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席律擔憂的走過來,“淮哥,我幫你點……”
一整夜,他們折騰了一整夜都沒找到江歲闌。
除了霜晚誰都不知道她藏哪裡了。
可是霜晚又是個管得住嘴裡,他們威脅利誘都沒從她嘴裡撬出半個字。
“不用。”遲淮將打火機攥在掌心,兩天沒睡,他的思緒卻越來越清晰,清晰的意識到江歲闌的決定。
幹裂的唇蠕動,遲淮就連聲音也是抖的:“阿律,她,不喜歡煙味。”
所以,在江歲闌面前他從不抽煙。
他明知道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為什麼還要做她不喜歡的事。
是他自尋死路,是他活該。
可是……他真的不能失去她,他知道錯了。
“淮哥……”席律看著遲淮眼角滑落的淚水,心中又驚又愕,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他知道遲淮喜歡江歲闌,但是卻沒想過有一天會看到遲淮為江歲闌流眼淚。
但時間不給遲淮太多傷心的機會,因為遲淮將手機關機,所以遲淮父親的電話直接打到了席律的手上。
席律將手機送到遲淮面前:“淮哥,接嗎?”
遲淮沒有焦距的視線逐漸凝聚,他盯著席律的手機,喉頭幹澀。
“告訴他我現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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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律松了一口氣:“好。”
若是遲淮現在才因為江歲闌和遲家鬧翻,對遲淮來說並非什麼好事。
好在,他還能分得清利弊。
可遲淮現在想的是,江歲闌可以躲他一天兩天,卻躲不了他一輩子。
隻要遲家還在他手上,隻要她還回Z市,早晚有一天他一定可以抓到她。
她隻能是屬於他的,不過早些晚些而已。
隻是現在的席律沒注意到遲淮眼底的瘋狂之色,否則他一定覺得遲淮瘋了。
江歲闌可不是安安分分當金絲雀的主,否則她也不會一腳將遲淮踹掉,轉身又和江家徹底算清關系。
隻可惜,遲淮的打算無人知曉。
*
“江小姐,您醒了。”
江歲闌剛睜開眼睛,耳邊便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
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江歲闌有些發懵。
然後昨夜的記憶走馬觀花般重現。
所以……是時景肆抱她回來的?
江歲闌揉著眉心,有些頭疼,她的戒心呢?
“江小姐,換洗的衣服全都準備好了,您要洗漱嗎?”保姆阿姨說著將備好的蜂蜜水端到江歲闌面前。
“時總讓備著的。”
“謝謝。”江歲闌捧著溫熱的水杯,緩緩將水喝完。
她嗓子的確幹得厲害,醒來也是因為想喝水。
看著衣架上準備充分的衣服,江歲闌想這位時總還真是細心,細心得有些令人發指了。
給霜晚發了消息報了平安,江歲闌才開始洗漱。
二樓書房,時景肆放在桌面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餘光瞥了一眼,看到顯示的聯系人時拿起了手機。
“有事?”漫不經心的語氣。
電話那邊的謝寂辭聽著這人懶散的聲音已經習以為常,他抬手示意辦公室裡的人全都出去,這才問:
“你在Z市?”
“知道還問。”
他這次的行蹤並沒有刻意隱瞞,謝寂辭那偽君子既然打電話來問,想必已經清楚他在哪。
謝寂辭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相片,眼底難得的帶了幾分忐忑,“幫我個忙。”
“說。”
“幫我在Z市查個人,最好能拿到她的頭發。”
聽到這話,時景肆慵懶的神情認真了些許。
謝家多年前弄丟了一個女兒,那孩子是謝夫人33歲時才得的小心肝,為了生她謝夫人的身體還留下了不小的病根。
按理來說,這位應當是謝家千嬌萬寵的小公主。
但是很戲劇的是,謝家當時所住的醫院發生火災,慌亂中謝家的小公主被人抱錯帶走後失蹤。
謝家傾盡全力找了那位小公主二十年也沒把人找到。
現在是又查到了Z市?
第11章 有色心沒色膽
時景肆把玩著手中的墨綠色鋼筆,慵懶的往後依靠,薄唇吐出兩個字:
“不幫。”
謝寂辭:“……”
他良好的教養總是在遇到時景肆時蕩然無存!
他咬牙:“不幫你問什麼!”
時景肆勾唇,幽深的眸因為謝寂辭破防而好心情的彎著,溢出細碎的光:“無聊。”
小狐狸睡到現在也沒醒是不會餓的嗎?
