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鍾念月想了想,幹脆也逃了這節鑑賞課。等到了小禮堂裡,她把包往桌上一放,嘿,那就是枕頭。
鍾念月腦袋往下一擱,就開始打瞌睡了。
等到頒獎正式開始。
臺下爆出雷鳴般的掌聲與尖叫。
這都與鍾念月無關。
在喧鬧的環境裡,她反倒睡得越發心安理得了。
其效果,就跟高數老師的催眠差不多。
臺上的男人西裝筆挺,一絲不苟。
他的身上沒有多餘的裝飾,隻有胸前口袋裡露出墨色一角的方巾。顯得氣質矜貴。舉手投足,都有種說不出的莫名壓迫感。
而更重要的是。
他長得非常的帥。
這是同學們最先能聯想到的樸實無華的誇贊。
“這是不是祁瀚他叔叔?”
“看著挺……高不可攀的。”
“敢問祁瀚的嬸嬸得是何方人物,才能壓得住這樣一尊神?”
同學們熱切地聊著帥哥的八卦,還是年輕又多金的帥哥的八卦。
Advertisement
要知道學校裡有四棟樓都是人家捐的。
而此時他們口中高不可攀的男人――
來到這個陌生世界,並花了半個月時間,迅速適應環境後,才不動聲色地,以不暴-露自己的特殊性為前提,踏出尋找鍾念月第一步的晉朔帝。
或者說是祁寰。
祁寰一邊不緊不慢地說著頒獎開始的致辭,目光也一邊掃著臺下的人。
他已經知道,祁瀚就讀的學校裡,有一位鍾教授,而這位鍾教授恰好有個女兒就叫“鍾念月”。
更巧合的是。
家中的僕人,不,佣人,告訴他說祁瀚喜歡鍾教授的女兒。
她在這裡嗎?
她會看見他嗎?
這裡的念念,還是那個念念嗎?還會記得他嗎?
無數念頭飛快地從祁寰的腦中掠過,卻絲毫不顯露在面上。
“同學,同學。”
鍾念月被迫被叫醒了。
她不快地睜開眼,恍惚聽見對方說:“這裡睡覺會著涼的,小禮堂裡開的冷氣很足。要我把外套借給你嗎?”
鍾念月眨眨眼,清醒了點,一下也看清了對方的面容。
面容俊朗,打扮清爽。
白襯衣,笑容淺淺。
這張臉……
可太熟悉了。
這不是太子呢嗎?
鍾念月一下子徹底清醒了。
這時候鍾教授夫妻也看見了。
鍾教授忍不住咬牙:“怎麼又是他?難道和念念談戀愛的居然是他?”
“他怎麼?”
鍾教授輕嘆了口氣:“我本來很喜歡這個學生的,但是,他這人,心思太沉。做事太不擇手段,喜歡利用他人來達到目的……這樣的人,我怎麼能放心他去喜歡念念呢?”
萬女士一下也被說得渾身毛了。
她面容冰冷,心想著那一定得給拆散了才行。
鍾教授苦著臉說:“但總歸是要看念念的意思……”
這頭,祁瀚見鍾念月不搭理他,隻盯著他瞧。
那目光還有些古怪。
祁瀚心說這也算是個進步。
他繼續出聲:“同學?”
這時候臺下再度掌聲雷動,原來是頒獎完畢了。
年輕的大股東獨自走在了一旁。
但就算是這樣,他也依舊成了一道引人注目的風景線。
幾個校領導,似乎都有點不敢和他搭話。
他們矮了一個臺階,站在他的面前,遞了幾份資料給他,然後才終於開了口。
鍾念月這時候目光一轉,也終於看見了他的身影。
晉朔帝!
祁寰!
祁令儀!
盡管早就猜測過,或許這個世界也有一個祁寰了,但當真正見到的那一刻,其中的喜悅和震撼還是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的。
鍾念月搖搖頭說:“不用了。一會兒我就有外套了。”
祁瀚好脾氣地笑笑問:“等你同學送嗎?”
鍾念月搖搖頭,理直氣壯地說:“不是!是老公!”
祁瀚:“噗。”
他直接被口水嗆到咳嗽個不停。
半晌,他才震驚地轉頭重新看向了鍾念月。
“同學,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祁瀚艱難地擠出聲音。
她都還沒到法定結婚年紀!
