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朝徊渡那邊好似早料到了檀灼的反應,如她所願地開了尊口:“那麼…需要我人道主義關懷一下嗎?”
檀灼就等這句話了:“要!我等你來關懷。”
“立刻馬上!”
然後他們一起去跟垣先生當面對質!
掛斷電話。
便聽到梅溪汀如鬼魂一樣在背後幽幽響起的聲音:“小師妹,你不給我個解釋?”
檀灼:“不是跟你說過嗎,收到我的婚禮請柬就知道了。”
梅溪汀:“我以為你在開玩笑!”
檀灼:“沒想到師兄你這麼開放,睡都睡了,還能不負責呢。”
梅溪汀沉默片刻:“……”
最終還是沒忍住,“所以你真和朝總?那位可不是隨便招惹的,你若真惹了他……”
“還有婚姻怎麼能兒戲!”
見梅溪汀眼底不加掩飾的憂色,檀灼知道是擔心自己,踮腳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開玩笑了,漂亮臉蛋認真道:“師兄,有時候各取所需的婚姻比愛情更穩固。”
梅溪汀:“你直接氣死我算了。”
他對不起檀爺爺,沒看顧好檀灼。
“哎呀,往好處想,朝徊渡又高又帥、有錢有勢、背景顯赫、位高權重,對外能當靠山,對內能養眼,私生活還幹淨,這樣的老公,打著燈籠都難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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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找了個又醜又窮又兇的隨便嫁了,我還是有精挑細選的,你幹嘛一臉我墜入苦海的表情?”
梅溪汀:好像被這個小混蛋說服了。
傍晚時分,路邊燈影明明滅滅,晚風吹起臺階上的梨花,一瞬間,花瓣如墜落的漫天大雪,灑滿整條街道。
一川春色,滿階梨花香。
等梨花落盡,春天就過去了。
黑色賓利停在路邊。
男人冷白腕骨隨意搭在車窗上,姿勢優雅從容,矜貴氣質在木質建築極多的古董巷子裡很是惹眼,他視線落在被推開的工作室大門。
直到青石臺階出現一抹纖細窈窕的身影。
少女穿著紅色薄綢長裙,膚白貌美,明豔動人,踩著細細的高跟鞋,每一步都是搖曳生姿的美麗。
檀灼習慣每日將自己打扮的精致漂亮,即便是家裡破產了也不例外,她從不顧及別人的目光,隻要自己喜歡。
檀灼也看到了朝徊渡,眼睛一亮。
提著裙擺,迎著大片散落的梨花,往這邊跑。
她一上車。
偏硬冷調的車廂內,頃刻間盈滿了馥鬱梨花香,更多是檀灼身上的香。
朝徊渡呼吸微頓,而後不疾不徐地拉過安全帶,“急什麼。”
檀灼氣喘籲籲地上車,理所當然道,“急我的古董啊!”
“萬一摔成渣渣了又直接丟了,他來個死無對證怎麼辦。”
男人修長指尖不經意掠過少女微燙的頸側肌膚,沒有停留,隻規矩紳士地替她系上安全帶,給了一顆定心丸:“不會。”
等車子啟動,檀灼看路線越來越不對。
好像是去泰合邸。
“我們不是要去見你三叔嗎?”
怎麼是回家的路。
“明天早晨再去。”
車開得極穩,朝徊渡倚坐在真皮座椅內,正隨意翻著膝蓋上的文件。
檀灼探出指尖,故意推他手裡的薄紙,像一隻不安分的貓,想引起主人注意。
見男人視線瞥過來,她不情不願道:“為什麼要明天?”
夜長夢多。
她要鬧啦!
男人修長指骨敲了下文件頁,示意她保持安靜,含著不明顯的意味深長:“明天你的身份不一樣。”
檀灼表面乖巧,內心吐槽:
就隔一晚上,她身份還能怎麼不一樣。
難不成他今晚還能把民政局搬家。
誰知,一進門。
客廳內多了幾個穿著制服的陌生面孔。
見到檀灼和朝徊渡,提前得到消息管家已經改口:“先生,太太,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已經到了。”
“替兩位辦理結婚證。”
什麼……什麼意思?
真把民政局搬回家了!
檀灼驀地仰頭看向身側的俊美男人。
他神情如往常般平靜又淡漠,似早已掌控全局。
第7章
客廳新換了沙發,是符合檀灼標準的皮質,色調是偏冷調的白,坐在上面,像是坐在雲朵上一樣,完美包裹身體每一寸,極度舒適。
然而此時坐在上面的檀灼,卻沒辦法靜心享受。
纖細指尖捏著紅豔豔的結婚證,睫毛顫了一下,又顫了一下,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她唇瓣無意識低喃了句,“我就這麼變成已婚少女了。”
突然。
一道陰影落下。
男人長指輕而易舉地抽出她手裡的小本本。
隨之而來是他清冽嗓音,“已婚少女,該下一步了。”
檀灼迷茫地抬眸,“下一步什麼?”
