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簡臨在刷微博，沒說話。
“可不就假麼，哭給人看的，突然冒出來把我嚇一跳，我就在旁邊看著呢，拉我們小臨做了場戲，你們沒刷微博嗎，就那個鍾池哭了，都上熱搜了。”
“哎呦，”群演們劇組跑多了，看多了，全是人精：“這年頭明星也不好當啊，還得拉我們做群演的在鏡頭前裝樣子，這也就是簡臨沒多說什麼，換了我，得問他，您誰？哭個毛？”
和粉絲不同，群演們都看得明白，拿這事兒當個樂子說。
還有人安慰簡臨：“算了，雖然被平白無故利用了一回，反身也沒損失什麼，下次再遇到這種，記得結束了要票子，哪個群演沒事做給他白演。”
簡臨倒沒因為被利用難過，他和鍾池根本不熟，看當時那情況和事後的熱搜，能遇上應該也不是巧合。
他沒想太多，事後鍾池沒搭理他，他也沒湊上去搭理鍾池，倒是有個經紀人，話說得不太客氣，話裡話外的意思，好像深怕簡臨這個群演會眼熱當紅的選秀明星，半忽悠半威脅的，要簡臨乖一點。
本來不提這些，簡臨差不多也快忘了——他這人忘性大，不愛記事兒。
一想起來，那天的諸多不愉快重現眼前。
簡臨捏著手機，半玩笑的口氣：“還是該要點勞務費的，這次忘了，下次我會記得的。”
周圍的群演哈哈直笑。
簡臨繼續刷微博。
突然，有人給他發了一條私信消息。
@p圖：你好，我在#鍾池哭了#熱搜上看到你的照片，搜到了你的微博，想問一下，你這邊接商務嗎？
@簡臨：哪種商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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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播廳後臺，幕後人員正在為第三次公演忙碌著。
六個組分在兩個大化妝間一起化妝，氣氛略有緊繃。
江湛坐在鏡子前，化妝師在給他弄頭發，旁邊的彭星抬手碰了碰他，示意某個方向。
江湛看過去，看到了鍾池。
鍾池在看手機。
彭星壓著聲音：“牛逼，排第一、有公司力捧就是不一樣，我們一回來手機全交了，別人用也是偷偷在寢室用，他就這麼正大光明。”
江湛收回視線：“凡事要往好了想。”
彭星轉了轉眼珠子：“好了想？他上廁所手機掉馬桶？沒拿穩手機碎屏？”
剛說完，鍾池那邊突然站起來，拿著手機氣勢洶洶地往外走。
彭星回頭：“哇，幹嘛啊。”
鍾池在走廊角落裡和經紀人打電話。
經紀人：“什麼p圖？”
鍾池：“就是那個和柏導師一起上過熱搜的修圖師！”
經紀人：“怎麼了？”
鍾池：“他為什麼突然給簡臨修了幾張圖？我看到他的微博發了簡臨的照片，還和簡臨互關了。”
經紀人沒能理解：“簡臨？就上次那個？不是，你馬上錄公演了，你關注他幹嘛？他一個破群演，怎麼樣和你沒關系吧。還是簡臨說了什麼？不該啊，我上次敲打過他了，他一個群演，被趕出影視城就沒飯吃了，他怎麼可能敢在網上亂說。”
簡臨當然沒在網上亂說，他隻是和p圖微博互關，p圖在自己的微博上發了他的一些精修照。
其中幾張，是那天#鍾池哭了#上熱搜時，微博上曬出來的鍾池簡臨同框的照片。
