的殘渣、老鼠和蟲子,好不容易發現一具死透了的詭異,剛吃飽就遇到變態。
岑今看著這顆像液體的黑煤球,努力找半天,最終放棄尋找它的五官。
“你叫什麼?從哪來?有什麼能力?能賺錢嗎?有沒有主動或被動地害過活人?”
黑色詭異暈乎乎,隨便挑了個問題:“錢是什麼?”
“……吃了吧。”
怨童龇牙,黑詭異尖叫:“我超會疏通下水管道!”
“我們海內昆侖內部機械裝置非常先進,不會出現下水管道堵塞的情況。”
黑詭異肉眼可見地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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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們缺打掃精密機械裝置的人才。”
“我可以!”黑詭異瞬間支稜起來,驕傲地說:“以前鎮裡哪家電器壞了,都是我去修的。”
岑今敲著流理臺:“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它們都叫我黑煤球,我來自巴迦嶺一個小鎮,好不容易才跑出來,從來沒有害過活人。”
岑今端詳著黑煤球,會說話但本身精神汙染很少,保有理智可是弱小,從未害過活人,不太符合機構對詭異等級的定義。
一般來說,等級高、類人且兇猛的詭異才會保有理智,或者像怨童這種處於神明領域而被汙染的特殊詭異才能說出條理清晰的話。
巴迦嶺是什麼地方?
沒聽過。
岑今讓它跟怨童一起回海內昆侖,後者目光哀怨,他隻好說明天買兩份薯條補償,才讓怨童勉強高興起來。
收完黑煤球,確定花巷裡再也沒有詭異,岑今才放心。
這時圖騰來視頻電話詢問:“平西村大火,你們沒事吧?”
岑今:“沒事,人救回來了,謝謝師兄關心。”
圖騰點頭,沒有多問平西村的事,轉而說道:“十主任明天去你那邊一趟,估計會帶幾個調查員過去例行問話,順便幫你親人解咒。”
岑今大松一口氣:“太好了,多謝師兄。”
圖騰:“不用。還有一件事得跟你說,快月考了。”
岑今有些萎靡:“我知道。”
他早就盤算好月考的安排,文化課滿分通過,專業課和體術課低空飛過就行,因為之前好幾次為了兼職而錯過全勤,平時分這關估計過不了,所以他沒想過拿獎學金。
“不,你什麼都不知道。”
“?”
“月考不重要,月考後的亞洲小組對抗賽才是重點,到時我們幾個還是同一小組。”
“什麼對抗賽?”黃毛懵逼。
“明年首屆全球競技交流賽,今年就開始準備淘汰賽制了。七月中旬開始暑假,開啟亞洲區的小組對抗賽和個人競技,分別攢小組積分和個人積分,跟世界其他大型運動競技賽賽制差不多。”
圖騰說:“你去論壇看,上面講得很詳細。估計周一開學會公開小組對抗賽通過申請名單,王靈仙是組長。”
“等等——”他沒想參加。
“小組全員名單已經填報並提交……你有問題?”
“棄權會被學校勸退嗎?”
“……不會。但王大仙會帶他兩把定制手槍半夜爬窗,優雅地坐在你的床頭,問你二選一。”
“出過人命嗎?”
“沒有。他二選一的內容是吃槍子和一百萬現金。”
黃毛頓時殘容悲色。
圖騰見狀頗為疑惑,按理來說,黃毛不該欣喜若狂?
他將疑惑問出口,聽到岑今回答:“給出一百萬現金的意思就是拒絕真的會被槍斃!”
王大仙太殘暴了!
黃毛很喪氣,有氣無力地告別圖騰,掛斷電話,沉重嘆氣,其實就算王靈仙不威脅、還給錢,給再多他也不會答應。
大錢令人失智,下場不是鐵窗淚就是村頭聽嗩吶,當然競技交流賽事沒那麼嚴重,但是一旦拿了錢就必須全力以赴,問題就是他做不到。
賽事的發令槍一響,從今年七月持續到明年六月末,轟轟烈烈直到九月底才結束,必須得充滿激情、永遠熱血的人才能辦到。
“我不行啊。”黃毛喃喃自語:“還得打工,沒有精力,哪來的時間參加。”
就算時間充裕,他也沒這份競技精神。
撓著脖子,黃毛幫杜嬸整理一下房屋就回自家睡覺。
第二天天一亮,岑今回到杜嬸屋裡看杜莉情況。
杜嬸已經醒來,精神恢復大半,同他說杜莉至今沒醒,今早眉心突然長出一道紅線,越來越長,現在到鼻梁和發際線,就怕紅線很快貫穿杜莉的臉。
“紅線的部位,皮肉裂開,雖然傷勢很細,但我心慌,總覺得這條紅線一旦蔓延到下巴,就會把杜莉整個頭剖成兩半。”
杜嬸不是錯覺,連岑今都覺得這條紅線很兇邪。
“您放心,大師很快就來了。”
說人人到,十剎海領著兩名調查員敲開杜家的房門,被領到杜莉面前查看她的中咒情況,兩名調查員則隨手記錄。
“紅線什麼時候出現?”
“一個小時前。”杜嬸說。
“她醒來過嗎?”
“沒有。”杜嬸問:“大師,您知道我孩子是怎麼回事嗎?”
十剎海:“中了血咒。”
岑今蹲在房間角落,聞言腹誹,血咒這名字聽起來就是很爛大街的設定。
“知道咒術類別就能解了嗎?”其中一名調查員問。
“血咒分很多種,不同宗教之間的血咒還不一樣,這是伏都教用於男女之間的惡毒咒術,以血為引,紅線為刃,起初是身上出現細線一樣的血痕,漸漸布滿全身,劇痛綿密,不亞於千刀萬剐,當然最後全身被片成一千塊,也確實如此。
所以這種血咒又名:情人結。”
黃毛內心吐槽:這種爛俗諧音梗跟千刀萬剐有什麼必要聯系嗎?
十剎海:“但這不是該咒術最惡毒的地方,其惡毒之處在於咒術可以轉移給情人。因為這種血咒通常用於情人不忠,出軌者被下咒,或轉移給第三者、或禍害無辜者,被轉移咒術者的死法是頭部劈成兩半。”
調查員:“出軌者呢?”
十剎海:“看下咒者的心情。”
調查員:“這咒術不是惡毒,是惡心。”
十剎海摘下他的菩提佛珠,自杜莉指腹掐出一滴血,往她紅線的上下兩端各抹一橫,旋即豎起降魔印。
“你知道中咒者最後還會被回收嗎?”
岑今抬頭:“什麼意思?”
十剎海瞟他一眼,說:“中咒者死後,軀體還算完整,會被下咒者帶回去做成屍僕。婆羅多有食人、人祭等文化,由此發展出來的咒術既有祈福平安,也有操控死者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