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皇後她作天作地(穿書) 3983 2024-11-18 14:26:53

陛下……著急了。


相公子背著鍾念月穿山越嶺,從城郊的獵場,沿著當年先帝奢靡行事於城郊挖出來的別宮,就這樣一路進到京城。


鍾念月中途叫人迷暈了兩回,於是如何進的獵場,又如何進的別宮,兩處關鍵點,她倒是渾然不知了。


相公子還真有點手段。


他這樣熟知皇家密道,……先定王歲數比晉朔帝還要長十餘歲,他自然不會是定王。難道他並非是宣平侯的兒子?而是定王之子?


鍾念月原先沒少看狗血小故事,這會兒腦補起來倒是一套接一套的。


“咱們今後就安置在此處了。”相公子笑道。


鍾念月轉頭一打量。


這院子修作了庵堂,裡頭供了個高四丈的觀音,觀音微一俯身,便給院子加了半個蓋,遮擋去了大半的日光,隻留底下的一片幽暗。


再左右一打量。


四下沒有多餘的建築,隻前頭隱隱傳來鼎沸人聲。


“那是有人在拜觀音。”相公子道,似乎並不在乎將這些告知於她。


他不怕她跑。


“求子的?”鍾念月問。


“是。世人求子嗣的多,真正愛惜子女的卻又沒幾個。”相公子冷淡道。


這麼一說,您還有點家庭帶來的童年陰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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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鍾念月可沒功夫去治愈這樣有陰影的。


真要說起來,她覺得晉朔帝的成長歷程該要比他們都艱難多了罷?單從他每回生辰,太後都從來稱病不出,宮中不舉一次家宴可見一斑。


人家晉朔帝卻還做了個人人交口稱贊的好皇帝呢!


鍾念月想到這裡,便又忍不住咂了咂嘴。


好好的,怎麼又想到晉朔帝身上去了呢?


人真是怪。


好似總是不在跟前的時候,便不知不覺提起他的時候反而多了些。


鍾念月為了按住腦中的思緒,便抬頭笑道:“那還是我好。”


相公子:“嗯?”


鍾念月:“不必拜觀音,也白得這麼一個好大兒!”


相公子:“……”


相公子的手下都快叫鍾念月折磨得麻木了。


往常那些個被公子認作“娘”的女子,哪個不是含羞帶怯再三推脫,偏這鍾念月,年紀小,還挺會拿輩分!


相公子突地笑道:“聽你的意思,倒是誇了我一個‘好’。”


鍾念月:?


你這人怕是多半有點那個大病。


這樣一句話裡,你就聽見一個“好”字?


相公子親自送著鍾念月去了她的屋子,將來她還要在這裡住很長的時間。


臨了快關門的時候,鍾念月問他:“你留我在這裡長住有什麼用呢?不怕養不起我麼?”


“你身上的用處已然超乎了我的設想,將來自是等到最值當時,拿你來威脅晉朔帝。”他坦蕩道。


“你有病麼?等上十日半月,旁人還牽掛我。若是等上半年,一年,三五年,你當還有誰記得我麼?天下美人何其多……”


不等鍾念月將話說完,相公子便定定看著她打斷道:“怎麼會?誰人會忘?若是我,便是一輩子也不能相忘。”


鍾念月:“那倒是謝謝您了,一輩子都得惦記著綁架我。您將來要是去了陰曹地府,還是得多灌兩碗孟婆湯。”


“……”相公子那話才起個頭,氛圍還沒捏起來,就叫鍾念月攪了個稀碎。


相公子一邊氣得牙痒痒,一邊又禁不住想,似這樣明亮動人又灼手的明珠,誰人能揣得入懷中?


門合上,鍾念月今日難得不太講究,合衣就倒在了床上。


她腦子裡禁不住漫無目的地往下想……人就是這樣的,兒時最好的朋友,最喜歡的玩具,都會慢慢淡忘。總會遇見更好的人,更精彩的事。三年五年可不是就忘光了嗎?


鍾家哥哥會忘了她嗎?


鍾母萬氏會忘了她嗎?


還有錦山侯,秦誦,許多許多人……


我離開我本來的世界又多久了呢?那個世界裡,真實的隻屬於我的親人和朋友,他們會不會已經開始在忘記我了呢?


鍾念月煩悶地閉上眼。


相公子就不該勾起她這樣的念頭……實在討厭!


