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話落, 面帶微笑的孟女士就裝作很不經意地撞了季老先生一下,替他補救:“當然,燈燈如果想自己操辦婚禮,我們還是以燈燈的意見為主,不會橫加幹涉。老爺子是太熱心了,覺得你倆平時工作忙,想替你們分擔分擔。”
沈千盞笑笑,望了季清和一眼。
婚禮這件事, 兩個人討論過,但沒討論出什麼結果。一是沈千盞覺得時間尚早,沒考慮過。二是她對婚禮沒什麼概念,既沒有特殊的情懷,也沒有浪漫的追求。
在哪結婚, 什麼形式的婚禮,對她而言,都是可以被安排的一場儀式感。
小兩口不吱聲,大家長隻能繼續討論。
於是,時間軸不斷地往後挪啊挪,定在了次年六月。
季老先生比較急,他說:“六月結婚是不是有點晚了,要不,十二月的時候在西安先辦場訂婚宴?”
沈千盞十二月拉了一個劇組,根本沒時間結婚。她不動聲色的捏了捏季清和腰側,暗示他。
後者瞥了她一眼,攥住她的手握進掌心,悄悄寫字:“好處?”
沈千盞回:“三十六式。”
季清和勾了勾唇,不負所望的打消了季老先生熱火朝天的構想,拍板道:“婚期就定在六月,給我們留點時間想想婚禮怎麼辦。”
也行吧。
好歹婚禮有了確切的時間可以期待了。
——
定完婚期後,沈千盞在西安留了幾日,陪老沈夫婦逛景點。
季清和也暫推了工作,一路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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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老沈夫婦返程,沈千盞在休息室送別老沈夫婦時,沈母將沈千盞拉至一旁,悄聲叮囑道:“你也別光顧著工作,冷落了小季。感情需要經營,你既不花時間又不花心思,時間久了,容易產生矛盾。”
沈千盞本想說,她一向這麼白·嫖。但意識到白·嫖這個詞實在不夠雅觀,她想了想,說:“成年人談戀愛還要這麼費心思的話,我跟季清和就不會有今天。”
沈母把季總的一腔真心看得透透的,戳了戳沈千盞的腦門,笑罵道:“你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我這趟過來,看得清清楚楚,小季是把這顆心全栓在你身上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明年六月結婚是你的主意?你使個眼色他就照做,你給個信號他就領悟,一切照著你的意思辦,老沈都沒這麼慣著你。”
有苦難言的沈千盞:“……”
她總不好說,她背地裡割地賠款,出賣自己已經出售到幾百年後了吧。
更別提什麼三十六式,七十二變的,她就差和季清和籤個不下床的協議書了。
到底誰慣著誰啊?
為此,沈千盞還生了好幾天悶氣。
她認為自己又著了季清和的道,這狗男人一邊暗地裡剝削她,一邊在老沈夫婦面前賣乖,表現出情深似海一往情深無怨無悔的姿態。
可事實上呢?
每一件事都是有償的!她被佔了天大的便宜還難以啟齒,無處訴冤。
季清和被遷怒數日後,等終於明白她在生什麼悶氣時,摟著沈千盞悶笑出聲。
他笑聲低悅,沉沉入耳,跟慣無理取鬧的小孩一樣,問:“無處訴冤?你想訴什麼冤?”
沈千盞險些翻白眼,沒等她想好說辭,季清和將她攔腰抱起,邊走邊問:“我是不夠深還是沒遂你的意,嗯?”
他意有所指,沈千盞卻聽得耳朵燥熱,“你偷換概念。”
季清和否認。
他將沈千盞抱至陽臺的藤椅上。
他則俯身,圈住椅背,低聲道:“我隻偷心,非你不娶。”
第108章 番外三
03.
某日應酬。
沈千盞領著蘇暫一同前往。
對方是業內知名的制作人與出品方, 有意向與沈千盞達成一部史詩級古裝大戲的制作,為此特意領了編劇與策劃一並赴約。
沈千盞對這次合作機會也格外重視, 推杯交盞間表明了合作意向後,對方畫風一變,打聽起了她的婚期與婚禮計劃。
這個行業能做到大佬這個位置的, 全是有幾把刷子的。
沈千盞一聽這畫外音, 就了悟對方是想要資源置換。不是打著消費她的主意, 就是想借著她這股東風, 去搭不終歲的時尚資源。
事實上,自打季清和與沈千盞公開戀愛後, 她就被媒體默認為季家的未來兒媳, 個人熱度也從幕後大佬轉為娛樂圈的編外人員,時不時的就會上一上熱搜。
季清和出手壓過幾次,收效甚微。
沈千盞自己是不太介意的,她開了間公司,雖是制作公司,但有她這麼個圈內頂流的女制片坐鎮,就如一個搖錢樹的活招牌四處招財聚寶,既能招攬人才又能日入鬥金, 這種快樂,誰能拒絕?
