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不見面的男朋友 3593 2024-11-18 17:02:05

  像是隻有這般真切的疼痛,才能令他保持片刻的清醒。


  一道仿佛包羅了星雲漩渦的光幕忽然出現,裹著這片曠野裡唯一一個活著的人的身影,眨眼之間便消失無痕。


  謝桃是被一陣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發出的清晰聲響而驟然驚醒的。


  她一睜眼,就看見了躺在客廳裡,一身血汙的那個人。


  “衛韫!”


第80章 世間溫柔


  當謝桃看見倒在客廳裡,渾身是血的衛韫時,她一下子站起來,手裡的手機頃刻間掉在了地上。


  她跑到衛韫的面前時,伸手想去觸碰他,卻見他一身衣袍早已被割裂數道口子,其間還有血肉微翻,鮮血寸寸浸染了衣料,留下斑駁的血痕。


  她甚至不敢碰他。


  血液已經順著他的傷口流淌到了光華可鑑的地板上,謝桃的眼眶裡已經無意識地砸下來一顆顆的眼淚。


  “衛韫,衛韫……”她連喚他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這並非是她第一次見他帶傷而來,但她卻也從來都沒有見過,他這樣渾身都是傷口的模樣。


  此時的衛韫已經徹底昏迷,根本聽不到謝桃的聲音。


  正當謝桃回身連忙去撿手機,想要打給謝瀾的時候,卻被忽然出現的一道淡金色的流光給晃了眼睛。


  是謝瀾。


  但在他的身旁,還有謝桃已經很久沒有再見過的盛月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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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他穿著一身帶著血汙的衣袍,那張輪廓深邃的面容上還被利器劃了一道血痕。


  “衛韫這是咋了?”


  謝瀾一見躺在地上,滿身傷口的衛韫,瞬間就瞪大了眼睛。


  因為惦記著謝桃這兩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謝瀾今晚專門給她帶了夜宵過來,哪裡知道,他剛來就在大門口看見一個扎著滿頭的小辮子,還穿著一身古代人的衣袍的年輕男子。


  因為這人口口聲聲要找衛韫,還把謝桃稱作小夫人,嘴裡還說著什麼危險之類的話,謝瀾先是跟他打了一架,又盤問了好幾遍,從他口中聽到衛韫遇險的消息後,就幹脆把他帶進來了。


  在這個時空裡認識衛韫的沒幾個人,更不要提知道衛韫和謝桃的關系的,那就是更沒什麼人了。


  謝瀾雖然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來路,但見他神情焦急,不似作假,謝瀾也就帶著他進來了。


  畢竟,若是這人當真是什麼沒安好心的,也到底隻是個普通的凡人,謝瀾也能輕輕松松就給他制服了。


  “大人!”


  盛月岐一見躺在地上的衛韫,瞳孔微縮,當即喚了一聲。


  謝桃跪坐在地上,她隻小心地觸碰了衛韫一下,手掌間就沾染了一片血跡。


  她的嘴唇顫抖,手指動了動,幾乎是再也不敢觸碰他了。


  “桃桃妹你別哭哦,這個這個小場面,不慌啊……我能救他的!”謝瀾連忙拍了拍她的肩,安慰了一句。


  然後就對盛月岐說,“那個……跟我抬一下你們家大人?”


  盛月岐連忙走了過去。


  當他們將衛韫小心地放在了樓上房間裡的床上時,謝瀾伸手就要去扒衛韫的衣服,但他停頓了一下,轉身對站在那兒的謝桃說,“桃桃妹你……轉過去。”


  謝桃搖頭,不願意。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意這個?更何況,人家是正兒八經的未婚夫妻!”盛月岐急了,推了一下謝瀾的手肘。


  “你懂什麼?桃桃妹還小!哪能看這個?”謝瀾瞪他一眼。


  雖然嘴上說著這樣的話,但他倒也沒再固執地讓謝桃轉過去,替衛韫脫去衣袍的動作也十分小心。


  粘連著傷口的衣料被謝瀾伸手時便憑空握在了手裡的剪刀一點點剪開。


  好不容易把衣袍全都脫了下來,謝瀾才發現,除卻他身上大大小小被刀刃割破的傷口之外,竟還有一處槍傷。


  “怎麼又是槍傷?”謝瀾驚了。


  他之前聽謝桃說過衛韫被穿越者用槍重傷的事情。


  但是那個穿越者不是被逮回第三時空管理局了嗎?怎麼這一次衛韫卻再一次被槍所傷?


