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宋玉章 4249 2024-11-18 15:21:39

他晾著宋玉章,對,他承認他是欲擒故縱了,然而宋玉章不進套,還跟他比起了耐性,今日在街上看到宋家的車,他就有點忍不住了,宋玉章先停了車,分明發現了他,也還是沒理他,欲擒故縱,宋玉章玩的比他好,比他熟,還比他高明。


孟庭靜有些失去耐性了。


他的想法錯了。


對付宋玉章這樣顯而易見的情場老手,不必耍什麼手段,就該亂拳打死老師傅,他怎麼高興怎麼來。


不想聽宋玉章應付的話語,孟庭靜問完又親,這一回他不僅親,並且開始動手動腳。


宋玉章沒同他對著幹,回吻之後,還很溫柔地凝視了他,“知道我有多想你了麼?”


孟庭靜被他反問得幾乎一懵。


“你多想我……”宋玉章微笑道,“我就有成倍那樣多的想你。”


孟庭靜半晌沒有說話,沉著臉道:“想我,為什麼不來找我?”


話題又繞回了原點。


宋玉章仍是反問他,“那你為何又不來找我?”


孟庭靜勃然欲變色,“現在是我問你!”


宋玉章笑了笑,手掌落下,揪了他的領子,“還是問你自己去吧!”旋即推開了人。


孟庭靜追問道:“問我自己?你什麼意思?”


宋玉章移動腳步,參觀起了這座小公館,他轉到一面屏風後面,低聲道:“你為什麼不來找我,我就為什麼不來找你。”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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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讓我想你,”宋玉章從屏風後繞出,含笑道,“我也想讓你想我。”


孟庭靜看著他像隻花蝴蝶在房子裡繞了一圈,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坐下,長腿懶洋洋地伸直了,對著他一歪腦袋,笑微微道:“庭靜,告訴我,你想我了嗎?”


孟庭靜被徹底激怒了。


真是後悔,在船上就該弄死,一念之差步步錯,他被那一眼一捏給逮住了,說的簡單點就是見色起意,再不肯承認也得承認,如果宋玉章並不是這樣漂亮,那他上了船,立時三刻就得死,天王老子也攔不住,然而宋玉章依靠自己的美攔住了他的殺機,美麗也是利器,還是很可怕的利器,比天王老子還管用。


孟庭靜在滔天怒火中發覺自己也不過一介俗人,同孟老爺其實也差不多,都隻是個很普通的男人,也一樣有下流好色的成分。


他忽然醍醐灌頂,意識到他興許比孟老爺還不如。


孟老爺是玩弄別人,而他現在卻是個被玩弄的角色,宋玉章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不把他放在眼裡的人,那就不必當人了。


孟庭靜的面色慢慢冷了下來。


他很冷靜地想:“他逗著我玩,我為什麼不能也玩一玩他呢?何必浪費那麼多時間,幹了不就得了?”


宋玉章饒有興致地看著孟庭靜變臉,沒一會兒,孟庭靜人過來了,單手揪住了他的衣領,宋玉章不是第一次被他揪領子,眼看都快被揪習慣了,臉上正含苞帶笑著,孟庭靜卻是揪了他的領子像橫麻袋一般直接將他扛上了肩。


一陣天旋地轉宋玉章已經變成了頭腳朝下,腰腹撞在孟庭靜的肩頭,很結實的一下,令他幾乎想要幹嘔,更令他感到吃驚的是孟庭靜看著苗條單薄,卻是力大無窮,一下將他甩上肩膀後便大步流星地向前走了。


宋玉章肚子頂在孟庭靜的肩上,疼痛之餘他分出了神說話,語氣仍帶著笑:“庭靜,你這是發瘋了嗎……”


隨即肚子上又顛了一下,孟庭靜在扛著他上樓,腳步依舊是很快,快得宋玉章的肚子被頂出了節奏,一下一下的很疼。


宋玉章頭朝下,逐漸頭暈充血,腦袋上熱蓬蓬的,腕子上香水留香持久,散發著濃鬱的甜香,燻得宋玉章鼻子發痒,“孟~庭~靜~”他每說一個字,頭跟肚子都顛一下,把話都顛出了顫音,聽著他自己都想笑,“你~他~媽~把~我~放~下~”


孟庭靜聽了他的,把他放下了。


宋玉章人被砸到床上才覺著這事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床很軟,且富有彈性,宋玉章蜷在床上彈了一下,手撫了熱辣辣的額頭,他心念一動,眼冒金星地先笑開了,“真是奇了,我自認從無哪裡得罪了你,怎麼你一見我就是喊打喊殺的,從你這兒就沒討過幾回好臉色,”宋玉章低著頭,邊笑邊搖頭,“我真是冤枉。”他一面說一面自然地往床下滑,腳剛觸到地,肩膀即被攔住了,宋玉章一抬頭,孟庭靜正盯著他,神色冷靜地衝他獰笑了一下,“宋玉章,少他媽跟我耍花樣。”