晉朔帝睡了不過兩個時辰,突然從床榻上坐起了身。


一旁守夜的宮人驚了一跳,連忙跪地問:“陛下可有吩咐?”


晉朔帝瞧她一眼,眸光有些冰冷。


還是孟勝聰明些。


四周一片寂靜,宮人有些受不住這樣的氣氛,雙膝越發覺得軟時,她突地想起來早些時日有另一個宮女碧紅與她說,在陛下跟前若是不知曉該說什麼話時,那就提一提鍾家姑娘那準沒錯,孟公公都是這樣幹的!


宮人深吸一口氣,大著膽子出聲道:“陛下是……夢見鍾姑娘了麼?”


晉朔帝並沒有出聲。


並非是誰人都能同他談論念念的。


宮人躊躇地立在那裡,大著膽子繼續道:“夢裡姑娘是不是還為讀書叫苦呢?”她道:“陛下放在案頭的書,都鋪了一層灰了。”


聽她話音有一分真心實意的惆悵,晉朔帝方才垂眸淡淡道:“朕夢見她哭了。”


……


鍾念月睡了一覺起來,兩眼都有些腫。


她去推門,才發覺有人鎖了她的門。她眨眨眼,先是桌子墊凳子,凳子再墊凳子,這樣一層一層爬上去,順著房梁夠上去,把屋頂都給掀了個縫兒。


幾片瓦被她推動著滾下去,摔了個清脆粉碎。


不多時,相公子的手下便匆匆趕來了,連忙將門打開了,狼狽不已地看著她,想是剛被相公子訓了一通,於是也不敢再將她鎖著了,隻怕這寶貝想不開自個兒把自個兒摔碎了。


鍾念月倚坐在門邊,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又開始使喚起了相公子的手下人。


她算是想通了。


忘了便忘了吧,若是京城裡頭的人忘了她,那不正好省了她要除掉太子與女主的事?誰都記不起她了,自然也不會再來尋她和鍾家的麻煩了。


囚得好,囚得妙!


就在這裡吃吃喝喝長他個十斤肉得了!


相公子背完鍾念月的第二日病倒了,鍾念月卻是開始在他的地盤上,光明正大地作威作福了。


有本事最好留我一輩子!


至此,還有七日,便該是鍾念月的及笄日了。


相公子的病將將養好,出了門去尋鍾念月,卻見他那幾個手下都團團圍著鍾念月,陪著這祖宗一塊兒躲在庵堂裡,聽那些個來拜觀音的人自述這些年的艱苦歷程。


聽得還很起勁兒。


相公子頓生無語之情。


他走上前去,輕咳了一聲,其餘人聞聲而動,紛紛站直了身體。


鍾念月動也不動,隻伸出手來:“我要吃桃子。”


天氣不知不覺已經入了夏,鍾念月身上換了輕薄衣衫,一抬手,便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上面戴兩個金镯子,叮叮當當,格外漂亮。


相公子不自覺地抬起頭來看她,隻一眼就有種說不出的驚豔。


她便如那即將盛放的名貴花卉一般,一點一點舒展開了花瓣,隻待絢爛那一刻的到來。


相公子突地心生一個念頭來,他道:“鍾姑娘該要及笄了……”不如我來為姑娘辦一個及笄宴如何?


隻是他後半句話還沒說完呢,便聽得鍾念月面色古怪地應了聲:“啊,我長大了。”


不過鍾念月很快便又吐了口氣,隨口道:“到了能給你生弟弟的年紀了。”


相公子的表情裂了裂。


與誰生呢?


晉朔帝麼?


這樣一算,晉朔帝豈不是也佔了他的便宜?


第83章 貴重(她身邊有無數猛獸盤踞。...)


如今莊妃每日的日常便成了, 問一問三皇子如今該到哪裡了。


往日裡後宮是不得涉政的,隻是自打青州這一去,晉朔帝便默許了後宮多加打聽, 甚至還會主動派遣人往回傳消息。正因著這樣, 莊妃才能知曉三皇子在前頭辦了哪些好差事。


隻是她已連著問了三日。


“三皇子怎麼還在汝陽縣?”


