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最讓韓辰繪覺得離譜的是,有一天她帶孟小桔去火鍋,她竟然能對著滾滾熱油感懷傷秋——
“天灰就下雨,下雨就天灰……你們不僅顏值般配、性格般配,連名字都這麼般配,什麼神仙夫妻啊!”
韓辰繪:“…………”
……就尼瑪傻的十分離譜。
當事人夾著肥牛片一臉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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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韓辰繪還是在娘家吃的飯。
因為鄭餚嶼的一幅《奔馬圖》,孟晶對韓辰繪的態度似乎緩和了一些,至少可以用不是吵架的語氣和她對話。
韓辰繪對孟晶倒沒什麼好說的。
從小到大,她早已習慣了孟晶對她和韓冬果的雙標待遇,以至於到現在,她都懷疑自己是韓宗琦從垃圾桶裡撿回來的。
韓冬果和馮至期今晚要留在春風又綠住。
韓辰繪在那邊坐到七點多就先行離開了。
她寧可回紅葉名邸一個人住。
鄭餚嶼不在家,鸚鵡在馴鳥房,她要多清靜有多清靜。
環境舒適,裝修頂級,何樂而不為?
八點回到紅葉名邸,韓辰繪洗澡保養完畢就在床上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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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的時候她是和公司的工作人員敲定工作的事情,畢竟也已經休息了好幾天。
後來,她就開始在微信上和朱芷欣、時珊珊、孟小桔這些好朋友吹牛扯皮。
可不知怎麼的,她就鬼使神差地點開了通訊錄,指尖下劃,直到她見到了“鄭餚嶼”三個字才停了下來。
又不知怎麼的,她更加鬼使神差地,戳開了和“鄭餚嶼”的聊天框。
他們兩個上一次在微信發消息已經是十天前了。
韓辰繪下意識按了截屏鍵——她真想甩到孟小桔的臉上,還尼瑪神仙夫妻呢?這夫妻關系不能更差了好嗎?
他們可真是一對隻有性丨生活和諧的表面夫妻。
看在徐悲鴻和上帝的面子上……
韓辰繪動了動手指。
【在嗎?】
不知道鄭餚嶼現在在美國的哪裡,不過四個時區都是下半夜就是了,他會已經睡覺了嗎?
韓辰繪對著沒有下文的聊天框看了三分鍾,對方終於有反應了——
鄭餚嶼:【?】
韓辰繪:“…………”
好!非常好!不愧是你,鄭餚嶼!這個問號就賊雞兒精髓:)
韓辰繪小手一揮,用沙雕網友們辱罵她的詞匯,飛快地編輯著辱罵鄭餚嶼的話。
當她剛打好一句,微信便“叮咚叮咚——”響了起來。
【鄭餚嶼邀請你進行語音通話】
韓辰繪立刻掛斷,繼續編輯文字。
【鄭餚嶼邀請你進行視頻通話】
“…………”
韓辰繪想了想,不情不願地按下了綠色的“接聽”。
手機屏幕上立刻顯示出鄭餚嶼的臉,他左耳上掛著耳機,五官是一如既往的精致帥氣無可挑剔。
微挑的眼角輕眯著,唇上叼著一根燃至過半的香煙,卻添加了幾分很少在他身上見到的,斯文敗類的痞氣。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韓辰繪看著屏幕——
虧她還在想他會不會睡覺了……
管在地球哪個半邊呢,不浪還是鄭餚嶼?
他顯然不在家,似乎也不在夜店酒吧賭場之類的,而是在一個露天的地方。
韓辰繪理直氣壯地反問:“沒事我就不能找你了嗎?非要有事才行?”
鄭餚嶼吸了口煙,嫋嫋白霧溢出的時候他微微一笑:“都可以,這些無關緊要。”
韓辰繪仔細聽了幾秒鍾,從視頻裡傳來了一些男人們的聲音,好像在玩什麼。
“你在哪呢?”
“這裡?”鄭餚嶼按了下屏幕,鏡頭翻轉,直面層層山峰。
朝陽初升,暖紅色的光芒溫暖了頭頂的整片天空和腳下的整片山巒。
“我在舊金山,這裡是過去我在斯坦福讀書的時候買的一棟山頂別墅,空氣不錯。”
還沒等韓辰繪開口說話,旁邊突然冒出幾個醉漢的聲音,或中文或英文叫嚷成一片。
“餚嶼!你跑到一邊幹什麼去了?”
