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圍觀了全程的燕祁妄。
他看著那個一臉正經的顧言音,難得的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隨即,他便見到一群弟子從後面找來,他指尖一點,那水面上的畫面漸漸散去,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燕祁妄再度沉入水中。
顧言音跟在人群後面,有些心不在焉,她抬起頭看向有些暗淡星空,神色有些復雜,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看到什麼樣的結局了……
她的腦中想了許多,顧隨程瑤以及傅肆……她想到了上輩子見到的那個明媚耀眼的顧言音,不由得垂下了眼睫。
若是顧言音真的死了,也不要怪顧言霄吧,要怪就怪她的命不好,運氣也不好,方才被那些為了錢什麼都肯做的惡人有機可乘。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時,隻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陣嘶啞的慘叫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眾人臉色一變,紛紛趕向那邊去,神色有些凝重,顧言安的心更是一跳,神色緊張。
他們循著聲音跑去,率先印入眼簾的便是渾身是血靠在樹上的陸方方,當即心下一緊,而後便看到了一旁的顧言音提著一個滿臉是血的老者的衣領,嘭得給了他一拳,“叫你嘴賤。”
“……”
顧言安想到了無數的結果,想到顧言音被殺死,或者被追殺地四處逃竄,狼狽不堪,卻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
她看著那兩個被打的宛若死狗的男修,懷疑顧言霄可能是被那些人給騙了……
找來了兩個這樣的廢物。
第18章 018
其餘的幾個流雲宗弟子更是一臉呆滯地看著面前的畫面,顧言音察覺到他們詫異的目光,一臉正經無害地松開了陳刀的衣服領子,拍了拍手,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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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刀見到來了人,眼睛一亮,忙連滾帶爬地脫離了顧言音的控制範圍,鼻血橫流大聲道,“我有罪!快把我抓走!”
他這一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希望被抓走過!他不知道被抓走以後會面臨什麼,他隻知道,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會被顧言音這個瘋女人給一拳一拳活活打死的!!!
所有人,“ ……”?
傅予目光掃過這兩個男修,發現這二人一個築基期,另一個修為甚至到了築基大圓滿,按理來說,顧言音二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然而……現在卻是那兩個男修被打的滿臉是血狼狽不堪。
眾人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先前那個提議出來找他們的女修唐語率先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他們誰啊?”
“……是你們將他們打成了這樣嗎?”
陸方方被殘無老人幾掌打的渾身疼痛,流了不少血,現在見他無力反抗,立馬過去狠狠給了他幾腳,方才解恨。
現在聽到唐語的話,忙湊過來小聲解釋道,“方才我們準備回去的時候,結果這二人在這裡布下陣法將我們困在此處,說有人花錢找他們買我們的命!”
“不過他們不是我打的!”說到這裡,她看著顧言音的目光頓時又復雜了起來!
其他人亦是一臉魔幻地看向顧言音,有些不可置信。
顧言安聞言心下一緊,輕輕咬了咬唇,有些緊張地看著那個陳刀,生怕他當場將顧言霄給供了出來。
這若是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供出來了,言霄他以後還怎麼抬著頭活下去?他還那麼年輕……
她現在心中滿是後悔,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將身上全部的靈石都交給顧言霄,讓他請些更厲害的殺手來,而不是這種半吊子的廢物,沒殺了人就算了,居然還讓顧言音給抓住了!
還留下了把柄。
顧言安咽了咽口水,緊張道,“那問出來是誰了嗎?”
顧言音聞言,看了她一眼,眸色暗了暗,顧言安被她那個目光看的頭皮發麻,目光有些閃躲,忙恨恨道,“也不知是誰,居然做出這等過分的事情!”
唐語聞言,看向了兩個陳刀與殘無老人,“誰讓你們來的?”
殘無老人方才也見到了陳刀的慘狀,他也吃過顧言音的拳頭,知道那拳頭的厲害,不敢隱瞞,忙啞著聲音將事情推脫得一幹二淨,“我隻是接了陳刀的任務,並不知曉是誰給他的靈石!”
聞言,所有人都看向了陳刀,陳刀的身體瞬間僵硬,他有些絕望地咽了咽唾沫,他現在簡直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若是不說,肯定會當場被打個半死,說了的話,肯定會被陳哥給活活弄死。
陳刀心裡慌的要死,在眾人的目光中,眼珠子轉了轉,忽的眼睛一翻白,直接暈了過去。
“……”
唐語看向顧言音二人,詢問道,“要不要先將他們給帶回去?剩下的等明日找到長老們再說?”
