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無論如何,不顧一切他都要見到她。
“瘋子!”席律咬牙切齒的嘀咕了一聲,然後抱著電腦盯著監控認命的繼續安排。
誰讓遲淮是他發小。
另一邊。
霜晚興奮的吹著夜晚的風,“一時半會他們追不上了。”
“我想睡覺。”江歲闌摁住她晃來晃去的腦袋,“別搖,想吐。”
坐得端正的霜晚:“嗯?”
她沒晃啊她!
看著江歲闌難受的樣子,霜晚忙叫司機開得慢了些。
“去我家。”霜晚下定決心,江歲闌需要休息。
“不用。”江歲闌搖搖頭,若是去了霜晚那裡,那霜家今天別想安寧了。
她雖然身體被酒精麻痺了,但是意識尚且還清醒著。
霜晚知道她的顧慮,正想說自己能保護好她,坐在前排的林秘書卻突然提議道:
“我倒是有個地方可以推薦。”
後排的兩人齊齊看向她。
林秘書:“霜總今日見的客人是B市來的,身份尊貴無人敢惹。他住在他名下的莊園,地址我知道,若是得他同意讓歲闌小姐暫住,想必無人敢去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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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對方可是個男的。”霜晚立刻拒絕。
林秘書笑著提醒:“是一個長得極為好看的男的。”
“好看也不行。”霜晚揉了揉鼻子:“萬一他對我家歲歲見色起意呢?”
江歲闌現在這半醒半醉的樣子勾人得要死,就算是為了躲避遲淮,也不能把她送到另一個狼窩。
“那想安然的讓歲闌小姐度過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有些困難。”林秘書嘆了一口氣,分析道:
“席律是個IT天才,他想根據網絡和監控系統查我們的位置太簡單了,兵分幾路混淆視聽的法子拖得了一兩個小時,卻拖不了一兩天。”
“要想保護歲闌小姐,隻能另闢蹊徑,在沒有監控的路段找信得過的人將歲闌小姐帶走。而目前,在Z市會冒著得罪遲家席家的風險幫忙的人隻有外來的時總。”
最主要的是,人家願不願意幫忙才是最重要的。
從今天在會議上對方冷血無情、毫不讓利的處事作風來看,他出手相助的可能性可以忽略不計。
但他們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江歲闌聽著她們的對話,半晌輕輕嘆了一口氣。
“不折騰了,大不了見他一面。”
“不行!”聽到江歲闌的這句話,霜晚堅定的搖頭拒絕。
“你用了一年的時間才下定決心和他分手。歲歲,你對他太容易心軟了,在你徹底放下他之前,我不會讓你們見面的。”
想到這一年中江歲闌無數次因為遲淮而崩潰的夜晚,霜晚就覺得心疼。
哪怕遲淮是因為遲家和江家的合作才去見的江慕煙。
從他邁出這一步開始,江歲闌就知道在遲家和她之間,他選擇了前者。
在那些曾經帶著江歲闌無數次出入的地方,遲淮身邊的人變成了江慕煙。
他們談笑風生,花前月下,你來我往。
而她不要命的將所有有關他們的消息收集起來,自虐的一遍遍熟讀觀看。
一遍遍的告訴她自己,她又被放棄了。
一如江慕煙回來的那天,她被曾經珍愛的家人毫不猶豫的掃地出門。
可那是她唯一的奢望,是和她一同長大朝夕相處的愛人,是在那無數個孤寂無望的夜裡陪著她一次次熬過來的人。
盡管如此!
江歲闌也從來沒有覺得遲淮這個遲家精心培養的繼承人會為了她放棄遲家的一切。
但她會努力,努力站在和他一樣的高度。
可遲淮不信她。
他和其他人一樣覺得她離開了江家便一無所有。
第8章 請時總幫一個忙
但他不應該騙她,不該編織被堅定選擇的夢境給她看,然後又親手將這夢戳破。
一年的時間,沒人知道江歲闌是怎麼熬過來的。
她不能在外人面前有半點脆弱,否則他們會拿那種‘看,果然如此’、‘我猜的沒錯’的譏諷眼神看她。
仿佛離開江家她就是一個垃圾,一個廢物。
她更不能在遲淮貼到她身邊時露出半點異常,還要和往常一樣同遲淮相處。
因為她還不夠堅強不夠獨立,沒法適應突然失去一個朝夕相伴的人。
所以,她隻能借著和遲淮相處的越來越短的時間,借著他的謊言和欺騙,借著他和江慕煙同出同進的每一個畫面進行心裡暗示。
暗示自己她不過是離開一個欺騙她的人;暗示自己是遲淮先放棄她的,所以她也能放棄他;暗示自己沒有遲淮她未來可以遇到更多更好的人。
江歲闌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逼著自己演愛遲淮是什麼模樣,明明她那麼愛他!
