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想把你和時間藏起來 3598 2024-11-19 11:29:17

  “我有過很喜歡的人。”沈千盞抬眼看他:“他是導演,我第一次獨立制片的導演。”


  “季總對我們這行的了解應該不深,我以前是項目策劃,類似於喬昕目前的處境。認識他以前,我一直熬著資歷,不知哪年才能夠籌備自己的項目。”


  “他支持我做獨立制片,並給了我一筆啟動資金。我辭職,憑借著做策劃時學習積攢的經驗開始籌備項目。獨立制片人沒有公司作為靠山沒有可靠的人脈支撐更沒有錢,項目在籌備初期就被迫擱淺。”


  “沒有錢他就帶我去飯局認識投資方,沒有合適的主創團隊,他替我引見,所有難題在他面前都輕飄飄地像張紙片,揮揮手就迎刃而解。”沈千盞垂眸,目光落在遠處的廣告牌上:“我學習能力很強,他教會我的我很快融會貫通。項目落實後,編劇有了,劇本有了,投資方有了,攝制組也有了,一切都很順利。”


  “我一直記得開機那天。”她有短暫的停頓,再開口時,聲音平穩,像描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和尋常的一天沒什麼不一樣,陽光特別好。他穿著淺藍色的襯衫,摸著我的頭恭喜我,說要出差兩天,問我有沒有想要的禮物。然後走了以後,再沒回來。”


  沈千盞啟唇,語氣冷得刺骨:“他卷走了錢,踐踏著我的尊嚴,一走了之。那以後,我仿佛死了一次,沉入低谷,走投無路。”


  沒有資金,沒有導演,項目黃了,她無力負擔劇組接下來的巨額開支,隻能遣散劇組。


  她背著一身違約的巨額賠償,被推出來承受一切不被理解的惡意。


  如今她功成名就,再沒人不識趣的提起那段過去。


  隻有她清醒地記得,當年熱愛已死,信仰已碎的慘痛。


  “季總可以理解成我受過情傷不願意再接受下一段感情。”沈千盞撩了撩頭發,無所謂道:“反正大家都覺得我是那種換男人如衣服的渣女,睡覺可以,談感情就算了。”


第34章 第三十四幕


  季清和微哂, 表情裡七分矜貴,三分清傲。既沒對她這番遭遇表現出同情, 也沒對她看人眼光的差勁表現出憐憫。


  隻在她停下來時,抬眸看過去。


  他眼神清醒,未染半分醉意,唇角微微勾起, 似帶了點笑:“你不是這樣的人。”


  他這一句概括, 籠統得有些不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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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千盞追問:“這樣是哪樣?”


  “你不像是走投無路就不繼續往前走的人。”他起身,將西裝外套脫下,隨手扔進沙發裡:“也不是受過一次情傷就不願意接受別人的女人。”


  他微低頭, 側過臉來看她, 單手解掉袖扣:“至於換男人如換衣服,這個話題我們可以深入探討下。”


  季清和挽起袖口, 那雙眼在黑暗裡依然明亮有光,一眼不錯地盯著她:“既然沈制片覺得睡覺可以,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沈千盞從他一言不合開始解紐扣那會就覺得心慌氣短,眼下聽他如此不要臉的邀請,簡直目瞪口呆。


  狗男人!不要臉!


  她盛怒。


  但理虧在話是自己說出口的,眼下半句苛責也無法理直氣壯,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微仰下巴抬手松開領結,幾步走到身前。


  季清和俯身, 鼻尖近到幾乎與她相觸:“沈千盞。”


  “你在我這摔了這麼多次,怎麼還學不乖?”他伸手攬住她的後腰,把她困進懷裡。一手帶著她, 就這麼懸懸地將她抵在了毫無安全感可言的落地窗上。


  沈千盞心跳一落,呼吸陡然一摒:“季清和!”


  “在。”他聲線壓得低,臉微側,微涼的下唇含住她的耳垂,那聲音如鬼魅般,輕飄飄地問她:“說一句不喜歡不想在一起這麼難?”


  他齒間輕咬,如附蟻啃噬:“還是拋出段慘痛的曾經,試探我的反應?”


  沈千盞的耳朵最是敏感,他的鼻息剛一靠近,她就心口發軟,麻得心顫:“你以為我編的?”


  “不至於。”他松開耳垂,目光與她對視:“你那些我來不及參與的過去,我不做點評。”


  以沈千盞對季清和的了解,他這番話應該是嘴下留情了。但心裡指不定在嘲諷她識人不清,愚蠢可笑。


  她抿唇,固執辯解:“像你這樣把別人的曾經當做笑談,誰敢把真心交給你?”


  “你也沒打算交。”季清和攬住她後腰的手收緊,低聲道:“不想去床上,這裡也可以,反正也不是沒做過。”話落,他低笑了聲,嗓音低低沉沉的,像初醒時的慵懶,極為放松。


  沈千盞還沒緩過剛才那陣軟勁。


  她雙手抵在他的胸前,原本掌心還微微帶著涼意。他又是撩撥又是調戲,明明沒有任何實際動作,她已血液奔騰,身體溫熱。


  像沈千盞這種帶點標籤,自身又格外注重形象的人,常年不要溫度要風度。沒有暖氣的地方,手腳冰涼,總像剛從冰河裡打撈出來的。


  一年四季,數年數季,始終捂不暖。


  唯有去年六月在西安,他進入著,似笑非笑地問她:“你怎麼這麼燙,嗯?”


  哪裡燙?


  哪都挺燙。


  這些羞於啟口的記憶在某個瞬間,令沈千盞忽的心軟。


  某些公眾號可能也沒瞎說,建立了親密關系的男女,在某種意義上是打破了防衛壁壘,身連心,交託共鳴。


  她嘆了口氣,終於不再裝傻:“季總,你到底想要什麼呢?”