璀璨燈光下。
少女薄綢質地的紅色裙擺從沙發一路拖曳至地毯,隻露出一雙瑩潤漂亮的腳,緊張地蜷縮在一起。
極致靡麗的色彩與極冷的白交匯,容貌明豔招搖的少女,眼底卻藏著純真無辜,卻不知,這樣愈發刺激人的神經。
朝徊渡慢條斯理地把玩結婚證,指腹摩挲著紅色邊緣,不疾不徐道:“自然是……洞房。”
檀灼總覺得他玩的不是結婚證,而是她。
條件反射地抱膝窩進沙發最裡面,“大庭廣眾之下,你能不能矜持點?!”
旁邊還有好多佣人啊!
雖然沒人敢吭聲,但檀灼發誓,她們絕對聽到了!
朝徊渡:“好,我懂了。”
檀灼:“……”
眼睜睜看著朝徊渡將結婚證交給管家。
管家收起結婚證,領著佣人們離開。
因為朝徊渡喜歡安靜,所以他們並不住在主別墅這裡,而是住在後排別墅。
“咔——”
細微的一聲響,大門關閉。
偌大客廳內,隻剩下他們兩個。
朝徊渡這方面從不矜持。
等人走了,他彬彬有禮地詢問:“沒人了,可以做了嗎?”
檀灼無語凝噎:這就是你的懂了?
她試探著往後躲,“我覺得……不太可以。”
朝徊渡將拍結婚證件照時穿戴一絲不苟的西裝隨意脫下,指骨漫不經心地扯松了領帶:
“朝太太。”
“我不是在詢問你,我是在通知你……”
最後四個字音在空曠的廳內仿佛有回音陣陣。
他說:“我想做了。”
意思是明顯。
他想做了。
她得配合。
朝徊渡的房間,檀灼這是第一次進。
第一印象就是寡,特別寡,黑白灰三個色調,乍一進來,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突然得了全色盲。
也想給這個房間全面改造一下。
不過,目前重點不是這個,而是面臨重大‘人身危機’。
要不是明天去找朝晉垣對峙古董還得需要他出面,檀灼今晚這個房間絕對不會踏入。
她試圖想跟面前這位新晉老公講道理,“真不是我不想履行夫妻義務,實不相瞞,我得病了。”
朝徊渡恰好有她的體檢報告。
所有數據全部正常。
將矮櫃上隨意擱置的報告單放到她面前。
檀灼:“……”
難怪前天管家給她看了朝徊渡每月體檢報告,又帶她去做了體檢呢,合著半天,是婚檢啊,他還挺細節。
“其實,我不是身體上的毛病,我是心理上的,創傷後應激障礙懂嗎?”
“身體雖然好了,但是留下嚴重的心理障礙。”
朝徊渡聽著她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氣定神闲地打開衣櫃,打算先洗澡。
檀灼每次緊張害怕,話就很密——
“哎哎呀,西褲穿好,別解腰帶。”
“我見不得你那玩意兒。”
“不許硬!”
“啊,我犯病了。”
朝徊渡被她吵得揉了揉眉梢,將站在他身後叭叭叭說個不停的小姑娘單臂抱起,隨手丟到床上,而後順勢俯了過去。
突然被抱起丟床上,檀灼嚇地差點團成球。
下一秒。
男人骨節分明的長指輕松撥開她散落的薄綢長裙,隨意輕撫了幾下,跟上次恍若被窯珠浸透不同。
她緊張起來寸步難行。
朝徊渡神色淡了幾分。
掃過牆壁上的鍾表。
距離12點還有2小時。
而他並沒有太多時間和闲情逸致,跟上次那樣,哄她放松適應。
十分鍾後。
檀灼劫後餘生地拍了拍小心髒,坐在床尾,望著亮起燈光的浴室。
嚇死了。
小命終於保住了。
明天還有一場硬戰要打,今晚絕不能先在床上打了敗仗,影響明天的氣勢!
幸好朝徊渡發現她真沒感覺,沒有強來。
勉強算是個正人君子吧。
檀灼天真地以為今晚安全了。
於是沒著急跑路,準備等他出來,詳細問問那個垣先生還有他家老爺子手裡那個‘真古董’究竟是怎麼回事。
此時光線熾白的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