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鬱暖於是,努力順杆爬,蹭在他懷裡,沾染上他領口寒涼優雅的雪松味,愜意的微微眯起杏眼。
她伸手,想要拉他的衣襟。
卻不妨,男人修長的大手,緩緩覆上她的,指尖微涼禁欲。
他緩慢,卻強硬不容拒絕的,把她的手扯了下來,捏在掌心,牢牢禁錮。
鬱暖懵著不說話。
他為她把碎發掛在耳後,溫柔微笑,於她耳邊酥麻低語:“還不是時候。”
朕的暖寶兒。
第51章
又是沒能完成劇情的一天。
鬱暖早上醒來,簡直頭疼欲裂。
倒不是因為劇情,那還不至於這麼難受,大約是昨兒個吃了酒,對於她這種體弱多病容易醉又成天頭疼腦熱的姑娘家來說,即便是兒童酒也夠嗆。
昨夜從清泉那兒拿酒的時候,她實在是不該那般瞧不上。
果酒就能把她打趴下了,還有甚麼可以說的?
快閉嘴吧阿暖。
然而,當她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己正躺在架子床裡頭,身邊卻空無一人,錦被凌亂堆疊著。
又是沒能遇見他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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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床上撐著手肘,支起身,才發現現下並沒有多早,估摸著也便剛至卯時。
為什麼那麼早醒?就這麼不爭氣嗎?
鬱暖揉揉眼角,準備倒回去繼續睡覺。
現在還頭昏腦漲的,旁的事體……沒心思操心那麼多了,還是算了。
然而沒等她再次沉沉入睡,便聽到木門的響聲,雖然沒有太大,但卻叫她難以安心。
鬱暖的脾氣很好,刨去鬱大小姐的人設,其實她平日裡很少急躁惱火。
做什麼事都有些慢吞吞,心裡彈幕能繞長安三圈,說起話來卻軟綿綿,給人糯糯嬌嬌的感覺,也非常好相處。
她不太喜歡與人深交,但由於對萬事都不計較的個性,對她有好感的人還是很多。
然而,其實脾氣很好的阿暖,她很有起床氣。
鬱暖喜歡安靜的環境,所以正常情況下,婢女們都不回來叨擾她。
今日是例外。
她皺著眉,翻個身撥開一層紗簾,外頭還有三層,茜紗窗半開著,清風拂過,紗簾輕輕飄動,外頭鳥兒起伏的嘰喳,都清晰可聞。
她實在有些茫然,發了一會兒呆,回過神。
她看見男人的背影,修韌精實,覆著薄薄的肌肉線條,並不誇張,但卻極有力。
他正拿沾水的棉布,慢慢擦拭自己的上身,於晨光下,隔著紗簾,成熟男人的背影,曖昧又惹人心痒。
他似乎注意到她,卻隻是看她一眼,手頭繼續,並不言語。
因為鬱暖看上去太困了,眼皮都耷拉著,恐怕也聽不懂人話。
而雪白的臉上黑眼圈甚重,唇角抿著,使她看上去很不友好。
一看就是,尋常時候作息都不甚規律的。
隻這年紀小的女孩子,往往不愛聽話,一正經說道便不耐煩,你與她說一句,她能頂上十句不止,句句戳人肺管子。
來了氣,自己還能先委屈上,恃寵而驕,特別不講道理。
偏偏她一哭,長輩的心都要跟著軟下來。
所以,他也不理會她更多。
省的到時候小姑娘脾氣上來,又在床上抽噎哭鼻子。
他繼續處理,鬱暖的腦子還沒轉過來。
他的腹部,覆著一圈紗布,隱隱還透著血痕。
鬱暖迷迷瞪瞪看著男人把紗布一圈圈,慢條斯理褪下。
露出屬於成熟男人的,平坦而線條分明的小腹,幾滴水珠,順著線條流淌下,延伸到更裡頭。
鬱暖把視線移開,一時間有些清醒。
她又把視線移到他身上,卻見他已經微微偏身,手指沾了些灰色的膏藥,慢慢塗抹。
被匕首刺到的傷口處,鬱暖的角度根本看不到。
但是料想,應該很深,撕裂的力道,或許還會劃出豁口,應當很猙獰。
她的視線偏移,看見他隨手放在案上的長劍。
她的夫君,方才應當是清晨練劍去了。
這柄劍,應當就是原著中鬱大小姐自刎用的,一直擱置在屋裡。
甚至或許,都不是他常用的佩劍。
鬱暖看著那把劍,竟有些微的心跳加速。
男人敏銳察覺到,嬌妻的目光一眨不眨地頂著半出鞘冒著寒光的劍刃,那雙隔著紗簾的眼睛,有些難言的迷茫。
他不動聲色地伸手,把劍徹底還鞘,移出她的視線。
鬱暖的視線,立即就偏離開,垂下眼睫,面色蒼白。
她有些清醒了。
她想,還是且顧眼下好了,再往後的事,先不去想了。
她不曉得自己身為鬱大小姐,是不是應該發怒,畢竟昨天的事情,鬱大小姐醉酒後,本來就應該不記得了,而且他根本,就沒有給她的身體,留下任何痕跡和損傷。
以鬱大小姐的性子,是不會把隱約的事情,提到明面上來質疑的,更遑論還是個她看不起的人,把這種事拿去與周涵掛鉤,豈不折了自己的身份和顏面?