  沈千盞沒編故事,早年跌入低谷,她如身在人間熔爐,看盡了人情冷暖。也的確一蹶不振,狠狠蛻了一層皮。


  從此以後,她始終清醒,丈量感情從來隻用腦子不用心。


  季清和沒法用行動說明他有幾分真心實意,她也不想再錯負感情。而且,明眼可見的差距與矛盾,她何必找這不痛快?


  三十歲了,每多添條皺紋,她五十歲做醫美拉皮時都要多花一筆錢,這買賣多不劃算。


  季清和問:“就是不信我是真心的?”


  沈千盞笑了笑:“我家境一般,沒爹可靠,工作後一直靠自己打拼,跟季總這樣一出生就含著金湯匙的不同。工作會遇到上司甩鍋,遇到同事給穿小鞋。也不是沒有被善待過,唯一一次動心還被抽筋扒骨。那時候才知道人這一生不是做個好人就能平安順遂,即使我善良我也會遭遇無緣無故的惡意和一群想當我爹的臭男人。”


  她抬手解他襯衫上的紐扣,那雙纖長的素手在昏暗的燈光下如打了一層釉光。她慢條斯理,不慌不忙:“我其實覺得挺冤的,西安離北京多遠啊,不過就是一夜情怎麼就沒完沒了了呢?”


  沈千盞解開三粒紐扣後,指尖微頓,伸手從他腰身兩側環去,輕輕抱住他,以唇吻他的鎖骨:“我們這樣算什麼?”


  “不真誠的關系沒必要。”沈千盞伸手將他的衣擺拽出來,仰頭看他時,眼神清醒,半點不見沉淪:“季總你能明白嗎?”


  她沒那麼多規規矩矩的觀念,這個圈子露水情緣,劇組夫妻,買賣交易總是尋常。


  沈千盞潔身自好,不願沾染,但為尋求平衡,她總表現得痴迷男色,別人安一個風流的名聲給她,她也渾不在意。


  太純淨的人,不適合遊走在規則的邊緣。


  但真要維持這樣的關系,她並不願意。


  “季總前兩天的提議,我其實很心動。”沈千盞長發微亂,散於身後,她慵懶著眉目,跟撒嬌般看著他:“我擅長讓你盡興,但不擅長處理感情問題。所以接受一段毫無基礎的感情對我而言,有點困難。”


  她指尖在他胸口劃著圈,聲音柔柔的,似沁了水:“你想委屈我當隻金絲雀,我更不樂意。我不想憑借自己能力走出低谷攢下的一切又因為一個男人毀於一旦,我沈千盞不是那種願意仰望男人的人,對我沒好處的事,我不幹。”


  何況,如今千燈和不終歲是合作關系。


  誰試圖破壞這樣的平衡她都不會手軟,哪怕是她自己也一樣。


  從再遇到季清和起,他們始終兜轉在這個話題裡。


  很多話,說一遍兩遍尚有耐心,再有第三遍第四遍就實在乏味。


  她收回手,虛攬住季清和的後頸,那雙眼微眨,含情脈脈:“季總真有心,不如放尊重點?把我放在一個和你平等的位置上,我這人心善,予取予求,說不準哪天就追夫火葬場了?”


  她笑得並不真誠,隻那帶點小得意小驕傲的表情該死的饞人。


  季清和眸色微深,問她:“今晚說的話,當真?”


  沈千盞點頭:“當真。”


  季清和勾唇,輕笑:“還記得修復木梵鍾花了多久嗎?”


  沈千盞不解其意,眼神裡微微露出幾分茫然。


  季清和捏住她的下巴微抬,說:“和時間打交道的人,最不缺耐心。”


  ——


  安然無恙地從房間裡走出來,沈千盞先找了個樓梯間緩緩噗通噗通過速的小心髒。


  清醒著面對季清和,太考驗定力和人性了。這狗男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誘人?再晚一步放她走,她估計已經忍不住把他這樣那樣了。


  那她之前冠冕堂皇說的那些話得有多可笑……


  她不願意跟季清和扯上關系,一是覺得這段關系裡,季清和壓根不真誠,提出交往更像是將炮友關系合理化,她難道非圖他那具身子不可?


  二是因千燈與不終歲的合約關系,影視項目斥資巨大,人力物力損耗更無法數計。她和季清和和平相處就算謝天謝地了,真攪和在一起算什麼事啊?萬一出點事,保不齊會將項目的口碑風評毀於一旦。


  三是……饞歸饞,喜歡歸喜歡,兩碼事。


  森林是不綠還是不香,她非要吊死在季清和這棵樹上?


  她哆著手想去摸煙,手碰著口袋才想起今天是什麼場合,別說煙了,她溜出來時連包都沒拿。也不知道剛才親季清和鎖骨那會,口紅掉了多少……


  噫。


  她忍不住閉眼。


  沈千盞,你不許想了!


  ——


  沈千盞再回到年會時,流程已近尾聲。


  蘇瀾漪正在致辭,為千燈今晚的年會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她回到座位,問蘇暫:“有人找過我嗎?”


  蘇暫今晚手氣不佳,連安慰獎也沒摸到,整個人看上去喪喪的,一點也沒平時的機靈勁:“我姐中途找過你,本來想讓喬昕去衛生間看看的,看到季總的座位同樣空著,就把喬昕叫回來了。”


  沈千盞:“……哦。”她想了想,努力補救了下:“也不止季總不在。”


  蘇暫瞥她,毫不留情的拆穿:“盞姐,你耳朵……挺明顯的。”


  沈千盞:“???”


  這句話直接導致了沈千盞後半場坐立不安,神思遊離。年會一結束,她就心虛得跟什麼一樣,落荒而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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