她像一個身在戲中的旁觀者,被遲淮分成兩半。
直到今日,身為旁觀者的那一半親手將入戲的那一半從戲中一點點撕扯出來。
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但這些,江歲闌以為她做得很好,沒有人發現也不會有人發現。
此刻看著霜晚眼裡的疼惜,江歲闌知道她發現了。
眼眶發澀,江歲闌忍著淚意張開懷抱將霜晚抱在懷裡。
“謝謝你晚晚。”
謝謝你成為那個沒有拋棄我的人。
謝謝你頂著風雨和壓力一次次的站在我身邊。
“晚點再謝。”霜晚揉揉她的腦袋,瓮聲瓮氣的轉移話題,對林秘書說:
“林秘書,請你聯系一下B市來的那位。”
就算江歲闌見了遲淮不會後悔,但她一定會痛。
霜晚不想她再受折磨。
哪怕再過兩日還是會見到,但是多拖一日,江歲闌便會更習慣身邊沒有那個人一分。
哪怕隻多一點點,江歲闌都能狠下心。
“好。”林秘書點點頭,立刻撥打了趙秘書的電話。
其實,她之所以建議將江歲闌送到時景肆那裡還有一個原因。
今天時景肆帶來人全都是男的。
否則,單靠時景肆那張臉,就有無數女人往他身邊擠。
加上他如今的身份,身邊又怎麼可能一個女人都沒有?
既然沒有,就極有可能代表不需要。
一個身居高位,受盡追捧的男人隻有一種情況不需要女人。
那就是,他!不喜歡!女人!
此時,和時景肆一輛車的趙秘書看著手機上的電話陷入了沉思。
“老板,霜總的秘書打來的電話。”他一邊匯報著,一邊觀察時景肆的反應。
有些猜不透霜總的秘書打電話來的目的,畢竟雙方已經約好了下次見面的時間,期間不應該做多餘的打擾才是。
“接。”時景肆淡聲吩咐,他離開的時候剛好聽到霜政的女兒嚷著要借他的秘書一用。
當時聽得不是很清楚,但應當不會有錯。
“我這就掛……啊?”
趙秘書已經掛斷了電話才反應過來時景肆說了什麼,他頭皮發麻的對上後排的男人森冷的目光,連忙補救:
“我立刻重新打回去。”
時景肆殺人的眼神淡了幾分。
“額……對方掛了。”林秘書失望的說,其實這個結果她已經猜到了。
他們查到的資料中時景肆做事風格一貫如此,隻在辦公桌上談公事,其餘時間想要聯系上這位大佬隻能憑借祖墳上的青煙。
“沒事,送我回我那裡。”江歲闌情緒已經平復,其實她也沒有那麼害怕見到遲淮。
從她下定決心的那一刻開始,她便不會回頭了。
隻是,見到遲淮而心軟的那個過程,折磨的也是她自己……她不想痛了,而已。
見江歲闌態度堅定,霜晚安撫的握緊她的手,沒打算再勸。
但她會陪著她。
“等等,對方打過來了!”林秘書開心的喊了出來,也不管對方為何掛她電話,連忙摁下接聽。
“趙秘書您好,我是霜總的助理。”
趙秘書回:“您好,剛才不小心碰到了手機並非有意掛斷,請問霜總還有什麼事嗎?”
大家都是體面人,多說一句話便能解釋清楚的事沒必要端著。
在霜晚緊張的注視下,林秘書繼續道:“貿然打電話是代表霜總的女兒請時總幫一個忙。”
“哦?”趙秘書打開擴音,等待著對方的下文。
林秘書也沒打算繞彎子,直接說明情況。
“是這樣的,霜小姐的朋友遇到了一點麻煩,暫時沒有能落腳的地方,所以想在時總的地盤借住一晚。”
頓了頓,林秘書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個要求似乎太過突兀,也透著一種圖謀不軌的味道。
但話說到這裡,也不能撤回隻能懊惱自己的衝動。
她深吸一口氣,詢問:“不知道可以嗎?”
趙秘書等對方說完便關閉了麥克風,等著時景肆的吩咐。
心底卻覺得林秘書腦子有點毛病。
自家老板和霜家又不是很熟,這種冒昧的要求她怎麼好意思提出來的?
但是,經過剛才趙秘書已經不敢武斷的分析時景肆的心理了。
果然,在他覺得時景肆一定會狠狠拒絕對方,甚至因此拒絕和霜家的合作時,時景肆言簡意赅的說了三個字。
“答應她。”
趙秘書敏銳的察覺到,自家老板的心情似乎還不錯?!
是因為霜總的女兒,還是其他?
他壓著心底躁動的八卦之心,清了清嗓子打開麥克風。
“林秘書,時總答應了。但是時總不喜歡有太多人打擾,所以若是你們能接受對方單獨入住的話,我們過來接人。”
聽到這話,林秘書詢問的看向江歲闌,畢竟事關她的安危。
一個女生單獨住到一個陌生男人家裡肯定是不安全的。
然而江歲闌卻攔住了不滿的霜晚,頷首:“可以。”
林秘書點點頭,連忙回趙秘書:“好,那我微信給您發定位。”
溝通好接人的細節之後,江歲闌的車就在沒有監控的路段靠邊停了下來。
江歲闌靠著車窗醒酒,整個人懶洋洋的趴著,眼皮也是耷拉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