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迷津雪 3428 2024-11-19 10:31:40

  蔣姝挑挑眉。


  林竹捶胸頓足:“我們張律怎麼沒有這麼本事啊啊啊啊啊,我也好想跟維斯的人對接。”


  “那沒辦法了,聽說女魔頭和維斯創始人是校友。”


  “放屁,鄒律那年紀,明明我和徐行知才是校友。”


  “你小點聲。”蔣姝吐槽她,“恨不得讓全世界人都知道你暗戀徐行知是吧。”


  林竹一臉痛心:“那怎麼了,當年學校裡誰不喜歡他,徐行知诶,你看就連你不是A大的不是也知道?”


  蔣姝畢業於一所政法院校,不像林竹和沈清央出身A大,有些事情知道得不是那麼明白:“廢話,人名頭在商業圈子那麼響,我不是你們學校的就不能知道了。”


  林竹已經掏出手機翻到了一張久遠的照片:“快快快,給你看大學時期的徐行知。”


  手機擺到二人面前,沈清央抬眸瞥了眼。


  那是一張偷拍的照片。


  畢業季,照片中人一身黑色學士服,帽子拿在手裡,他正俯身調試相機角度。


  陽光下,如琢如磨。


  蔣姝直接一句“臥槽”。


  “好帥,”她忍不住,“我整個大學都沒見過這麼帥的,你們A大真是出人才。”


  “那可不,這可是徐行知。”林竹頗得意,“他在我們那一屆一直是佼佼者,後來出國留學,然後不是創立維斯嗎,我上個月跟導師吃飯,導師還提到他。”


  蔣姝搖頭:“傳奇人生,擱我高低暗戀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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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啊。”林竹感慨著,話鋒一轉問沈清央,“清央,你應該見過徐行知的吧,我記得你比我們小兩屆,你在學校的時候他還沒畢業。”


  沈清央撿著沙拉中的玉米粒吃,搖搖頭。


  “好可惜,不過我更可惜。”林竹捧心,“你們今天下午就能見到了,我沒機會了。”


  “到時候姐兒們給你拍照,放心。”蔣姝拍拍自己胸口。


  午休時沈清央戴著眼罩在椅子上躺了會兒,沒睡著。


  周圍偶爾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蔣姝在補妝。


  她索性也揭開眼罩去洗手間洗了個臉。


  手機上林竹不知何時拉了個群,她們三個,發在群裡的第一條信息就是剛才徐行知的那張照片。


  年代有點久,照片像素比現在差很多,然而照片上人的風姿難掩。


  沈清央盯著手機屏幕看了會兒。


  她記得那天。


  每年盛夏,大四的學長學姐們都有一天集體穿學士服在校園裡穿梭拍照,那天是周六,計科院拍畢業照的時間。


  拍完照是班級聚會,徐行知到很晚才回家。


  沈清央上大學時周末經常回家陪徐伯伯吃飯,那晚她熬夜看美劇,中途下樓喝水,正好碰上回家的人。


  徐行知身上有挺重的酒氣,估計是聚會時沾染的。


  他眼神清明,走過來也倒了一杯水喝,喝完上樓。


  她在他過來時有點緊張,下意識退了一步,他瞥她,沒在那兒碰她。


  然而回臥室沒多久,沈清央收到了一條信息:[開門]。


  她穿著睡衣去開門,下一秒被按在門板上親,徐行知揉捏她的耳垂:“今天在做什麼?”


  “沒做什麼?”


  “那怎麼沒看到你?”


  “你拍畢業照……”她喘著氣,“我過去幹嘛。”


  這句話讓徐行知有點不高興,他解開她的睡衣,用漂亮修長的手。


  他就那麼垂眼看著,不吻她,也不滿足她。


  她慢慢滲出眼淚。


  主動去抱他,帶著哭腔喊哥,他彎腰擦她的眼淚:“難受嗎?”


  她點點頭。


  “說點話,就不讓你難受。”


  “說什麼?”沈清央迷惘。


  他說:“隨意。”


  最後,她想了想,送上四個字:“畢業快樂。”


  畢業快樂。


  水流聲汩汩。


  沈清央回神,揿滅水龍頭,隨手抽出一張紙巾擦幹手。


  她關掉手機,出去之後沒多久辦公間一陣騷動,鄒瑾從辦公室裡出來拍拍手說維斯的人快到了,讓她們去最大的那間會議室做好準備。


  “清央。”她點名,“你跟我下樓去接人,蔣姝帶人去會議室做好準備。都打起精神,這是我們的新客戶。”


  蔣姝妝都補好了。


  聞言對沈清央擠了擠眼,站直身子應是。


  沈清央稍微理了下頭發跟著鄒瑾下樓。


  鄒瑾今年37歲,五年前跳槽到觀越成為合伙人,憑借著資歷和人脈帶來了許多客戶,算得上圈子裡一等一知名的女律師。


  她長得出挑,一頭短發,五官美豔,總是穿著西裝風風火火,很符合傳統意義上的律政佳人形象。


  電梯裡,鄒瑾對鏡補口紅,口紅不甚抹過唇角,沈清央遞上一張面巾紙。


  鄒瑾接過,仔仔細細擦拭口紅,眼尾挑起一抹笑意:“還是你細心。”


  沈清央笑笑:“剛好口袋裡有。”


  “那也是你習慣性備著的細心,他們幾個就沒這習慣。”


  鄒瑾說著整理衣角,滿意打量了幾眼鏡子裡的自己幾眼,扭過頭來:“客戶資料都看得差不多了吧?”


