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話說完,廚房陷入詭異的寂靜。
半晌,徐行知手指撫上她的眼睛,轉怒為笑:“再多說點。”
望著他的神情,沈清央渾身驟然一僵。
略帶薄繭的拇指滑過她柔嫩的臉頰肌膚,來到飽滿的唇腹,摩挲著,按捏。
他俯身貼近,輕輕地說:“清央,你知道嗎,很多時候我都遺憾你為什麼不是啞巴。”
沈清央冒了冷汗,想往後退,卻無路可退。
附在她脖頸處說話的氣息逐漸變燙,貼得更近,那漣漪沿著她皮膚上移,手指抬起她下巴,唇也一並被攫住。
大腦一片空白。
根本來不及反應,徐行知掐著她的腰,狠狠親了上來。
隔了四五年的時間,卻在唇與唇相碰的一瞬間,她的所有身體記憶被喚醒,本能反應先於大腦,火星噼裡啪啦地點燃引線。
地上都是瓷片,沈清央腳步踉跄,呼吸加重的瞬間,壓抑許久的理智驟然崩塌。
激烈而又帶著怒意的吻。
掌心鉗住纖細脖頸,他無視她幾乎快溺斃的呼吸,毫不留情咬上柔嫩的唇瓣,加深了這個失控的吻。
沈清央後背抵著冰箱,脊骨霍然竄上電流,她喘著氣想抗拒,卻被迫仰起頭,修長白皙的脖頸在徐行知掌中變紅。
“哥,哥——唔……”
唇齒間逸出簡單的音節,她試圖喚醒他的良心,卻隻得到了更強制的吻。這麼多年,她鮮少見到徐行知真動怒的樣子,上一次,大約還是五年前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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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撈起她,低喘熱烈的聲息中,她身體陡然懸空,被抱到流理臺上。
囚徒困境,他刻意要她隻能依賴他。
鼓噪的心跳快迸到嗓子眼,她手指煞白,和潮緋臉色形成鮮明對比,沈清央嘗到血腥味,指甲幾乎要隔著襯衣嵌進徐行知的皮膚裡。
廚房上方,白熾燈忽閃,幾秒後,猝然滅了一盞。
他的臉在明暗之交,盯著她,殷紅唇邊一抹鮮血,那種色情感,多看一眼,都讓人臉紅心跳。
她喘不過氣,伏在他身上,聲息顫抖。
徐行知單手圈住她的腰,在狹窄昏暗的空間裡,身體相貼,熱度相渡。
他用手指撫摸她發紅的眼角,那是她動情的證明。
沈清央難堪地別過臉。
從前的那麼多日日夜夜,他幾乎比她自己還要熟悉她的身體,知曉她哪處最美,知曉怎樣的方式更能讓她動情。
“央央。”他喑啞的聲音裡藏滿了色欲,“這幾年,你想過我嗎?”
“……”
回答被吞沒,他不想聽,扣住她脖頸的手轉到後腦,如瀑長發鋪散,疾風驟雨後撫慰式的親吻溫柔得讓人心驚。
沈清央破碎的聲音溺於越來越深的吻中。
徐行知把她往上抱了抱,讓她坐得更穩,額頭相抵,他的力道低而壓抑。
沈清央閉著眼,睫毛在抖,心跳也是。
不大的廚房裡仿佛鋪天蓋地都是她和徐行知的呼吸。
頭腦不清醒,她已經沒法思考。
已經好久好久,沒體會過被欲望支配的感受。
男人的肩膀壓下,他也閉著眼來吻她,熱息勾纏,手順著她瘦弱的脊背下滑。
纖薄的肩輕輕戰慄。
“央央……”唇流連到她眼睫,湿潤的,混亂的,徐行知握住她的腰。
沈清央迷濛地應了一聲,軟得不成調。
他貼著她帶著熱度的皮膚,帶著她的手到他心口:“央央……”
“清央——”
廚房外,忽然傳來一道清晰的男聲。
隨之而來的是腳步聲。
沈清央瞬間清醒過來。
她攥住徐行知的衣服,嗓音驟緊:“是大哥……”
“是又怎樣?”他咬她的耳朵。
“哥!”沈清央壓低聲音,幾乎要崩潰。
唇被堵住,徐行知反絞住她的雙手,明目張膽地壓著她親吻,唇舌纏繞,喘息越來越重。
腳步聲越來越近。
“哗啦——”
沈清央猛地推開他。
鐵架上的碗碟被帶倒,骨瓷稀裡哗啦碎了一地。
徐行知趔趄幾步,呼吸未穩。
剛被咬破的傷口加深,冒出新血。
他看著她,唇角勾出一絲諷笑。
門外,徐行恪止步。
望著門內昏暗的燈光和糾纏不清的人影,他握上把手,推門而入。
一地的碎瓷片。
氣息浮動,廚房裡隻有徐行知一人,半蹲在地上撿碎片。
“行知?”徐行恪出聲,神色喜怒不清。
徐行知起身,漫不經心:“原來大哥在家。”
“在樓上開電話會議,剛剛結束。”
徐行知隨意地點點頭。
他嘴唇上血跡鮮豔。
徐行恪目光慢慢掃過廚房全局,在牆角冰箱處停留了幾秒,問道:“清央呢,她不在這兒嗎?”