“給誰打電話呢還搞的神神秘秘的?快點把電話掛了!”
“Youshouldplaycards!”
鄭餚嶼“嗯”了一聲,又對視頻中的韓辰繪說:“等我兩分鍾,我先去打個牌。”
話音剛落,韓辰繪的手機屏幕裡就出現了一個靜止不動的畫面——
一半桌角一半地磚。
“…………”
韓辰繪更氣了。
她又想接著剛才的打字辱罵鄭餚嶼,可礙於視頻通話,她行動不便——
就在這個時刻,她突然靈機一動!
反正他去打牌了,把手機和她丟到了一邊,又聽不到……
韓辰繪湊到話筒處,用輕微的氣聲,直接實名制辱罵:
“鄭餚嶼,你臭不要臉。”
“鄭餚嶼,你是個臭弟弟,知道嘛,你就是個臭弟弟。”
“嘿嘿,你以為你逃去美國就沒事了?你以為你小鄭太子爺多好使?還不是要乖乖地聽我罵你,又不敢還口,嘻嘻嘻……”
手機屏幕突然動了。
韓辰繪立刻閉嘴,化身變臉怪,臉上露出和藹可親賢妻良母的笑容。
屏幕中的畫面從半桌角半地磚變成了鄭餚嶼的帥氣臉龐。
他又重新燃了一根煙,似笑非笑地微挑眉梢:“辰繪,對我有點意見?”
韓辰繪乖巧臉,搖了搖頭。
“……真的嗎?”
韓辰繪乖巧臉,點了點頭。
鄭餚嶼微微一笑,將左耳上的耳機拿到鏡頭前方,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句話。
“我一直沒摘耳機的哦。”
第七章
韓辰繪差點表演了一個當場去世。
自從和鄭餚嶼結婚之後,韓辰繪時不時就會打開暗黑新世界的大門——反向領悟人生真諦,反向創造人生價值,反向走上人生巔峰。
唯一的一個正向影響就是享受人生樂趣。
簡單來說,就是金錢和性丨愛。
即便是在京城,韓家也不能說是窮人家,從小到大,除了孟晶對韓辰繪有色眼鏡,她的生活是比較富足的,但嫁給鄭餚嶼之後,她才真正明白了金錢是什麼概念,這個磨人的小妖精可以讓你晝夜勞作,也可以讓你養尊處優。
在成為鄭餚嶼老婆的第一天,她就被他富養起來了。
其實除了鄭餚嶼主動給她的錢、卡、禮物,她很少主動管他要什麼,她一個娛樂圈十八線,當然遠遠不如他有錢,但自給自足綽綽有餘。
最重要的是她自己觀點的轉變。
過去要是她賺了錢,一定會省吃儉用的攢起來,而現在,她下手從不手軟,女人嘛,當自己有社會價值和經濟實力,又有個金山老公做靠山,毫無後顧之憂,自己腰包空了也不怕,那這個時候不享受人生還行?
另一個重中之重的性丨愛,雖然韓辰繪和鄭餚嶼之間隻有性,沒有愛,但她的第一個男人始終是他,又是和丈夫發生在洞房花燭夜——對的時間,對的人,她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那一夜她的眼淚和嬌羞,隻有月亮和星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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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辰繪面對著手機屏幕,臉蛋漲的通紅。
她本以為“去夜店推錯老公的門被誤以為來查崗”,已經是她人生中的一座不可逾越的尷尬高峰,萬萬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
視頻對面依然吵吵鬧鬧,除了男人們打牌喝酒的聲音,還隱隱約約的有女人們的嬌笑。
女人……
天啊,不會再被他誤會是查崗吧!然後因為聽到了女人的聲音才辱罵他?
韓辰繪頭禿。
要是真這樣,那誤會可大了去……
鄭餚嶼當然知道韓辰繪的尷尬,如果現在有個地縫兒,她肯定第一個舉手報名要鑽進去。
但他就是故意不說話,也不掛斷視頻電話,就是唇上叼著香煙,一邊抽煙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韓辰繪:“……晚安。”
想了老半天,還是女神牌睡遁最簡單粗暴快捷有效。
掛斷視頻,韓辰繪立刻將手機丟了出去,抱緊薄被在床上左三圈右三圈的翻滾。
她以後在他面前怕是沒法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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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餚嶼盯著已經黑掉的手機屏幕看了十幾秒。
直到不遠處的一個朋友又開始喊他:“餚嶼!你怎麼又跑一邊去打電話了?過來!又該你出牌了!”