那幾張裡，鍾池都在照片最顯眼的地方，簡臨全部都是背景板，照片到了p圖手裡，當背景板的簡臨被單獨截了出來，修出了更清晰的容貌。
p圖，粉圈的半壁江山，修圖界神手，粉絲數七位數，粉絲活躍度比某些八線藝人都多，線上好友全是粉圈知名大粉頭。
p圖幾張簡臨的精修，立刻引來粉絲無數，粉圈女孩別的本事不提，舔顏本事絕對一流。
一群女孩子在評論裡啊啊啊啊啊啊的叫，說這是群演？這個顏值去當群演！？影視城的導演們都瞎了嗎！？
外加鍾池的美強慘熱搜在前，到了簡臨，大家都不用多討論，直接蓋戳，這又是一個美強慘！
一個顏值完全不輸鍾池、悲慘經歷也完全不輸鍾池的升級版美強慘！
簡臨小哥哥！！！我們能捧鍾池，我們也能捧你的！！！
先讓我們舔夠了顏，我們再來微博、V站、論壇、知乎一條龍送你出圈！
還有人直言：其實和簡臨比起來，鍾池根本夠不上美強慘吧？好歹鍾池早早籤了公司能出國能參加選秀，簡臨這麼一張臉還在影視城天天打工賺錢養家。
鍾池哭了？鍾池不該哭啊。
這兩人重逢，該哭的應該是簡臨吧？昔日舊友選秀走紅，自己還在龍套群演群演龍套。
@王泡泡：來啊，小伙伴們，拿出你們心疼鍾池的熱情暖一暖簡臨！
鍾池有C位，簡臨沒有。鍾池有公司，簡臨沒有。鍾池十幾歲籤公司，簡臨還是沒有。鍾池參加選秀一雙鞋也有千把塊了，簡臨跑群演一天不知道能不能賺八百呢。鍾池還有奢侈品包，簡臨穿了戲服換下的衣服都是塑料袋裝的！
都給我心疼簡臨！
鍾池化妝的時候看到p圖的微博，預感風向不對，立刻聯系經紀人。
經紀人安慰了他幾句，說馬上去處理：“你安心錄制公演，其他別管。”
鍾池有點焦慮：“沒幾期就總決賽了！我和江湛票數差得不多，隨時能被他趕上來，公司那邊怎麼說呢，到底談不談得下來，能不能讓我C位？”
經紀人：“別急，你別急。”
鍾池：“江湛背後也有人，對嗎。”脫口而出：“柏天衡。”
經紀人：“別想那麼多，更別胡思亂想。你得知道，真是柏天衡要保誰C位，你今天根本不可能排在第一。公司早打聽過了，柏天衡給江湛那邊保的是他的籤約，現在沒公司能籤江湛。你隻要保持住，C位一定是你的。”
回到化妝間，鍾池也冷靜下來了。
他想簡臨沒什麼大不了，混了這麼多年，還是群演。
江湛也沒什麼大不了，一個《棉花糖》都跳不好。
幾個組一起去候場間，等電梯的時候，鍾池客氣地對江湛道：“來回趕飛機，時間很緊吧。”
江湛：“還好。”
鍾池到底不夠沉穩，臨到錄制，伸爪子挑釁了一下：“聽說你的舞還有點問題。”
江湛看過去，兩人對視。
這個鍾池，如果不是這次熱搜，江湛還真不會多關注。不是說鍾池這個第一不夠強，不夠引人注目，而是因為兩人從初評開始，幾乎沒有交集。
仔細想想，三次公演，不但沒分到過一組，pk也遇不到，上場都隔了好幾組，連運動會都沒分到同一個項目。
完美錯開。
江湛不去想這個“完美錯開”有多少幕後內容，想了也沒用。
他隻知道，C位，誰都想要。
江湛報以一笑：“本來是有點問題，現在沒問題了。”
鍾池：“哦對，你們去探班，柏導在的。”
這話一出，周圍幾個男生全覺出不對，紛紛看了過來。
提什麼柏天衡？
這個口氣，這個腔調，一句“柏導在的”，是想暗示什麼？
費海心直口快：“唉，你……”
江湛掃了眼費海，看向鍾池，笑回：“我們探班，柏導一個病號，也幫不上什麼，不像你，去探個班，有熱搜在。”
