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現在什麼事都沒塵埃落定,陳泊寧沒答應給她名分,連實際關系也沒發生,甚至連許諾她的支票也沒給她!
她總不可能為了這麼多不確定因素當眾說要和陳羨解除婚約吧。
況且若是得罪陳家父母,陳泊寧也不可能為了她抵抗整個家族,太可笑,又不是在拍言情偶像劇。
“媽媽,您決定就好。”
幾秒後,她溫順回答。
陳羨竟一副松口氣的表情。
沈恩慈惻睨身邊的陳泊寧,他垂眼喝湯,難以揣測情緒。
“媽媽是怕怠慢你讓你不高興呀。”
徐妍笑著看她,“最近我總是做噩夢,夢見你被別人搶走了,醒來心慌。”
“所以想把你和羨羨的事快點定下來。”
“除了你誰那麼寶貝她啊?”
陳羨小聲吐槽。
“也就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珍惜,你知道有多少人喜歡恩慈嗎?”
“哼,可沈恩慈就愛我。”
語氣隱約炫耀。
啪嗒一聲,白瓷湯勺驀然撞擊碗壁,聲音引得所有人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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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泊寧拿出勺子放好,淡聲道:“手滑。”
說完便起身拿外套:“爸,媽你們慢慢吃,我回趟公司。”
陳置嗯了一聲。
他路過沈恩慈身側,帶起一陣凜冽的風。
卻並未看她一眼。
飯至結尾,徐妍幹脆坐到她身邊來:“我直接讓人把婚紗送到家裡來試。”
想了想又覺得該讓她和陳羨多一些接觸:“還是讓羨羨陪你去店裡試。”
“我認識一些設計師,到時候拍賣或者定制都可以。”
徐妍不想虧待她,力求萬事盡善:“等你和羨羨結婚後,我就把我那兩支帝王綠滿色手镯給你。”
這話此刻聽起來卻隻是心痛。
結婚後…
那豈不是得不到那兩支手镯了。
沈恩慈內心哭著答好。
思來想去還是惦記著隔壁季容禮,送陳父陳母上車後,沈恩慈又折返回去,帶著口罩蹲在籬笆後,他們還沒出來。
再次打電話給陸昭昭,仍然無人接聽。
電話不接消息不回,沈恩慈擔心她出什麼事:“昭昭,你在哪裡我來找你。”
“有什麼事我們商量著來。”
語氣很委婉,還發了陸昭昭平時最喜歡發的醜貓表情,力圖喚醒陸昭昭的一絲精神。
誰知兩分鍾後陸昭昭給她發來實時定位,顯示她就在這家餐廳幾百米的位置。
沈恩慈趕緊點進共享定位,看著陸昭昭的頭像小點離自己越來越近,沈恩慈起身四處張望。
突然,一隻手從背後用力叩住她肩膀。
沈恩慈回頭。
夜色裡,陸昭昭頭戴亮色發卡卷發及腰,桃色系可愛妝容配淺色百褶裙,耳環和鞋子都毛茸茸的,嬌甜至極。
隻是手裡拿著棒球棍,臉色陰沉。
她怒氣衝衝盯著小院,語氣厚重有蘿莉倒拔垂楊柳之勢:“本王駕到!”
第35章 嫂子
像要毀天滅地。
沈恩慈看向陸昭昭手裡拿著的棒球棍, 這一棍子下去,不管砸到什麼人身上,都會造成無可挽回的局面。
當下隻得先轉移她注意力, 沈恩慈一邊朝棒球棍靠近, 一邊由衷勸阻:“你這麼可愛就來抓奸了, 不太合適吧?”
陸昭昭甩了甩發尾,棒球棍在空中劃出完美C字弧:“那不是來不急畫個黑化妝嗎?讓那對狗男女跑了怎麼辦?”
“你說得對。“沈恩慈心一橫,一把抓住棒球棍用力從她手中抽出:“我們現在就進去給他兩一人兩大嘴巴子!”
把棒球棍隨意丟到旁邊竹子林中,為防止陸昭昭再去撿,沈恩慈用自己的身體擋在前面, 忠心耿耿道:“昭昭大王, 接下來怎麼辦?小的聽您指示!”
注意力被全然帶偏,陸昭昭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心裡頓時再度起火。
她咬牙切齒, 指著面前的竹門:“跟本王滅了他們!”
說完便大步朝裡面走去,沈恩慈看她這架勢有點心慌,竟開始疑心之前看見的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誤會呢?那自己豈不是闖下彌天大禍。
要踹門前沈恩慈使勁拉著陸昭昭, 猶豫開口:“萬一我看錯了呢?”
“昭兒你先別衝動, 我們進去先試探看看。”
抬起的腳收住, 陸昭昭站在門口整理發型, 她對沈恩慈說:“對!省得我有理也變無理。”
沒敲門直接推門而入,包廂裡的人以為服務員進來上菜,沒人將目光放到這邊。
他們正忙著起哄讓靠在季容禮身邊的女孩喝酒。
女孩臉頰紅暈漸漸,小女孩子特有的嬌俏, 她含羞帶笑, 看了身邊的季容禮一眼:“季總不讓我喝酒。”
表面拒絕,實則撒嬌。
季容禮笑看她一眼, 正要端起她面前的酒杯替她擋了這杯酒,還未送至嘴邊,側旁默默觀看的陸昭昭卻突然笑著鼓掌:“季總好紳士呀!”
