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晃了晃剛剛揍人的拳頭,許久不動手,力道沒收住骨頭有些疼。
溫歲闌看著他的動作,眼神逐漸有了焦距。
她沒忍住笑出了聲。
謝遇疑惑的回頭,這孩子怕不是被氣傻了,這個時候笑個屁!
然而,溫歲闌還是歪著頭對他笑,乖得不行。
“謝影帝,謝謝你。”溫歲闌說這話的時候帶著些鼻音。
謝遇心底一疼,眼神越發溫柔:“不客氣,我約你出來的,自然得護著你。”
溫歲闌點點頭,卻篤定的說:“他帶不走我的。”
霜晚不解的皺眉。
遲淮也因為溫歲闌的篤定有些不安,她哪裡來的憑仗?
因為時景肆?但是想到時景肆今晚的行程,遲淮又放下心來。
時景肆現在估計還在飯桌上,就算他得到消息趕過來,自己也已經把人帶走了。
在Z市,時景肆本事再大,想找一個人也是海底撈針。
他再次給手下的人使了個眼色。
但是他們還沒來得及動,電梯口那邊突兀的傳來腳步聲。
那腳步聲很是平穩,一下一下,不疾不徐的踩在人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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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歲闌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唇角不自覺的繃緊,眼睛紅著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來。
遲淮腦海中冒出了一個念頭,但他不敢回頭確認。
就在他沉默的這段時間,來人已經從他身邊走過,站到了謝遇面前。
謝遇對上來人清冽的視線,沒來由的生出一陣心虛,他僵硬的尬笑了一聲:“你來得倒是巧。”
若是再晚來一些,估計溫歲闌就要被遲淮給帶走了。
這個時候,謝遇不得不承認他的身份沒有時景肆的身份好用。
時景肆沒搭理難掩心虛的謝遇,他直接伸手將霜晚扶著的溫歲闌攏到自己懷中。
不知道是玩熱的還是被氣的,溫歲闌額頭有一層薄汗,碎發沾在上面,有點可憐又有點狼狽。
時景肆抬手輕輕將她貼在額頭的碎發撥開,清冷的眸子垂下盯著溫歲闌泛紅的眼睛,輕輕抹去她眼角的一點湿潤,問:“有沒有受傷?”
時景肆不知道在他來之前發生的事,也不知道溫歲闌有沒有受傷,隻能問。
聽到他聲音裡毫不掩飾的擔心,溫歲闌強忍的眼淚毫無預兆的決堤。
“時景肆,”她抓著時景肆袖口的一點衣服,眼淚像珠子一樣往下掉,卻固執的不肯眨眼。
就這樣眼眶紅紅的盯著時景肆,將他視為救命稻草一般盯緊,她哽咽:“我想回家。”
聲音堵得差點連這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時景肆來時的怒火和嫉妒在看到這樣的溫歲闌後隻剩下手足無措的擔憂。
他沒帶紙巾,隻能用袖子給溫歲闌擦眼淚。
“我帶你回家,哭一會就不哭了,不然明天眼睛會疼。嗯?”
他耐心的低聲哄著,幾十萬的定制西裝用來擦眼淚也沒有半點心疼。
溫歲闌卻不想這樣糟蹋,抬手抓著他的手腕不許他動:“很貴的。”
“不貴,我們溫歲歲的眼淚最貴。”他輕輕從她掌心把手抽出來,繼續替溫歲闌擦著眼淚,輕柔又仔細,好像在擦拭什麼稀世珍寶。
溫歲闌盯著他近在咫尺的臉,眼睛更酸了。
原來人真的會變的,或許是她從一開始就沒看清。
內心的痛楚依舊劇烈,但溫歲闌到底沒有再哭,剛才她隻是一時忍不住,現在已經能控制了。
隻是喝了酒的身體還是有些不聽使喚,軟綿綿的難受。
溫歲闌捏著時景肆衣袖的手輕輕扯了一下:“我喝多了有點沒力氣,可以讓霜晚陪我一起回去嗎?”
說這話的時候溫歲闌沒有半點心虛,理不直氣也壯的說著自己的訴求。
時景肆被她這厚臉皮的一面氣笑了,他捏著溫歲闌哭紅的臉:“那你問問她願不願意陪你。”
溫歲闌一聽的確是該問問霜晚的意見,哪怕她知道霜晚一定會同意。
她搖搖晃晃的轉身,確定霜晚的位置正想開口,對方卻先搖頭表明了態度。
“歲歲,我一會還有急事,不能陪你。”
笑話,沒看到時總都用那雙駭人的眼睛盯著她了嗎?
她要是敢點頭去陪溫歲闌,她保證明天鼎世和她家的合作就得吹。
為了自家老爹的禿頭,她還是識趣一點吧。
反正,時總是個正人君子,應該不會對歲歲做什麼,否則上次歲歲喝醉就該出事了。
溫歲闌:“……”
霜晚變了!
她委屈的癟著嘴,轉身巴巴的盯著時景肆:“晚晚不陪我。”
“嗯。有我陪你。”時景肆很滿意霜晚的識趣,他脫下西裝從前向後圍在溫歲闌腰間。
“現在回家?”