  難道又出了個新的穿越者?


  又偏偏是一個會弄槍的?


  那又為什麼非要跟衛韫過不去?


  “這些穿越者是批發的嗎?怎麼還一個接著一個的?”謝瀾忍不住吐槽。


  “還是那個人。”


  盛月岐說這話時,目光肅冷。


  “還是那個?不應該啊,他們第三時空做事這麼不靠譜嗎?怎麼還能讓同一個人跑了兩次?”謝瀾一邊用術法幫衛韫將子彈取出來,一邊說道。


  那什麼管理局是吃幹飯的嗎?


  謝瀾怎麼聽都覺得這事兒真的是夠迷幻。


  幫衛韫清理完傷口之後,謝瀾也是出了一腦門兒的汗,後來他拿出來一堆瓶瓶罐罐,在裡頭翻找了一會兒,然後拍了自己一巴掌,“怎麼就沒帶治傷的藥呢?”


  主要是平日裡送外賣他也用不著帶著藥。


  畢竟也不是什麼打打殺殺的工作。


  “桃桃妹,你們等我一下,我回去拿藥,”


  謝瀾轉過身,看見謝桃紅著眼眶,神情焦急地站在那兒,他頓了一下,又保證了一句,“你放心,他死不了,他命大著呢。”


  因為衛韫身上有槍傷,這時候把他送進醫院裡去就是自找麻煩。


  但還沒等他邁出這個房間,便見一道光芒忽而湧現,而後便顯現出一抹身影。


  “老奚?”


  謝瀾一見來人,就面露驚喜,“你來得正好,身上帶著什麼靈藥沒?快給衛韫用上!”


  謝桃聞聲,也望向了忽然出現的老奚。


  “奚叔,奚叔您快救救他……”謝桃匆匆跑過去,拉住了老奚的衣袖。


  老奚見她神情激動,說話時聲音也哽咽得厲害,他就伸手摸了摸謝桃的腦袋,安撫似的說,“桃桃,不要哭,他不會有事的。”


  說罷,他就繞過謝瀾和盛月岐,走到了衛韫的床前。


  他低眼瞧見衛韫那一身的刀痕,甚至是手臂上的槍傷時,像是略微停頓了一下,而後,他便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輕輕抬手。


  淡金色的流光在他的手掌間憑空凝聚,又伴隨著莫名出現的縷縷霧色升騰著,絲絲縷縷的淡金色流光一寸寸地湧入了衛韫的身體裡。


  然後,房間裡的謝瀾和謝桃,甚至是盛月岐,都在一瞬間睜大了眼睛。


  因此就在此刻,他們親眼見到那淡金色的流光一點點浸入衛韫的身體裡時,他身上所有的傷口都在慢慢的愈合。


  這世間,


  須得是真正的神明,才有這般活死人,肉白骨的強大能力。


  不過須臾之間,那些交錯縱橫的刀傷,甚至包括他被子彈洞穿的傷口,都已經恢復如初,了無痕跡。


  仿佛他從未收過這樣重的傷似的。


  也是因為衛韫受了槍傷,如果他因此而死,時空秩序便很有可能遭到破壞,所以老奚才能用仙術替他治傷。


  “他沒事了。”


  老奚收了術法,又見衛韫的呼吸漸漸趨於平緩正常,他便松了一口氣,看向身後的那三人,“再過些時候,他應該就會醒來。”