陰冷帶刺的聲音在和諧曖昧的氛圍中略顯突兀,所有人目光終於投向這邊。
有認識陸昭昭的立馬緊張起身打圓場:“嫂子你別誤會啊。”
“我們就是鬧著玩的。”
蒼白無力的解釋。
好在剛才並未發生什麼絕對難以自圓的舉動,季容禮面色如常,他不動聲色推開身邊女孩,起身朝陸昭昭走過去:“昭昭,你怎麼會過來?”
“吃飯了嗎?要不要加兩道你喜歡吃的菜?”
陸昭昭卻無視問題和他擦身而過,三兩步走到女孩身邊坐下,盯著她不說話。
這目光森寒得讓現場所有人都坐立不安,偶有想解釋的人起身,結果開口還沒說兩個字就被陸昭昭一計眼神瞪回去。
刀子似的。
連沈恩慈看了都有點害怕。
女孩像受驚的兔子,無措向季容禮尋求幫助。
可季容禮目光自始至終落在陸昭昭身上,不曾偏移。
“姐姐,你可能真的誤會了。”
“我隻是容禮哥哥的表妹,可能他之前沒跟你提起過我。”
見季容禮不會為她撐腰,她退而求其次,自作聰明為季容禮解釋。
陸昭昭仰頭大笑:“老娘和他一起長大。”
“這些年分開最長一次時間不超過兩個月,有哪個妹妹是我不知道的?”
每說完一句話,女孩的面色就慘淡一分。
陸昭昭不再看她,自顧自喝完桌上剩下的小半瓶燒酒,嘲意開口:“妹妹,你找的這男人不行,你看我在場,他連個屁都不敢放。”
說完便起身朝門外走去,路過季容禮時甩了他兩耳光。
沈恩慈趁亂踹他幾腳。
季容禮默不作聲忍受,隨後拉住陸昭昭,低聲開口:“今天的事我會給你解釋。”
“先送你回家。”
“砰”一聲,陸昭昭爆發從未有過的力氣把他推翻在地:“滾!”
羌城已是冬季,入夜極涼,從暖意盈盈的包廂出來後,寒意更是襲人,分外讓人清醒。
陸昭昭所有的力氣好像都在剛才用完了,此時的她抱著餐廳門口的石獅子,面色耳根坨紅,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送你回家吧。”
沈恩慈嘴笨得很,想了好半天也沒想出兩句能安慰人的話。
隻能蹲在旁邊陪她。
“其實是很正常的事。”
陸昭昭突然開口。
“什麼?”
“我爸爸,季容禮的爸爸,還有很多叔叔,他們都是這樣。”
“還有我朋友們的丈夫。”
“我早就知道的,為什麼還會這麼難過呢?”
她抬頭看月亮,今夜霧氣朦朧,連月也被烏雲遮擋,隻露出一角。
沈恩慈心裡發酸,她知道答案。
因為你愛他。
這句話她沒說出口。
反而轉移話題:“你的那麼多好哥哥好弟弟呢?沒一個鍾意的嗎?”
明明隻是打趣,可陸昭昭卻分外認真回答:“可他們都不是季容禮。”
沈恩慈知道她喝醉了。
若是清醒的陸昭昭,可從不會承認自己多愛季容禮。
好像主動承認愛人就件甘居下風的事。
陸昭昭的驕傲和自尊心不允許。
沈恩慈摸她的頭:“乖乖,我送你回家。”
“好。”陸昭昭把頭埋進她胸裡,蹭了蹭,語氣很軟:“我要坐敞篷。”
……
敞篷。
這麼冷的天。
不能跟醉鬼講道理,沈恩慈敷衍著在她身上找車鑰匙:“等下我把車窗全部給你打開好不好啊。”
“不好!”
陸昭昭蹦出半米遠,坐在地上撒潑打滾:“我就要坐敞篷車!”
路上行人目光時不時朝他們看過來,好在夜色隱隱,燈光晦暗,沈恩慈帶著口罩不至於被人認出來。
她趕緊把陸昭昭拖到石獅子背後,好不容易找到鑰匙了,問她車停在哪裡,結果從始至終陸昭昭隻說一句話:“我要坐敞篷車回去!”
“敞篷有什麼好啊?又冷又擠。”
沈恩慈怕了她了,隨便說兩句話哄著她,隨後拿手機打車。
誰知這家飯店門口跟安裝屏蔽器了一樣,信號極差,半天加載不出打車界面,拖著陸昭昭走不遠,又不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門口。
正準備繼續問她車停在哪裡時,正前方迎面而來一個騎自行車的少年,他穩穩停在兩人面前,沉聲問:“需要幫忙嗎?”
這世道竟還有如此古道熱心的人?
沈恩慈警惕抬頭看他,竟是張熟悉的臉。
“是你啊。”
見過好幾次了,酒保、保安、後來又成為陸昭昭的私人助理。
“怎麼會這麼……”
巧字還沒說出口,陸昭昭鯉魚打挺起身,酒後音調毫不控制:“江知?你怎麼會在這裡?”
江知用食指指節推了下高挺鼻梁上的眼鏡,平靜回答:“兼職剛下班。”
“兼職?!”陸昭昭聲音再次高八度:“你到底打了多少份工?這麼缺錢?怎麼哪哪都能看見你?你還在上學嗎?”
“三份。”
“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