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見面的男朋友 3481 2024-11-18 17:02:05

  也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又掉了下來。


  後來,她的腦子開始變得更混沌了一些,她一邊哭,一邊吃。


  後來她抱著盒子躺在床上,摸出兜裡的手機,盯著手機屏幕好一會兒,才點進了那個空白頭像的聊天界面。


  她吸吸鼻子,點開了視頻通話的選項,在跳出來的“視頻通話”和“語音通話”的選項中,她歪著腦袋盯了好一會兒,手指按在了“語音通話”。


  在等待連接通話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即便是喝醉了的謝桃變得膽子大了好多,她的那顆心也開始跳得特別快,她揪著自己的衣服,手指都有點發顫。


  彼時,方才從浴房出來,回到屋內的衛韫,披著湿潤的烏濃長發,隻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衣袍,衣襟稍敞,鎖骨半露。


  他手裡握著一卷書,垂眸時,纖長濃密的睫毛猶如鴉羽一般。


  忽的,被他隨手放在書案上的銅佩上忽然浮現出金色氣流湧動而成的星盤。


  星盤轉動間,細如輕鈴般的聲音響了起來。


  下一刻,他便清晰地聽到了一個女孩兒吸鼻子的聲音。


  “……?”衛韫蹙起眉。


  “衛韫?”


  女孩兒稍顯怯懦的聲音傳來,有些細弱難聞。


  那一瞬,衛韫那雙眼睛裡先是閃過驚愕似的復雜神色,半晌後,他方才試探著開口:


  “謝桃?”


  清冽如澗泉般的男聲傳來的瞬間,謝桃頓時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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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韫……”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嘴裡隻重復著他的名字。


  衛韫聽見她哽咽著說,“今天一過,我就十八歲了。”


  “我,就是一個大人了……”


  像是在對他說,又像是在告訴自己。


  而衛韫聽著女孩兒一邊哭,一邊絮絮叨叨地跟他說了好多的話。


  察覺到她的吐字有點不太清晰,說話間似乎有幾分明顯的醉態,於是他開口道,“喝酒了?”


  “嗯……三大杯,一點都不好喝。”


  謝桃下意識地乖乖回答,末了還打了一個嗝。


  “我今天把蛋糕弄丟了,菜也弄丟了,沒有資格吃晚飯,也沒有資格過生日……”


  “衛韫衛韫在聽嗎?”


  “衛韫你說話嘛。”


  “你聲音真好聽,我相信你不是老爺爺了……”


  她醉酒的時候,仿佛更大膽,話也更多了,但她卻避開了許多她不願意觸及的話題。


  即便,衛韫聽得出來,她似乎很難過。


  天色漸漸暗下去的時候,衛韫聽著女孩兒越來越小的說話聲,他的目光停在那枚銅佩上顯現出來的星盤上。


  那個時候,謝桃在模糊間,好像聽見他清冽泠然的嗓音傳來:


  “生辰快樂,謝桃。”


  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謝桃的眼淚就那麼忽然盈滿了眼眶。


  一顆心好像跳得飛快,她的呼吸也漸漸變得有些急促。


  或許是酒意上頭,又或許是此刻的悄然心動給了她太多的勇氣,她吸著鼻子,忽然又傻笑了一聲,那雙杏眼裡神色迷離。


  但從她站在樓下的快遞櫃前看見裡面的那隻木盒子開始,從她在大著膽子按了語音通話,聽見他的聲音的那一刻起。


  被她刻意藏起來,刻意模糊掉的那些情緒,在此刻昏昏沉沉,卻又好像有些過分清晰的腦海裡,再一次湧現。


  於是在這個寂靜無聲的夜裡,在燈火搖晃的案前,端坐如松的年輕公子清晰地聽見女孩兒柔軟細弱的聲音似若呢喃般從星盤裡傳來:


  “好喜歡你啊……”


  “衛韫。”


第21章 她很認真(捉蟲)


  此刻的悄然心動,究竟能不能算作是早有預謀?


  從她再一次回到南市,決定為了周辛月而復學去天成高中的那時候開始,她在最無助和迷茫的時候遇見了他。


  隔著網絡的兩端,她和他本來不過是這浮世間,毫不相幹的兩粒微塵。


  但謝桃在那樣無可依靠的情況下,卻在這個陌生人這裡,找到了一點點安定感。


  對於周辛月所遭遇的一切,謝桃空有滿心憤怒,卻並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怎麼做。


  從來沒有一刻,能像當時那樣,讓謝桃覺得自己那麼沒用。


  是衛韫一步又一步地告訴她究竟應該怎麼做。


  即便他總是那麼寡言,但卻始終在幫助著謝桃,讓她一點點地查清了所有的真相,而最終,也讓最該受到懲罰的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這該是最好的結局。


  而謝桃即便是在被趙一萱掐著脖子,幾欲失去所有的意識的時候,都沒有後悔過自己的選擇。


  因為她知道,當初的周辛月選擇幫助她的時候,連一分一秒都沒有猶豫過。


  而現在,她也是這樣。


  如果不是他。


  或許這件事根本不會這麼順利地解決,或許她還將花費更多的時間,又或許……她根本沒有辦法替周辛月討回公道。


  那夜,她拖著縫了針的腿,帶著滿身的傷口回到租住的房子,心裡記掛隱忍的一切終於在她的心裡如釋重負。


  也是那夜,她終於知道了他的名字。


  衛韫。


  也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對於他的好奇心,就像是早春時節開始抽條的嫩綠枝葉,日漸春深,日漸發芽,日漸茂盛。


  他似乎是一個尤其博學的人。


  不單單是《知論》那樣的古書他都可以倒背如流,天文地理,人間諸事,他總是知道許多謝桃不知道的事情。


  雖然他好像總是搞不清楚一些現代社會裡的東西,就好像是一個住在深山裡的老爺爺一樣。


  他會下棋,會畫畫,會書法,焚香煮茶,雪月風花。


  就好像是古時候的世家公子般,過的都是那種在書裡才會出現的詩意生活。


  世上怎麼會有像他這樣的人?