顧言音點了點頭,沒什麼意見,便和一個男修一起,一人拖著一個,將陳刀和殘無老人當死狗一樣給拖了回去。
殘無老人被拖在地上,絕望地看著暗淡的星空,時不時有弟子發現這裡的情況,好奇地看向這邊,他隻覺得這一輩子都不會再這麼丟人了!
他簡直後悔地場子都青了!他為什麼要接這一單!
他方才看到顧言音那一身血肉時有多高興,現在便有多後悔!
他想要像陳刀一樣兩眼一翻直接暈過去一了百了,然而他的身體終究是比陳刀好得多,別說暈過去,他甚至還能爬起來再跑幾個圈兒。
顧言音將殘無老人拖回山洞後,便見傅予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罩子,那罩子見風就漲,不過片刻,便有半個人那麼高,他將那罩子丟在了殘無老人和陳刀的身上,將二人困在其中。
這元光罩乃是那些宗門平日裡抓捕靈獸困住他們時所用,可以暫時壓制住他們的靈力,不讓他們有機會暴起傷人。
顧言音也沒再多管那兩人,走到角落裡,對自己使了個驅塵術,去掉一身血汙,方才查看起自己的傷口來,肩膀處的傷口仍在滲著血,這傷口看起來一時半會是好不了。
顧言音嘆了口氣,後心也在隱隱作痛,她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把靈丹,塞入了口中,閉上眼睛開始打坐修煉。
顧言安看著坐在角落裡的顧言音,目光時不時地落在她的身上,心裡慌亂的要死,她有心想要去問問顧言音接下來要怎樣,是會追根到底,還是放人一馬?
然而這裡這麼多人,若是她去問了,才顯得怪異,這種不確定的事情使得她整個人都有些煩躁了起來,她看著顧言音,不由得有些埋怨,她為何要那般斤斤計較?!
她不是沒事嗎?為何還要將人給帶回來?真是小氣。
顧言安撇了撇嘴,心中有些委屈。
那些弟子見狀,也紛紛尋了個地方,安靜了下來,若說先前他們還因為顧言音是個傻子,對她有些嘲諷不屑,然而經過先前的靈獸躁動與今日被偷襲一事,他們也知曉顧言音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弱不禁風。
甚至,她可能極為厲害!
這修仙界向來便是強者為尊。
又過了半晌,隻見一道黑霧悄無聲息地自顧言音的手腕上的圖騰飄了出來,蔓延過山洞的每一個角落,那些弟子晃了晃,紛紛倒在了地上。
顧言音身子一軟,隻覺得手腕上越來越燙,連那塊白嫩的皮膚上都蔓延出了一片緋色,她無力地軟到在牆上,隱隱約約間,好像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了山洞中,當即心下一跳。
然而還未待她看清楚,便失去了意識。
片刻後,隻見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了山洞之中,瞬間,這一小片天地都安靜了下來,就連洞外的蟲子都不敢再發出蟲鳴聲。
那男修頭上頂著猙獰雙角,身形很是高大,五官深邃凌厲,瞳色赤紅,帶著濃濃的壓迫感,顧言音坐在他的面前,更顯得整個人都小小的一團。
燕祁妄目光落在顧言音的身上,他蹲下了身,骨節分明的手指探向她的肩膀之上,揭開了那裡的衣物,露出了白嫩圓潤的肩膀,以及那處猙獰的傷口。
燕祁妄目光暗了暗,他盡量不往不該看的地方看去,他發現,那裡的傷口雖不像先前那般恐怖,卻依舊在滲著血珠。
宛若羊脂白玉上的猙獰裂痕,有種破碎的美感。
燕祁妄冰涼的指尖落在她的肩膀上,涼的顧言音身子一顫,他察覺到傷口中還帶有毒素,這才是這傷口不能愈合的原因。
他指尖上閃過一道微弱的光芒,便見那傷口中流出毒血,他替她擦去毒血,而後那猙獰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愈合。
燕祁妄替她穿好衣服,目光又再度落在了那張精致漂亮的小臉上,此刻她垂著睫毛眉頭微蹙,紅潤的嘴巴微微抿起,皺著小臉,看起來又乖巧又可憐,與晚間他在水紋中看到的那個口吐髒話,滿臉囂張的顧言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燕祁妄想到那個畫面,不由得又沉默了片刻,而後無聲地消散在了黑暗之中。
一片寂靜中,顧言安袖中的銀鈴鐺輕閃,發出了微弱的光芒。
一夜無夢。
翌日。
直到天色亮起,眾弟子才紛紛醒來,當即都有些好奇,自從他們築基以後,幾乎沒怎麼睡過覺,昨夜怎麼就莫名其妙地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