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她甩甩腦後汗湿的長發,想把長發甩下來,它們貼在肩胛和腰背上,使得她很不適意了。
正在她緩緩放松警惕時,閃著璀璨光暈的銀尾,卻被甚麼觸狀的東西,在不知不覺中緊緊悠悠纏繞住,越纏越緊。
待她反應過來,那觸狀物卻迅速大力勒緊她的小尾巴,那力道恰如其分,不至於把她的銀尾被扭斷,但卻也讓她十分疼麻,幾乎動彈不得。
鬱暖怕的很,戴著金色貝殼的纖白手臂,拼命掙扎著拍打海面,濺起冰涼鹹苦的液體。
她一邊哽咽著,那東西卻不急不緩,好整以暇地,在她湿透的曲線上摸索。
陰冷冰寒,慢條斯理的,再次緩慢鑽入某處熟悉,而惹人沉溺的秘境。
他們都喘息起來。
她的後背被緩緩安撫著,卻仍像小動物一般瑟瑟顫抖,纖細修長的脖頸痙攣般揚起,卻又無力墜下。
鬱暖單薄的肩胛骨已然汗湿,在日光下泛著津亮的光澤,銀色的魚尾巴下意識地扭住觸狀物,緊緊與它糾纏在一起。
有那麼一瞬間,像是煙火在腦中絢爛綻放,一帧一帧,讓她眼眸處的光彩也定格。
她喘息著流下生理淚,汗液混著鹹腥的海水,在鎖骨處凝聚,又汩汩滑落在細膩冰白的皮膚上,析出的剔透鹽粒點綴在她的發絲間,宛若顆顆晶鑽。
她又被掌控海底的主宰者,強硬而冷漠地拉回原本的深海。
原來方才的放任,隻是一時的縱容寵溺,而並非是他願意放她自由,
她背對著,全然看不見他,卻能通過一處處嬌嫩的肌膚,感知到他慢條斯理的輕撫。
由外而內,一點點把她摩挲得通紅,像是一隻水煮的蝦米,弓著身段,銀色的魚尾無力垂落,她顫抖著哭泣。
仿佛經歷了瀚海枯竭的過程,天地也在漫長甜麻的折磨中昏黃崩裂,鬱暖終於得以靠在了岸邊。
Advertisement
她的曲線羸弱不勝,一張蒼白的面孔浮現出不自然的嫣紅色澤,原本自由璀璨的銀色魚尾上,也被纏繞上一串堅韌的海草。
鬱暖扭著尾巴想要遊去更遠的地方,那個主宰者瞧不見的地方就好。
可是她是一隻小人魚,隻能在海裡遊蕩,不割裂這串海草,她又能去哪裡?
在她低落思慮的時,小人魚的耳垂卻被輕輕咬住。
她想要回頭,肩胛卻被穩穩禁錮住,仍舊看不見主宰者的面容。
咬合的力道,卻慢慢變成了一個淺吻。
不同於強硬的禁錮,這更像是海底深處猙獰帶刺的貝殼,終於露出了柔軟的蚌肉,和那顆珍貴剔透的珍珠。
那是深海數萬年來,尋寶者們歷經磨難也得不到的寶藏。
卻意外地,被戴在了一隻小人魚的耳垂上。
就像最不值得稱道的,一件小小的禮物。
用來討她的歡心。
可鬱暖累到了極致,已經沒有精神再去多想甚麼。
恍惚間,她覺得自己其實,很早就已經昏睡過去了。
深海中的一切,都籠上了黎明時分的濃霧。
或許等醒來時,她便不記得了。
鬱暖再次醒來時,應當才剛過醜時。
疲憊到極致,消耗到虧空,便醒的過分早些,睡眠都難以安穩。
這段日子,她一般都要在黃昏左右才能醒,因為大腦已經過於脹痛,到了不得不休眠起來儲存精力的程度。
努力動了動手指,鬱暖很快便發現,她現下除了腦袋不痛了,其他地方全是不同程度的酸痛感。
然而她的身旁已經沒有人了。
鬱暖想打人。
起的比雞都早,這麼累還是不要做皇帝了罷?
老混蛋真討厭啊,都睡了人家,居然待她醒過來還沒有親親抱抱,連人都不見了嗎?
人呢?!