  謝桃有時候會這麼想。


  她有時候會盯著那張被她設置為手機壁紙的畫像好久,那麼清晰的輪廓,令人驚豔的容顏,真的是可以憑空捏造的嗎?


  如果不是,那麼他,是不是真的就是這副模樣?


  幾個月的時間,一朝春過,一朝夏至,在最為濃烈熾熱的盛夏時分,謝桃似乎已經習慣了和他絮絮叨叨地說著自己所有瑣碎的事情。


  或許是早些年過得太壓抑,謝桃習慣了把所有的情緒都往自己的心裡藏,但現在,她卻總願意主動把自己所有好與不好的事情,都說給他聽。


  所有未曾宣之於口的莫名情緒,似乎就是從好奇開始的。


  此刻的心動,終歸不是突如其來的片刻衝動。


  或許它早已經像是一顆種子似的,乘風而來,落在她的心底,在她毫無所覺的時候漸漸地生了根。


  直到這個時候,聽著他清冽的嗓音,聽到他說的那句“生辰快樂”時,她的心髒沒由來地跳得很快。


  幾乎沒有半點思考,她就脫口而出:“好喜歡你啊。”


  像是漫長的冬日裡終會來的第一場雪,像是春風盡處終會綻放的第一枝杏花,又像是看似永恆的黑夜過後展露的第一縷晨光……她開口說喜歡,好像也是自然而然的一件事情。


  女孩兒呢喃般的醉話,像是滾燙無邊的火焰燒在他的耳畔。


  呼吸一滯,衛韫瞳孔微縮,手指動了動,書卷從他指間掉落,摔在了地上,發出一聲響。


  任是他是那般沉穩如水的性子,也不免為她這一句直白的言語而晃了心旌。


  她似乎仍在無意識地喚著他的名字,一聲又一聲,低弱溫軟,像是一隻刻意親昵討好的小動物。


  大周朝國師衛韫,天姿容色,才智無雙,可佔星觀天,可出謀劃策,甫一入世,便名動天下。


  縱然朝野上下,市井之間,總有傳言說,國師衛韫狼子野心,善弄權術,其心可誅。


  但這世上仰慕國師衛韫之人者眾,便隻是郢都的閨閣女子,大都也對這位年輕絕色的國師大人心存幻想。


  可這位年輕的國師至今,都不曾聽過,像是此刻隔著兩個時空,一個自銅佩上浮空而起的星盤的姑娘這樣直白的話語。


  他此生未經風月,更不屑於兒女私情。


  縱然此刻他的耳廓已經明顯有些發燙,衛韫也仍舊端坐在那裡,身形有些發僵,一時之間,他竟不知如何開口。


  彼時,轉動的星盤忽然破碎成了一縷淡金色的流光,俯衝下來,宛如墜落銀河的星子般,流光破碎,浸潤無痕。


  而她細聲的嘟囔,也都在頃刻間消弭無聲。


  周遭又隻剩下一片寂靜,案前的燭火仍然搖曳著,窗棂間垂落了晃動的樹影,也拉長了他的身影。


  衛韫久久靜坐,神情莫名。


  而此刻的謝桃握著手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漸漸睡去,她的眼尾仍帶著未幹的淚痕,眉頭輕皺著,好像在夢裡,也始終沒有得到半刻安寧。


  當她終於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


  因為昨天哭腫了眼睛,導致她今天睜開眼睛的時候,還覺得有點發澀,腦袋也有點昏沉發痛。


  她也沒敢伸手揉,撐著身體坐起來,她低眼看見了被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扔到了一邊的手機。


  她拿起來按亮屏幕看了一眼時間,又發現了來自周辛月的微信消息。


  她點進微信裡周辛月的聊天界面:


  “桃桃,謝謝你那麼努力地想讓我好好活下去,我會好好治病,你要等我回來啊。”


  “這輩子能夠認識你,是我最開心的事情。”


  “生日快樂啊,桃桃。”


  謝桃在看見她發過來的這些字句的時候,嘴角往上揚了揚。


  半晌,她才用手指點著屏幕,回了一句:


  “我等你回來,辛月。”


  當她退出和周辛月的聊天界面的時候,目光下移,定在那個空白頭像的時候,她一眼就看見了[語音通話]的標識。


  她頓時愣了一下,手指動了動,點進了她和衛韫的聊天界面。


  隻見上面顯示著:


  “聊天時長 14:03”


  ???


  謝桃渾身僵硬,握著手機坐在床上,整個人都呆滯了。


  昨夜的許多記憶湧上來,她耳畔仿佛響過了這樣的聲音:


  “好喜歡你啊……”


  “衛韫。”


  那分明,是她自己的聲音。


  昨天夜裡,她把自己裹在被子裡,大著膽子點開了微信的語音通話,然後她聽到了一抹清冽泠然的嗓音。


  模糊間,她聽到他後來說:“生辰快樂,謝桃。”


  然後,然後就是她……


  謝桃的一張面龐猛地燙紅,她手裡握著的手機頓時就像是一個燙手山芋。


  啊啊啊啊啊!!!


  謝桃猛地一頭栽進枕頭裡,像一隻毛毛蟲似的,扭啊扭,把自己重新縮進了被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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