“別在我面前擺弄你那些花花腸子,我不是陳翰民那沒腦子的東西,三言兩語被你騙得神魂顛倒,”孟庭靜手壓在他肩膀上,雙眼黑沉沉的,這才顯露了他孟二爺一貫的兇惡風採,笑容邪惡,語氣怪腔怪調,“宋玉章,宋五爺,你可是惹錯了人。”


宋玉章不怕同人打情感官司,這種事用嘴是算不清,辯不明的,隻管兩人好好親熱一回,那就什麼事都沒了。


話是這麼說不假,可宋玉章看眼下的情形好像與以往都不大相同,說句實在話,孟庭靜又是令他聯想起了聶飲冰。


宋玉章自認自己身上絕無一絲一毫的陰柔色彩,他個子高,肌肉漂亮,面部輪廓稜角分明,總之雖然確實是挺美,但的確不是個小白臉的美法,他隻是個高大英俊的美男子,為什麼會有人想要“壓”他呢?


宋玉章眼睫垂下,餘光落在孟庭靜按住他肩膀的手上。


手挺大,手面上青筋暴起,手指頭與手掌連接處的骨頭是尤其的凸出鮮明,如同刀鑿的一般,宋玉章心中略感糊塗,怎麼幾天不見,孟庭靜就從個文明人退化成了野蠻人?


糊塗歸糊塗,宋玉章也不是傻子,知道這時候已是哄不住了,哄不住了怎麼辦?那就來硬的吧。


宋玉章抬起右手蓋在孟庭靜的手上,隨後仰起臉微微一笑,趁孟庭靜晃神的功夫,抓住孟庭靜的手用力向後一折,他這一下毫不留情,用的十成狠辣力道,而且很快,快到孟庭靜根本反應不過來,趁他沒反應過來,宋玉章提起膝蓋,又偷襲似的狠狠給了他肚子一下,狠推了孟庭靜,轉身就跑!


吃一塹長一智,這一回他有經驗了,甭說廢話,趕緊跑!


宋玉章“咚咚咚”衝下樓,宋家的車就停在公館外頭,司機正靠在一旁看花,宋玉章衝上車,便對他大吼了一聲,“快走!”


宋家的司機訓練有素,半點沒猶豫,立即上車打火,他回頭看了一眼,正見公館門口孟二爺正搖搖晃晃地出來。


“等什麼,快走!”


身後宋玉章的急吼將司機的魂叫了回來,他慌忙一腳油門,車輛炮彈一般彈射了出去,宋玉章差點也被發射出車,額頭狠狠撞了一下前座。


司機驚慌失措道:“五爺,您沒事吧?”


“沒事。”


宋玉章挺歡快地笑了一聲,覺著今天這場景真是既荒唐又有趣,他像個黃花大閨女一般慌不擇路地逃跑,那情形真可謂是抱頭鼠竄了,宋玉章邊笑邊搖頭,看來竹竿還是不行,以後莫招惹,管他什麼救命恩人,老天爺不讓他死,孟庭靜這是順應天意,要謝就謝老天爺吧!


孟家的司機眼睜睜地看著宋玉章逃上車,等他回過神,他們家二爺也出來了,右手按住了左手手腕,面上黑雲罩頂,笑容猙獰可怖,司機抖了抖,心道:“這回是真打起來了。”他不敢說話,也不敢動,戰戰兢兢地立在車旁。


孟庭靜望著大開的門出了一會兒神,手腕幾乎是斷裂般的疼痛,這下手可真是非一般的狠……還真不是個花架子,有兩下子,那反應和力道,都夠格在碼頭當打手了,既會騙又會打,是個人物……孟庭靜獰笑了一下,行,這個“人物”,他孟庭靜玩定了,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第26章


宋玉章深鎖春閨,發覺自己是被困住了。


聶飲冰是海洲人,他不知道,自投羅網地跑人家的地盤上來了,看他兄長的氣派和宋家的態度,聶家想必也是個底子深厚的大家族,聶飲冰出手極其的闊綽,不是因為他是個冤大頭,而是那些錢對他不過九牛一毛,他不在乎。


那天在旅館,宋玉章拿甜言蜜語哄住了聶飲冰,騙聶飲冰自己要去洗澡,趁機從浴室窗戶裡跳了下去,他不愛住高樓,就是怕哪一天被堵在房裡逃不脫,萬幸他就住在一層,才逃脫了聶飲冰那杆“槍”。