她努力從大床上起身,忽才發覺,這個地兒已不是昨日的書房。
鬱暖太困了,於是閉著眼,重新蜷縮了身子團在龍床深處,腦袋遲緩地想著事。
她隻覺自己每趟都要說錯點話,有時是真沒想到說錯了話,有時卻隻是不曾過腦子。
並不是她已經懶得思索,隻是潛意識裡覺得,不管她說甚麼,那個男人都不舍得動她一根手指。
這種恃寵而驕的心態非常不好。
所以導致她的下場很糟糕。
不要學,說話要過腦子。
更不要張口閉口要死要活,更不能和一個老變態要死要活,因為他會叫你生不如死還死不成。
雖則現下,與日俱增的脹痛消失了,然取而代之的卻是渾身的熱度,和滿身青紫的無力酸痛感。
鬱暖伸手摸摸額頭,確定自己是發燒了。
她實在顧不得了,仍把臉埋進枕頭裡,還想繼續睡一會兒。
畢竟她便是想離開,也沒法走動。
因為鬱暖現下渾身上下不著一縷,雖然已經被擦拭得很幹淨,給她洗澡的人,甚至還給她全身塗上了香膏。
這使得她通體都香香軟軟,團在被窩裡,就像是某種昂貴稀有的貓咪,半隻泛著青紫的小腿,愜意露在外頭。
鬱暖又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什麼人摟在懷裡。
鬱暖覺得很煩,喉嚨裡發出潦草的拒絕聲,她不想被撸,也不想要親親抱抱,死開。
但耐不住他太過強硬,捏著她的下顎,薄唇印上她蒼白的唇瓣,輕松抵開她的貝齒,把苦澀的藥液一點點灌了進去。
鬱暖半半睜開眼,尚在意識模糊中,於是又乖乖抱著他的脖頸,把腦袋埋進男人硬實的胸膛,繼續眯眼睡了起來。
男人的大手給她梳理了一下腦後凌亂細軟的發絲,又捏著她軟乎乎的後脖頸,像對待一隻幼貓一樣,準備把她塞回床裡。
鬱暖的起床氣有點嚴重,這使她的脾氣有點壞。
她最不喜歡的,便是睡到一半被打擾。
吃藥也就罷了,好容易找到一個安心的地兒繼續團著歇息,又要被抓著後脖子放回原處,叫她怎麼甘心?
於是她便像一隻小八爪魚,黏在他身上,一邊執著地閉眼努力進入更深的睡眠,又把雪白筆直的腿盤在他的窄腰上,將玄色刺金的帝王袞服弄得有些皺,卻理直氣壯的坦然著。
小姑娘隻有部分的肌膚,仍是完好雪白的樣子,看上去極是可憐。
她光著身子,通身全是皇帝留下的痕跡,密集曖昧到,叫人難以想象,這姑娘到底承受過怎樣的寵愛。
但鬱暖一點也沒有愁苦的樣子,秀美的眉目在睡夢中溫軟著,就連蒼白的唇角都微微翹起,像是努力在做什麼美滋滋的夢。
皇帝長臂摟住鬱暖的後腰,修長帶著扳指的手,在光潔順滑的肌膚上慢慢安撫。
天子在她耳邊低柔誘哄道:“我們暖寶兒要乖一些,夫君要上朝了。”
她的眼睫輕顫,繼續把面頰擱在男人的寬肩上,恍若未聞。
他很有耐心:“好不好?嗯?”
鬱暖隻覺得耳邊嗡嗡的,於是伸手推他的臉,發出不耐的聲音。
餍足的男人脾氣都很好,因為她比想象中要乖很多,除了嘴巴還是那般,想一出是一出,任性嬌氣頤指氣使。
但她實際,卻又軟又甜,渾身上下都酥軟得像是沒骨頭。
無論什麼樣的姿勢,都能被柔韌擺弄,除了抽噎兩聲撒嬌,便再也沒有更多的抗議。
甚至在頂峰時,渾身上下都泛出誘人的粉,就連她的輕顫都能讓男人的忍耐,盡皆付諸東流。
故而,在一夜過後,他那日因她尋死覓活的話,而生起的陰鬱和暴虐,都被她溫軟包裹住,再一點點消磨化解。
皇帝並不強迫她,隻是就著姿勢,在她身上披了一層絲袍,抱著她在寬闊的寢殿裡繞了一小圈。
男人常年習武,步子很輕,走路時細微的顛動,讓鬱暖漸入佳境,他的手掌溫暖而微礪,有律地隔著布料撫在她肩頭,把她伺候的很適意。
於是作為回報,鬱暖在快要沉沉睡去之前,非常知恩圖報地,用軟軟的面頰,蹭蹭他稜角分明的側臉。她的手臂垂落下來,上臂勾在他的脖頸上,像是入了好夢。
於是陛下終於得已把她放回龍床,給她蓋好小被子,與此同時,鬱暖的小腿又慢吞吞探出頭,三根小腳趾動了動,絞在一塊兒。
春日裡,寢殿裡還燒著地籠。其實鬱暖沒來之前,是不燒的。
因為皇帝身為成熟男性,並不如何畏寒,而在早春裡著輕薄長衫,都不曾覺得冷,於是便幹脆免了這項花費,害得許多臣子即便凍得牙齒咯吱咯吱發抖,都不敢再多用銀錢燒地籠,如是官宦上下倒都隱隱節約了一筆花銷。
但鬱暖並不一樣,她怕冷怕熱怕苦怕疼怕酸,甚麼都怕,嬌貴可憐時不時還昏倒吐血,時刻被人提心吊膽地,放在心尖上寵溺。
於是早在兩日之前,寢殿內便又重新燒了地籠。
鬱暖再次醒來時,已是晌午。
她將將清醒過來,抱著錦被想叫人,便已有紫宸宮內侍候的大宮人來伺候。
她這趟清醒後,心情便有些復雜,但這並不能阻止,她連日來難得的好心情。
腦內不再被逼迫著脹痛後,她才發覺清明平和的感覺,是多麼令她愉悅。
昨晚發生了甚麼,其實鬱暖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尚在書房時,第一輪她其實被壓著,甚至連衣裳都沒褪盡。
這之後,她便昏了過去,像是沉溺在半昏半醒的睡夢裡,於是便不大曉得具體細節。
仿佛做了一個奇怪的,並不怎麼痛苦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