鍾池：“……”
誰都沒料到江湛回得這麼直接。
鍾池脫口而出：“熱搜怎麼了？！你說這個什麼意思？”
江湛看他，眼神冷了幾分，神情不變：“那柏老師怎麼了？你提他，又是什麼意思？”
鍾池要回，被組裡的男生一把攔住，拉走。
“別，別，大家都是同期，別吵架，傷和氣。”
鍾池不是個暴脾氣，被拉走就走了，不和江湛正面衝突。
幾個組員都陪著鍾池走了樓梯間，一邊下樓，一邊有人勸鍾池：“算了，別吵了，你們以後出道，還要一個團的，別傷和氣。”
鍾池氣不過，惡狠狠地在樓道裡喊了一句：“不就仗著有柏天衡嗎？！是嗎！”
剛吼完，走下去兩階，樓梯拐角走上來一個人。
那人戴著口罩，著裝低調，沒有掛大樓工作人員的吊牌，單手插兜，走得不緊不慢，和鍾池他們組在樓道裡遇到了，才抬起視線。
六個男生：“！！！”
“柏，柏導……”
柏天衡“嗯”了一聲，從他們旁邊走過去，上樓。
路過鍾池的時候，他側頭，沒什麼語調的說道：“嗯，是。”
鍾池：“………”
今天的公演童刃言帶班，在所有人的意識裡，柏天衡應該遠在昆市。
他突然出現，嚇了幾個男生一跳，見他上樓，有個膽子大的，抬頭問：“柏導，你怎麼回來了？”
柏天衡的腳步聲往樓上去，聲音懶懶的：“我回來了？”
反應快的男生：“呃，沒？”
柏天衡：“嗯，對，我沒回來。”
第72章
費海：“鍾池剛才什麼毛病？”
彭星：“發瘟了吧他？”
魏小飛：“搞不好真是發瘟了。”
甄朝夕：“要錄公演了, 都別受他影響。”
祁宴看向江湛：“哥，你沒事吧？”
江湛雲淡風輕：“沒事。”
鍾池他們組走了, 江湛他們繼續等電梯，對剛剛的小插曲大家都有些無語，卻不好多聊什麼，公演當前，沒人想費神在別組的組員身上。
費海默默在心底想：背著柏導說這些話算什麼本事？有種當著柏導的面說啊！
電梯來了, 幾人往梯門湊。
彭星第一個進去, 魏小飛跟上，接著甄朝夕、祁宴、費海。
費海進電梯便轉身向門，一抬眼, 便看到快要進來的江湛身後多出了一個人。
那人戴著口罩，從後面拽了江湛一把，視線抬起來，剛好和電梯裡的費海對視上。
費海：“！！！”
江湛轉頭看到柏天衡，同樣意外：“你……？”
柏天衡輕輕地“噓”了一聲。
江湛回頭，飛快地示意電梯裡的組員：“你們先下去。”
說著, 兩人消失在電梯門外。
電梯裡靜了三秒, 三秒後, 梯門緩緩合上, 費海二話不說一步跨過去試圖生扒梯門, 被甄朝夕抬手拽住衣服下擺，活活拉住：“你幹嘛！”
費海掙扎著：“我就看一眼！一眼！我再確認一下！”
眾人：“別嗑！”
江湛被柏天衡拽去了某個沒人的小化妝間。
化妝間空置，一覽無餘, 隻有幾張桌椅鏡子，沒有人。
柏天衡帶著一身隱秘，將門反鎖，把江湛抵在門後的牆上。
江湛意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回來了？”柏天衡拉下口罩，欺身上前，“沒有。”
江湛被他吻住，第一反應就是推：“我帶妝了！”口紅一親全沒了。
柏天衡不知是理解有誤還是故意的：“那我輕點。”
江湛：“？”
柏天衡堵住他的唇，用唇間果糖的酸甜。
江湛吃了一口熟悉的甜，不動了，這味道將他回到了那天的車座後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