  謝桃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她的目光不由地停留在躺在床上的衛韫身上。


  沒了衣袍遮掩的他的胸膛與腰腹已經不復剛才的傷口遍布,隻剩下了一些斑斑血跡。


  衛韫這一睡,便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


  他在黑暗裡浮沉,幾乎聽不見任何人的聲響,就好像被困在了一片荒蕪的無人之境。


  當他終於掙脫了那片虛無的黑,睜開雙眼時,卻被天花板上的燈光給刺了眼。


  他蹙了蹙眉,像是反應了片刻,意識才終於變得清醒了許多。


  衛韫這才想起自己之前打開時空之門,來到這裡的事情。


  這一刻,他像是忽然察覺到了什麼似的,他驟然坐起身來,掀開了被子。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換上了睡衣,而他此刻,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他扯開衣襟,便見自己身上竟然每一寸肌膚都完好如初一般,猶如之前的那一場血戰,不過是他的一場幻夢一般。


  就連被子彈洞穿的手臂也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


  這是怎麼一回事?


  趴在床邊的謝桃在衛韫忽然坐起來的那一刻,動了動眼皮。


  睜開眼睛的時候,她正看見衛韫坐在床上,一隻手扯著自己的衣襟,眉頭緊皺,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衛韫你醒啦?”


  謝桃的那雙眼睛裡流露出驚喜的神情。


  衛韫偏頭,就看見了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趴在他床邊的謝桃。


  他頓了一下,而後向她伸出了一隻手,“坐在地上做什麼?”


  謝桃被他拉著站起來。


  這會兒看著他時,她明明是很高興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又忍不住掉了眼淚。


  一顆顆眼淚砸下來,有點突然。


  她連忙伸手去抹,卻怎麼都抹不完。


  仿佛是之前壓著的許多情緒都在這會兒聽著他像是斥責,卻分明帶著關切的聲音時,什麼都克制不住了。


  她的害怕,她的驚慌,在這一刻,再也無法壓抑。


  沒有人能夠真切地感受到,當謝桃第一眼看見渾身是血,生死未知的衛韫時,她的心裡到底承受著怎樣的衝擊。


  即便此刻,他身上,或是臉上的血跡都已經被擦了個幹淨,但謝桃的腦海裡始終會閃過之前那寸寸的血色。


  就像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從她的腦海裡擦除的痕跡。


  而此刻的後怕,在衛韫伸手把她抱進懷裡的時候,便更加壓制不住。


  但她哭得很小心,沒有弄出多少聲響,隻是偶爾會吸吸鼻子,發出幾聲哽咽如小動物般的嗚咽聲,總是隱忍著的。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或許已經歷經生死輪轉過一回。


  或許就差那麼一點,她就會永遠地失去眼前的這個人。


  而她,卻始終隻能這樣,等著他前來,等著他告訴她,他還好好地活著。


  除此之外,她什麼也做不了。


  這一刻,謝桃像是終於恍悟,


  原來她和他之間隔著的,不僅僅是兩個時空,還有兩個一前一後,截然不同的時代。


  她生來,就是這個現代社會裡最普通的一個女孩兒。


  沒有見過真正的戰爭,沒有切身體會過什麼叫做刀光劍影,生死不論,爭鬥不休。


  她到底……隻是這樣一個普通的人啊。


  而他,卻身在權力的中心,在那個封建年代裡,他便如行走在刀尖血刃之上,一步錯,便步步錯。


  後來,衛韫和謝桃躺在一張床上。


  彼時,房間裡一片寂靜,許久都不曾有過一點兒聲響。


  “桃桃,”


  衛韫終於出聲,嗓音輕柔,“抱歉,讓你擔心了。”


  他的下顎抵著她的額頭,一隻手輕拍著她的後背,就像是哄小孩兒似的,眼眉間更是顯露出少有的細致溫柔。


  “但……我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始終耿耿於懷。


  原本一切,應都在衛韫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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