於是,季清和去劇組探班,網友們知道;
季清和在某影視城附近為沈千盞購置豪宅,共築愛巢, 網友們也知道;
就連雙方家長見面,同遊西安,也沒能躲過網友們的視線。
好在,媒體礙於不終歲的面子,雖喜歡發兩人的新聞,但大多時候都帶著善意,為自家平臺引流,也不至於太過分。
不終歲也是吃到了自家老板娘的紅利,在營銷方面無比謹慎。
總的來說,小兩口還算低調,但流量時代,熱度為王。
——
沈千盞察覺對方意圖後,合作熱情瞬間冷卻,後續的推進也有那麼點意興闌珊。
雖然項目黃了有些可惜,但沈千盞這一年身價暴漲,手上並不缺優質項目,遺憾了幾天後,也就隨風淡去了。
不料,對方卻覺得自己受了冷遇,後續斷斷續續的竟傳出些不太好聽的流言。
比如,“沈千盞的人設也就是營銷出來的,不終歲那的資源她根本接觸不到,和她置換資源,她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又比如,“這年頭合約情侶合約夫妻多了去了,婚期將近是女方單方面的炒作吧?你有見過男方出來認領女方嗎”。
再比如,“沈千盞前幾年的風評可不算好,好不容易傍上豪門,連氣都不敢出。一邊營銷自己是獨立女性,一邊過得也是窩囊。你說她這個級別的制片人,做什麼不好,骨子裡還是拜金,就想著不勞而獲傍張長期飯票”。
流言的內容其實也無傷大雅,但傳著傳著,影響還是非常惡劣的。
即使不少人僅僅將聽來的這些當做飯後談資,但有心人就會借題發揮了。
都沒過一周,這些話一字不漏的全傳到了季清和耳朵裡。
季清和當時正與高層應酬,被人當面發難後,稍稍挑眉,看了對方一眼:“我倒是第一次聽說。”
他沒多做解釋,結束飯局,讓明決著手去查。自己則臨時變了行程,連夜從上海驅車前往橫店。
——
劇組大夜。
沈千盞剛和a組導演開完會,抬眼看見會議室門口站著的季清和,微微吃驚。
兩人對待工作的態度一項是互不幹涉,就算是來探班,季清和也會提前告知她,徵求意見。後來,關注的人多了,兩人更是低調,約會過夜不輕易被人發覺,就算偶爾被狗仔拍下,也是開價公關。
短暫詫異後,沈千盞問:“來查崗?”
劇組上下的工作人員都受過季清和恩惠,見狀,全麻利地退出會議室,給兩人留出相處空間來。
季清和見她還要忙,拉開椅子在她身側坐下,說:“怕你受委屈了,過來看看。”
沈千盞對近期有關自己的傳聞也是有所耳聞,聞言,猜測他是知道了,手邊的賬單暫時放了放,說:“沒委屈。”又不是沒聽過比這更難聽的,她壓根沒放心上:“人多的地方就嘴碎,我最近估計擋人道了,才被穿小鞋。過一陣子就沒事了。”
季清和沒作聲,他陪著沈千盞核算過賬目,熬到凌晨三點時,還替她去季春洱灣買了盅海鮮粥。
這一陪就陪了三天。
臨走前,沈千盞特意去車上送了送他。
兩人的車窗前是燈火通明的劇組,車廂內暗香浮動,僅有氛圍燈幽幽亮著。
沈千盞坐在副駕,目光凝視著前方的燈火,忽的笑起來:“很久以前,我問宋煙,她是怎麼承受住那些單純隻是泄憤而加諸於她身上的惡意。”
“她說,單純的惡意沒什麼好在意的,它們改變不了事實。”那時正是傅徯與她的粉絲鬧得最兇的時候,她撩著發,挑眉笑道:“他是我的,就夠了啊。”
“現在能理解了。”沈千盞摸了摸季清和的下巴,她最近每天晨起都喜歡摸摸他的下巴,那種微刺的觸感像羽毛一樣,從她指尖一路撓至心口。
她眯了眯眼,神色慵懶得打量著在氛圍燈下,面容格外清俊的男人:“季清和,其他都是假的,隻有你是真的。”
“你在這,我就會很安心。”
“你不用擔心我會受委屈,除了你,沒人能給我委屈受。”
她不知道愛情是不是都這樣。
不見面的時候,整個世界都與你有關,任何一個話題一段風景都有你的影子。見面的時候,全世界都與我無關,你就是最最最最重要的,存在。
其他的?
真的不重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