而臀後的疼痛,現下也完全不見了。
想必,他甚至沒怎麼用力。
果然,還是得裝作記不清了才好。
她想了想,用心摒除了腦中關於劇情的雜念,又縮回被子裡。
滿頭的長發凌亂鋪散著,有幾段甚至垂下了床,她都毫無知覺,繼續蒙頭入眠。
沒人管她,故而鬱暖一直睡到下半日,才悠悠醒轉。
她將將醒來,清泉便帶著一溜丫鬟上來時候,順便嘴裡絮絮叨叨起來。
清泉看她還是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樣子,便嘆口氣道:“小姑奶奶,您瞧這若在國公府,郡主一早便抄家伙把您從被子裡撈起來了,您這睡過晌午,等夜裡又不落了,可如何是好?”
鬱暖有些沒精神,隨意道:“我且過我的,娘不在,我自個兒做主,有問題麼?”
“還有,你不覺得,這些日子你的話有些多?”
清泉卻隻知道自家小姑奶奶性子,其實越發軟和了,雖日常還是那副模樣,但自從嫁人,便有些莫名不同。
到底還是嫁人了好。
清泉於是認錯,卻又拿周涵鼓勵鬱暖,邊給她盤頭發,邊柔聲哄道:“您看,姑爺卯時不到便起了,聽說練了一套劍法,習了大字兒,打了拳,去正院與侯爺說了話,又出門辦事去了,到了這個點,不曉得做足了幾樣事體。”
鬱暖還是有些沒睡醒,聞言不由非常不感興趣。
陛下竟然和七八十的老大爺一個作息,所以是準備提前退休了?
清泉覺得吧,可不能讓小姑奶奶再這般下去,姑爺也不舍得管她,上頭侯夫人和侯爺,憐惜她身子單薄,對她無甚要求。
隻這般下去,不得把自個兒精氣神都躺壞了?
鬱暖卻隨口問了一句:“他現下去哪兒了?”
清泉搖搖頭,立即輕聲回道:“奴婢也不曉得,三公子做事,向來叫旁人摸不清頭腦。”
這是真的,說起周家那個庶出的三公子,大多數人都一臉茫然。
因為他沒什麼存在感,話少,也不經常出現在人前,日常不在府裡,也不曉得到底去做了甚。
更多的人,都覺得他應是遊手好闲。
鬱暖隻是隨口問問,她又不在意他去哪兒了。
她隻是在糾結,自己該怎麼辦?
吃醉酒纏過他一次,便已夠尷尬的了。
人家根本不吃她那一套,難得這次不成,下次,下下次,就會成了嗎?
她依稀記得,他昨天說:“還不到時候。”
那甚麼時候才到時候了?
等她的歐派變大還是長高十公分?
您做夢吧您。
鬱暖都有些生無可戀了,腦袋現下還隱隱有些脹疼,配上果酒(…)的宿醉滋味,那可真是難受得不得了。
然而沒等她繼續喪下去,外頭便有丫鬟打了簾子進來,對她一福道:“三少奶奶,缃平長公主來尋您了,現下尚在前廳吃茶,夫人喚您趕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