“嗯。”溫歲闌耷拉著眼皮點頭,看樣子真醉得不行。
見她點頭,時景肆直接將溫歲闌攔腰抱在了懷中,深色的西裝將溫歲闌白皙修長的腿擋了大半。
從時景肆出現到現在,遲淮就一句話都沒說,但他的眼睛是始終沒有從時景肆和溫歲闌身上移開。
直到此刻,看到時景肆將溫歲闌抱在懷中,他才終於忍不住打斷了兩人之間溫馨的氛圍。
“時總,您這樣趁人之危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時景肆抱著溫歲闌離開的腳步一頓,似乎是這個時候了他才看到現場還有遲淮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他將視線從懷中的人身上移開,掀起眼皮看向說話的人。
“遲淮?”這是時景肆第一次記住眼前人的名字。
遲淮對上他淡薄疏離的視線,心卻不自覺的往下沉去。
“時總有何指教?”
時景肆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聽說,你有個堂兄也剛進入銘煌金融。”
銘煌金融就是遲家的公司。
這話一出,遲淮臉色不由變了幾分,他捏著拳頭,不甘不忿卻不得不忍。
時景肆唇間溢出一聲笑,“歲歲年紀小愛玩是正常的,但我希望她玩得開心。”
“所以,你識趣些,不要礙了她的眼。”
第44章 歲歲,告訴他你對他沒興趣
“時總這是在威脅我?”遲淮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表情陰沉難看到了極致。
然而時景肆隻是輕蔑的從他身上移開視線:“你還不配。”
遲家再厲害,也隻是在Z市。
時景肆連遲譽(遲淮父親,遲家現任掌權人)都不放在眼裡,更何況還沒掌權的遲淮。
抱緊懷中昏昏沉沉靠在他臂彎的人,時景肆抬腳離開。
這時包廂內卻突然跑出來一人。
“姐姐,你真的不要我嗎?”
包廂內的其他人沒攔住江清許,他太衝動,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這樣的場合壓根不是他們這些人配摻和的。
但江清許顯然已經顧不上這些。
他的出現太過有些不合時宜,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身上。
不屑的、審視的……
江清許強撐著沒有退縮,就那樣炙熱的盯著一臉茫然的溫歲闌。
他就是喜歡溫歲闌,她越和他們保持距離,越顧慮他們的尊嚴,他就越喜歡她。
一個能對陌生人保持最基本的禮貌和尊重的人,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更何況,她長得那麼好看,性格又那麼好……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她這麼美好的人。
溫歲闌本來已經快睡著了,卻硬生生被江清許的這一聲‘姐姐’嚇醒。
甚至不用抬頭她都能感覺到頭頂那道充滿危險的視線。
她捂著嘴,“時景肆,放我下來,我想吐。”
看著她難受得擰在一起的眉,時景肆忍下心底的怒火,彎腰將人平穩的放下。
“我陪你去……”
衛生間三個字還沒說出口,上一刻還皺著眉滿是難受的人卻抬腳就跑。
時景肆被溫歲闌的反應氣笑了。
但她一個連站都站不穩的人能跑哪裡去?
幾乎不費力氣時景肆就逮住了慌不擇路跑反了方向的人。
“溫歲歲。”他聲音低得有些嚇人,溫熱的大手捏著溫歲闌的後脖頸,直接將人轉過來按在自己懷中。
“想跑哪去?”
“沒跑!”溫歲闌被迫靠在時景肆的胸口,額頭抵在他的胸肌上有點硌。
她掙扎著想要逃,可時景肆的手指卻直接摁住了她後腰的位置,將她牢牢的束縛在懷中。
天氣熱,溫歲闌就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絲綢襯衣。
這層布料,根本隔斷不了時景肆掌心的溫度,有些燙,燙得溫歲闌僵在原地,動都不敢動。
她後腰的位置最是敏感,但是沒人知道,就連遲淮也不知道。
可現在,時景肆的手就摁在那個位置
他的手很大,幾乎將她的腰全部覆蓋,讓溫歲闌無處可避。
“時景肆。”溫歲闌聲音有些顫,“你的手……拿開。”
真的好奇怪,這種感覺。
溫歲闌不知道怎麼形容,隻覺得自己全身都是軟的,比被酒精麻痺的無力還要難受,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然而這次時景肆卻沒有縱著她。
不但沒有縱容,掐在她腰間的手還微微用力了一些。
“不拿。”他惡劣的拒絕她的要求,說話的時候那雙清冷疏離的眼睛卻是落在被謝遇攔住的江清許身上。
一眼,他就認出了對方是相片裡依偎在溫歲闌身邊的男生。
那頭藍色的頭發比相片裡更礙眼。
時景肆勾著唇,如晨霧般無孔不入的聲音纏綿在溫歲闌耳畔。
“歲歲,告訴他你對他沒興趣。”
這話就像是溫歲闌的救命稻草,她幾乎沒有半點猶豫就應了下來。
“好!”
耳邊漾著男人的笑,扣著她腰的手松開。
溫歲闌連忙轉身看向江清許,但因為視覺天旋地轉的她沒找對位置。
還是時景肆摟著他的肩膀,幫她調整的方向。
溫歲闌眯著眼,終於找到了一臉殷切的江清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