還是說……她隻是指男朋友?可她什麼時候有的男朋友?
祁瀚還處在震撼之中。
鍾念月卻已經又打量過他一回了。
她可以確定祁瀚並沒有大晉朝的記憶了。
那麼晉朔帝可能也沒有相關的記憶。
鍾念月有點失望,但很快又打起了精神。
那有什麼關系呢?
若晉朔帝在大晉的時候付出更多些,今天她便多付出那麼一點點好了呀。
這時候臺上的男人終於動了。
他在校領導的陪伴下,緩緩走下了臺,沿著小禮堂兩旁的通道,往門口走去。
而鍾念月的位置呢,倒也很巧,就在邊上。
畢竟這裡比較偏,打瞌睡比較方便麼。
她眼看著晉朔帝朝她越走越近。
越走越近。
她伸出腿,勾了人家一下。
祁寰飛快地反應過來,一手按住了旁邊的桌面,穩住身形,同時垂眸看去。
……念念!
祁寰的瞳孔驟然放大,嘴角抿住的弧度有了變化。
鍾念月這會兒還在想怎麼跟人家搭話呢。
哎,問你覺得我好看嗎?像腦子有病!
還是說你身手不錯呢?像陰陽怪氣!
還是問,你的外套能借我穿穿嗎?像騷擾!
不管了。
就要騷擾一下!
晉朔帝都偷過她的衣裳!
鍾念月一抿唇,在校領導臉色大變還沒來得及開口的時候,她更先開了口:“祁先生的西裝外套能借給我嗎?這裡的冷氣開得太足了。”
她的嗓音有點甜,有點嬌蠻。
“同學你……”校領導剛起了個頭,目光一轉,卻看見身旁的祁先生真抬手緩緩地解起了西裝外套的紐扣。
他的目光緊緊落在了鍾念月的身上。
這一下,脫的倒好像不是他自己的衣服了。
更像是在剝鍾念月一樣。
祁寰很快脫下了西裝外套,往鍾念月的頭上一攏。
“還冷嗎?”他問。
祁瀚一下變了臉:“你老公是我叔叔?”
祁寰:?
他輕笑了下。
好念念,這會兒還不忘記叫老公。
後面鍾教授夫妻已經人傻了。
連帶周圍的其他人也傻了。
祁寰知道這個時代的人們很看重風氣。
他有很多話,但不適合在這裡說。
祁寰按住西裝外套,順勢也就按了按鍾念月的肩,他低聲說:“念念,一會兒見。”
鍾念月心神一震。
他認得她呀!
正如她沒有忘記他,他也一樣沒有忘記她呀!
鍾念月輕輕點了下頭,然後扭頭回去,乖乖坐住了。
祁寰掃了一下她側臉上的痕跡。
像是睡出來的。
還真是無論走到哪裡,但凡聽他多說上幾句話,她都能被念睡著……
祁寰又好氣又好笑。
但步履到底是輕快了起來。
等到小禮堂徹底散場後,大家都還沉浸在震驚之中。
而鍾念月已經先溜為敬了。
她一出去,就被人請走了。
祁瀚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鍾念月在一棟樓長滿爬山虎的牆面下,再見到了祁寰。
祁寰朝她張開了雙臂。
沒等鍾念月上前。
祁寰的目光驟然一冷,落在了後面跟來的祁瀚的身上。
“你怎麼來了?”
祁瀚有點怕他,沉默了一下,才低聲問:“她說,您是她的……”
祁寰淡淡接聲:“是她的老公。是這樣。”
祁瀚眼底掠過不可置信之色,他攥住拳頭沒有再出聲。
祁寰:“所以呢?你想做什麼?”
鍾念月聽見了祁寰話語裡的幾分陰沉味道。
她連忙衝上去,一把抱住了祁寰的腰:“法制社會!和過去不一樣的,冷靜啊夫……老公!”
祁寰連忙一把託住了她的腰。
他低低應了聲:“嗯。”
然後就這樣抱著她,低頭親了親她。本來隻想要蜻蜓點水一下,但等真正親上去了,卻又舍不得就此挪開了。於是那吻便變得綿長了起來。
他咬住了她的唇。
親吻得如狂風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