徐行知笑了下:“她去哪兒,我怎麼知道。”
說著,摸出煙和打火機,靠在牆角,抹掉唇角的血:“大哥要來一根嗎?”
徐行恪皺眉:“少抽煙。”
他無所謂地“嗯”了一聲。
煙點起,徐行知伸手推開了窗子,屋內氣息散去,他回頭:“大哥還有什麼事嗎?”
徐行恪看地下:“這是怎麼回事?”
“燈壞了,我一時沒留意,撞了架子。”
“小心點,別劃到手,我去儲藏室找找替換燈泡。”
徐行知摘了煙:“大哥慢走。”
聽見腳步聲徹底消失,沈清央才慢慢從冰箱角落裡出來。
她臉色極差,聽見徐行恪聲音時,幾乎是三魂沒了七魄。
那人還靠在窗邊平靜地抽煙。
襯衣扣子開了幾顆,煙霧漫過鎖骨,下颌,染血的唇,白色的煙身也沾了血。
他身後是寂寂清夜,和此刻模樣根本不搭。
呼出一口煙霧,徐行知看過去,她狀態也混亂,眉眼冷著,可情欲色彩怎麼也壓不住,唇被吮得紅腫,原本收入半裙裡的襯衣也松散了不少。
他瞥過她纖細的腰,略抬眼,問:“爽嗎?”
沈清央面色立時就變了。
手邊無東西可砸,她隻能攥住手,越收越緊。
“別弄傷自己。”徐行知掸了掸煙灰。
沈清央胸前起伏,強壓下所有情緒:“徐行知,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折了手裡的煙,轉臉來看她,神色冰涼。
“……”
她面色隱隱發白。
“五年,你剛剛說,五年了對不對。”徐行知仰頭,抵著窗,呼出一口煙霧,“時間過得真快。”
他還記得五年前,他們是何等親密,他滿心期望,親手鋪墊他們的未來。
窗外雨霧沉沉,梧桐葉落了滿地,夜色被洗刷,陰雲藹藹。
空寂的夜晚,像回到從前。
沈清央閉了下眼,轉身想走,高跟鞋踏過瓷片,又被攔住。
她聽見徐行知的聲音:“不瞞你說,這幾年,有個問題一直在困擾我。”
她沒轉身,身形未動。
徐行知繼續說:“那時候,你說你想來國外讀書,於是我手把手帶你準備了所有文書和申請材料。學校,教授,公寓,我費心幫你全部安排好。”
“沈清央,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最後,你拒了錄取offer。”
第27章
◎他一生驕傲,從未經歷過如此被踐踏的時刻◎
五年前。
沈清央定在原處, 渾身血液凝固。
她攥住裙角:“你就是為了問這個嗎?”
“不。”徐行知說,“隻是好奇。”
她僵著:“我記得,我說過理由。”
“是嗎?”他回憶著復述她當年的話, “哥, 抱歉,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也和導師聊了聊, 還是覺得留校讀研比較好。”
徐行知偏了頭,望向她的背影:“這就是你所謂的解釋嗎?”
沈清央沉默幾秒:“不然呢。”
他笑了一聲, 意味難明。
沈清央肩頭有瞬間的緊繃。
她沒回頭,走了出去。
煙被按滅在窗臺邊,雨打進來, 卷走剩餘的煙灰。
徐行知站了會兒,俯身, 重新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有鮮紅的血順著皮膚蜿蜒。
他面無表情地繼續。
-
外面的雨仍然暴烈。
夏夜風冷,沈清央撐著傘走到梧桐樹下, 踩碎一地落葉,她仰頭,呼出一口氣。
好像無處可去。
“喂, 裴亦。”沈清央撥了通電話。
“央央!”裴亦那邊很吵, 他似乎撥開人群出來, 調笑道, “怎麼了, 想我了?”
“你在哪?”
“你怎麼了?”裴亦察覺出她語氣中的異樣, 斂起嬉皮笑臉。
“沒什麼事。”沈清央靠著樹幹, 低頭, 襯衣和傘面被風卷得呼呼作響, “想去你那兒坐坐。”
“好。”裴亦忙不迭道,“我去接你啊,等我。”
到的地兒是個酒吧。
裴亦折騰裝修折騰了快小半年的那個,如今總算有了點兒樣子,沈清央進去的時候,還有人在裡面調試燈光和音響設備。
樂聲震天,直衝耳膜。
“都停停——”裴亦叼著根棒棒糖拍手,“今天先到這兒吧,我們明天再繼續。”
人三三兩兩離開,酒吧內很快恢復安靜。沈清央倒進沙發裡,又被裴亦拽起來:“我帶你轉轉。”
她渾身無力,被他拉著走。
酒吧很大,三層樓高,一樓吧臺卡座,二三樓都是包廂,裝修走美式搖滾風,和裴亦很搭。
轉了一圈,又回到吧臺。
“想喝什麼?小爺親手調給你喝。”
“隨便。”沈清央手支著臉玩金屬骰子,“你打算什麼時候開業。”
“下個月五號試營業。”裴亦洋洋得意,“裝修得不錯吧。”
“很貴。”她給出評價。
裴亦不爽:“什麼叫很貴,你有沒有點欣賞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