  沈清央點頭。


  “維斯的CEO褚總是我留學時的一個校友,另外兩個創始人我沒打過交道,不過其中一個你應該認識,是你大學時的學長。”


  沈清央“嗯”了一聲。


  “你們認識嗎?”鄒瑾問。


  “聽說過。”


  鄒瑾提點:“校友都是資源,打好交道很重要。我們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客戶人脈。”


  沈清央說好。


  她一貫話不多,性格溫和文靜。鄒瑾最滿意就是她這點。


  一聽說維斯的人要過來,手底下其他姑娘一個比一個激動,比維斯更大的集團她們也不是沒接待過,區別不過是後者的老總們個個油膩謝頂,而維斯的團隊極為年輕。


  更遑論其中還有徐行知這樣的人物。


  鄒瑾很能理解這些年輕姑娘們的激動,隻是下來接人,她還是得帶個穩重的。


  二人在樓下等了十來分鍾,維斯一行人抵達,的確是國內最年輕的科技大廠,領頭的兩位看著都不過三十出頭。


  “別來無恙啊褚總。”


  “鄒律客氣。”


  幾人客氣寒暄,維斯一行八人,褚少雲蔣序各自帶了一個秘書,剩下的是他們的法務團隊。


  沈清央按了電梯,手在旁邊擋著。


  “這位是?”褚少雲先注意到她。


  “我姓沈。”沈清央彎唇微笑。


  “沈律。”男人客氣地對她點點頭,沒多留注意力,邁入電梯。


  沈清央最後一個進去,按下32樓,站在最邊上。


  鄒瑾在電梯裡與褚少雲闲聊,言談間問起徐總是還在國外嗎?


  蔣序爽朗道:“他在家倒時差呢,晚上吃飯的時候再過來。”


  沈清央垂眼,沒什麼表情。


  猜到了徐行知不會來。


  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昨晚到家時他就沒什麼精神,再加上零點時都還沒睡。


  他最討厭被人打擾休息,絕不會在精神不佳的時候委屈自己。


  到會議室,蔣姝和其他幾個人已經準備好資料咖啡和投屏。


  目光掃過一眾人,擦肩而過時,蔣姝碰了碰她肩膀:“哪個是徐行知?”


  “沒來。”


  蔣姝大失所望。


  -


  會議開得簡單,主要是向維斯介紹她們團隊的業務和報價。


  褚少雲心裡早有評估意向,全程態度挺好,隻是偶爾針對性提一兩個問題。


  相比之下,蔣序就挑剔得多。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啊這是。”蔣姝偷偷跟沈清央咬耳朵,“果然能創業成功的都是厲害角色。”


  沈清央點頭表示肯定。


  “我更好奇徐行知了。”蔣姝有點兒興奮,“晚上吃飯他會過來是不是?”


  “是。”


  她們三個人的群裡早就聊嗨,林竹對自己不能參加晚上的招待宴表示遺憾,蔣姝表示自己會全程實時給她播報。


  行政訂了律所附近的一個商務宴包廂。


  收到地址時徐行知剛醒,手機上一大堆信息和未接電話。


  他挑著重要的回了,驅車往餐廳去,路上邊開車邊回電處理工作上的事。


  六七點,華燈初上。


  北城三月天氣霧蒙蒙的,CBD華麗的寫字樓在夜色中星羅棋布,上班族們穿梭其中,人影如織。


  徐行知將車停在餐廳門口的停車位,進門在侍應的“歡迎光臨”下,報出包廂號。


  “二樓,您這邊請。”


  寫字樓附近的餐廳,飯後需要加班熬夜的男男女女們借著這一點時間date調情,個個穿得衣冠楚楚,香水味甚至蓋過食物的香氣。


  推開包廂門,剛好聽見褚少雲和一個女人的笑聲。


  徐行知站在門口,微微一笑:“抱歉,路上有點堵車。”


  菜還沒端上來,大家原本在聊天,聽見動靜還以為是服務生,結果出現在門口的人叫人意外。


  年輕男人,白襯衣黑大衣,颀長清貴,鄒瑾手下的律師們無論男女都安靜了一瞬。


  得天獨厚。


  腦子裡隻能冒出這樣的念頭。


  行業金字塔尖般的傳奇人物,他們這群做公司業務的律師多多少少都聽說過,沒有交集之前最多感慨一句揭過,當真人出現在眼前,才知道那些傳言都不算誇大。


  難怪A大年年出那麼多牛逼的人物,唯獨他一再被提及。


  蔣姝好幾秒才回神,手肘碰沈清央,不甚確定的口吻:“徐行知?”


  “嗯。”


  “我草。”


  蔣姝難掩激動,打開群聊艾特林竹抒發:[竹姐,我以後再也不笑你了。]


  林竹秒回:[見到徐行知了?]


  蔣姝:[好有感覺啊tmd,帥根本不足以形容。]


  蔣姝:[那個那個,你之前那個形容很好,超級sexy。]


  蔣姝:[真的好勾人救命,他講話那個語調,聽得我渾身一震。]


  林竹像找到知音:[是不是!是不是!]


  手機頻繁震動,沈清央開啟靜音,端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


  那邊徐行知脫了大衣落座,鄒瑾笑道:“北城晚高峰是堵,徐總在國外幾年,很久沒回來了吧。”


  “是挺久的了。”


  “那是不是感覺有點陌生?”


  徐行知笑笑:“剛回來是有點,下午精力不太好,沒能來貴所參會,真是抱歉。”


  他聲音清沉溫和,又是這樣笑著講話,鄒瑾一時招架不住,突然理解了手底下小姑娘們的心情。


  要再年輕十歲,在這樣的人面前她也很難不緊張。


  “徐總客氣。”


  寒暄完有服務生過來醒酒,酒是褚少雲點的,幹紅,用以佐餐。


  “給女士們喝,”褚少雲說,“白酒也上兩瓶。”


  點完他低頭問徐行知:“行知你喝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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