他看了一眼時間,十一點了……
“好了,我還有事,掛了。”
“時景肆!”謝寂辭急切的開口,可電話裡隻有毫無感情的‘嘟嘟’聲。
“艹!”謝寂辭被對面的人刺激到了,這人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掀起他心裡的怒火,將他的教養踩在腳下碾壓。
這個瘋子!
寬敞明亮的大廳,江歲闌抱著手機坐在餐桌前,聽到樓上有腳步聲傳來,她下意識的抬頭。
“時總,中午好。”
落落大方的打招呼,沒有半點別扭和尷尬。
時景肆清冷的眼半垂著,眸光落在她身上時總會不由自主的潋滟溫和幾分,語氣也是自然舒適。
“準備吃午餐了?”
“嗯。”江歲闌點點頭:“昨晚給時總添麻煩了,多謝。”
提及自己酒後睡得不知天南地北的模樣,江歲闌的神情也沒有半點異常,坦蕩得好像昨晚被人抱回房間的人不是她一般。
“不麻煩,順手的事,江小姐不介意就行。”
就她那輕飄飄的體重,還不如家裡的狗崽子。
“江小姐如果有特別想吃的菜色可以吩咐保姆。”時景肆又說,他怕她不好意思提要求。
但時景肆又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住都住進來了,小狐狸不像是那般矯情的人。
“我不挑食。”江歲闌抿了一口牛奶,目光隨著時景肆的走動而流轉。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搭著話,竟然像是熟識的朋友,氛圍很是融洽。
時景肆走到江歲闌對面坐下,帶起的風傳來一股淡淡的墨香。
江歲闌抬眸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人。
他穿著一件白色襯衫,卻穿得比昨日松散許多,最上面的兩顆扣子都沒扣。
他正坐在她對面,江歲闌一抬眸就能看見他白皙精致的鎖骨,以及鎖骨下那顆若隱若現的紅痣……
江歲闌覺得自己看的帥哥挺多的,無論是遲淮還是席律,他們那些人都是從小被家族精心培養的,哪怕容貌稍遜,氣質也是無可挑剔。
可是此刻,眼前的人她卻有些走神。
她忽然覺得自己昨夜沒有趁著酒意對時景肆做什麼有些過於君子了。
時景肆的這張臉雖然清冷,但也足夠禁欲。
甚至,會讓人生出想要摧毀他身上這股子清冷孤傲的欲望。
江歲闌無意識的抿唇,懊惱的低頭移開視線,耳尖卻慢慢的爬上一層淡粉色。
她在腦補些什麼啊……
小狐狸還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
時景肆心情愉悅的盯著江歲闌的耳尖,唇間溢出一聲淺笑,
“江小姐,你耳朵紅了。”
江歲闌:“……”
她抬起頭,深吸一口氣,這人說話是不是有些直接了?
她忍著尷尬提醒:“時總,看破不說破。”
“……呵”時景肆又笑,從胸腔裡蔓延出的笑聲低沉惑人,他點頭:“好,下次不說了。”
“不過,”他尾音拖得綿長:“我長得很好看,江小姐多看或許能提高審美。”
這樣,就不會對遲家那稍微有些姿色就不知所謂的東西存有不該有的心思。
江歲闌無語的盯著坐在自己對面的人,想反駁又找不到正當的理由。
畢竟,時景肆的這張臉的確好看得過分。
說他是個男狐狸精都不誇張。
半晌,她憋出一句話。
“我長得也很好看,不用看時總也能提高自己的審美。”
“哦。”時景肆將保姆送上來的果汁和菜往江歲闌那邊送了些許,然後抽出紙巾慢條斯理的將手上沾到的油漬擦拭幹淨。
做完這些他才說:“我也覺得。”
覺得什麼?
江歲闌迷茫的抬眸,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是在回應自己剛才的那句話,臉不由一紅。
這人說話怎麼間奏怎麼停那麼久。
而且,被人附和自己自戀的話好尷尬啊!!
她趕緊轉移話題:“吃飯,我餓了。”
時景肆挑了挑眉,沒揭穿她生硬的借口。
桌上的菜都是些清淡的小菜,主食是熬得稠密的山藥粥,入口時又綿又軟,帶著淡淡的鹽味和米香,很暖胃。
見她吃得眉開眼笑,時景肆不知不覺的也多吃了些。
有些難受。
他擰著眉,江歲闌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些痛苦,不由問:“怎麼了?”
莫非這飯裡有人下毒了?可她也沒哪裡不舒服。
她正胡思亂想著,便見時景肆一臉愁苦的說:“吃撐了。”
江歲闌:“……”你不說這幾個字我還以要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