當時他實在是困難,手頭一點錢都沒了,逮著個出手闊綽的想先混過一陣再說,哪料聶飲冰的錢是出乎意料的好騙,這樣一隻金光燦燦的大肥羊,宋玉章實在舍不得放手,就那麼稀裡糊塗地跟聶飲冰混下去了。


混著混著,就混出事了。


聶飲冰是軍校出身,聽說他們那個學校專出打仗的好手,宋玉章不知道聶飲冰打仗怎麼樣,反正下手是夠狠,狗撵耗子一樣滿江州地抓他,據說是死活不論,逮著就行,宋玉章怕了,隻能跑,結果還跑人家裡來了。


這還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這還有個聶飲冰二號。


也是怪事,聶飲冰就不談了,那確實不是個小白臉模樣的人,算他倒霉,可孟庭靜怎麼看怎麼都是個小白臉子,怎麼也志存高遠與眾不同呢?


他媽的,海洲這地方太邪性了,淨出些怪人怪事!


宋玉章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對於自己的肉體,宋玉章是不大細看的,他沒有什麼自戀的情結,加上自小就美,已美得無所謂了。


屁股的形狀相當之圓潤飽滿,摸上去是結實有肉,手感也是相當不錯,平心而論,這樣一個好屁股如果長在別人身上,他也是會很樂意去碰一碰的。


宋玉章悻悻地收回手。


大家都是講道理的人,孟庭靜應當不至於像聶飲冰那樣,拿著槍指著他的腦袋逼他脫褲子吧?


哎,難道這海洲真是呆不下去了?


宋玉章為了暫避風頭不敢出門,宋明昭自得宋齊遠“提點”,似是為了顯示自己並不蠢笨,也沒有被宋玉章收買,開始刻意地不搭理宋玉章,宋宅大得像個宮殿,卻是個冷清又寂寞的宮殿。


宋玉章長久地待在家裡,能陪宋玉章說話的,竟隻有孟庭靜的姐姐,宋晉成的夫人孟素珊。


宋玉章曾說孟素珊是個好女人,那是他隨口一說,隻是看面向,覺著孟素珊溫文端莊,嫻雅柔順,像個好女人的模型。


兩人真待在一起相處說話,宋玉章才發覺這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好女人。


“現下天氣越來越熱,五弟你還習慣嗎?英國那裡的夏天同海洲的夏天還是不大一樣吧。”孟素珊微笑道。


宋玉章道:“也差不多,都是潮湿悶熱。”


孟素珊搖了搖扇子,嘴角掛著令人很舒服的笑容,目光悠遠地看著面前碧色的草坪,“哦,我聽庭靜說倫敦的夏天沒有咱們這兒熱。”


“是麼?可能每個人身體的感受不一樣,我仍是覺著熱。”


“五弟,你同我說說,英國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孟素珊很好奇道。


宋玉章笑盈盈道:“大嫂你想知道就親自去看看吧,都說眼見為實,現下我無論如何描述,不管好了壞了,都耽誤你到時見了風景時的心情,要怪我口舌笨拙。”


孟素珊扇子掩著唇笑,她笑起來不出聲,單是眯著彎彎的眼睛,“胡說,五弟,我就沒見過比你更會說話的人。”


宋玉章道:“大嫂這麼說,那我可要批評大哥了。”


“批評你大哥做什麼?”


“批評他舍不得讓你出去,成日把你藏在家裡,見的人太少,隻將魚目當珍珠了。”


孟素珊笑得仰過臉,對身側的晚蘭道:“晚蘭,你聽聽,這說的叫什麼話,還有人自己貶低自己,說自己是魚目的。”


晚蘭臉蛋紅撲撲的笑道:“五爺不是魚目,也不是珍珠,五爺是金剛石。”


“哦?為什麼是金剛石?”孟素珊道。


晚蘭看著宋玉章笑,“金剛石,明晃晃的刺眼睛。”


孟素珊又是笑,這回笑的大了,拉著晚蘭的手不住地用扇子拍她的臂膀,“你這小丫頭,嘴也是夠壞的。”


宋玉章也扶著臉笑了,他招了招手,示意晚蘭過來,晚蘭看了一眼孟素珊,孟素珊用扇子拍了下她的腰,晚蘭便一蹦一跳地過去,宋玉章又招招手,晚蘭彎腰下去,宋玉章靠在她耳邊低語了兩句,晚蘭驚笑著直起身,隨即道:“五爺太壞了!”


孟素珊忙追問道:“說什麼了?我也聽聽。”


晚蘭邊笑邊搖頭,嘴巴抿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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