鄭餚嶼這才放下手機,坐回牌桌。
拂曉微光,巨大露臺的四周綠樹舒展。
隻要在舊金山,朋友們一定會來鄭餚嶼這個別墅,沒有一個酒吧夜店抵得過山頂別墅的絕佳視野,可以將山巒蒼穹、綠野風光、日升日落盡收眼底。
旁邊的一個長桌上坐滿了男男女女,花天酒地、胭脂香粉,一群人此行的目標就是喝光鄭餚嶼私藏的各類酒——雖然這個任務量有點過於巨大,他們可能需要耗時一兩年。
段恪打出去一張牌,端起酒杯抿了一下,“剛才你給誰打電話啊?”
他是鄭餚嶼的大學同學,畢業後沒有回國,在美國白手起家也做出了一番事業,可他對鄭餚嶼在國內發生的事情就不是很清楚了。
“還能是誰?”唐烜笑了起來,“肯定是他老婆又來查崗了唄。”
唐烜是上次在星邦STARBON的一員,他出了一張牌,斜眼看鄭餚嶼:“我就奇了個怪,她怎麼敢一次又一次查你的崗,你竟然還搭理她,還讓她查,看來你最近挺喜歡你的那個小媳婦兒的唄?”
鄭餚嶼的唇上依然叼著香煙,聽到唐烜的話,他隻是微微哼笑了一聲,沒有回答,隻是順了張牌出去。
“真的假的?餚嶼的老婆是哪家的千金啊?我認識不?”
段恪早就知道鄭餚嶼結婚了,但他就認為是一個普通的商業聯姻——畢竟在斯坦福讀書的時候他們幾乎天天在一起,也沒聽他說喜歡過哪個姑娘——再加上天高皇帝遠,所以他從來沒打聽過鄭餚嶼另一半的事情,現在聽到唐烜說“喜歡”,他也有點吃驚,對那女人的來歷好奇了起來。
“你認識啥啊,更不是什麼哪家的千金,之前的陳伊心倒真是千金,和餚嶼也算是郎才女貌沒當戶對,可惜他沒看上,我還以為他多麼眼高於頂呢,結果閃婚了個不知名女星——”
“…………what?”前面段恪還沒覺得什麼,直到聽到鄭餚嶼的老婆是“不知名女星”,他人都暈了。
段恪又出了一張牌,伸出手來拎了拎旁邊鄭餚嶼的襯衫袖口:“hello?你沒事吧?”
鄭餚嶼將唇上的香煙夾到指尖,目光自始至終在他的牌上:“我有什麼事?”
“別的也就算了,你們家竟然能忍受她在娛樂圈裡鬼混?不對,我應該換一種說法——娛樂圈鬼混的也能進你們家的大門了?”
“行了吧你們,擱我面前裝清高呢?”鄭餚嶼挑了挑眉梢,“你們這些常年混跡於花叢的,娛樂圈那些出名的、不出名的女明星都被你們扒拉個差不多了,我也就找了一個好吧?且輪不到你們批鬥我呢。”
鄭餚嶼直接一個無差別攻擊,讓當場的朋友們直接炸鍋。
“我們找來是玩玩,你是直接當老婆,那能一樣嘛?”
“餚嶼手段變態,看老婆的眼光也變態。”
“變態倒不至於,韓辰繪長得確實很漂亮,身材也夠魔鬼,不知道你們怎麼樣,反正給我,我是不會拒絕的凹,不過當老婆嘛……”
唐烜一針見血:“事實上那小媳婦兒在娛樂圈裡也不行啊,沒作品又不出名,業務能力堪憂,角色都快成小三代言人了,又負丨面緋聞纏身,形象這麼差怎麼行?你家不要面子的?要我說,餚嶼,你要是真喜歡她,就幹脆讓她退圈別幹了,專門在家當少奶奶得了,反正你家又不缺她賺的那兩三鋼镚兒,否則全是隱患,我話放在這,光你爺爺喜歡她沒用,你父母遲早讓你兩離。”
“她又不是我籠子裡養的鳥,就算是我的鳥,我也沒有強迫它不許做什麼、不許說什麼,它每天心情爽了開唱,心情不爽開罵,天不怕地不怕,活的不知道比多少人類都輕松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