“奴婢不知,底下傳話是這樣傳的。”


“陛下也還在汝陽縣罷?難不成是老三終於開了竅了, 曉得去討好他父皇了?”莊妃驚疑道。


宮人欲言又止。


她從惠妃宮中聽來, 說是陛下仍舊滯留汝陽縣, 是為著鍾家姑娘。三皇子遲遲未歸, 也是因著鍾家姑娘丟了的事。說惠妃為著這樁事,都好幾日睡不著覺, 起不來身了。


皇後她作天作地(穿書) 第132節


她當時聽了心下無言得厲害。


太子監國, 惠妃嘴都該笑爛了才是,哪裡會睡不著呢?


惠妃近來確是又憂又喜。


她希望鍾念月死, 卻又怕她死,她甚至又連鍾念月死後的事都想好了。


“這帝王恩, 莫說人死了,便是沒死的時候, 多等上個幾年,也總有色衰而愛弛的時候……”惠妃道。


底下宮人張了張嘴,心道,可是從前娘娘顏色最盛的時候,也不見陛下多麼疼愛啊。不,不止惠妃,各宮娘娘皆是如此。


可見陛下並非重顏色的人。


惠妃輕聲道:“未婚, 又未及笄的女子,一旦身死, 無處可作墳茔,便是萬氏再疼她,也拗不過祖宗規矩。人沒了,陛下也迎不了人進宮,太子若是展露一分大義,甘願讓他的表妹佔個名分,鍾家想必也能感念其中情意……這是最好的結果。”


“若是最糟的呢?”蘭姑姑出聲道。


惠妃輕嘆一聲:“若是最糟的,那就是我這外甥女在外頭被人糟踐了……”


蘭姑姑想笑又不敢笑。她知曉惠妃是個重利的人,就算再恨鍾念月,卻也更想從鍾念月身上得到更大的利益。鍾念月叫人糟踐了,反倒不符合惠妃的利益了。


不過她們都一樣。


沒有人認為鍾念月能完好無損地歸來。


“也不知是哪路英雄做的好事,總算將這個禍害給收住了,每日裡驕縱跋扈的,可算是瞧夠她了。”京中還有人私底下道。


不過這些鍾念月是一概都聽不見的。


她被綁走時身上穿的還是男裝,後頭除了多一件梅娘的外裳,便沒別的了。後頭便穿了幾日尼姑的衣裳,顏色素淡又輕薄,落在她的身上,既叫人覺得美麗逼人,又無端生出幾分不可侵犯的威嚴來。


弄得相公子的手下一時不敢逼視。


相公子不信佛,自然也不怕瀆佛。


他覺得這般模樣是極好的。


甚至坦坦蕩蕩地說,鍾念月這般打扮,更有種若有若無的勾人豔色。


鍾念月聽罷,沒有搭理他。


相公子順著她的視線向外望去,隻見隔著一道小柵欄,隱約能瞧見外頭來往的幾個尼姑。


他臉色登時變了變,笑道:“我知曉鍾姑娘打的什麼算盤,想著這身衣裳更容易混出去麼?那可不成。鍾姑娘將要及笄,我該給姑娘多備幾套衣裳才是。”


說罷,他便立即帶了人要往外走。


手下攔也攔不住,跟上去滿口道:“公子,您在外行走,恐怕被發現……”他們的身影到底還是遠去了。


鍾念月這才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


混出去逃跑?


誰稀得。


多累啊。


她就是不想穿這身衣裳了,布料不夠好,磨人。


似相公子這樣的反派,果真是想得越多,便也就越容易上鉤了。


若她直說要換衣裳,隻怕相公子是不願的,畢竟風險大,而且她若是個反派,也不樂意見到手裡的人質舒坦啊。反正穿個磨人的衣裳罷了,又不會死。


此時一旁的梅娘,小心翼翼地瞧了瞧她,猶豫著問:“姑娘還去前頭玩嗎?”


梅娘如今也有點忌憚她。


這鍾姑娘既是人質,卻又像是捧在他們手中的易碎寶石,真是左右對待她都為難。梅娘真怕哪天一起床,頭都讓公子剃了給這鍾念月出氣。


“不了,睡一覺吧。”鍾念月道。


“……是。”


等鍾念月一覺睡醒,相公子倒是平安無恙地回來了,與此一並帶回來的是許多新衣裳和新首飾,甚至連胭脂水粉他都買了。


他笑道:“還定了幾件衣裳,隻等過些日子去取就是了。”


鍾念月知他沒那麼容易被抓住。


她在書裡沒看過這號人物,興許是這人潛伏到後期才出現,成為了和太子匹敵的大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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